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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 ~ 十七

弄城大得很,1300多万的常住人口呢。在这1300多万人里,那个人刚好是你邻居的概率有多大?

这是我宿醉醒来以后躺在床上思考了两个小时还没有思考出结论的事。

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说不定我真是在做梦呢。昨天的那个人不是季寒。

一定是昨天和岳然聊起季寒导致他的形象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又因为喝多了酒就把长得有点像他的邻居错认成了他。

不可能是季寒。我又不是在演电影。瞪着天花板,我决定接受这个结论,它看起来合理多了。

今天是周六单位没什么事,我决定放任自己就这么一直躺着,一直躺到饿。就像兵蚁一样懒惰又有什么错呢?

没错,兵蚁出人意料地的确是一种“懒惰”的昆虫。在很多蚂蚁群体中20%的蚂蚁承担了80%的工作——二八定律在昆虫界也大行其道——剩下的80%蚂蚁只有在危险来袭时会动一动屁股。

于是我就那么躺着。偶尔动一动屁股翻个身,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放空自己,企图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情绪排解掉。

这么多年了我总该长了些出息,再也不要为了一个季寒纠结。

事实上我对自己这些年来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虽然没有恋爱没有结婚,可我好歹取得了世俗意义上事业的成功。工作很ok,只要再把感情问题梳理一下,明珀就又是一条好汉。

思路转得飞快,我很快就又对自己莫名地充满了希望。

摸出手机点了个炸鸡外卖,再加全糖冰镇可乐,准备放纵到底。

在我不算漫长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唯一喜欢过——或者说爱过的人,只有季寒。

如此看来我的感情生活真是苍白得可怕,的确没什么脸面和资格去和岳然探讨找不找下家的情感话题。

在北方那座城市里,我和季寒同一年入读的大一。他是文学院学中文的,我在生物学院泡实验室。我们两个本来不应该有交集。

偏偏当时十八岁出头的我怀有一颗文艺少女的心,跑到校园报社去应征什么报导记者,在那儿我认识了季寒。

报社被中文系和新闻系的人把持了,我这个理科生混在当中像个异类。一开始写的几篇通讯稿都差强人意,遣词造句的水平在那些笔杆子面前更是相形见绌。

每个月最头疼的是报选题的日子。校园总共就那么一点大,哪有那么多的新鲜事可以被翻出来见报呢。

季寒曾经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大概看我实在可怜,他找选题的时候会约上我。我们俩就在校园的每一条路、每一栋楼里溜达。

我的目光朽钝,可他却总能从平凡处看到值得一写的东西。我们明明看的是同一个世界,可他眼里的却比我的有意思多了。

我想我对季寒的感情开始于一种羡慕,一种憧憬。他在我眼里是带着羽毛一样轻柔的光的,嗯,有点像西方人画在教堂顶上的天使。书上说人总会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吸引,大概是有点道理。

那年冬天下大雪的一天,报社结束了新年聚餐,人们散了三三两两地往各自的宿舍楼走。我的宿舍在离西门美食街最远的那栋楼,季寒说要送我回去。

我们是在那一天开始的。

四年之后还是下大雪的一天,我们结束了。

十一

门铃响,炸鸡到了。我从床上弹射起步,按照往常取外卖的习惯,社恐地先从猫眼看看外卖员走了没。

只看了一眼,我退后两步,不死心地凑过去再看一眼。

是季寒。

竟然真的是季寒。

他就站在门外,手揣在兜里装束整齐,不知道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正要出去。

我听见心脏砰砰地使劲跳了两下,响得都快出声儿了。

不能开门,绝对不能开。我现在的形象没比昨天好多少,睡衣在身上皱巴巴的,头发也没梳。

老天爷一定是在耍我。

我强自镇定下来。只要假装不在家就好了,他还能破门而入不成。蹑手蹑脚正要离门远一点,手机铃声大振。

外卖小哥!为什么非要这时候打电话!我把铃声按掉。

过了一会儿,听见季寒扬声说:“明珀,开门拿你的炸鸡。”

