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京城了,仙长!”
马夫勒了勒缰绳,马车行进的步子慢下来。
他回头揭了帘子,察看车内满身是血的美人是否还有一口气。
江清渝虚弱地微张薄唇:“嗯。”
马夫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当他看见这位从桂花镇出来,路上翻山越岭找酒家结果被风吹到山谷中货道上的孱弱美人仙长时——
他是十分惶恐的!
顶着这张不是大户人家养不出来的绝世容颜,要不是在燕栖陛下的治理下算得上太平,他都要以为这仙长修炼不到家被劫了啊!又劫财又劫色啊!
白日奔波的江清渝当然不知道马夫的想法,毕竟“孱弱”和“修炼不到家”对于大名鼎鼎的盟主大人八杆子打不着!
江清渝生怕将他吓走,掏出一个金元宝,再三保证不会死在他车上(因为已经死了),马夫才战战兢兢地将他迎上去。
马夫拿着金子的手更抖了,敢情美人仙长是打劫的那一方啊!
江清渝从窗中向外窥去,开口道:“陛下他,如何?”
一提到燕栖陛下,马夫瞬间乐呵呵回道:“陛下肯定好啊!”
“为何?”
“因为大家都说好啊!”
“……”
江清渝纤纤素手扶额,换了个喜闻乐见的话题:“陛下可有何趣闻呢?”唉,毕竟九年未见,人总是会变的……
马夫八卦之心燃起,悄声道:“有。我给你说,前些年凌南郡给陛下送了个美人,你猜怎么糟?”
“怎么着?”
“那美人是个女人!”
江清渝:“……”废话。
马夫瞧他无语,忙道:“她还生得和盟主有五分像!”
江清渝被挽回一点兴趣,问:“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呀——那美人是生得似盟主,而她矫揉造作,弱不禁风。听一个宫里的小厮说,陛下大发雷霆,直接将她扔出殿外!玉脂被跌得发青!”
江清渝频频点头:“他确实不喜孱弱的美人。”
马夫盯着某位“孱弱美人”,轻咳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后陛下亲自写诏书。命令所有人不准给盟主过忌日,谁反对都没用,连丞相都被踹出去!”
江清渝疑惑道:“所以说?”
“所以虽然嘴上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陛下十分厌恶盟主,连长得像的一并厌恶,厌恶到连纸都不让给盟主烧!”
江清渝:“……”
这什么逻辑?燕栖为什么厌恶他?
不对啊,不让给他烧钱。
那他地府里堆成山的纸钱谁烧的?
不消江清渝解惑,京城中繁华的声响纳入耳中,他们已至关口处,马夫道:“仙长你之前说去哪来着?”
江清渝道:“城西谢家。”
“哪有什么城西谢家?陛下刚将他们打入天牢,哪还有什么谢家?
卫兵瞥了眼通关文碟,沉声一句,挥挥手准其入京。
“?”
打入天牢?
为什么?谢艺琀的冤屈尚未洗清,怎会如此凑巧就被打入天牢?
难道燕栖知道了什么?
江清渝问道:“谢家犯了何罪?”
护卫叹道:“不知道,反正行刑那天就知道了。”
江清渝:“……嗯。”
不称职!光看戏了是吧?
行刑那天我还需要问你犯了何罪?
江清渝柳眉微蹙:“那你可知何日行刑?”
另一个护卫也叹道:“不知道。反正活不了就是了。”
江清渝:“……”
卧龙凤雏!
“官爷,前方怎么堵住了?我家郡主还要进宫参加选秀呢!”
“是呀是呀,我家三小姐也是,时辰可耽搁不得啊!”
“我们走吧,走吧仙长。”马夫弱弱出声,他一介草夫,可不敢得罪“这几位”。
江清渝扶着车侧踏至地上,遣他走了。
马夫张了张嘴,欲提醒他,自己还没找钱,但后头的人催的紧,只好一溜烟跑了,心里默默记住给他烧香,马狠狠一鞭,尘土飞扬。
“咳咳……”江清渝揉了揉明澈的眸子,向后来的人询问:“请问姑娘,这选秀,可是给陛下选的?”
