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续昼怔了下,捏捏她的脸笑起来:“别气了,我这次真的全程陪你,一步不落,好吗?”
乔淇岸捏着彩色门票嘟囔:“你不是躲在那边不想回来吗?”
感到周边气息一凛,赶忙用信封挡住嘴。
怎么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了。
“我有什么好躲的,不是还回来看过你。”
“什么时候?”
她真不知道。
“装。大家都这么熟,还跟我装起来了。”
江续昼唇线扯平,略微有点不耐烦了。
几天没见,最浓情蜜意的晚上,话题该到此为止。
他弯腰捡起莫扎特弄乱的抱枕,走开,带起身上特有清凉的薄荷味。
似微风拂过她后颈,夹带了句轻飘飘的,“也不知道谁啊,把我送的花扔垃圾桶。”
细品,还有几分怨怪的意味在。
乔淇岸也有点烦,拿出罐开心果味冰淇淋,盘腿窝进沙发里,舀出一大勺,含糊说:“没收到过。”
低闷的“嘭”一声,抱枕摔到她腿边。
沙发垫被砸中,填充物豁下去个坑。
江续昼赌气般快速道:“去年七夕,就在花神公园,那个喷泉旁边。”
又挖出勺冰淇淋。
甜味融化摊开在舌尖,回忆起去年的七夕……
去年。
应该是她回棠元不久,在琴行当钢琴老师,貌似是收到过花。
一把开得像火焰的虞美人。
后勤老师说是放办公室就走了,上面也没写名字,七夕前后送花送礼物的人多,本来想问问同事是不是搞错了。当时约了贺子阶出去,下课晚了点,他等得着急,就带着花先走了。
她都想起来了,江续昼反而更生气:“你下班不赶紧回家,乱跑什么!”
真难伺候。
“我小孩,还赶紧回家。”她用力翻了个白眼,嫌他管得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一起去趟公园都不行?”
“你还知道不是小孩,到公园干什么,春游?”
“许愿啊!”
雨后潮湿的凉风,徐徐透入半开的窗,撩动窗帘带进初春寒气。乔淇岸抱着冰淇淋,不由得打个冷颤,正要撒的火气被浇灭大半。
她别过脸,有点难为情,“那天…东京地震了。”
忘了具体的震级,只记得从中午开始,打开新闻就在播东京地震,所有短视频、微博都在转发。
电断了,房子倒了,还报道三个华人失踪。
记得EDDA分部就在东京,她有点坐不住,拐弯抹角问了江棹月,电话打不通。
江棹月倒是不怎么担心,地震以后通讯短时间没恢复很正常。
乔淇岸从看见新闻就心神不宁,又不好意思先把江续昼的号码拉出黑名单,借了个手机拨过去,还是提示关机。
贺子阶工作的写字楼就在琴行旁边,他们刚好凑个午饭搭子。
吃饭时,他让她别担心,说花神公园祈福很灵验,下班就带她去。
“谁让你不接电话。”她小声抱怨。
早知道他没失踪,就不白跑一趟了。
“我要回来见你不得坐飞机,起飞了怎么回电话。”江续昼脸色稍缓,“所以上次在火锅店,问你许的什么愿——”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乔淇岸强行解释,“没骗你呀,又没有特指哪个国。”
江续昼:“那你许愿就许吧,怎么还亲他?”
乔淇岸不解:“我为什么要亲他?”
“对呀,为什么呢?”
“我没有。”
他的脸色再度噗通沉入冰水。
“我亲眼看见你们就在喷泉那接的吻,亲完就把我的花扔了,还说我恶心。”
花她确实没拿回家。
在喷泉抛完硬币,给江续昼买了个最大的平安锁,觉得带把花实在累赘,还总招惹路人回头。
嫌烦,但又不知道谁送的。
还是贺子阶给出宝贵的线索:“我刚在琴行等你看见了,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秃顶,骑电动车,穿蓝衣服的男人送的。”
乔淇岸当时一下就想到那家琴行的老板。
秃顶,年纪大,都符合。
那人有老婆孩子,平时在办公室还总对她讲些暧昧不清的话,趁没人就搂她肩膀,下晚课还经常提出送她回家。
本来打算干完这个月辞职了,情人节收到他送的花,自然有点恶心。
所以乔淇岸把整把虞美人塞进垃圾桶。
花冠开得实在大,还特意找树棍给捅到底,半点红色都不想看见。
至于接吻。
是真没有。
跟贺子阶就是忠贞不渝的饭搭子关系。
这个人手握必胜客、麦当当等多家餐厅会员优惠券,跟着他不光能打折,他还胆子大,能帮忙捉虫。
那天在花神公园,再树上绑好平安锁,乔淇岸觉得任务完成,打算回家。
贺子阶突然拉住她的胳膊,一拽差点撞到他怀里。
“别动,”他俯下身,撩开她肩上微卷的黑发,像怕吓到她,低声说,“你头发里有毛毛虫。”
她无敌害怕这种软塌塌的虫,立刻僵住。
尖叫都卡在喉咙叫不出声。
贺子阶让她抬起头,别让虫爬进衣领,乔淇岸当然照做。他低头摆弄了会,帮她把头发拨回耳后,笑着伸手拍拍她的头:“没事了。”
然后就坐地铁回家了。
江续昼用力闭了闭眼,翻出一年前的手机订单,一字一顿道:“骑电动车,穿蓝衣服,你形容的是我叫的跑腿。”
乔淇岸愿意为自己过于丰富的联想能力道歉。
但是也怪他,送东西都不知道留个纸条。
江续昼:“我留了!”
