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欢在伏在祝池清怀里喘着气。
祝池清声音沙哑,用额角轻蹭着她的鬓发,“我明日要出趟门,三日后回。”
老师约他去盛京一叙,他也想着将盛京的事情打点好了之后再接怀里的人过去。
苏言欢用手扯着他的发,有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两人抱着,渐渐地她有些犯起困来,靠在祝池清的胸膛上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说,“到时候我再娶你……”
她顿时没了睡意,语气里也带了些慌乱,“娶我?”
虽然她一直囔着要让祝池清娶自己,可是等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反而乱了步伐。
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纵然苏言欢多么自信,此时也有些胆怯。
祝池清将怀中人粘在面上的发丝拂开,眼里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娶你,做我的祝夫人……”
祝夫人……
蝉鸣在耳旁不断的响起,有些聒噪。
苏言欢只要一抬眼就能撞进他的眸子里,那里面的温柔要将她溺死。
她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一时间有些词穷,“我、我才十九,嫁什么嫁?”
此话一出,她想给自己两耳光的心情都有了。
十九岁放在揽月楼倒是一个待客的好年纪,但是放到寻常人家,孩子都有几个了。
祝池清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慌乱来,但是却只当做是她有些羞怯。
所以他只是宠溺的笑了笑,“那再等几年也行……”等到她愿意。
“别说了,”苏言欢不敢再直视他,她怕自己一心软就答应了,“我先回屋了。”
刚开始遇见这个人的时候,她只觉得他长得好看,自己正好一身狼狈,于是便使了手段留了下来。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始料未及。
苏言欢后悔了,她当时就不应该见色起意,反倒把自己的心搭了进去
可是事已至此,如果要让她放下,那她又怎么能舍得。
“唉。”
将衣袖拉开,借着月色,一颗赤红的守宫砂赫然印在白玉般的手腕上,细看起来会发现这颗守宫砂是月牙形的。
月牙形的守宫砂,就意味着是揽月楼的清倌。
纵使她清清白白,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她不敢赌祝池清介不介意,况且从头到尾自己就在瞒着他。
默默将衣袖放下,她回想起与祝池清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乱如麻,不禁蜷缩在床头无声的掉起了眼泪。
次日,祝池清离开的时候,西屋的门紧闭着,他想着在离开前再见见苏言欢,却又担心扰了她的觉,索性作罢。
待他离去后,西屋的门打开,苏言欢神色有些憔悴,目送着他离去的方向,眼里尽是不舍。
她昨夜已经想清楚了,剪不断,理还乱。
再给她一段时间,让她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落在了她的身后,苏言欢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是时候回盛京了。
——
盛京。
谢礼山捋须含笑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尽是惜才之意。
“礼部那边我已经写了信过去,你来了之后就可以上任了。”
三年前他在知道祝池清要回乡的时候,心中无比的惋惜,却只叹此人志不在官场。
但是前几日,他竟然收到了此人的来信,如今看来也总算没有埋没人才。
祝池清扶着桌上的酒盏,闻言微微拱手,“多谢老师。”
礼部虽然是闲职,但是胜在可上升空间大。
况且,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老师就是从礼部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丞相之位。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谢礼山笑而不语,转头看向窗外。
他年纪大了,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了多久,而面前的人,心不在官场,以后就算是接了这个位置也不会做出霍乱朝政的事情。
祝池清选定的宅子在长乐街,周围的商铺多,购置物品倒是方便。
再加上公主府就在邻近,所以治安好,不用担心他不在的时候,苏言欢出门受欺负。
一切的一切,他都先考虑到了苏言欢。
一晃三日已过,祝池清一切事情安排好了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季家村。
他想快点将这件事分享给苏言欢,然后他们一起回盛京,回那个姑娘的家,也回他们的家。
两辆马车擦过。
苏言欢心不在焉的听着姜朝月讲话。
姜朝月叹口气,将探子打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你家那个祝夫子,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姜朝月点了下她的头,“他可是三年前的状元郎。”
末了又道,“如今他不仅为了你踏入官场,而且就连住的地方都是按照你的喜好选的,就在本公主府邸那条街。”
苏言欢手一滑,手中的茶盏落在了马车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朝月一脸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却见面前人泪流满面。
随即不语,递了张帕子过去。
祝池清为了她,放弃了原本自由清净的生活,踏入官场是非地……
祝池清喜静,却将府邸选在繁华至极的长乐街……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苏言欢多么无情。
她后悔了,无论怎样,她都不应该骗祝池清,骗这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人。
有泪啪嗒落在桌面上,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眼泪争先恐后的流出,心痛如绞。
姜朝月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哄着。
苏言欢想起那人也是这般的,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也一如既往的哄着自己。
无论自己如何无理取闹,无论自己有没有做错,自己永远是被偏向的那个。
“早知今日,何必离开呢……”
“我骗了他,我从始至终都没告诉过他,我是揽月楼的人……”
姜朝月闻言拧眉,让她直视自己,“你是在介意什么?”
