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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去东行

如期启程,全城的百姓前来相送,铃西斯的人缘可比尤朗这个王子强多了。他看到人群里铃奇对他挥手,他笑了笑以作回应。

骑完骆驼,又骑马,走过了水草丰美的西域,有人说过了那界碑,就吃不到这么好的牛羊肉了,大家都饱餐一顿吧。

张际指挥着车马分作两队,贡品使臣一队,他和尤朗夫妇以及一些仆从一队。

头发花白的使臣王潜气喘吁吁地从马车里爬出来,“张大人,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我们此行水路,贡品被沾湿了怎么办,”张际明显在胡扯,“你带着贡品先陆路北上,等我们到澧云再汇合。”

“我也是这段时间深思熟虑过想好的。”

使臣不愧是活得久的人精,谁不知道张际就是京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太后是他姑姑,皇后是他姐姐,皇帝是他表哥又是他姐夫。

这倒也不是说他仗着家世好做个欺男霸女的纨绔,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不服任何人的管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简直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贡品可以陆路,老臣还是和张大人一起水路吧,”他必须得盯紧这厮,在青曲已然得罪西进军,再闹出些事,他回去怎么和皇帝交代。

“你确定?”张际睨着眼看他,“那随便你好了。”

*

“呕……”那使臣靠着船舷,抹了一把嘴巴,又擦了擦泪,胃里仍是翻江倒海,“呕……咳咳咳咳咳。”

他们几人此刻在一艘自汉口前往江左的商船上,此前骑马走了半月余的陆路,马不停蹄地就上了这艘货船。

舟车劳顿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晕船的反应。

“您喝点水,漱漱口吧。”铃西斯给王潜递了一杯茶水。旅途中,尤朗建议她好好学些汉话,免得在汉地束手束脚,现下她已经能听懂大半了。

“谢谢,谢谢姑娘。”果然还是女孩子体贴,王潜心想。

她点点头,走到张际身旁,用更熟练的青曲话问,“张大人,为何如此着急?”

说来也很奇怪,殿下一向和张大人关系好,即使出事后有所避讳,但远没冷淡到现在这样,自出了青曲,二人一句话也没多说。反倒是她作为中间的传话人,与张际交往甚密。

张际望着很远的地方,“快要入秋,你多穿点衣裳。”然后他用汉话说了句,“快要赶不上江南的秋天,香樟叶都要黄了。”

铃西斯只听懂了秋天这个词的意思,没有继续问他。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张际在船头,一个人。

商队的大部分人已经休息了,这是一艘运粮船,江风将船帆吹得呼呼响,月光极亮,老鼠吱吱叫,沿着舱壁溜缝走,无处遁形,船夫养的大花猫随后就到。

“这月亮真大啊。”铃西斯为尤朗披上了披风。

“用汉话和我说,”尤朗总是督促铃西斯,“你还是多和那个王潜聊聊,他说的官话极好。”

“那张大人的官话岂不更好。”

尤朗顿了一下,掖了掖披风,“风大,你进舱内吧。”

铃西斯知道尤朗想一个人待着,转身就走了。

尤朗盘腿坐在船尾,看着船行掀起的波浪,掏出了他的铜像,擦了起来,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转身看去,一只大花猫在玩弄一只老鼠,老鼠半死不活像块脏抹布被扔来扔去。猫见老鼠一点反应没有,也安静地伏在一旁,老鼠以为安然无事,瞬间那猫又扑了上去,颠来倒去几个来回,它终于吃掉了老鼠的头。

那只猫的眼睛绿得滴水,此刻餍足地盯着尤朗。

“吱吱吱。”尤朗试图把它勾引过来。

它骄傲地坐着,慢条斯理地舔舔手,洗起脸来。

尤朗笑了,笑得咧开了嘴,他起身抬脚把那只老鼠的尸体踢进了江里。

“喵呜——”猫在他背后发出强烈的抗议。

“我看你压根不想吃。”

夜里,尤朗心想铃西斯说得对,入秋了天凉得很,他很冷,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他在不停冒汗,湿透了全身,陷入了梦魇。

他站在一只巨大的绿色眼睛前,伸手触碰,那是绿海,他回到青曲了。

身边是无尽的绿水,他怎么在绿水里,游鱼穿过日光,游过他的身侧,一叶小舟从他头顶游了过去,他好像贴在船底,变成了苔藓被船带走。

尤朗躺在船头,身下是张际铺的毛毡,头顶一把高高的绿油伞挡住了太阳。张际用一片绿色的叶子吹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

船上的尤朗说给我试试,他把叶子放在嘴边却只发出噗噗的声音,那片叶子带着好闻的气味。

张际说,“那叫香樟。”

“我们那儿有的人家生了女儿,就会种一棵香樟树,等到女儿出嫁时就把它砍了用来作嫁妆。”

尤朗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唇,冷白的月光衬得他的嘴唇很红,他低头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张际问。

别说,千万别说,日光突然消失,船下的尤朗觉得寒冷彻骨,他知道船上会发生什么,他害怕。

船上的尤朗目不转睛看着张际,看着他的嘴唇,“我还以为是你的嘴香。”

船下的尤朗恼怒地敲着船底。

张际的脸腾得转红,微风过,沙漠的夜晚凉得很,风很轻又很重,船好像硌碰到什么,张际跌倒在尤朗身上,尴尬勉强支撑起来后,他们相隔仅一臂距离,张际问,“冷吗?”