“掉了怎么办,你发消息跟我说一声呀。”
“极个别人好像把我拉黑了。”
“……”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光那次,”
他脱了连帽卫衣,也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摘下手上戴的戒指和腕表,松动松动手腕,扯下原本把卷发束在脑后的皮筋。
抓散头发,后仰,靠在沙发里。
长抻开双腿,望着天花板,样子像是已疲惫至极。
“我刚走就后悔了,所以每周都送花、买礼物、写信寄回来,都没收到回复。然后就懂了嘛,做人得有点自尊,别再烦你了。”
乔淇岸:“我没回信是因为——”
这个完全不知道。
除了那把没署名的虞美人,她的确什么都没收到过。
“我真的没收到过你寄来的礼物。”
“阿昼。”乔淇岸坐过去拉他的手,被躲开。
江续昼只穿件纯棉短袖,站在窗户敞开的风口。
背对她,垂着头,脊背微躬,下方城市的霓虹灯光亮和高楼内的黑暗冷寂交错,他的轮廓明灭不清。
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又生气了。
她走过去,捏捏他的肩,见他不抗拒,从背后环着腰抱住。
两人立在没开灯的阳台。
寂静如同春夜。
乔淇岸思考该说什么哄哄他,滚烫的水滴落在手背上。
正疑惑,夜色裹住受伤幼犬的细碎抽咽。
还未听清就顺着窗飘散。
感觉到不对劲,按开阳台灯绕过去看他。
光线四散的瞬间,江续昼手掌胡乱抹了把脸,扭开脸不让她看。可是灯光打在冷白皮肤上,着实难以忽略眼眶的红,睫毛带出的泪痕还潮润润透出闪光。
他装作没事转向墙壁,试探着开口确认:“你真的没收到?”
那声音酸涩沙哑。
完全不复平日轻飘飘,噙着戏谑的腔调。
“没收到。”乔淇岸说。
她又害怕又想笑。
实在是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他掉眼泪。
他永远是那副插着兜晃晃悠悠,别人急得跳脚,他都有十分把握的模样。但还真是,好像不管江续昼再如何肆意挥洒,事态都从来不脱离他手心。
地球爆炸,他都有功夫开个玩笑再拯救人类。
和狼狈、落寞根本不沾边的人,被她几句话,说哭了。
乔淇岸拿手机,想把这历史性一刻拍给江棹月看,又忍不住心软。
手忙脚乱,拿屏幕帮他擦了擦。
江续昼蹙眉,掌心挡住摄像头,空的手卡在她下颌倾身吻过来,顺势把她压在墙角。
她头脑一片空白,无处可逃。
这个吻粗鲁得像惩罚,攻城略地舌尖被吮吸得生疼,她挣扎了下,卡在腰两侧的臂弯反而收紧,交缠愈发紧密。不知道谁的血绽开,贴合交换,加重口中苦咸的味。
乔淇岸喘不上气,嘤咛抗议了几声,被横抱起来抢走手机。
眼前天旋地转,床垫弹簧带着她下沉上颠,还未适应眼前黑暗,短暂的棉质短袖撕裂声过后,灼热不耐的重量压上来。
他按住她双手轻易就扣在头顶,黑暗中皮带扣咔哒解开,撑直响亮抽动空气。
江续昼像彻底失了理智,要粗暴撕裂看过他丑态的人。
也不像平时那样帮她放松、温声哄她开心了。
而且。
他要用皮带干什么?
窒息感蔓延攀升,她无力扭了下腰,终于也带上哭腔:“阿昼,别这样,我害怕。”
身上的人顿了瞬,停下动作。
抱她起来坐在腿上,把乱动蹭乱的头发向后拨,轻声问,“不想要?”
“不是。”
手腕被松开,乔淇岸摸索打开灯。他立刻回避光线,把脸埋在她颈窝。
“你怎么了?”
