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网友】：Yoyo想红想疯了？
【XYZ】：不觉得她这行为很滑稽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属于是。
【粉丝？】：是节目组恶意安排的好不好，这综艺后台真恶毒，想走黑红路线，拉我们Yoyo下水。
【月亮闪瞎你】：这还能有粉丝洗，她解语在团内就最喜欢出风头，不抢镜会死一样。「附图一张」。
总监扬声：“这就是你的客观，你知道现在网络上舆论声多大吗？别人艺人，何其无辜！？还要为你的失误买单……”
游依扶桌站稳。
总监电话响，气愤瞥她一眼才稳下情绪接起。
“喂，你好。”总监尽力轻松，“哦，余导啊。”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总监的表情还算好看，过了一会只微蹙了一下眉，电话挂断，总监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他看向游依，调整语气说：“也是变相给他们节目做了一次宣传，除了那个艺人名声的问题，没别的实际损失。名声倒是小问题。”
游依抬眸，表情质疑且不满。
“就算是大问题，也是你造成的大问题，等处分吧你。”总监眯眼看她，坐回软椅。
“节目组那边肯定要把公司推出来挨枪子，你先把围脖账号发我，少不了网友一顿骂，尤其是那谁的粉丝。过几天再跟我去认错。”
不担责是不可能的，能把影响力降到最小的方法就是找认罪羊。
总监还担心这只羊会不会没见过大场面，心里头怵。
不想游依掏出手机把围脖账号连同密码，想也没想就发给了他。
“我可不可以，多认一点错？我，都揽，都揽起来。”
总监：“多认？在网上道歉没有网友会买你的账，大家只会听自己愿意听到的。”
游依喉咙有些发麻，她吞咽口水，口齿不清，“可这本来都是因为我……解语，名声……被我害……”
“你不要轻举妄动，道歉不成只会适得其反。”总监把笔记本电脑转了回来，叹息一声开始处理文件。
游依嘴角发苦：“我……”
“你太年轻了。”
总监揭开眼帘瞧她一眼，摇头，“想认错，下周五和我去录制现场，跟人赔礼道歉去。”
*
周四下午游依接到曲淇淋电话，约定好周日晚八点，去长沙南接她。
草草挂断电话后，游依去联系了服设方面的朋友，当晚去她铺子捎回一套衣服。
衣服是她参与设计准备送给解语的赔礼，不成想为了赶工，朋友做错尺码。
游依只得悻悻将衣服随手丢在沙发，换了一套品牌护肤品塞进礼品袋。
她盯了礼品袋有一会，五味杂陈的东西全在心里滚起来。
过了一会，游依又把它们掏出来，装进一个礼品盒。
这辈子可能都不是很想再看见礼品袋了。
辗转反侧一整晚，终于迎来周五。
一大早天色阴黑，有下雨的趋势，挨到傍晚都没下，游依头铁就没拿伞。
她“盛装打扮”一番，对镜也就照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穿一身平日不常穿的黑色短袖出了门。
到地方，是一座三十多层的录影楼，录制现场和后台都设在十五楼。
总监带她进入录制后台前，又特意叮嘱了几句：“你态度一定要好，那个艺人的经纪人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待会一定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游依点头，偷偷咽了几口气。
比起说错话，她其实更怕的是说不出话。
果不其然，后台被秦米露掠眼一瞪，游依就自知理亏地埋下了脑袋。
“你这光头我好像在哪见过。”秦米露摸下巴，回忆起一年前，更没好气，“你是个黑粉头头吧？”
游依摇头，向她递出赔礼：“不、不不……”