苏言欢说不出话来,自己究竟是在介意什么?
身份吗?
“若是他不介意呢?”姜朝月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揽月楼的言欢姑娘,却也是干干净净的苏言欢。”
是她的挚友,是丽娘子视如亲女的人。
……
“你怎么就想不透呢?他这般爱你,定然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姜朝月不知该作何言论,怎么往日里聪明的人,在那个地方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变蠢了?
莫非感情真的能让人看不清自己?
思及此,她想了下自己在宋钰面前的时候做的一些事,默默闭上了嘴。
她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说不了谁。
苏言欢愣了一下,糊成一团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所以,自己这些天究竟在纠结什么……
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她的身份敏感了些,那她也是揽月楼的少东家,名满盛京的言欢姑娘。
如果祝池清介意这个身份……
不会,他既然愿意为了自己踏入是非地,那他就不会介意。
虽然她的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但是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如今她就这么弃他而去,又如何算呢?
她用眼神询问姜朝月,如何算?
“等他来寻你。”姜朝月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白白得个媳妇,可不能便宜他。”
虽然她的话是这么说的,但如何想还是得看苏言欢自己。
况且,她想贴给宋钰做媳妇,还贴不上,不禁有些嫉妒起祝池清来。
苏言欢看着她,眼波流转间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虽然她很想时时刻刻都和祝池清腻在一块儿,但是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会不那么容易被珍惜。
尽管她认定祝池清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尽管可能在她再次见到祝池清的时候,这个想法崩塌。
但是也不妨碍姜朝月此刻将她洗|脑成功。
季家村。
祝池清一路走来都在想着,苏言欢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必她是会定然是非常高兴的,回了她的家,也回了他们的家。
院子的大门紧闭,虎子抱着富贵坐在门口,似乎是在默默等着开门。
祝池清有些不解,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为什么虎子和富贵会在门口。
他上前轻轻的叩了两下门,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心下突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难道苏言欢生病了,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虎子拉了拉他的衣袖,语气中带着悲伤,“姐姐,走……”
这三个字重重的砸在祝池清的心上。
……
院内很干净,一如他走时的模样,但是却唯独少了那个人。
苏言欢睡觉的屋子,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干净的就像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虎子的抽泣声在身后响起。
祝池清无力的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一直到了傍晚,他都坐在院子里,等她回来。
富贵恹恹的趴在地上,也没了平时的活泼劲儿。
王氏带着虎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作何安慰。
二人之间的感情有多好,她是切切实实的看在眼里的。
此时,有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几人同时望向门口,富贵也一个激灵的立起了身子。
祝池清三步做两步的跑到院门口,却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是季翠翠。
她穿着颜色十分鲜艳的衣裳,本来就黑的皮肤在衣裳的映衬下更黑了一些,况且她生的瘦小撑不起这样重颜色的衣服,让人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错觉。
季翠翠见他这幅急切的模样,怔愣了一下,往院内瞧却没看见苏言欢的身影。
再想到自己所得到的消息,顿时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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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道那叶家新妇水性杨花,挥霍无度,不知柴米贵,还从没给过叶家人一个好脸色。
安梨左手喂鸡右手抱娃,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选择用实际行动去告诉她们,叶家新妇真的是个’贤妻’。
小剧场:
自从安梨回来后,她的手脚就没歇过,一会儿给叶小妹扎头发,一会儿给叶小弟缝衣裳,然后又去打扫院子做饭。
叶家三人面色不定。
叶小妹怯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裳,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胆怯,“嫂嫂,咱们家真的没钱了。”
叶小弟犹豫着抠了抠自己衣服上绣着花的小补
丁,咬咬牙将自己攒的两个铜板给拿了出来:“谢谢嫂嫂给我和妹妹缝衣裳。”
安梨:其实我是个好嫂嫂。
男人眼眸深沉,望着她一言不发,然后叹了口
气:“我再去给你拿银子。”
安梨:大概就是,我真的只是想做个贤妻,可是做贤妻真的好难
叶弥心本以为安梨是回心转意了,直到某一天,他听见安梨缩在墙角,一边刷碗一边小声嘟囔道,“就算我相公不行,我也会一直陪着他,就算他穷,我也爱他。”
叶弥心:……!?
你于我在危难时窥见一缕天光,我便生出陪你攀上高崖的孤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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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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