侍从们瞧了瞧他衣袍上的大片“红牡丹”,又看了看他那张颇为清正隽逸的脸,耳尖薄红地窃窃私语,然后最开始讲话的侍女站出:“仙长许是隐世久了,不知陛下从未娶妻纳妾,虽有痴人,却从未得过陛下垂青。至于今日,是给太子殿下,也就是陛下的侄儿选伴侍的。”
江清渝思索片刻,他死前燕云楠尚在襁褓,被他戎装的生母塞入燕栖怀中,一晃九年,如今都到了选伴侍的年纪……
“那为何称为选秀?”
侍女掩面笑,一群莺莺燕燕欢语:“哎呀呀,陛下无后,殿下选伴待的条件只有长得好看,谁不知这和选秀有何区别?”
“是呀,仙长也可以试试。”
“哈哈哈哈!”
一个小脑袋探出,是小郡主。
十岁模样,玉雪可爱,她问道:“仙长哥哥,你胸前的牡丹柒的真好看,我也想要。”
江清渝:“……”
牡丹?你是说那片深红?那血?
孩子你不想要。别要。你还是先要眼睛!
别人是人靠衣装,而他是衣靠人装。如果宫中要举办这种盛事,那他这只“孤魂野鬼”休想鱼目混珠,硬闯也不行,他生前是正人君子,如今是正鬼君子。
小郡主似是有洞察人心的本领,她招招手让其上去:“你是想见陛下吗?我有办法。”
江清渝沉思片刻,浅鞠道谢,揭袍上车。坐在软垫上,被小郡主用一种“我都懂”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清冷的声音悦耳:“郡主怎知?”
小郡主眨眨眼:“因为你刚刚的神色特别像一个人啊。”
“谁?”
“我爹爹前些年进贡的美人呀。”
“什么美人?”江清渝努力对一个十岁小孩温柔,只是天生音冷,多少有些冰凉,以前还将孩童吓哭过。幸好小郡主不似寻常孩童,笑眯眯道:“就是那个长得挺像渊鳞仙尊,害我爹爹被骂的那个美人啊,你那种含情脉脉,爱而不得的眼神太像了!说起来你长得也挺像的欸!”
“咳!”江清渝觉得自己真的要病了。
他都不知道先说“含情脉脉爱而不得”还是先说“长得也挺像”了!
谁教的孩子?你爹只是被骂已经很好了!
诽谤,小小年纪不能诽谤!
“到了到了。”小郡主笑得甜甜的,牵着他的手一同下去,“仙长哥哥,我悄悄告诉你。”
“嗯?”他回眸道。
“陛下不喜欢盟主。”我…
“…嗯。”大家真的都心知肚明。。。
“但是我喜欢呀!你长得就好好看,我特别喜欢!”
江清渝愣了愣,不多解释,任由她牵着。浅淡的唇温和的笑了:“嗯。”
待从们是没机会见盟主的,更没见过当年被赶出来的美人,否则他们也不会哄着郡主将江清渝留下来,收给他爹当幕僚(给她当玩伴)了。
皇宫很广,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大大小小上千园子:有的流水潺潺,荷花艳丽,各色锦鲤戏游;有的星辰花海,竹林矗立,更添幽静雅趣。金碧辉煌、鼎铛玉石的,才占少数。皇宫不显奢华,但每一处,就是一幅溢彩的画,一首浪漫的诗——
“梅雅郡主驾到——”
李公公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迎进,作揖低首,赔笑道:“郡主,请坐上席。”
“知道了。”小郡主拉江清渝一同坐下,大眼睛直勾勾冲他笑,似是很满意这副皮囊。江清渝生得风雅,似水中月、镜中花。给人一种淡淡的,舒心的感觉,这感觉可不只她一人觉得——宫殿高朋满座,世家小姐,名门望族,大家闺秀……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向这边、有惊讶,有羞怯,有倾心……以及,有害怕……
“对了对了,我忘了问你叫什么?”