秦米露没伸手，表情也不像有谅解的意思，偏头和助理闲聊两句，忽视她十几秒才把头扭回来。
“你这种行为很没品知道吗？不说给别人造成多少影响，你一门心思不好好工作，放在这种事上，你未来能有什么成就。”
游依一昧的沉默，半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她垂头，递礼品盒的双手却不移，固执直在身前，板得有些僵硬。
片刻后，她双手摇摇欲坠晃悠了两下。
秦米露嘴角不屑，仍想发难。
游依只听她刚张口发了一个音节，自己的右手腕忽地搭来一道温热的触感。
一双手摁住自己，将游依的双手压下，抽走她手中的礼品盒。
游依目光顺着那只手微微上移。
解语站她右侧，一半长发垂在胸前，一半别在耳后，被长发掩了一半的侧脸对着游依。
她松手，把礼品盒双手抱在怀里，盯着游依，她偏移语气跟秦米露说话：“秦姐，黑粉也是粉。”
秦米露放轻视线扫了两人几遍，摆手决定去忙。
解语转手把礼品盒塞游依怀里，“我待会还要录制，等我结束后给我，这次你哪也不许去。”
“嗯、嗯……解、解语，对不……”
解语后退几步没想听她道歉，自顾自拉开身后储包的柜门，将身上一些零碎的物品塞里面。
“就知道是你。”
她语气有些轻慢，游依以为自己是被埋怨了，丧着脸凑前去又想道歉：“我不是解语的黑粉，我是太喜欢解语了，真的很对不起，没想到大家会这么……”
“是啊。”
解语略微后撤步，脸绕过柜门从银白的亮面绕了过来，她推手按板，锁起柜门，歪了歪头看着游依。
“除了你，也没哪个蠢蛋会想到把人画成这样了，再纯正的黑粉都比你有头脑。”
“我蠢。”游依频频点头，“我，嗯，好蠢。”
解语咂了一下舌，节目组工作人员这时探头，叫了她一声。
她看一眼游依，接着往门边走。
*
录制全程都很顺利，正如总监所说，闹剧为这档综艺打开了知名度。
虽然背地里不少人对解语的加入颇有微词，认为她没有综艺感，咖位又不够高，但导演和别的嘉宾看她还算顺眼。
录制结束后余导还满怀笑意看了解语：“Yoyo表现不错，下期可以再放开一点，没关系的。”
解语：“谢谢余导。”
余导点头：“网上那些事也少看，你公司正在处理，事情过段时间过去就没事了。”
“有事了，出事了——”
解语还来不及点头，那工作人员的嗓门跟炊事房伙计似的，拉得又长又尖。
余导闻言朝门边看去，却发现人堵得水泄不通。
“搞什么？”他手中握着蜷成柱体的台本，不耐烦敲着三脚架“啪”了两声。
报信的工作人员气喘吁吁：“记者……还有一些粉丝……闹到门口了……”
“闹什么？”
工作人员弱弱抬眼，视线在解语身上一触即收，颤着手指朝她迅速点了两下。
撞门扑进来的粉丝大叫：“我们要一个说法！凭什么让我们哥哥当陪衬！”
“对！说法！节目组给说法！”
“你们这种黑心节目组明天就得塌！”
人群中视线好点的锁定解语的位置，扬声：“她在那儿！”
说着，人挤人就要涌来。
“秩序呢！秩序呢！叫安保！”
余导抓起马扎上的喇叭叫唤，“都跑什么？别让他们进来了，等会挤得机器都坏了！”
解语往后躲几步，捂头弯了一下腰，半空中居然飞来一个人字拖从她耳侧滑过。
秦米露虚惊跑来，掩护她往后台走。
小助理及时递来一顶帽子先遮住她的脑袋，可解语的发色和体态在人群中依旧相当扎眼，挨了一通小东西的抛打后，她才勉强挤回后台。
解语衣服被挤得皱乱，发丝也有些蓬垢，规矩坐在角落的游依见状匆忙跑来。
她看着解语，惊怖开口：“怎、怎么了？”
秦米露揽着解语没理她，和小助理说：“车库下得去吗？”
“不行，电梯全是记者，要是被拍到了，报道又有说法了。”
秦米露皱眉：“前门呢？”
小助理继续摇头。
手机这时来了电话，她愁声挂断后转告秦米露：“小桃说公司围满了记者，Yoyo住处也被扒出来了，一堆人全守小区门口。”
秦米露舔了一下牙龈，推解语，“你先去换一身衣服，我想想办法。”
“等等。”
