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医生,或者叫丰年,看着眼前抽搐的囚犯,他习以为常地从白大褂的里衬抽出一根针管,示意军人按住单一抽搐的手臂,一针下去,单一的身体逐渐稳定下来。“啧啧啧,完活,是时候想想中午吃什么了。”随着丰年和军人走出房间,一切又归于寂静。
房间外狭长的走廊边挂着一个又一个房间编号,昏暗的灯光甚至不如房间里敞亮,直到一楼才总算透出点光亮,快步走出大楼,丰医生长呼一口气,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军人说道“走吧,齐大校,刚“救”完人得吃点大餐才行啊。”被他唤作齐大校的军人没有接话,转头向着另外的方向走过去,“喂!你又要去食堂喝营养液啊!”看着军人背影远去直到消失,丰年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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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世纪,底层工作岗位已经被被器械基本取代,智能体遍布社会各个环节,普通人一出生便被判断出对社会最有利的人生轨迹,阶级差距不断拉大,犯罪率激升,随之而来的,是管理犯罪者带来的巨大财政负担。
为了缓解这一情况,政府决定利用新能源“A能”开发造梦机,启动“回收计划”——研制造梦机,对通过“幻境”测试的犯罪者可采取减刑、缓刑等措施,让他们尽快回归社会。
在计划启动的四年后,造梦机成功研发出来,正巧在丰年毕业那年,“回收部”成立,隶属监狱,独立运作,只负责对筛选出的罪人执行回收。其中,医生,也叫做回收员,也有人戏称其为“牧师”。则是在造梦机明确回收判断后,对照意见执行回收方案。如同对照圣经赦免罪人的牧师。
就这样,丰年作为天都大学荣誉毕业生有幸成为回收部的第一批员工。
日子很平淡,几乎没有起伏。直到二代造梦机问世的那天,梦境不仅是针对意识,而是直接面对潜意识。这意味着即使能控制自己梦境的罪犯,也无法在造梦机前隐藏自己的本性。
庆祝会上,可能是大家欢呼的氛围让他放松警惕,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到底什么样的能量才可以链接人的意识?”。
最初的“A能”是在一小块陨石上发现的,好消息是这种能量只需要一丁点就足以供给一座城市的电量,坏消息是陨石只有一点。
所有人都在遗憾,直到人造能的研发。没人知道具体的研发过程,甚至研发团队的信息也全是保密。但是这种能量已经在这个国家铺开,世界范围内也开始投入大量的经费研究。
一向亲切的上司一反常态没有回复,却在不久后发出了调任的消息。没有过多的反应,青年很快接受。
丰年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收到调任后他马上明白自己的问题触犯到某种禁忌。他踩过界了。
幼年父母双亡,在亲戚和孤儿院间辗转的经历,没有让他变得怨怼,反而锻炼了他的韧性。他明白,只要每天能从床上爬起,就可以朝着目标前行,而现在他有非留在天都不可的理由。他更明白的是,在这个一个砖头下去能砸到10个大学生的地方,他的选择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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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离开监管所的台阶上,丰年甩了甩头,似乎要把乱糟的想法都抛出去,望着齐大校已经不见踪影的小路,脱掉白大褂出了门。
东弯西拐地,丰年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的一家馄饨铺坐定,展示着“老上海馄饨”的五字招牌有些破旧。
“大碗紫菜馄饨。”丰年对老板招了招手,看着老板娘麻利把上个客人的碗收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犯罪回收,ai自动开始抓取所有的信息,而排在前列的则是“共创幸福生活”的政府宣传片。
封面是几个肤色不同的男男女女围成一圈微笑,在科技手术后,堕落痛苦的人开始感悟生活的美好,忏悔过去,拥抱未来,结尾,清脆的女声一字一句说着“人,生为善,罪人亦可重生。”
老板将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听着宣传片的声音,边放下碗边说道,“我之前邻居的儿子就是被改造,听说现在可懂事了,感谢政府啊。”丰年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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