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屋的路上,他只是盯着屋檐瓦片上的水痕愣了一会,冬日的尘缘皇城并未有北域那般的严寒冰霜,但是湿冷的空气和透心的寒意常常无声地漫入骨髓与天灵,就好似连身躯也是不觉的被冷的有些发抖,虽克制,却仍然还无法畏惧,晨早时周围也便满是雾气,石板路上反着水光,四下里更显那青瓦白墙凄冷十分。
那时的柳氏公子偶尔结识了一位树妖,便是一位贪食喜尘的少年,年纪不大,却也还带着几分的真挚与稚嫩。
至于怎么认识的,大抵也是在皇城旁的桃子崖上面结识的。
虽然众所周知是那桃树妖,但是却也不实。
就好比,这妖大抵是比人还要自在着许多,也逍遥着许多,便是柳轻扶那时路过恰巧见得,也是不觉便停驻而望之,不免分了些心神去。
只是那少年显然是刚刚修炼没多少道行的精怪,对人也很是友好并不防范,反而也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告知过往,好在认识的是那时恰巧解密的柳轻扶,便见他三两下的手法,也便将那青盒股子打开了来,显然是一番不费力气的方法。
这般知晓,一来二去柳轻扶便与其结交,虽然起初也有担忧少年太过单纯,但之后交谈间便知晓其名念酒,虽然说是山中精怪,但是倒学过一副才艺,舞剑世道也是洞察敏锐,自然是知晓人心不古,世态炎凉,故而也是择人现身,旁人也不全人能够见到他的,说便骄傲自豪感慨,说柳轻扶与他倒是难得能够谈的来的。
他如何是不知晓?只是柳轻扶眉眼之间未曾见到诧异疑虑,故而也知晓其人沉稳淡漠,也是知晓世道人际,虽然那时并不知晓他是为皇城丞相之子,但是也便作为友人结识,也算是相识一场,偶尔前来。
柳轻扶之后时常也会去看望一二,只是少年好人间吃食,也兴趣尝酒,虽然不知为何偏生有些难以品尝,却还是喜欢收揽着些珍藏起来,柳轻扶也劝诫过一次,见念酒依旧那般欣然,便也不再劝阻。
而这次他照常那般上山前来,也带了些清茶饮甜糕点,也会习惯带来给他尝尝新鲜,他们那时也会聊一聊那些皇城的时事或是常态,一切也都好似顺遂般,柳轻扶也会稍许提及一下家族之事,要让他担任此前商学塾事宜,并且家族长辈也有意让他担任众任,先前科举后入仕途从官,却也依旧是平淡淡然,会提及皇城的那些重要人物,也会言即家中的长辈与老夫人。
只是那时,先帝虽说才驾崩不久,但是也还未定夺,天下君王究竟是为何,虽少繁,却仍安。
只是初入冬,也比起曾经稍冷上了些,柳轻扶有时有些事务,也便不会经常前来,却仍然会隔三差五便交代或是上来看看,起初倒也有担忧山中精怪可怕寒凉,被褥衣物防寒可是需要些?毕竟虽然通晓人事,但是柳轻扶也对这些知识盲区有些好奇和疑虑的。
只是后来得知,便不那么担忧。
那时寻到的时候,他正坐在树下喝酒,衣裳不多,却也随意披着,又并不惧怕寒凉。
那时皇城少有下雪,待柳轻扶上来时已经飘了很久,抬眸望去天际边也是如同落雪那般,似鹅毛一般,说轻不轻,有时却也少见难得,轻雪落下时在空中悠悠旋转,念酒还在树荫下慢悠悠尝着陈酿,而他头顶上的树枝已经盖了一层晶莹雪白的冰凉锦被,但凡枝稍交错之间包容不下雪被的重量,也只是温和地垂着头,时时有一两块新雪从上面滑下。
直到见到柳轻扶前来,念酒也便很快察觉朝着柳轻扶望来,却反而想到什么,忽就扬起一个笑容来。
也只是稍许控制着那树荫之间的枝干,稍微抖动了下,也就将雪忽然吓了一跳,稍微弹了弹就从树上撒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念酒的发间和身上,结果念酒好似感觉不到寒冷般反而觉得凉快,捧着自己手上的雪都想要将脸颊埋进去玩一下。
岂料柳轻扶上一秒仍在望着念酒迷离的双眸,突然明亮起来,抬手抓住了念酒的手腕,一手又控制着他的脑袋,以防止念酒还真的会将脑袋埋进去,“很冷。”说着便抬手拂下了念酒肩膀上还有发丝上的落雪,察觉到丝丝冰冷寒凉。
“很凉快呐~”念酒依旧笑意盈盈着,却反而在柳轻扶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察觉到了柳轻扶的手脚寒凉,才好似察觉过来明白了些什么。