圈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卷发在耳垂来回蹭,她心里发痒。
过了许久,江续昼才开口,语调满是委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此刻安全感低到谷底的人宽心。坐在他腿上,手指穿过卷曲柔顺的棕发,一下下慢慢梳理,推下手腕上的皮筋,把他散在脸侧的短发重新束起来,在脑后挽个小鬏。
欣赏自己的美发作品,乔淇岸突然意识到,平日脊梁弯都不弯,高大桀骜的男人就这么被她圈在怀里顺毛,打心底生出恶劣。
勾起他下巴,故意说,“都看见我和别人接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江续昼红着眼眶抬头对上她视线。
目光下移,眼底一暗。
抬起手拇指按在她肉感饱满的下唇,顿了几秒,指腹摆动揉搓。
乔淇岸以为是嫌她脏,正要生气推开。
江续昼指腹打圈动作变大,晕开的口红顺着颈项滑落锁骨,红痕一路向下延伸,亲吻追随而至。
短促的尖叫后软在他怀里,瞥见眼角泪渍未干,已经重新带回若有若无的调笑,她气得张口咬在硬邦邦的手臂上。
要点的火还没完。
他抓着她的手握住皮带两端,带着她,让她把皮带套在自己脖子上。
早就脱了上衣,精壮的肌肉在星空灯下泛起光泽。
把柄放在手里了,不勒都对不起自己。
江续昼毫不反抗,被牵着后颈仰头看她。
他咬字很慢,但足够笃定,落在心里掷地有声。
“试试我,我比他好。”
乔淇岸又用了点力,把他扯近:“专门回来抢别人女朋友的?”
他面不改色“嗯”了声承认,替她把左耳的发别到耳后,灼人的吐息喷洒在耳畔:“姐姐。”
“姐姐,给我次机会,肯定让你忘了贺子阶。”
她心里酥痒成一片。
分明身在上位,不知道怎么,被他的吻裹挟着,沉溺在破碎的呢喃里无法自拔。
梦里听见他开门出去遛狗,乔淇岸实在累得睁不开眼,又睡过去,接近下午被饿醒,翻身就看见江续昼放大的睡颜。
他都没醒,就一个劲儿把她往怀里揽。
“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他埋下头,在她耳边撒娇低语:“姐姐,多陪你不好吗?”
乔淇岸:“你正常点。”
“明明昨晚还很喜欢,好无情哦。”
她清了下嗓子,立刻还回去:“哥,你昨晚弄得我好累。”
江续昼弹起来,随手扯过不知道谁的衣服,塞她嘴里,拉高被子给她整个人罩进去。
“闭嘴!太变态了,不许再这么叫,我没这种爱好。”
乔淇岸不满地掀开被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跟他嚷:“隔壁阿姨家的女儿,才见几面,你张嘴闭嘴朵朵妹妹。干妈让我叫哥哥姐姐,你扭头就满世界宣传我不是你妹妹。”
越说心里越酸涩。
早起的鼻音加重,“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干妈带我回来?”
“你这话说的,”
他拧着眉,要解释什么,尾音卡壳。
伸臂揽着肩把她带进怀里,无奈笑了声,“傻不傻,按你干妈的叫法,我怎么能对自己妹妹——”
“什么?”
亲吻压在唇上笼盖呼吸,江续昼拉着她的手,按在刚清醒的灼热上。
乔淇岸吓得缩进被子。
刚吵架的气势悉数消停,嘴里只剩下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时候?”
还一直以为,高中她去了艺校,不是每天都能时刻在一起,才发现对彼此的想念其实是互相喜欢。
江续昼不在,她心里会难受。
当然也会想江棹月,但是是完全不一样的难受和想念。
在这之前,说实话双胞胎在她眼里性别都不太明显。
“一早。”江续昼沉下脸,“甭问,问了你又要说我变态”
“死变态,我还让你教我游泳!”
“是我该谢谢你。”他枕着双手靠在枕头上,不知道想起什么,闭着眼一脸餍足。
乔淇岸挥起枕头拍他脸上。
以前没觉得,卫生用品也让他去买,坐在他旁边就习惯性把腿往他腿上一搭。那会儿还奇怪,怎么江棹月一使唤他就炸毛。
真想给十二岁的自己一个**兜。
她卷起被子,把自己完好裹进去躺远。江续昼笑得厉害,上手推了被子卷两下:“你模仿小蛆干嘛?住隔壁都没把你怎么样过,我人品多好呢。”
“我害怕你!”乔淇岸又蠕动着蹭远了点,“你们男的怎么这么多心眼子!”
