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哥,咱今年高考没到7月份,可能6月就得考了。”应不尘坐在床上,手上转着支笔。
“比往年少一个月啊?”周瞳问,“那你不是少一个月复习了吗?”
“也挺好,我巴不得赶紧考赶紧散。”应不尘说,“放假就帮着家里的几个叔做事情,要是生意实在好的话就在这儿弄着,我每周回来就行了。”
“看你们学校吧,你们学校压力大你就好好在学校,周六日没课我接你去,你现在成绩稳定吗?”周瞳问。
“还成吧模拟一考500多分,但是我感觉试卷难度偏大了,高考应该不会这么难,按照一考的成绩估分,一本线应该就不到480,我们班好几个数学都才60多。”应不尘说,“二模还没考,难度应该蹭着高考来的。”
“嘿嘿。”周瞳笑。
“你乐啥呀?”应不尘问。
“我想着,啥叫鸡窝飞金凤凰呢。”周瞳说,“原来这点儿在这呢,哎呀,我真是,我真想看着你去念大学,以后带个那种金丝小眼镜是吧,看着衣冠禽兽那样的,”周瞳说,“一跨过去就很快了。”
应不尘躺在周瞳的腿上看书,这些洋文周瞳都看不懂。
“这写的啥。”周瞳问。
“完形填空,就是让选最合适的词放进去。”应不尘说,“你看不懂这个,我拿个语文卷子给你看,他后面有那啥,阅读理解,跟讲故事似的,你乐意看。”
周瞳拿了张语文试卷,在边上看,本来躺着看,然后坐起来看,憋着终于等应不尘写完自己的试卷了,问,“你能帮我看看吗?”
“啥?”应不尘蹭过来。
“这个人叫六子,捞了个草鱼,他妈眼睛放光,他妈弄个豆腐烧这个鱼,然后他说这个鱼汤这么好吃,然后他去喂猪,又找到了这个鱼,原来这个鱼没烧进去,最后这个鱼的眼睛有诡异的光?”周瞳翻来翻去翻了好几次,说,“他问我,这个光是啥?”
“是啥?”周瞳问,“他叫我阅读理解,我咋理解?我不理解。”
应不尘重新看了一下,有点别扭,说,“我觉得,这个不理解也行。”
“除了这个光,那其他的倒是还好,”应不尘说,“他就是表达食物跟家庭,跟过去现在的一个关系吧,语文考试就这样,就是经常就得过度解读才行。”
“哦,”周瞳说,“这儿还有作文呢。”
“作文我们现在就老师布置了就写,这种试卷做题就行了。”应不尘说,“你写个作文给我看看。”
“我以前看过你写字,在汪奶办公室,你写字好看。”应不尘给他一根笔,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凳子上,二人就着一盏台灯,沙沙的写字声。
“瞳哥,你写啥呢?”应不尘凑过来问。
“给你写情书啊。”周瞳笑着遮住了,说,“但是你这个得你高考完了看,行不。我写完了一会儿给他锁起来。”
“行。”应不尘把脑袋搁在他手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我高考完了第一件事我回来看你写给我的情书。”
周瞳挑眉,叼了根烟,刚想点上又回神了,“不给这儿抽,呛着你,我给你好好写。”
周瞳脑子里就那么几个词儿,写了半天又划了,磕磕巴巴的,写好了藏在抽屉里,嘿嘿一笑,摸摸他脑袋出去抽烟了。
周瞳现在作息可太健康了,早上六点多都得摸黑呢,就提前把楼下早饭去买上,让他在路上吃。
“你也吃一口。”应不尘掰了个茶叶蛋塞周瞳嘴里,又给弄上管子喝豆浆。
“你吃吃吃。”周瞳说,“一早上呢。”
然后听应不尘口型在那念洋文,念不会了还打他的脑子,“诶诶诶,咋读书还读急眼了呢。”然后在要下车的时候短暂地接个吻。
