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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平津市,清河区。

长风轻盈,从高桥上闪烁的车流穿梭而过,掠过街边的钢筋铁泥,一路吹到野郊。

郊外,伏着一片茂密的山林。山林连绵不绝,远看过去,能够一眼望到高高隆起的三座主山,因而被命名为“三清山区”。

三清山是一个旅游景区,小有名气。

秋冬之际,正是这类景观的淡季,山林入口挂着“游客禁止入内”的牌子,牌子经久无人打理,上面已经落了灰。

忽地,有人自林间踏风而过,眨眼间就从山脚行至半山腰,后面跟着传来踏风声。

这居然是几名身穿暗紫色长褂的道人,落在最后方的道人约莫三四十岁,蓄着短须,身形高瘦,气派十足。

山间古楼交错,簇拥着中央的高阁。

就在此时,前方的道人突然双目一凛,看向高阁顶端:

“有人强闯守夜阁!”

话音未落,阁顶突然传来一声古朴又嘶哑的嗡鸣,百年未响的洪钟居然被震动了!

道人们齐齐看向最后方,那身形高瘦的道人凝神望向守夜阁,斩钉截铁道:“入阁!”

无数道紫袍在绿林间穿行,扑向高阁。

这座高阁隐藏在三座主山之间,高阁之上挂着牌匾,匾中刻着一个小纂体的“守”字。

传闻千年来,在赵、朱、谢三家之中,一直有人持续收揽着无数飘散的怨魂邪魄,以微弱又顽强的力量,不断地清鬼、护人。

这类人,被称为“请神人”。

三家传续至今,“请神人”血脉早已淡薄,无法单独凭借自身的力量,揽遍散落在各地的怨灵,直至官方机构“白事处”向三家伸出合作的橄榄枝。

“守夜阁”,就是三家与白事处共同推动建立的“法阵阁”,阁内设有巨大的引魄法阵,法阵以“铭石”为引,用以聚集流散的怨灵。设阵逾今已有五十余年,阁内从未有过异动。

“分散入阁,注意不要损坏铭石!”高瘦道人当空飘落,脚下灵光一现,转眼间就闪进阁内,迎面却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冷光——

轰鸣声骤响,铭石碎了!

霎时间,无数怨魂邪魄冲阁而出!

……

山脚城郊,坐落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集镇。

集镇边缘的一处老宅子里,有人推门要出去,却被一把拉回来:

“不听话!”奶奶一巴掌拍下来,将少年原地拍了个趔趄。

这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留着半长的黑卷发,长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眉眼张扬,日后长开了,必定是个祸国殃民的模样。

许是知道自己好看,少年的性子也被养得刁钻起来,为人大胆放纵,行事不羁——“惯于挑刺”那种不羁,奶奶说一句他能顶十句,平日祖孙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散步的邻居们习惯了,纷纷摇头,笑着从宅子外散开,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让你守着弟弟,跑出去捡什么树枝?”

院子里掉着长长短短的树枝,都是从老宅子后院、面向三清山的那片桃林里折的。

少年揉揉脑袋,转过头,往常都会大惊小怪地跳脚“你干嘛打我!”,眼下却只瞟了奶奶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还“哼”出了调子,前音拖得老长,尾调却又轻又缓,像在嘲讽什么似的。

奶奶:“……”

这“哼”的攻击力堪比核弹,瞬间就把奶奶炸成了毛球,掀手就要把人往屋里逮。

少年眼疾手快,一矮身钻出宅门,踩着门边的自行车,就势跑下了坡。

身后传来奶奶的怒吼,威力极大,河东狮不能及其半分。

山坡尽头,夕阳的余韵沉在一片林色的暗影下,分外静谧。

静谧得出奇。

少年微微皱眉,踩停了车,看向远处。

林中有光影闪烁,昏红的晚风吹过高大、茂密的树林,林叶在少年脚下,如河海般涌动。

更远处,在山峦重叠间……

少年一愣。

他居然看到一座从未见到的高阁。

阁似塔状,高而直,尖端扎向天空,忽地随风传来一声巨大的嗡鸣。

自行车一歪,连人带车瘫倒在地,砸起一地薄烟。少年俯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眉间倏地浮出一道鲜红的凤纹。