游依看着外面的动静和听她们的对话，事情原委猜了个大概。
她一把手抓住解语的胳膊，解语烦躁转头看她。
她没啰嗦，扯了扯自己的短袖，指着角落里和解语发型相似的假发，示意自己的头。
“衣服，解语和我换吧。”
解语瞪圆眼，狠狠爆了句粗口，想也没想挣开她的手：“我换个鬼！”
“解语，我可以顶替你去挨……”
“你闭嘴。”
解语一手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面色阴沉，“我就大摇大摆走出去了，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说罢，解语转身跑出去，走不了电梯，她就朝消防通道跑。
“解语！解语！”
游依着急跟上她，跑出门口时只来得及带上门口架子上的一顶帽子。
“在、在下雨……”
楼外雨重如鼓。
楼内她们踩着鼓点的节奏往下跑，在消防通道和一群扛机器和“武器”的人上演了一场追逐战。
解语几乎是跃身跳下台阶，游依跟着她的速度殿后，机灵接住一些由上而下抛下来的尖叫鸡，整个消防通道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下到二楼时有人凭借小道消息抄捷径，一群记者推开消防门，追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游依张开双臂拦了他们几秒，成功帮解语争取到逃跑时间，自己却陷入拥挤的人群。
解语跑出录制楼，原地站着喘了一会。
门口的记者终于蹲到时机，闪光灯对准她，照得夜晚八点半瞬间入昼。
解语没有接着跑，记者的问询声透过雨帘钻进耳里，她选择性耳鸣。
安保好不容易拉起警戒线，将一众旁观者驱离，嗡声催她：“你先离开这里。”
解语依旧站在原地，回头看向身后，一动不动。
直到帮她拖延时间的游依从身后赶来，又紧接着带下楼一大堆记者粉丝，她才终于挪动步伐。
她往回跑。
她伸长手，直接用力抓住了游依的手腕，她拉着游依冲进大雨。
头顶的雨越下越大，解语丝毫不怕脚底打滑，她抽闲回首看了游依，将她拉到与自己齐平。
无视耳边所有记者的指使声和快门声，无视雨水渗透发丝黏住耳蜗。
她清脆有力地告诉游依：“笨蛋！你要跑快点。”
笨蛋百忙之中点头：“好、好的解语。”
转角的石墩为她们隔开与人群的距离，只有镜头能跟上她们罔顾大雨的速度，所有摄像机对准她们的虚影。
雨夜的可见度朦胧而不清，她们在闪光灯中央，迈长的两对双腿踩入凹陷的水洼，溅起的浅浪见证她们逃离。
解语跑着大声：“我们去哪！”
游依跟着跑，笑：“送解语回家！”
*
二人跑了许久，跑到麻石大街，跑到无人小巷，解语手心微微发麻，终于依依不舍松开她的手。
她们借着屋檐，躲进无人的弄堂。
解语贴着青墙，稳重呼吸气，她面对面看着游依，游依贴着另一堵墙。
“可是。”解语挪着视线落向她的眼睛，嘴唇微动，含着气音，“我家回不去。”
有点卖娇意味的语气激得游依抬眸，她看见雨水把解语额间的碎发打成绺。
弄堂路灯隐绰，映在解语左肩。
解语脖子连着锁骨的筋脉因呼吸气而性感蹙收，湿透的衣物贴着她的皮肤，显现里衣的轮廓。
她腰肢纤细，指尖粉红，一滴雨水此时顺着食指暧昧聚落，她右手微微蜷拢。
“解……语。”游依咽唾津，顿了顿。
她视线摇晃，四下搜寻，惋惜自己今天没能穿一身外套。
于是她双手反向使劲，尽力拧干出门前随手抓的帽子。
游依走进一步，小心翼翼把帽子轻搭在解语湿透的头顶。
她隔着一顶帽子小心试探解语头顶的温度，见解语舒心微闭了眼，嘴角隐隐在笑。
她也牵起嘴角：“去我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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