兴许是冬日的缘故,又徒步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肌肤相触时来自柳轻扶手掌温热的触感传来,就连念酒也察觉到了。
但念酒只是悄悄的轻手轻脚移至的柳奇扶的面前凑近几步,忽然也就在柳轻扶还拎着那糕点茶水的时候就忽然抱了上去,也是一副热情拥抱的模样。
柳轻扶猝不及防被二话不说的拥抱住,但是见念酒这般索性并没有其余动作,只是这样望着他的发丝,但向来少有与人接触却还是僵硬了一二,反而在感受到念酒运用真气后身体发暖着,像是暖融融的火炉那般,也是不免僵硬的躯体也稍微温暖了些。
只是大抵山中精怪还是有一种好处,那就是体温变化可以纳凉、可以保暖,不过这太耗灵气,故而也不会有什么灵运用。
兴许也是知晓念酒是在帮助他保暖来着,柳轻扶只是少见的没有什么动作,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也并未拒绝。
等稍后感觉到柳轻扶的体温回温变暖了之后,念酒才松开了手来,朝着那被拎着的食盒里面望了一眼,才笑吟吟道。
“带的是茶呀、刚刚就闻到了。”念酒却笑眯眯到,“只是现在拿上来,估计都凉了。”
毕竟这山路说近不近,距离皇城可是有着几里路的,而且还要从皇城内的柳府出城过来,若是经常这般,那便是驾马坐车,也是有一段山路要爬的,平常还会带些吃食爬上走下,想来大多时候也只是温的,但纵使如此,那也是很难得保温防寒,念酒自然是知晓。
“是凉的。”柳轻扶只是应答一声,这种是冬日特别出了一种茶点,是食宝斋前段时日出的茶酒,正好是冬日饮用,那时刚刚下朝,柳轻扶偶尔看到也就稍微注意了些,想着念酒大抵会感兴趣,所以来之前也特地去购置了的。
之后也只是在那石桌旁坐下,柳轻扶将茶具茶点摆放好后,将念酒原本坐靠在桃树旁的酒囊捡起之后放好,才落座在对面。
念酒见状也只是依然吃着面前的茶点,似乎也是觉得味道不错,神采奕奕般说着冬日的点心也是少见的味道甚好。
而柳轻扶也只是将平日闲暇作画的时间分出一些来,也只是端坐于那桌案前淡然望着,虽然是有想过将画案搬到这里来,但总归还是太繁琐些,也便打算记着等回去再落笔。
至于为什么平常也都是柳轻扶前来,也并不是念酒不能出山,只不过念酒本身其实也蛮宅的,况且纵使是知晓那尘世间的事情,但是自己亲自去也是另外一回事,毕竟也是蛮危险的,还要进城,免不得要一副伪装,也是麻烦繁琐。
而起初念酒也没有告诉柳轻扶,柳轻扶自然是以为念酒是不会出去的。
只是在后来知晓念酒可以随意出去后,柳轻扶也是有考量要不要办理些什么,毕竟要入皇城也是需要一些凭证据载,而且还需要一些户籍身份和人际往来,如今也并非是知根知底,故而身负其责,还是要确认之后才好。
显然念酒也并不担忧那些,毕竟他实际上也没有打算前去就是了。
偶尔有些小零食尝尝,而且还有宝贝酒可以偶尔尝尝,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的。
所以无论是那个时代,什么地方,实际上念酒还是习惯顺其自然。
如果他没有什么目标或是目的,大抵也是不大爱随处游荡的,只是先前也是因为有柳轻扶,故而也便大费周章的准备好后才入了皇城,但是说来如果没有责任和目的话,念酒也是喜欢摸鱼当个无忧无虑的米虫的。
只是米虫呐,也是需要有米才可以呐。
要是没有的话,只能去造了,总是有人要去,那毕竟是责任,怎么说来还是有些担当的。
只是在之后,念酒也才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虽然柳轻扶不一定会记得,而念酒那时也并不打算让他知晓,这并非是控制,也仅仅只是实际不对罢了。
失忆?不不不,还是直接将自己抹杀掉的好。
毕竟时机不对的话,念酒也是会有些苦恼的,这样可不利于他们的行动呐,是吧。
所以,那段时间桃子崖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实际上也只有念酒知晓,或许并不是柳轻扶遗忘或是刻意忽略了,仅仅只是因为,记不起来、也记不清那些事情罢了。