应不尘去学校一路三回头,还得等他进去了才能打条回去,接着就是看一新桥昨晚卖了多少钱,开门把地都扫了拖了,娘娘腔时常都跟那帮女人混在一起,推销他那些批发来的化妆品,晚上还去打麻将,等他过来都得九点多了。
等娘娘腔到了他还得赶到电影院那头去开门,小厉也是够累的,有些大哥一玩就玩个通宵小厉也只能陪着。
要佟老师打电话来叫送东西跟梯子架子的他还得跑农贸那边买油漆颜料,什么赭石朱草的他看着就一个色儿,本来眼睛也不好。
接着赶在中午去开二中那个店,中午有学生,慌忙地扒拉上一口饭,下午还得把那小网吧弄明白。
所有事儿毕了,天都黑了,小眼镜干活是麻利,做生意笨得要死,最多就能跟这小厉弄弄机子,开货车给佟老师送送东西。
“我看你这么转,能吃的消?”周瞳跟小眼镜娘娘腔三人在一新桥的女孩儿箱包饰品店里,要是他们坐门口吃有些女孩儿不好意思进,他仨就在厕所边上那小桌子上吃。
“明天礼拜一,我得去省城,上次你去拉货有些不对版,我还得去跟他们要说法呢。”周瞳对小眼镜说,“完了去看看风筝,给存点钱。”
“弟呢?”小眼镜问。
“住校,住一天,他学校的被子啥的用的东西我都给他收拾好的,能住。”周瞳说。“就是他跟小时候似的,要人陪着,自己个儿就不太乐意。”
“那你进去那多年的,他怕也正常。”小眼镜说。“没爹没妈的,就你一个,你进去了他得多难受,我那会儿想跟老板娘去探视你,你都没见。”
周瞳胡乱扒拉着饭,说,“我谁也没见,磕碜死了,见啥呀。”
“那你们咋联系上的。”娘娘腔问,他现在还喝酒了,给小眼镜也倒了一点,周瞳要开车,没给他倒。
“他每个礼拜都新春上宜华去,我蹲了四年,他在外头蹲了四年。”周瞳说。
小眼镜细细的眼睛都睁开了,虽然还是不大。“他就这么等你啊?”
“那你合计呢,”周瞳说,“这他娘的谁顶得住。”
“小尘不是说你跑了。”娘娘腔说,“那你自己回来找他的啊?”
“我能找他么,我找他干啥。”周瞳说,“这狗娘养的报警给我抓了,说我要危害社会,他是我家属,说我没钱要惹祸。”
“哈哈哈。”娘娘腔说,“他咋那么损。”
“谁说不是,他就搁警察后头,我真是,”周瞳说。“他治我一治一个准。”
“但是弟有出息啊,”小眼镜说,“他们最近考试了是不?”
“嗯呢,一模。”周瞳说,“考的好像不太好。”
“那二中那些学生考完了出来,我说咱开始做生意呢,结果那些小姑娘哇啦哇啦哭。”小眼镜问,“弟考咋样?”
“那倒没哭。”周瞳说,“但是他打自己脑袋,好几回了,我看见他读那个洋文不知道怎么的就打自己嘴巴子,我都不敢吱声,当没看见,他见着我还装呢,笑嘻嘻的。”
“你给风筝送钱这事儿呢?”小眼镜问,“那你这钱通通往外掏,上回小尘还给我塞钱了,我没拿。”
“要不说他心思重,”周瞳说,“他给我买房子车子就算了,给我存了一笔钱我全造游戏厅里了,剩下的都是他掏的,法子也是他想的,他家老房子传家宝都掏完了,风筝那会儿过年他抱着钱来的,叫我必须得治,治完了她妈不要领回来养,我都是他收留的。”
“那你说的,咱两不也是混着你的饭吃。”小眼镜囔着嘴,“到头来还得弟管我们,风子都得气得上我床头拉尿。”
“还是多看着点吧,这也太不容易了,”娘娘腔说,“你干啥去啊。”
周瞳起来洗了把脸,说,“我接他去呗,我往他那一杵,啥都不干他就不心慌了。”
*
“你哥来了。”应不尘的同桌戳戳他。
应不尘抬头看了一眼,看了看时间,给周瞳发短信:「怎么这么早来了?」
周瞳看了一眼,叼着烟回,「藏人了?」
应不尘笑了一下,回,「被你发现了。」
周瞳给他回:「好好自习」
