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陆振修只告诉她叶氏集团对陆家的生意有助益,并没告诉她叶家的具体情况。
也是今晚,她才从阮媛媛的口中了解到叶家的情况。叶温臣的父亲很早便去世了,长兄如父,叶温臣是被哥哥叶濯青带大的。
原本叶氏集团一直是由叶濯青在经营,一年前叶濯青因为身体原因做了场手术,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自那以后,叶濯青渐渐退出了集团事务,继而将掌控权交到了叶温臣手中。
叶濯青自己则带着妻子环球旅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些日子女儿大婚,才赶回来小住了一段时间。
阮媛媛问:“念卿,听温臣说,你是初中语文老师,平时工作忙吗?”
她点了点头,“平时还挺忙的,毕竟初升高,很多家长都盼着自己孩子能择校上个好高中。”
阮媛媛:“是这样的,当初阮曦和子俞上初中的时候,我也是操心得很。”
阮媛媛除了叶阮曦外,还有个小儿子叫叶子俞,上回在叶阮曦的婚礼上,她与他打过照面。
阮媛媛起身,倒了杯橙汁给她:“那你平时工作这么忙,有时间做饭吗?”
她答:“不经常做。”
平时学校有食堂,可以解决她的三餐。
如果是问会不会的话,像基本的蛋炒饭肯定还是会的,但硬菜之类的,她从没上手过。
母亲时玉潋做饭很好吃,而且母亲告诉她,人不一定要事事都做到尽善尽美,有时候也可以有一些不擅长的事儿,让自己可以喘口气。
母亲没生病的时候,她从来没考虑过做饭的问题。
那时候,无论那些调皮的学生又多闹腾,班上得有多累,只要回到家,她看见母亲做好的一桌子饭菜,心里所有的烦恼也都烟消云散了。
“没关系,念卿,你吃过咱们温臣做的饭吗?”阮媛媛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在和她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温臣做饭可好吃了,只是,他不轻易下厨。”
阮媛媛转头,用胳膊肘碰了下打着游戏的叶温臣:“温臣,今晚嫂子能不能吃上你做的饭啊?”
“我听曦曦说,季南浔最近不是也在学做饭吗?”叶温臣没抬头,视线紧盯着屏幕:“女婿做的不吃,非来我这舍近求远。”
阮媛媛忍着怒意,指尖在茶杯沿上摩挲了两下,突然“咔”地一声将杯子搁在茶几上。
她唇角还噙着笑,眼里的温度却渐渐凉了下来:“温臣,大嫂是不是使唤不动你了?”
叶温臣背后一凉,搭在屏幕操纵区域的手指突然一僵,悬停在半空。
“怎么会呢……我还不是怕您,吃腻了我做的饭。”
“念卿,看见没,这小子一直不着调。”阮媛媛握起她的手,笑道:“你不管管他?”
时念卿沉思了一瞬。
按照契约上说的,他们成婚以后,在人前就要以夫妻的身份相处。
既然是夫妻,丈夫沉迷游戏,妻子自然是有义务管教的。
她起身,抢过了叶温臣的手机,将屏幕的一面扣到了茶几上。
她垂眸,自信地对上叶温臣微微错愕的视线:“温臣,游戏玩久了对眼睛不好。”
“而且,大嫂难得来一趟,我们应该陪她多说说话。”
叶温臣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视线,嘴角勾起一缕微不可察的浅笑,语声淡淡:“夫人教训的是。”
他起身:“那我去做饭了,你们聊。”
时念卿一愣——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
阮媛媛也愣了一下,眼尾旋即弯起了一道促狭的弧度:“哎哟,我们温臣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她故意把“听话”两个字咬得又轻又慢,望向时念卿的眸光愈发柔和了起来。
以前的叶温臣带着叶阮曦胡闹就算了,还经常偷摸地带着她的小儿子叶子俞一块打游戏,要知道那时候的叶子俞还是个小学生。
现在看来,男人一旦成家立业,多少是会成熟一些的。
至少叶温臣在成家立业之后,确实收敛、成熟了许多。
想到这里,阮媛媛高兴地起身,往时念卿的杯子里又硬添了一点橙汁,“念卿,多喝橙汁,补充vc。”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闲聊了许多。
时念卿原本以为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衣食住行都是有佣人服侍的,这个概念也是在叶温臣这里打破的。
阮媛媛说,叶温臣喜欢自由、无束缚的生活,若是家里多个陌生人照顾衣食住行,反倒会觉得别扭。
“不过我想,你们婚后家里肯定还是得有个能帮忙操持家务,洗衣做饭的人。”阮媛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毕竟你俩平时工作都那么忙,若是再有个孩子,那……”
时念卿见话头不对,赶忙打断,道:“大嫂,我们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她和叶温臣只签订了一年的契约。
这一年内,他们当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么会涉及到“孩子”这种更进一步的话题?