“我哪有,心眼子多的是老纪。我这么单纯,只会把隔壁班小胖子约出来,告诉他再来找你送礼物就给你干妈告状,然后把送你的早餐吃了,再跟你说他从来不洗脚。而已。”
对上被子里探出愤恨的眼神,江续昼努力拉平唇角,做出严肃沉稳的模样:“哥哥是关心你,怕你考不上舞校,糖包热量多高。”
“你俩都长了两百斤心眼子,都别谦虚。我以前看见老纪不让别的男孩去医院看月儿,还把人家送的花扔了。”
江续昼细品这句话:“把别人送的花——”
乔淇岸:“扔了?”
同时沉默下来。
发现问题了。
那把虞美人是贺子阶先看到的,也是贺子阶告诉她,是个老男人送的。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勾住江续昼的小指拉了拉:“陪我去见个人吧。”
到以前舞校附近经常去的面馆,贺子阶已经坐在窗边等他们了。
他低着头,面前放了个挺大的纸盒。
江续昼去年一整年,写给她的每一张卡片,有问候,诉说近况,请她原谅,邀请她去东京玩,无一例外都被拦截下来。
这些信放在最上层,越往下,时间越远。
有不少高中不熟悉的男同学递给乔淇岸的情书,连江续昼顺手写个中午一起去食堂的纸条都在。
她都没看到过。
江续昼越翻脸越黑,纸张摩擦翕动声静止。
他们同时开口。
乔淇岸:“你这人童年有什么阴影吗?”
江续昼:“哟,乔小姐还挺多人追呢。”
乔淇岸:?
一时不知道两个男人哪个更让人来气。
“是说我的事吗,骂他!”
“哦对,”江续昼清清嗓子道,“我看老纪也不爱投资你那公司,凭你的一身本事,以后开个快递驿站倒是一绝。”
“男人的套路嘛,拦截礼物、说坏话、告黑状。所以,网上的匿名信是你发的吧?”
乔淇岸讶异。
以为拿到盒子就走了,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事,转头看向他。
江续昼倒没什么波澜。
心里早就算定了,声线平缓地慢慢分析,“我这几天处理公关,就在想漆美滢说内鬼的事。也确实,匿名信连乔氏集团的收购,综艺和代言内幕,鳞翅剧团其实资质不全,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到底谁能了解这么清楚?那只能是认识我们的人和林海明合作了。”
凉意从尾椎攀上后颈。
乔淇岸突然想到,贺子阶第一次来剧院,开口就说她和姐夫关系见不得光。在这之前,根本没人会想到这层。
做太阳道具那天,剧院塔台上刚好有声音,而现在警察调查结论是,如果有人故意砍断沙袋,极大概率就是那天布置好的。
她们出去就碰见贺子阶,哪有那么巧的事。
“说吧。”江续昼点开录音,摆在贺子阶面前,“他在哪?”
“不是我,我没有!”
贺子阶激动不已,起身要抓乔淇岸的手,江续昼推了个刚倒进开水的茶壶挡在半路:“君子动口就行了,虽然你也不是。”
“真的不是我,汤汤你相信我。”贺子阶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脸边发誓,“布置沙袋也有可能砸到你,我害江续昼也不会害你啊!”
江续昼:?
他挑眉冷哼了声,懒得和他多争执,靠在椅背上,摸出截铅笔头画画。
乔淇岸看多年的好朋友,还企图用发毒誓证明自己。
简直幼稚可笑。
以前以为美好的片段回忆,突然腐烂生疮。
“你特意跑来说我和姐夫有不正当关系那天,团里只有四个人在。不是阿昼和叶珈莉,司小川死了。也不是你,那是我说出去的呗?”
“不对!”
贺子阶抬高声音:“你们信我,那天还有一个女人也在。她从后门,玫瑰园那边过来,就是她帮我开的剧院门,她告诉我剧团经纪人派她来传话,让我别痴心妄想,给我看了江续昼抱你的照片。”
“我看江续昼的车也在那,真的气急了,一时糊涂才说的浑话,就想让你们回去吵一架,没别的。”
“还有,”他着急地拍拍桌子,“遇到剧院鬼那天,我怕出事多留了一会,小纪总派的保镖到了以后,她才从里面走出来,说她是负责查道具的人。”
江续昼拿起餐巾纸,把他刚描出的人物肖像立起来:“是这个人吗?”
贺子阶细看了看,摇头。
改了刘海、脸型。
速写画了团里所有雇员,他终于点点头:“是她。”
乔淇岸凑过去,靠在江续昼肩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半晌后,她才温声道:“咱们陆老师可以出来了。”
江续昼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手机震动,以为是自己的,拿起来看了眼,还给乔淇岸。
纸面上的人正巧发来微信。
剧团解散的几天里,她第一次发消息来。
内容是——
【汤汤,段导的剧组终于通知我去面试啦!有时间的话,能麻烦你给我写封推荐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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