应不尘回:「还要好久,要不我溜了吧。」
周瞳眯着眼回,「你要这样我下次可不来早了。」
应不尘回:「好吧,可是你要等好久。」
周瞳说:「老子愿意」
周瞳咬着笔帽在车里算钱,得留出钱来应付这里的开销,但是风筝那头得存上一笔,万一有点啥事得拿得出来,这钱一分钱掰成八瓣都禁不住花,不禁愁得挠头,人这一辈子咋要经历两回上有老下有小,一堆人跟着吃饭的事儿。
周瞳算完账,看着窗户口应不尘的影子,忽然地就没那么焦躁了。
风子当时说的对,周瞳对应不尘有无尽的耐心,一想到他就觉得啥都有指望,心都能软成一瘫。
周瞳看着手表,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应不尘已经在收拾书包了。
铃声一打,就已经看见窗口那小人都飞也似的下来了。
周瞳慢慢悠悠地打开车门,就看见应不尘朝他跑来。
他穿着白色的校服,头发因跑动而扬起,他又瘦又白,看起来书包都比他还重。
“慢点儿,急啥。”周瞳接住了人给他开车门。
“怕你等。”应不尘把书包一搁,说,“这个破东西真想给他拆了。”
“车还能不长中控跟储物箱啊?”周瞳问。
“耽误我跟你黏在一起。”应不尘说。
“你这人,”周瞳说,“也不知道害臊,就这一会儿也不能好好坐着吗?”
周瞳点了火搓着方向盘回家,今天他还理发了,头发太长了。
前面的刘海儿还是留了,耳朵的鬓发这块稍稍修了,后面一小搓扎了起来。
“剪头发啦?”应不尘问。
“剪坏了?”周瞳问。
“没,”应不尘说,“你明天是不是要走?”
“嗯,”周瞳看着前面,说,“明晚上我得看孩子去。”
“你给她买东西了吗?”应不尘说,“给老板娘孩子也买点儿。”
“呀,得亏你跟我说,差不点儿我就忘了。”周瞳说,“我明早上就买。”
“屁,”应不尘说,“你都买完了,在这忽悠我呢。”
“嘿,”周瞳笑起来,“你现在怎么这么精?”
“瞳哥,”应不尘也不是正襟危坐的了,他现在越来越累,搞得眼下都长了一点儿淡淡的黑眼圈。“这学习太压抑了。”
“那你得自我调节是不是,”周瞳说,“我说你这人心思太重,别那么大压力,我是指望你考好,但是你考啥样我都不在乎,你真的你别太把这个事当个事,你就放松放松。”
“嗯...”应不尘蜷在副驾上,说,“压力就很大,压力大要释放,要调解。”
“那你想咋释放?”周瞳说,“你指条路,我想想招。”
“这些不是你们做家长的该想的事儿吗?”应不尘闷着额头说,“人家家长那都,是吧,想办法给释放压力,喜欢啥就给啥,这一段孩子比天还大。”
“我不知道你喜欢啥啊,你就俩事儿,挣钱跟读书,那挣钱现在不是也轮不上你这宝贵的时间去干吗?”周瞳说,“别的人家孩子,打游戏机,上网,抽烟这些的,你也没兴趣啊。”
“你再好好想想,我还喜欢什么。”应不尘说。
“...”周瞳皱眉说,“不好吧。”
“啥不好?”应不尘笑着去看他。
周瞳看了他一眼,又皱眉,又一手胡乱地去翻烟,又叹了口气,又来了一句,“不好吧?”
“啥不好呀?”应不尘说,“你倒是说呀。”
“哎呀这个不好吧。”周瞳都快开到家门口了。
“你说呀,你在想啥?”应不尘拽着他袖子。
二人一起往上走,到了家了,周瞳无奈的看着他,瘪瘪嘴,说,“我有点怕疼。”
“你说啥呐,”应不尘说,“啥表情。”
“你那话里话外的,”周瞳老脸一红,说,“算了,你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你你高兴就行。”
应不尘撞了他一把,二人一起刷牙,说,“啥意思啊瞳哥,忍了我以下犯上了?”