“暂时不要孩子啊?”一闪而过的失落,阮媛媛又扬起了笑容,掩饰性地抿了口茶:“也好,你们还年轻,确实该再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时念卿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便借口说去给叶温臣打下手,从阮媛媛这头溜走了。
——
时念卿透过厨房前的玻璃门,看见叶温臣正低头处理一条鲈鱼。他左手按着鱼身,右手持刀逆着鱼鳞轻轻一刮,银光闪过,鱼鳞便如雪片般簌簌落下。
动作倒是娴熟。
平时应该没少自己做饭。
她对着玻璃门轻敲了两下。
叶温臣侧身,提高了音量:“进来。”
她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蒸腾的热气,掺杂着油烟的气息——
有点呛人。
叶温臣片完鱼,打开了水龙头。
透明的水珠跃过他的手背,顺着腕骨滑落,带走了残留的姜末与鱼腥。
他又挤了一泵洗手液,掌心相触,搓揉出细腻的白色泡沫,动作不急不缓。
他问:“怎么了?”
时念卿扫视了一圈,轻声道:“我觉得坐享其成总是不好的……所以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的。”
叶温臣合上了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渍:“嗯,那你去切一下胡萝卜吧。”
她应了一声,转身去拿砧板:“好。”
她的刀工不是很娴熟。
一只手僵硬地按着橙红的胡萝卜,另一只手颤微微地举着菜刀,刀锋慢悠悠地落下。
却偏了角度,胡萝卜“咕噜”着滚开,在砧板上划出半道圆弧。
她抿着唇,没什么底气地问了句:“是切成这样吗?”
正忙着炖鱼汤的叶温臣转过头,盯着砧板上的胡萝卜看了一瞬,伸手关小了灶火。
“要这样。”
叶温臣忽而从她的身后倾了过来,带着一股浅淡的雪松香。
他的右手覆上她握刀的手背,温热的气息透过冰凉的肌肤传来,“指节抵着刀面,慢慢往后拉。”他低哑的声音擦过她的耳际,带着胸腔细微的震动。
她抵着刀柄的手被他压得很紧,刀锋利落地切入胡萝卜,发出道道清脆的“嚓”声,最终淹没在她加速的心跳声里。
身后的砂锅里炖着浓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四溢的香气将失神的她拉了回来。
时念卿清咳了一声,轻声道:“抱歉,我不太会做饭。”
“不过婚后,我会学的,毕竟我们……”
“你不用学。”叶温臣打断了她,“做饭这种事两个人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
时念卿:“啊?”
叶温臣示意她把手里的菜刀递给他,接着利落地和她换了位:“我的意思是,以后可以我做饭,你洗碗。”
这个分工挺不错的。
以前和妈妈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分工的,张玉潋负责做饭,她负责洗碗。
时念卿欣然道:“好。”
她侧眸,不经意地看到他围裙的系带似乎松开了,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虽然衬出了他挺拔多肩背线条,但围裙似乎下一瞬,就能从他腰上掉下来。
她上前,指尖下意识地捏住两根垂落着的系带,带着颤音,道:“别动。”
“你围裙松了,我帮你重新系下。”
叶温臣握着锅铲的手微微一顿,青白的火苗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在他的眼睫上镀上一层细碎的金光。
他顺从地停下动作,任由她摆弄。
“嗯。”他低低地应了声,声音混在油锅的滋滋声里,莫名有些嘶哑。
她的指尖颤抖着绕过他腰际,却不经意地触到他衬衫下紧实的肌理。
系带在她手中来回穿梭,大约是因为紧张的因素,她总也系不紧。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结,她来回试了三次不止。
“叶夫人,”他忽然转身,带着未散的油烟气息,将她困在料理台前,“再系下去,鱼汤都要糊了。”
她松开了手,指尖还残留着系带的触感,此刻,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后背抵上冰凉的料理台边缘,身前却是他带着烟火气的体温,冷热交叠间,她的呼吸不禁微微一滞。
“抱……抱歉。”她垂下头,轻声道:“不然,你还是自己来吧。”
既然他能自己把围裙系上,同理,他现在应该也可以再系上。
她刚才是下意识地想要帮忙,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叶温臣没有动。
半晌过后,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时念卿。”他的嗓音低沉得很,像是此刻砂锅里慢火煨着的浓汤,带着温吞的灼热。
“我手上有油。”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向她展示了一下修长的指骨,“所以,还是要麻烦你,再试一次。”
他背过身。
时念卿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缠上系带,一鼓作气,利落地系了一个结。
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今晚,叶夫人算是超常发挥了吗?”他单手撑靠在料理台上,望着她,笑道:“演技不错,像是去进修过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
你也不赖。
念念,有没有可能叶总没有演……全是本能发挥呐![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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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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