只有这样,一切也才会照常进行,好感太快达标的话,那也就不那么好玩了,这事情念酒清楚,小七自然也是知悉的。
毕竟太过纯粹,也就不单单能够找到问题点了。
如果念酒仅仅只是为了那个明面上的目标而来,那么他实际上早就完成了,但是完成的太早了,一切也都还没有步入正轨,所以他不能够来的那么早,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当做不记得了吧……
于是在之后,也才会有念酒进入皇城,并且顺势加入商学塾,与两位皇子相识的场景,更何况后面的前去查案,彻查异常与异动,天道之事过早或是过晚,也都不适合,如果早了,他也就无法再参与进去了的,晚了,那么时刻也就不对了。
念酒也依旧是平日那般的笑容,将酒杯之中的茶酒递给了柳轻扶,让他尝尝来着,也就见着人顺势将那茶酒饮入,顺着喉咙而下,只是目光之中也稍许暗沉,似乎也是漠视那般望着,唇角的笑容却逐渐势在必得。
见他饮后,念酒只是慢悠悠着抬手将那桌案上杯中重新填满,本打算再灌上几杯,再看却不知是酒劲儿乱了人心神,还是果真不胜酒力冬日好眠,柳轻扶整个人已经开始昏昏晃晃起来,也开始不自觉的扶着桌案,看得念酒不觉好笑!
这么快的吗?念酒原本还在感慨这酒杯这么小个,估计也是要多喝几杯来着,荒郊野外可没有茅厕,等会自己还得把人带回去柳府来着。
不过见面前的人仍然是那副有些懵懂浑浊,念酒面容上的笑意也只是稍许降下了些,眉眼之间疏懒却也稍许微冷,却稍微透彻洞察着,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身为将来的一家家主、难道就如此放心自己吗?
且不说就这样放松警惕,明知自己不善酒力,还一杯接一杯地喝,更不怕自己在酒里下药的吗?
由着好奇心的趋势,眼前的柳轻扶好似身上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别人一探究竟。
念酒顷刻间也只是将周身的疏懒与霸气收回,转而露出一副与平日并无异样的模样,反而只是眼眸微懵,身侧稍微站起凑近了些面前的柳轻扶,抬手在眼前晃了晃,试探问道:“柳公子?柳轻扶?浮生?”
见他仍然是那般的有些微醺呆愣着,显然是有些懵懵懂懂的神态,便知晓他是已然醉了的。
“喝醉了呀。”念酒想着便瘫下身子来,本想要坐回了椅子上,却也只是望着柳轻扶出神晃神的眼眸,也仅仅只是稍微停滞了些,却反而抬手伸到他的面前在他的眼眸前晃了一晃,着实是有些惹眼的。
大抵柳轻扶总归是不一样的,念酒也清楚,一看到他,也就会不觉心软了些,也会多添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本来今天都说好了,但似乎也总是有些出其不意的意外。
结果,柳轻扶似乎是察觉到念酒的松散放肆,只是一把拉了念酒的手腕靠近自己,迫使两人四目相对,一双明亮的眸子闪了闪。
“柳氏过几月的商学塾,你要来吗?”似乎也只是想要邀请,虽然说是要担任师者,但是也是可以带着念酒一块去玩一下的,眼中的期待与期许也毫不隐瞒的显山露水,果然还是有喝醉了的缘由。
又怕念酒不答应,柳轻扶也是信誓旦旦打包票到,“我会准备好的。”
一听这话,念酒就知晓他估计心里面已然有着一个浑然天成的计划了,怕不是要分出时间给到自己,陪自己去胡乱闹乎来着,
“那倒不必了、你平常也事务繁忙,能够经常上来寻我解闷就已然挺好的了,要是我还要去柳氏,怕等会没隐瞒多久就暴露了。”念酒还是寻找着借口,却也想要将被攥着的手腕抽出来来着,结果抽不出来,一抬眸就看到柳轻扶有些委屈和小心翼翼的目光,似乎有些大失所望般。
但是却也还是记着平常的秉信礼仪,表面上也只好委屈般应答道;“既然阿酒不愿,我也便不强留了,只是那段时日怕是会少来桃子崖,过几天我会备好物件让人送上来的,若是阿酒之后感兴趣,将纸鸢挂在树梢上,我的人看到便会取下禀告我。”
说着也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起来,似乎想着可以让他来皇城一趟,颇有几番心性。