“阿渝。”
江清渝下意识回头,朝声源远眺。
这下所有的窥视都变得光明正大!
因为这句话不是从江雨、江清渝口中说出!无论多少年,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燕栖!
一个身披紫微墨绣金丝狼毫大氅,颈戴绿松石红玛瑙狼牙链,深褐微卷的长发由一条妖紫银边绵带束成高马尾,左侧一条长辫随头发高束,放荡不羁,似是草原上、狂风中、雪地里奔驰的狼王!而不是会高坐朝堂的帝君!
英姿飒爽的男人丹凤眼危险地微眯,一字一句道:“阿渝。”
江清渝哗然:“……”
该不该应?
张平晏身为丞相跟在燕栖身后,一大把年纪看到江清渝差点一跟头栽下去!全场的气氛凝重的可怕,张平晏心中暗骂梅品你个老滑头,之前送个五成像的被批的狗血淋头忘了吗?!
居然还敢让小郡主带了个十成像的!十成像,哪找的啊?
十成像啊,陛下不得砍死你啊!老夫保不住!保不住啊!
梅品你品真“没品”啊,亲女儿都坑!
燕栖一步步朝江清渝走去,无人敢出声,愈近,愈压抑。
一米九三的高大男人手上青筋暴起,向自己腰侧伸去。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陛下要拔出那柄沙场无敌的宝刀“塞夜”,手刃他时。
燕栖附身,一只手臂将人抱得很紧,心跳声如狂风骤雨。
江清渝被勒的呼吸急促:“……”
殿中无声,无人敢出声。
他压着阴翳的凤眸,另一只伸向腰侧的手将狼毫大氅解下,裹住江清渝,单肩扛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张平晏意味深长得捋了捋胡子:“……”
众人破防:“?”
江清渝睫羽轻扇:“……?”
燕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盟主大人,扛回了寝宫——旁的绛霞湖。
燕云楠杉杉来迟,愣愣地看着阿舅走路带风,问丞相道:“阿舅……也要伴侍?”
丞相捂住他的嘴,不言语。内心汹涌澎湃。
绛霞湖很是唯美,清水见底,底下缤纷的鹅卵石折射出五光十色,正如其名——“绛霞”。湖边杨柳依依,萦绕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莹莹灵流暗含其中。燕栖将肩上破布娃娃式的人轻轻放到湖边,深吸一口气,撩人的嗓音勾魂:“阿渝,你脱,还是我来脱?”
韶光易逝,人心叵测。
燕栖看这眼前人,忽而笑了起来。
一如当年,温柔不减。
江清渝身形一恍,无奈叹了口气。
生前与燕栖初识,是青城论道。他十七,是中原第一大派嵩山学府的弟子,门派中除了长老,其它弟子都被他打服了。
而燕栖是漠北王室,十五岁意气风发,少年姿意。他们相识于比试,再见已是战乱,因为各中原由,他与燕栖成了互利互帮的关系,偶尔听燕栖讲凡句俏皮话成为常事。只是如今……
想让他灵浴疗愈明可直说的!
真是,轻浮……嗯,越来越轻浮。
燕栖桀骜的双眸用一种凝重的眼神瞧着他把大氅、外袍、中衫褪去,只剩一件里衣。污血已经染透了,血痂混着肉粘死在里衣上,稍稍牵动便会有撕裂的疼痛。
脱中衣时“唰”的声音就感觉深疤裂开,里面的血肉露出来,江清渝一声不吭,面不改色,但燕栖隐隐烦躁。
他甚至不知道,阿渝是怎么拖着一副病体,前来见他的。燕栖像是在压抑某种强烈的情感,凤眸含笑:“阿渝,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江清渝浸入绛霞湖,足刚好可踩到卵石,水至胸口,清爽的灵流涌入伤口,躯体舒适了起来。
他其实有很多想对燕栖说的。
比如,他想问燕栖为何确信是他,而不是冒名者;又比如,为什么将谢家打入天牢,为何科举制度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以及,在他死后,燕栖经历了什么,结束了那场混战,又为何,会有传言他不喜自己……
桩桩件件,压于胸口,如那血窟窿一般,堵住了,说不出。
良久,江清渝淡淡回道:“你长高了。”
“噗!”