心脏的巨响消失了,我感觉它彻底绝望了,掉进了胃里。

十二

站在我面前的季寒比七年前更消瘦了一些。其实他从前也不胖,只不过经过岁月洗礼,下颌的线条更锋利了一些,显出一些成年人应该有的冷漠和成熟。

眼神倒是我熟悉的,一下就把我拽进了回忆里。在他那种有点审视的眼神的注视下,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外卖小哥把炸鸡给了季寒以后人就不见了,难道他就不怕季寒是偷外卖的吗?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季寒拎着炸鸡的袋子递给我,“还是喜欢吃这个?”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哭。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吧,暌违七年,再听见好像就是在昨天才分开。

我接过外卖,却忽然全无胃口。炸鸡,你们懂的吧,那种油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得一塌糊涂,我竟然全无胃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徒劳地扒拉了两下头发。

“昨天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啊?”我倒是意外他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岳然的,“不是,就是朋友,好心送我回家。”

季寒点点头,“好。那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在他面前,我又木然地变回了那个有问必答的明珀。

可我不明白他问这些要干什么。

安静了几秒钟。季寒轻笑了一声,“明珀,你为什么要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当年是你甩了我。”

“该哭的是我吧?”他喃喃地念了一声,像包含着一声叹息。

十三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经历了四个春天。第一个春天时季寒就在校园里出了名。

我们上学那会儿时代已经天翻地覆、不像白衣飘飘纯文学的80年代了,但季寒还是神奇地获得了“中文系才子”的名头。

因为他在报上写的文章好,学校里的电影社团要拍短片,请他去执笔写剧本。

那是一个风靡校园且看哭了许多人的爱情短片。可火的不是男主角,却是幕后的季寒。

开始有好多女同学给他发消息。那会儿人们已经开始用微信了,他的手机上总能收到好多我不认识的头像发来的消息。

我不太高兴,碰上这种事谁会高兴呢。可季寒却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我陪他去参加各种不同的聚会,有电影社团的、话剧社团的、甚至乐队的。艺术生和文科生的世界好像真的色彩更多一些,季寒在那些聚会里如鱼得水,我却有些格格不入。

那种格格不入让我开始对季寒产生了距离感。仿佛他离那些人更近,而离我越来越远。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是缺乏安全感的。他和其他女生的每一个眼神和交谈都会让我的心像被细小的针刺了一下一样。

并没有多么疼,但是不舒服。

也不是没有自我反省过,我的格局是不是不够大?

十四

饲养盒里的两只松墨天牛静静地趴着。

雄性的那只一动不动地守在雌性天牛的旁边,尽管这只饲养盒里再没有其它雄性个体来与它竞争,但出于天性,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卫”着它的妻子。

这种“占有欲”在昆虫界可谓奇葩。但如果不戴浪漫的眼镜去看,这只小小的雄性个体不过是在为确保自己基因的顺利传承而奋斗。

我盯着这一对小奇葩出了一会儿神,直到老岳轻敲实验室的玻璃叫我出去。

老岳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岳然都跟我说了,你俩相处得特别好,是吧?他没骗我吧?”

倒也是实话,的确相处融洽。岳然是个很仗义又绅士的当代杰出男性,这我没法否认。

见我点头,老岳脸上葵花般的笑脸变得更大了,“我哥嫂人也都特别好,通情达理的,岳然这孩子有一点木讷也不会来事,要不我叫他带你上家里坐坐?”