只是平日的柳轻扶可不会这般,就算是被拒绝了,那么也仍然是能够维持着表面的清冷淡漠,一副并不甚在意的模样,大抵也只是颔首应答便不会再开口,哪里会像是这是的柳轻扶,怕不是喝醉,是暴露来着。
“那时阿酒若是愿意,我便来接你。”
念酒虽然知晓柳轻扶天生体寒,不论冬夏皆是如此,虽然刚才还暖上了一下,但是如今也变得稍许冰凉些。
只是刚刚念酒挣扎着就要抽回,却也见柳轻扶好似毫不自知的模样仍然面上一本正经说着,手上还只是轻轻握着念酒的手腕,虽然也不是抽不出来,而且柳轻扶的力道也并不大,但却有些让念酒贪恋,却敢妄想停留。
听着他那番言下之意也皆是想要让自己下山一趟,眼见挣扎无果,念酒也就放弃了,不挣扎了。
算了算了,这还真是醉了。
自己不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念酒心想着,心里面也就没有那么不痛快了。
却也不应答,念酒直接乖乖的坐好,看他想干什么出来…
于是便听闻柳轻扶那副有些喝醉般朦朦胧胧的望着自己,却还是话多的停不下来般,不是这边请求询问,就是那边忽然说着些什么。
“阿酒,可愿听讲一个故事?”
念酒端坐,微微点头,心中却道无奈,手腕都被你钳制住了,我难道还能不听?
虽然知晓自己能够轻易抽出,但是念酒也只是任由面前的人毫无自知的模样,轻握着在自己的面前念念叨叨着。
“我记得、曾经的时候有做些梦境,兴许有时记不得了,但有些醒了也不会忘记,大抵有数年了……有时梦里有个身影,我无论如何也都无法看清,甚至过后很快便会忘记那人的身形面貌。”
念酒听闻也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面前的人所陈述着,却也知晓大抵是现在也快记不得了,也只是耐心听闻着。
“他似乎与我早便结交相识,与我并肩,也有前来寻我,但总是会一次一次的脱身而去。”
“甚至有时也并不与我结交,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观望着,不靠近、也不上前,就好似丝毫不认识的模样。”
“但每当我想要上前去寻他,那人总是好似如风如云般缥缈无踪,便是寻也寻不着。”
“虽然仅仅只是在梦中所见,却好似已然见过许久,直到有一日我上来时,看到桃子崖有一人,那时恍然间觉得与他很相似,却也不知可否是他,并不曾过问,也未曾敢冒犯唐突。”
说时却不知是哭是笑般,只是望着念酒的手腕稍许出神,似自问那般,“但是,兴许先前还不确定,如今我大抵是知晓了……”
“……”念酒并不作答,只是望着柳轻扶碎碎念道着,似乎想要将先前所遗忘的言语皆吐露出来,心下却知晓只不过是药效发作,所以才会让他记忆起那些朦胧模糊间的过往,但是却仍然没有将手抽回,似乎也知晓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倒下,然后将如今的这一切全部忘却遗忘。
所以,暂且听着些也无妨,兴许念酒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有些事情总是很重要,甚至超越了自己和挚爱,他也仅仅只能够这般,兴许是故步自封,但是也仍然是为了磨砺与成长。
其实念酒也没有不喜欢古代吧,但是也不尽相同,毕竟每个时代都有其独特的文化和浪漫底蕴,自己所接触的也不过是皮毛都缺乏那般,却也为此陶醉深陷,愿意虚心请教与学习,却也发觉这世间的魅力也远不止如此,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历史,或是曾经现在、又或是未来。
也因此而更加珍惜。
不过尘缘皇城离沧渊界还是有些远的,至少也看不到海崖生潮百月新,但尘缘皇城夜晚中的银钩很好看,虽然时有时无,却也很是皎洁,时而如皓彩般、或是倒映在池塘中碧玉上,或许有幸也能看得,那碎月阶前波水间锦鲤游显,远瞭翠微寂仿峦叠松柏屹立。
若是在这时饮一杯不夜侯,见那后院间的明玕上月、朗挂枝节,便也是一番夜间叶隐巡凌动,宵晖怯解叶上舞般的羞怯美景,却也不知何时那灵泽便也从纤凝天际间飘落下,带着细晰的微和温动,风雨亦无声,染着那屋檐雕梁画柱间的清瑶滴露。