“那我有招吗?”周瞳说,“你那眼珠子一转,我都知道你要干什么。”
“多误会了,”应不尘说,“我是那种人吗?”
“我可没误会。”周瞳白了他一眼,刷完了在漱口。
“真误会了,我不敢。”应不尘低头漱口,说,“但是你要是坚持,我还是愿意为你效劳的。”
“我谢谢你啊。”周瞳光着身子披了件睡袍,前面的系带松松的,感觉随时都等着人去扯。
“瞳哥,”应不尘的手指掠过他的胸膛,踩在周瞳脚上,他垂着眸子说,“我可以要你吗?”
周瞳真是眼前一黑又一黑,倒反天罡了真是,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被人压在下面,更别说是自己的养的这个东西,就这么点个子,浑身就没多少力气,看着就是个乖乖学生,要啥呀要,要得明白吗你,真服了。
“我觉得不太合适,但是你...你这个...”周瞳把他一把抱起来捞在腰上,端着屁股说,“你...”
“我真的压力好大老公,”应不尘紧紧抱着他脖颈说,“老公,好不好。”
要草而已啊,要就给呗,也不能死咋的。
“唉...你,”周瞳抱着他,他在自己的小腹上蹭,周瞳说,“你...哎我真服了。随便你随便你,我真服了。”
“我可跟你说你轻点儿,你弄太痛了我打死你信不信。”周瞳趴在床上还拿了本书,不然他也不知道趴这儿干啥。
他平常自己干这事儿也不怜惜人,抄上手有啥用啥,就喜欢他低声的啜泣,就喜欢他求饶的颤抖,但是应不尘好像从来也没觉得那些污耳的话语轻贱的命令跟无礼的冒犯有什么,周瞳见过他的眼睛,他的乐在其中使得他变本加厉。
周瞳感觉有温热的润液在摩擦,但是瞬间的羞耻感跟紧张感还是直冲云霄,他不禁拽紧了床单。
接着就是滚烫的耳鬓厮磨,他在耳边说,“哥,你好香啊。”
“我香个蛋啊,你...嗯...”周瞳话还没骂完,涨热的触感让他将脸死死捂在床单上,他还在浑水里不断搅动,痛痛痛痛痛,要死了真的。
这触感的羞耻胜过疼痛,“哥,你好紧啊。”
“我求你了你别说话了成吗?”周瞳的脸红成个烂柿子,痛得都要岔气了,对方却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哥,你嘴这么硬,怎么这儿这么软?”
“我...”耳鸣声扯着周瞳的心跳,他的舌尖点在自己的脖颈,感觉他手指的搅动,他欣赏着自己的手指,说,“哥,你要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吗?”
“你别太过了应不尘...”周瞳咬牙切齿的说,“你他妈要弄就赶紧。”
应不尘一吻到底,无辜地说,“我又不会。”
“嘶...”周瞳整个把人扯过来,把他压在身下问,“你跟我俩闹呢?”
应不尘看着他的眼睛,说,“哥,你是不是想继续呀?你求我的话我也能试试。”
“我去你吗的,我就应该让你的逼嘴闭上。”周瞳强硬着刺入软云,“我干不了那活儿,狗崽子。”
应不尘闷声地哼,抬头对上水涔涔的眼睛,“你凶巴巴的样子好看。”
“我好看是吧。”周瞳把人按下去又掰着他的脖子折叠到要把骨头都掰碎了程度,“这儿更好看呢。”
“我想攒起来,放玻璃瓶子里,”应不尘喘息着,“但是你每次都弄在我脸上。”
“我弄你脸上怎么了,”周瞳舔舐着他的耳垂,说,“攒你肚子里不行吗?”
周瞳仰着脖子,信手点了根烟,拍了他一巴掌,说,“给我痛懵了还要我自己动?”
慢悠悠的。
“我没给你吃饭啊?”又是一巴掌。
“哥,一般来说,让动物劳动的话,得让他们感觉到痛。”
周瞳搓着烟头,剩下零星的火花,刺啦一声捻灭在他翘起的肌肤上。
极致的挛缩跟坍塌,山海一点儿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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