凤纹不受控,若隐若现。

他似乎习惯了这种“不受控”带来的痛苦,咬紧牙关,刚欲撑地起身,就见一道巨大的环形黑雾猛得从远处高阁里炸开。

黑雾如乌云压阵,轰隆隆从山林远处袭向城郊集镇,几乎瞬间逼至近前——

当中有无数怨魂邪魄、嘶声裂喊,齐齐纷涌着朝少年扑来!

黑云贯体,少年在剧痛的冲击下昏了过去,眉间凤纹却倏地燃起。

霎时间,一道嘹亮的凤鸣穿透了怨灵的裹挟,猛然间震开一道血红的灵光,如同蚕茧一样悬在半空,轻轻托举住中央的人。

少年悬在半空,无知无觉。

……

白事处本部,地下三层。

蓄着短须、身形瘦高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边,端起桌上的浓茶,不声不响地咽了下去。

紫袍道人们簇拥在他周围,朝对面吼:

“——那守夜阁是我们三家的主心骨!百年荣辱的象征!你们征用它立法阵的时候,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你们三家?闯进守夜阁、敲碎铭石的就是你们三家的人!是你们亲自立的阁守!”

“我们亲自——阁守发疯,阁副是干什么吃的?六七个白事处的除鬼师打不过一个三家的请神人?既然打不过,设阁副干什么?留着吃白事处空饷吗?”

“你!——”

“好了。”谢蕴放下茶杯。

作为谢家的主家,谢蕴一发声,迎头对叫的白事处职员也不得不半路抡回舌头,憋红了脖子坐下去。

“毁坏铭石的阁守谢不敏,谢家内部已经做了惩治,”谢蕴沉声道:“逐出三家,除名谢氏,今生不得再行神鬼之事,我想诸位也认可。如今最重要的,是将怨灵重新收回阁中,以防对普通人造成威胁。”

白事处的人焰气颇盛,听了他一番话,却也都慢慢冷静下来。

“这守夜阁虽然是我们三家的传承古阁,但这些年来,无论是修缮、还是面向常人进行神鬼之事的宣传,白事处派来的阁副都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苦功不可免,”

谢蕴道:“况且谢不敏行事向来循规蹈矩,此次异动也很难提前料到、有所防备。”

对面坐着几个守阁的阁副,都是白事处的人,闻言纷纷低下头。

“既然吴钩在场,想必彭老先生对‘守夜阁之变’也已知晓——不知,甲部意向如何?”

谢蕴说着,看向对面静坐的年轻人。

这白事处,既然名为“白事”,自然是行“白事”的机构。

一旦和死人沾边,久而久之,便与天天处理鬼神之事的三家彼此混了个熟稔。

百年前,三家人受白事处所邀,进入处里“支教”,教出一批和请神人一样能够以灵力运作器具法阵、灵咒密符的人。为了和三家区分,这批人被称为“除鬼师”;除鬼师们隶属的部门,则被白事处命名为“芥下门”。

而吴钩,就是如今芥下门“甲部”负责人彭奉的亲信、白事处最年轻的除鬼师。

她原名吴连水,因下本除鬼时常背着一双弯刀,用弯刀除鬼、如切流水般简练迅猛,人称“带水吴钩”。

“……部长的意思是,苦功既成,不可免,不可白费,”吴钩生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但眼中少神,并不见几分光,言辞干脆,辨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塌了一座阁,就再盖一座,这苦功,芥下门继续来做,盖完,挂一个新名。阁副依旧保留,再推出一个阁守,至于引渡灵魄的法阵、器术……都好说。”

也是奇怪,芥下门依托三家而建,可看吴钩这态度,就像三家有求于芥下门一样。

闻言,三家请神人愤然起身:

“不可能!”