沧渊界原先是星网所在的空间地域,只是毕竟星网随时更迭地理位置,所以也只是暂时性的,但是也足以,念酒原先从星网之中出来时也只是借助了沧渊界的运转设置装备,还有小七也跟着一块过来了,如今却也知晓大抵除了自己和酱酱,兴许也并无旁人会知晓自己现在的目的与身份,所以此番也可以好好搞搞了。
只是这尘缘,却也少见那时的寒酥玉絮白雪飘散,也轻巧着仿若没有一点儿的重量般,带着凝结着的凌境点缀着假山景亭,染白了那翠新笋芽却不知究竟是何年何时。
见到柳轻扶逐渐昏昏沉沉的在石案上卧眠,念酒也只是将握着自己的手抽开,才活动了一下手腕,将空间之中拿出的外袍给柳轻扶披上,大抵还是有些担忧。
却在之后还是在夜晚时将柳轻扶送回了柳府居所之中,却也传递了一份书信告知那些小厮车夫,柳公子临时有事办理,现已回府,便让他们不必那般等候太晚,也可回归。
但是,总归来说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念酒也并未离开,只是将柳轻扶搬到了那榻上,也才在屋内落座,好在注意了一下自己的举止动作,也知晓没有染上泥土来,才静悄悄的坐在旁边望着他稍微出神。
却还是想起来那时他们的好友相伴,虽然说那桃子崖上面没有什么人迹,但是旁边的几座山上深处倒是住着几户人家,自己偶尔来了兴致倒是喜欢去看看,只是偶尔傍晚时候柳轻扶也有前来,顺带还提着夜灯寻至,也不知道该是说些什么好。
大抵也是知晓那夜般露重,只是自己也不惧那蛇鼠野兽,柳轻扶可就不一定了,只是之前有调侃过,但是也并未表露些什么,柳轻扶也只是泰然自若般,陪同观看着,旁人的烟火气息也是好看的紧。
少年或许也察觉了那天气转凉,自然也就多添了些外衣便也兴冲冲的溜出来看着那天上落盈,霜雪而至,也是少有的温和梁沏,见旁屋的人也将至而归,欣然归往添几许的薄量,提携着那常夜灯盏,盛着暮夜而至的清徐柳絮,眉眼间本是薄凉,却见着那般的星眸郎艳、染了几分温柔眷恋般的良绪。
而日升月落,也黎明已至,天下攘攘,这便也是周而复始般的时代。
只是见时候不早,直至破晓的曙月仍然高挂,那在阴影之处的身影方才走那座位上起身,而后将房内恢复原状,才动身离开。
离别时也是道一句,“安可而至。”
晨离去时寝室温泛,平添了几绕暖炉香坛、百态也是旧日年岁那般起身净身,在那坛堂之前添上几柱香火索饶、也易神明上台前祈愿。
只是兴许有些事情已然开始不同,时代更迭,纵使只隔半日就寝,那位柳公子却也好似并不记得昨天之事,大抵也只是模糊的记忆。
此时与距离上一次的柳家商学塾时隔两年后,又准备开始新的一轮学塾授业。
只是那日之后,他们再次见面便不再认识,也未曾有过往曾经。
但是再次遇见,柳轻扶只是看见斜面前边的那个少年与人攀谈的模样,莫名觉得多了几分的熟悉,冥冥之中在之后,便是之后知晓他究竟是何人,也顺利入住学塾习业,却还是不觉望着那正坐在桌案前认真听课的少年,心中却也不大记得。
究竟……是什么呢。
是梦中的模糊朦胧,还是现实之中真实经历,惊心动魄的经历与人心诡测的交集,只是太过匪夷所思,故而也不曾言即。
实际上念酒放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效用,只不过是将曾经遗忘的经历变为支离破碎的梦境,饶是常人也无法想起究竟其中有何关联,只是一些片段或是过往,在常人的眼眸之中也只不过是一场梦,俗话说的好,梦醒了,那么什么都是假的、虚的。
只有眼前的是真实,正在经历的。
所以,究竟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呢?真真假假,全部联系起来,是一场更大的筹谋与策划。
念酒知晓自己想将他拉进来,参与进一切所谓的计划之中,也能够成为正式的他,让世界变得更大一点,让这个世界成为秩序之中的运转,成为之域之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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