眼见着事情的走向要往“见家长”的路数上靠,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打岔,溜回了实验室。

目光依旧落在那对天牛上。

它俩可真有耐心啊,就一直趴在那儿。

人就做不到那样,谁会长久地守着谁呢?我反正是没有这个信心。

十五

那天季寒来敲过门后实际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毕竟七年没见音信全无,乍一见面,除了略带尴尬的寒暄以外也聊不出什么新东西。

哦,除了季寒把他家门钥匙给了我一把以外。

他说是备用钥匙麻烦我保管。他还说要是我家密码锁不灵了进不去家,好歹还可以上他家坐着等开锁师傅。

他说了几个理由,我都走马灯似的听过就忘了。但那把银色的钥匙被我握在手里的触感倒是记得,硬硬的硌着掌心。

哦对,那天我还没出息地哭了一鼻子,在他眼里恐怕是哭得莫名其妙。好在他给我留了些体面,没问我到底为什么哭。

哪儿能说得明白呢,人心幽微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季寒说的没错,和他分手是我提的。

因为印象太过深刻,我连那天的台词都还一字一句记得清晰:“季寒,你是那种我离开你了你才会永远爱我的人。我们分手吧。”

这理由算不算得上矫情我不知道,但那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事到如今,其实我也无法验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

十六

和季寒在一起的第二个春天我们升入了大二,学校周边都玩儿腻了,于是季寒带我回他的家乡去旅游。

那是我第一次去弄城。为了更有旅行的趣味,在明明可以选择高铁的情况下我俩还是买了最慢的绿皮火车的票。我与弄城的第一次相遇就是一路枕着铁轨晃晃悠悠开始的。

那次旅行的时间不年不节,车厢里挺空的。季寒坐在下铺靠着桌子,手里一支笔一张纸,低着头一直在写什么。我躺在中铺床上,头朝着走廊方向,这样能看见车窗外掠过的景色,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

回忆到这一首歌名的时候,我想,当人们身处生命中最美丽的那一天时,他们是不会知道的。非得要后知后觉才能领悟那一种不可多得的美丽,那是一种带着遗憾的幸福感。

季寒时常会写些东西。哪怕有手机ipad笔记本电脑,他还是偏好用纸笔手写,我经常说他有个老式灵魂。

他的侧脸很好看。鼻梁直挺挺的,脸型瘦削,下巴那儿是一条流畅的弧线。我不看风景了,反而一直盯着他看,耳机里在唱什么也没听清。

注意到我在看他,季寒也抬眼看我,他把在写的那张纸递给我:“看看?”

纸是练习册上随便撕下来的,带着淡蓝色的横纹。季寒的字却不守规矩地没写在横纹之间,龙飞凤舞地飘着——

到底是人类灵魂中最高尚的那部分更可爱 / 还是大自然的一朵平凡蝴蝶更可爱

一朵蝴蝶吗?好有趣的说法。

十七

下班忽然不想回家。我搭地铁到湖边站下车,决定一个人沿着湖堤走一走。费劲巴拉把房子买在弄湖边,不就是为了这样美妙的散步自由吗。

春日迟迟天光不晚,到了七点多湖边还是人潮如织。杨柳枝如美人发丝垂髫,抚摸着丝绸般涌动的湖水。空气里飘着甜丝丝的味道,那是从咖啡馆奶茶铺方向飘过来的。

弄城建城史也有上千年,留下掌故传说极多。随便在湖岸边站着,望着随便的哪一个方向,都能看到些什么令人遐思的古迹。

兴许是看我一个人在岸边出神,有舟子荡舟过来,“姑娘坐船吗?到湖心打一个来回,50一个人。”

为什么不呢?我从善如流地上了船。人随着水波在湖中荡着,头顶是时而有鸟群飞过的盛大天幕。湖心处有一座小岛,我的眼神避开它。

“姑娘是来弄城旅游的吗?”舟子在桨声与水声之间与我搭话。

“我在这儿上班,下班来湖边放松一下。”

“真好,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这会儿还在加班。”舟子说,“你们年轻人都太辛苦了,是要给自己排解排解。”

“我给你摇到卧波桥那边再回来吧,多走一程路,你好好看看景,还是只收你50。”

小船向卧波桥的方向划去,很快经过了湖心岛。

那时我偏过脸去,假装不经意地看向反方向的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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