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许错这个人真的非常的别扭，路瓷茶看着都觉得累。
虽然现在的系统已经更新到2.0了，已经能够回呛几句路瓷茶了，但他还是很讨厌许错。
但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和他一起和谐相处的时候或者心意相通的地方。
——比如首考前都会内耗，又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偷偷躲到天台上卷别人。
在Z省高考制度中，小科目和英语都可以考两次，第一次考就被称为首考，放在每年的1月，成绩取两次考试最高分。
首考前一个月，路瓷茶陷入了瓶颈期，感觉做什么题都没有手感，怎么做都做不出来。老师说这是正常现象，让他不要焦虑，但他怎么可能不焦虑——万一首考的时候他依然这么没手感怎么办。
但是叶桢和楚彻问起，路瓷茶依然是非常装逼地说：“没关系啊，大不了就二考，反正怎么考都有这个分。”
楚彻抱头：“Z省就有病，我怀疑我首考一门都放不掉。鸬鹚你嘴上说着大不了就二考，到时候四门全放掉，下半年只学语文数学，我靠，爽死。”
叶桢也抱头：“对啊，感觉首考只会增加我的焦虑。”
楚彻：“你省省吧，你至少还有门英语。”
叶桢：“万一我英语没考好呢。”
别这样。
路瓷茶也开始焦虑：“你们干嘛啊。别到时候你们都说放不了，结果你们都放了，就我一个没放掉，那我不就成小丑了吗？”
距离首考还有28天，学校举办了12月校考，没有手感的路瓷茶喜提物理化学不及格。政治倒是及格了，但是也才刚出头，赋分也赋不了高分。
“丝绸啊，你这个就有点夸张了。”老师小酌一口清茶，“这张卷子难度也算正常吧，你考58赋分也就八十左右。你一模物理赋分98诶，这瓶颈期也太夸张了。”
路瓷茶低着头，闷闷地问：“哦，那许错考多少？”
“还关心别人呢？其他学科我不知道，物理单科他依然是年一。”
路瓷茶：“……哦。”
“但是你也别太紧张，一般瓶颈期就两周，过去了就好了，老师还是相信你的实力的，往常你物理不都比许错高的么。”
老师拍了拍路瓷茶的肩膀，就说：“哦对了，化学老师找你哈。”
路瓷茶：“……”
路瓷茶：“哦。”
—
路瓷茶不敢去看这次校考的排名。他本来就语文数学比许错好，12月校考不考语文数学，小科目又没一门活着，他不敢去看自己的排名，也不敢去看许错的排名。
终于到最后一个找他的老师了。
政治老师一看到他就眼睛一亮：“诶丝绸啊，你来啦！”
路瓷茶眼睛一跳，就看到了站在政治老师边上的许错。
他俩不是一个班的，但是政治老师是同一个。
“我先跟许错讲完，再跟你讲啊。”她在智x网点开了许错的考卷，“许错啊，你这个选择错的多了，你是想首考放政治的对吧？那你这个三分题哐哐错三个，基本就歇菜了啊，除非你大题基本全对。我之前教的一个学生，选择扣13分，但大题好啊，最后赋分93分，可许错，对你来说，93分不够吧？”
路瓷茶凑到许错身边，悄悄探头。
“路瓷茶我还要批评你呢，你选择扣2分，但是你大题写的狗屎啊。”
路瓷茶：“……”
他就听到一旁许错短促的笑声。
“笑笑，就知道笑！”政治老师乜了一眼许错，“我真服了你们了，许错你过来看，政法你答题格式呢？！路瓷茶这题倒是答得好，你看看路瓷茶的格式，书本原理加材料加有利于，许错你的有利于去哪里了？被你吃掉了？！路瓷茶你笑个屁，你自己看看你的哲学，问你社会历史的本质，你答生产力生产关系，大哥，我让你背框架了吧？答题范围错误，你写再多都零蛋。”
路瓷茶：“对不起。”
许错：“对不起。”
路瓷茶：“下次我会注意。”
许错：“下次我会注意。”
路瓷茶：“复读机。”
许错：“人类本质罢了。”
“许错法律这题答得好啊，我嘞个，这道法律题我觉得很难，平均分1.6，许错拿7分，这题很好。逻辑许错也答得好，小论文格式有了，内容有了，基本拿满，可以。许错大题可以，但是选择狗屎，这一个月多去练练选择，有问题来问我。路瓷茶，你后面大题答得全是……”
路瓷茶诚恳：“我知道，狗屎。”
当哲学题答案是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而路瓷茶写了生产力和经济基础的时候，他就已经安详地死了。
路瓷茶是和许错一起出的办公室，他早就在心里把许错骂个狗血淋头，这小子不走估计就是为了看他笑话。
“路瓷茶。”
许错在路瓷茶身后说。
路瓷茶用手把耳朵堵住，他不想听到许错的狗叫。
“路瓷茶。”许错又说一声，“你往哪里走呢？”
路瓷茶左拐右拐拐进泡水间，一把拽住许错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有病吧，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许错敛眸：“我有话跟你说。”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路瓷茶颔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许错朝他这边走了一小步，忽然张开手，低声说：“可以跟你抱一下么？”
路瓷茶：“？”
路瓷茶茫然地抬头，又对上了许错小狗似的眼神，干嘛用这种要哭不哭的眼神……这人不是物理单科第一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就死装。
路瓷茶大方且慷慨地张开了手臂，却没曾想许错直接把他按在了怀中，等等这个姿势——
他的额头不得刚好撞上许错的嘴巴啊。
可是没有陌生的触感，这让路瓷茶有点失望，可他下一秒就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怒问自己这有什么好失望的。