燕栖浓眉舒展,蹲下与他平视“只有这句?”
贴得太近了,高挺的鼻梁离他一拳之距,温热的吐息,刺得他皮肤痒痒的,燕栖蜜色的胸膛没了大氅的遮掩,很是勾人。
若说江清渝风雅,那燕栖就是风骚。一字之差,万般变化。
“你长大了。”江清渝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嗯。”燕栖嗓子粘一下,尾音拖长,“哪都长大了,阿渝要不试试看?”
“……”
总感觉两人不是在谈一个事。
江清渝认为自己是身为长者对他嘘寒问暖,而燕栖……嗯,骚。
可这怪不得燕栖。
江清渝如一朵圣洁、不容亵渎的雪花,而这样冰清玉洁的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沐浴,优越的肌肉线条勾勒的若隐若现,墨发还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
让人想粗暴的撕开最后一件内裳。
他想让高贵的渊鳞仙尊,盟主大人臣服,叫的**,用那双冰冷的眸,含泪恳求他取悦自己,享天伦之乐的爽感。
他想,彻底占有他。
从第一次见面就想了,念得深,思得苦,他害怕再次失去他,于是乎妄念在他身体的渊洞中种下自己的气息,留下独有的印记,融为一体。
“……”
“燕栖。”江清渝看他有些神游,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犹犹豫豫开口问道:“你……厌恶我吗?”
说起来初见时分,确实不大对付,后来不知不觉中,熟络起来。
燕栖的脸一下子黑了,攥住他洁白如玉的手腕道:“谁说的?我厌恶谁都不会厌恶你。阿渝,你可是不信我?”
江清渝微微歪头:“那你为何不给我过忌日?”
“死有什么好纪念的?阿渝,你的到来,才是值得感谢的。”
江清渝耳尖微微泛红,无论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漠北王,还是如今登峰造极的人间帝皇,燕栖总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让他认同,让他羞臊,让他沦陷……他又淡淡问道:“那你为何将与我长得像的,厌烦拒绝?”
燕栖郑重道:“无论相貌如何,不是你,我都会拒绝。”
更何况还是一个东施效颦的恶心货色。
“那又为何下令不许给我烧纸?”
燕栖轻笑,简直装的和一只可怜可爱的狼崽般道:“我给你烧的,没有寄到吗?还是说,我烧过去的不够?”他可不希望还有别人供(养)阿渝。
江清渝噎住了,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帝君在自己面前乖顺极了。他鬼使神差的,抽回手,在男人柔轻的发丝揉了揉,唤道:“燕栖。”
“不要这么叫我。不如你取的字好听。”燕栖感到愉悦,“我喜欢你摸我,阿渝。你很温柔,多摸摸我。”
江清渝无奈妥协,摸摸微卷的褐发道:“好,允安。”他一向受不了小动物撒娇,燕栖就很会撒娇。
燕栖将沐浴好的人横打抱起,结实的胸膛紧贴着他,哐哐心跳声愈演愈烈,他冲江清渝邪魅一笑:“当然,哪里都多摸摸。”
江清渝:“……”
收回前言。
其实江清渝都习惯被燕栖抱来抱去,但九年太长,燕栖从一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郎,转眼成了这个荷尔蒙旺盛的雄性,害得他的脸有点发烫。
时间好像回过去了,回到了漠北最冷的冬日。
也是最难熬的一场霜雪。
燕栖还未称帝时,上有漠北,下有凌南,其间中原。
交界处狼烟弥漫,民不聊生,漠北全民皆兵,但兵和修仙者不一样,当凌南撕毁《仙凡之约》,举旗开战时,修仙者与凡人刀戎相见,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燕栖第一次抱住他,眼里含着泪花,死活不哭出来,强忍着。