“我们三家的阁名,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再盖一座?!——又没毁到用不了的地步,你们——你们为什么插手!”

一阵近乎幼稚的喧闹过后,房间里骤然涌现出一片诡异的沉寂。

再盖一座,挂个新名。

此后,用来引渡冤魂灵魄的法阵、器具……就好说。

还都是芥下门来做。

这是要撬起三家的根,从源头“招安”啊。

吴钩表情不变,看着对面。依旧没什么情绪。

谢蕴双手按在桌下,缓缓攥紧拳。

吴钩周围坐着几个白事处的人,都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面色突变,竟是均不知情。

“不知这次重建……”谢蕴慢慢道:“是不是甲部的意思?”

他甚至没有提芥下门,并且越过统领芥下门的白事处,只说了“甲部”。

可见彭奉的地位之高。

话一出,白事处那几人表情又变了,这次混杂着微妙的尴尬,显然没想到谢蕴会半分情面不给,这么直接地点出来。

彭奉这人也是奇妙,他不隶属于白事处,起初,是军方放在白事处的“合伙人”。

除鬼师除鬼,常常大动干戈,所使用的神鬼之术很快被军方盯上。军方试图做一些友好的“合作项目”,把军队一并进行改造。

彭奉带着这个目的被放进白事处,本不直接参与芥下门的工作,行事还算周旋;

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空降芥下门,坐上了芥下门甲部部长的位置。

又过一段时间,军方一纸红字通告,明令开除彭奉。

原来,彭奉认定这种神鬼之术不能轻易用于常人,一旦投入实战,所有使用者都会遭到不可估量的反噬。

作为合作项目的负责人,他暗中撤出了所有军方的埋线,导致这几年投入的几千万合作资金凭白蒸发,半滴不剩。

白事处不属于政府直属机关,面子很大,权利很小,彭奉待不住。而里面的芥下门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群实打实从怨灵群鬼中杀出来的“异类”部门,很多时候,白事处的指使对他们而言就是耳旁风,风过如放屁。

因此,白事处在军方的催促下连发八道辞令,要求彭奉离开芥下门;可芥下门如同听了八声响屁,硬是把彭奉保了下来。

到如今,五十年过去了,彭奉依旧稳稳坐在“甲部部长”这把大交椅上,追随他的人全部进入甲部;三家的后人们也逐渐感受到老三家在时代冲击下的无力,纷纷掉头进入芥下门,被收归到“乙部”;而从社会上招揽的其余人等,就自然进了丙部。

就连谢蕴本人,也是大众口中的“除鬼师”。他被收到乙部,排名04。

“请神人”一脉自赵氏而起,三家延续至今,已有千年。

民间如今只认“除鬼师”,不知“请神人”。

……

奶奶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少年,徒增无力。

纵观宅院内外,摆满了三家的古籍旧书。

她花了大半辈子教导孩子三家的“请神除鬼之术”,如今真正遇到神鬼缠身之事,却不能找一个三家的人上门……

老太太看向院子里的棋盘,目光落在棋盘另一端。那一端,有黑棋摆在上面,是一个未竟的残局。

忽然,有人敲响了院门。

片刻后,老太太从床边起身,去把门开了条缝,微微一愣。

门外那人……头发相当厚,且长,随意披散着。

他身穿一件花里胡哨的旧T恤,下面配着土里土气的工装短裤,见了老太太,弯腰笑到:“您是赵赢?”

老太太一震:“你怎——你是哪家的人?”