许错将额头靠在路瓷茶的肩膀上，声音小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似的：“路瓷茶。”
“我在。”路瓷茶说。
许错说：“下次考试，让你当第一吧？”
“滚啊。”路瓷茶恼怒，但没推开许错，反倒是抱住了许错，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我不吃嗟来之食。你故意考差让我考第一，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第一我自己能考，需要你让吗？许错你别自我意识过剩了。”
“可是这样。”许错眼眶忽然红了，“你每次考第一的话，都能想起我了吧？”
路瓷茶一愣，这才意识到许错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对劲。难道是许错这次也考差了？他就一门物理考得好？
“哎。”路瓷茶用脸蹭了蹭许错的发丝，把手臂搭在对方肩膀上，摸了摸许错后脑勺的发丝，安慰道，“没考好又怎么了？又不是高考。就算首考没考好也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二考吗？真没考好也没关系啊，人生的容错率很高很高的，我跟你一起出去捡瓶子去。知道为什么我跟你一起吗？”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成为我强劲的竞争对手。昔日的宿敌毕业后在大街上对视一眼，发现对方成了竞争对手，真是命运一般的宿敌啊。”
许错把路瓷茶抱得更紧了，后者猜测自己的安慰可能起到了正向作用，手指缠上了许错的黑发，于是继续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而且我几门都没考好，你至少还有一门物理考了年级第一呢，裸分都比我考二十多分，是不是？你首考肯定也能考很好！我也是！”
许错一直不说话，路瓷茶就絮絮叨叨地说：“许错许错我们喜欢你。许错许错我们喜欢你。别难过啦。还抱啊？我踮脚踮得有点累了。”
脖颈处还能感觉许错的吐息，温温热热的，路瓷茶又惦记起那个额吻了。妈妈哄他的时候也会亲他的额头来着，要不也亲亲许错？
还在emo的许错就感觉到路瓷茶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面颊，顺着他的力偏头，他就看到路瓷茶眉眼间的笑意，路瓷茶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面颊。
路瓷茶还嫌不够，这个极其轻的吻就从面颊开始向上蔓延。许错低头，闭上眼，就感觉眼泪被路瓷茶轻轻舔掉了，最后这个吻的终点站是额头。
因为路瓷茶实在是亲不到，还是强迫许错弯下腰亲的。
这是一个，不带情愫的吻。
一个轻到仿佛是梦的吻。
“好啦，快到午休时间了，鸬鹚哥哥要走啦，错错不许再难过了。”路瓷茶大度地拍了拍许错的肩膀。
许错低着头望向自己的手，眼泪却更加抑制不住地往眼眶外涌。
而路瓷茶深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虽然自己考得差，但是许错也没考好呀，这就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他吊儿郎当地晃进自己班，扫了一眼贴在墙上的班级排名，又急急地收回视线。
不许看，路瓷茶，不许好奇。
看了你又不高兴。不许看。
他回到座位上，大家还在自修，就看到楚彻和叶桢头碰在一起说着小话。
“你们干嘛呢。”路瓷茶问。
“我们在蛐蛐许错。”楚彻小声地说，“许错真畜生啊。”
叶桢感慨：“许错真畜生啊。”
“他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路瓷茶茫然。
楚彻：“赋分不是出了么？许错这个畜生，物理99，化学99，政治99，英语139，真畜生啊。”
路瓷茶忽然就笑了：“假的吧。”
许错要是真考这个分，能这么难过？
叶桢“啧”了一声：“但是许错真考这个分数啊。”他从桌肚里偷偷取出手机，“你看啊，许错他们班的成绩单。”
许错，物理99，年级1，化学99，年级1，政治95，年级31，英语139，年级6。
许错，班级1，年级1。
路瓷茶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捏断了手里的铅笔。
首先，他咬牙切齿地说：“畜生。”
接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见人。”
然后，他咬牙切齿地说：“渣男。”
Besides，他咬牙切齿地说：“猪狗不如。”
最后，他就像一阵风往外刮去，手里还拿着他那物理化学不及格的卷子。
楚彻：“？”
叶桢：“？”
本来设置的许错政治赋分99的，但是我自己阅读一遍之后我不信三分题错三个还能考99，我不信，除非让我考一次。
然后刚好今天这届首考出成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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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许错许错我们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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