高傲的狼王第一次低头,一直重复:“阿渝,我一无所有了。”
“我一无所有。”
他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只记鹅毛大雪中,狼牙顶链隔着厚衣,留下印迹,虽痛,但他没有推开,陪着这头孤狼……熬过这夜寒冬。
江清渝不知为何会想起这些,望着这个眉眼深邃的男人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燕栖不避开怀中人清亮的双眸,语气轻浮道:“我不可以自己走。”
江清渝:“……”
骚。
随你吧,沉死你。
燕栖掂了掂轻如薄羽的某位,抱得更高些,用高挺的鼻梁扫开贴在他额头的一缕发丝,痒痒的。
“你不问问我为何来找你?”江清渝撇开头,疑惑道,心里不免猜测自己的复生多少与眼前安然自若(还有闲工夫调戏他的)燕栖有关。
“因为你也想我了。”
燕栖偷偷伸出手指摩挲美人的腰。
感觉嫌疑更大了。
“……”江清渝没有戳破,毕竟燕栖就是一个淫‖荡的人,“除了这个……还有一桩冤案。”他将桂花镇的经历娓娓道来,语气平淡,燕栖却越听越沉重。
谢家居然敢在他的眼皮下瞒天过海,胆大包天,而且,这其中绝对有漏网之鱼逍遥法外!
是谁?是谁要推谢家上位?不惜利用科举,挺而走险,也要谢许明成榜首。而且自己毫无察觉,说明这个奸佞很有本事!
“你不是因为桂花镇的事才将他关押?”
江清渝困惑道。
原以为是燕栖重审才抓的谢家。毕竟纸包不住火,那件事再怎么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引起学术界的轰动。可燕栖的神情,不对啊——
“不是。”燕栖踹开门,将他放至紫檀榻上,“前月沧州水患,我派谢散与谢许明去赈灾,结果他们私涨粮价,吞了救济粮,害一州之人食不裹腹,其心可诛!”
谢散是谢许明的胞弟,城西谢家二公子。
江清渝听燕栖又道:“看来谢家是成了弃子。”
江清渝赞同,若说桂花镇的惨案是谢许明的手笔,那为何让谢散露出这么大的狐狸尾巴?将一盘棋下得稀烂。
只剩一种解释,有人允诺了他什么,这个允诺巨大到让整个谢家甘愿成为一子,甘愿露出马脚被弃,或者说——
“他会不会有能力将谢家赎救出去?”
“不会。”燕栖肯定道,“天牢设有结界,由焱羽山庄现任庄主,也就是温凌霄亲自布置。他的结界,也就只有巅峰时期的你才有可能强行越狱了,他还是靠谱的。”
“那要是取巧——”
“好了好了。”燕栖扶他躺下,盖上丝被,贴心地为他掖好被角,笑道,“别担心了,你才回来,自己魂魄都不稳,白天还是好好睡觉,谢许明跑不了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审。”
江清渝被他裹成蚕茧:“……”
殿中一枚桃花灼灼飘来,是修仙者最基础的传音术。形象各异,全凭使用者的喜好。消耗不了多少灵力,就是距离不能太远,不然容易消散。
风流倜傥的男声从中传出:“亲爱的燕卿,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江清渝听出是哪位故人了:“……”
燕栖被打扰不耐烦道:“坏消息。”
桃花瓣无奈晃晃:“谢暗跑了。”
谢暗!那不就是谢许明的本名吗!
燕栖烦躁道:“好消息?”
“只有谢暗跑了。”
燕栖“噌”一声:“……”
江清渝:“……”
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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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抬眸艳现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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