“不冷,”尤朗一手扶住张际的腰,不至于令他撑不稳,也不至于令他跌落进自己的怀里,他另一只手转着那片叶子,“那这也算是你的嫁妆。”

别说了,快点回去,快点回家去。也许他就还能见父母一次。船下的尤朗心想。

船上二人的呼吸声很重,他知道自己亲了张际。

所有浓墨重彩的记忆裹紧了尤朗,惊喜的、痛苦的、快乐的,全部都令他窒息。

热闹的篝火晚会上,还没有遇见张际的他,十五岁的他拉着一群不善舞的汉族商人跳着舞蹈。

集市上,人声鼎沸,十六岁的他只能看见张际,二人初见时,宽衣大袖的张际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小鼓轻轻拍着。

“我叫张际,因缘际会的际。”

“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要笑吗?”

“际的发音在我们这儿是一种鱼,那种鱼很笨,眼盲心瞎,人的手指就能引诱它上钩,大家常用来做骂人的意思。”

狂风猎猎,深深的黑夜里,父王和母后被吊在城堡的高楼外。他还没喊出声就被人拉走了。

木屑在阳光下纷飞,他给他们做了全世界最简陋的棺木。

沙漠的雨来得异常难得,被吊在父母身边的他已经昏沉到面带微笑。他吸饱了水,像凭空悬浮在空中的草,想要扎根,不断吸收这来之不易的雨水,但是向下没有土,向上酷烈的风会扯断嫩芽。

他的身子怎么那么沉,那么沉,沉到希望太阳快快升起,他就可以结束这场痛苦了。

张际披着晨光奔来,救下了他,却没有结束他的痛苦。

“张际。”船舱内的尤朗睁开了眼,听见他说,“我在。”

思绪继续陷入混沌里,张际究竟来没来。

船舱很是窄小,只放了一张一人窄的小床,旁边一张用来放东西的椅子,两人走进来都得紧贴着让行。

此刻舱内,张际坐在床边,离尤朗最近,铃西斯站在床头一侧,担忧地看着,站在床尾的船医急的满头大汗。

“这症状不好说,就怕是热病。”

热病是会传染的,船上的药品也不多。

站在门口的使臣王潜等人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张少爷,”其中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是这艘商船的船长,说话声音却很敞亮厚重,“当时是看在商铺的面子上,捎你们一程,他现在这样。我这一船的人也很难办。”

尤朗面色潮红,汗如雨下,眉头紧锁,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小病。

“是水土不服,医师,我这位朋友从未坐过这么久的船。”张际盯着船医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舱内不太通气,大家先散了吧,也好让船医好好对症下药。”

众人散去,屋内只剩下四个人。

张际起身,他的个子很高,站起来压迫感更强,“你得明白,他若真的是热病,这艘船将永不能靠岸。”

船医擦着大汗淋漓的额头,“诶,是是是,是,对的。其实是我学艺不精。”船医是个年纪不大的后生,赶上这艘船原本就是图个顺路,至于治病救人,那都是拿医书里的几个常用的方子哄骗船长用的。

“我觉得,大人还是趁早上岸请个好郎中瞧瞧,这么发热下去,脑子也得出问题。”

“最近的渡口是哪个?”

“西城。”张际听闻眼睛一亮,心中一定。

“铃西斯,拿着这块玉佩。等会你就下船,坐小船去西城,去找一间金元商铺。”

“那殿…,尤朗呢。”

金元商铺是整个汉江流域著名的商铺,专卖柴米油盐,这艘船运的货就是金元的货,面前这位姓张的大人看来也和金元商铺关系匪浅。

船医听到这些,正欲摸墙溜出舱房。

“你站住,退烧的药还得你熬。”张际回头,如鹰眼精准地捕捉猎物。

转头他又缓和地拍了拍铃西斯的肩,“我会照顾他的。”

“我写一封信,金元商铺会尽快找到最好的医生来为他救治。”

“现在就去熬,”他变脸真快,“记住闭上你的嘴,少说话,多干事。”

房内剩下的人说话就方便多了。

“船上人心浮动,我得在这里坐庄,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相信你,尤朗也相信你。”

“你也别怕,我会派个人和你一起去,不必要的时候你不用开口说话。”

铃西斯被委以重任,不疑有他,镇定地点了点头。

“回来后,你就不要进这个船舱,让医师进来就行。”

“为什么?”

“就怕真的是热病。”张际看着陷入昏迷的尤朗,“这个舱房外得有咱们的自己人。”

铃西斯想,张大人确实是个妥帖可靠的人,无怪尤朗那么信任他。

船舱内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张际把尤朗的衣服脱去,把他的铜像放在了床头,用温水浸泡的湿布给他擦身体。

那铜像没有脸,但却好像看着张际。

“你如果真的是什么神,请保佑他。”

“请保佑尤朗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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