长发男人笑了,递上一个牌子,牌上刻着小纂体,单字一个“芥”。

赵赢立刻要推男人出去,男人手里的牌子却当空一震,化成了虚烟。

“鄙人不才,在芥下门挂了一个闲职,好在不受什么重视;常常和朱谢两家见面,却一个朋友都没交下,”男人看着老太太,轻言细语道:“但损坏几个牌子,回头再领的能力还是有的,您大可以放心。”

老太太的手顿在门环上。

能进芥下门的,人人有改天换地之能,门内不设闲职;

常常和朱谢家两家见面的,只有排名极高的除鬼师,算一算门内排序前列的除鬼师,有三十余人;

然而随意损毁代表高级管理层身份的芥子牌,想换就换的……

三条加在一起,只能是跟彭奉同级。

这男人要么是在胡扯,要么就是疯子。

老太太皱起眉。

长发男人像是看透她的想法,笑着弯了一下腰,恭敬道:“说句真话,彭部长与我关系不大好,我们平常并不来往。您要是不介意,里面的孩子,我帮您看一眼,能帮一些便帮一些……牵连不到任何人。”

朱家、谢家、彭奉、芥下门。

谁都不会知道。

三清山的风从远处吹到山脚下,往常要花上两分钟,等再吹到宅院门前,又要花上相同的时间。

风在手上打了许久,老太太才动。门嘎吱一声,缓缓朝外敞开。

……

长发男人走进主屋,看到少年的瞬间就发出一声慨然,赞叹道:“好纯正的凤凰血。”

少年躺在床上,眉间凤纹红得近乎要滴出血来,人却脸色苍白,如果不是胸口时不时起伏一下,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断了气。

赵赢走到床边,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锁住少年的三魂、藏住凤印,把他包裹成一个毫无灵力的废物,就是为了让他远离芥下门,不参与守夜阁阁守的竞选。

赵氏近些年费劲心思的远离三家,谁知出了这么个天生灵种。

“赵氏,以血入灵。”

长发男人走到少年身边,在他额前探了一下,说:“一旦凤纹破封,血脉觉醒,就是天生的请神人,外物不可逆。”

“怨魂、邪魄,会时时刻刻跟随着他,他就算想躲,也无处遁形。”

……天生的请神人。

又是一片沉默。

许久,赵赢掖好少年的被角,叹道:“罢了,也是他的劫,这是他的命。”

……

“这次重建……”

谢蕴问:“是不是甲部的意思?”

吴钩从怀里拿出一枚牌令,放到桌上。

牌令一出,一股巨大的威压凭空而现,将所有人定在原地。

这不是芥子牌,芥子牌更小巧,且颜色为暗绿色。

这块牌令有如血色凝结而成,通体是陈旧的墨红,散发着浓重的铜锈味,而在铜锈味的覆盖下,竟然掺着一股凤凰血的味道。

赵氏的凤凰血。

血味很淡,几乎不可闻。

周围人脸色巨变。

吴钩说:“是甲部的意思。”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包括吴钩身边的几名老者,全死死地盯着这块血牌。

好半晌,谢蕴身下的椅子咯吱一响。

原来他竟是被惊得欲起身,却在这巨大的威压下,没能起得来。

谢蕴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身后的三家人同样面无血色。

“……既然血牌已出,”谢蕴一个字一个字道:“那就按您的意思来吧。”

吴钩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谢蕴说:“但我有一个要求,建新阁,可以;拆旧阁,不行。”

吴钩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就听谢蕴继续道:“保留守夜阁,你们可以在外面……套一座新阁,作为阁外阁,代表芥下门的态度——保三家安定,守百姓周全。”

“……”

片刻后,吴钩道:“好。”

会后,三家人一拥而上,质问声还没脱口,就见谢蕴按下手:“谢老有安排。”

众人一愣:“谢老……早就知道?”

谢老,谢载酒,三家总掌门。

五十年前,她曾教过彭奉请神除鬼。

“……不知,”谢蕴叹声:“只说这次彭奉会做绝,但不知会这么绝。”

沉默许久,又说:“谢老认为,自赵——自‘三清协约’至今,谢家在上面坐得太久了。这次借着守夜阁之变,也能休息一段时间。”

至此,其他人不再多言。

……

半年后,守夜阁修缮完毕;

又是半年,阁外阁建成,因得三清山之福佑,被命名为“三清阁”。

正文文风与楔子相反。

正文随主角的人设。

主角人设比较抽象,文风也抽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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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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