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果又怎么样？就当是打了个情.欲.躁.动的盹，做了场南柯黄粱的梦。
——梁悦颐的微博小号
☆、第 6 章
“今天大家辛苦了——”
结束完拍摄任务，梁悦颐穿上大衣，在一众工作人员的招呼声中，踱步走出摄影棚。
助理小易默默收拾好所有物品，还没来得及和摄影师沟通后续的细节，便被急匆匆叫上车。
“悦颐姐——”她扶着门把手，轻喘着气疑惑道：“董事长吩咐了，这次的广告尤为重要，你不留下来和大伙儿吃个饭吗？”
车厢里暖意融融，梁悦颐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针织高领羊绒衫，黑发被高高地挽起，露出白净清秀的面庞。
对于助理的疑问，她言简意赅地解释：“先回公司吧。”说完，又补充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姑姑。”
小易虽然感到不解，却也还是点点头，吩咐司机径直往公司开。
很快，车子抵达目的地，梁悦颐笑笑，“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说完，俯身下车，扭头往电梯口走去。
上午十一点，星耀传媒的员工还未到下班时间。
梁悦颐熟门熟路地在卫生间里找到了沈宴如，她微微一笑，拦住对方的去路。
“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吭站在人身后！”沈宴如轻蹙着眉，弯腰洗手，问说：“你不是去拍广告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悦颐静默片刻，复又开口问：“我听说《艳鬼》这部电影，楚导已经让你接演女一号了？”
卫生间内灯光明亮，透过镜子，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见她一声不吭地望着自己，沈宴如终是败下阵来，松口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可别觉得是我抢了你的功劳，姑姑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自己也稀里糊涂。”
梁悦颐眉宇微皱，“你不是说这部电影有问题？你真的要接？”
“到底真有问题还是假有问题这还两说。”沈宴如犹豫两秒，随口道：“姑姑指名点姓让我接，我总不好拒绝，况且……”
“况且什么？”梁悦颐问。
沈宴如嘿嘿一笑，缓声道：“况且我都听说了，你把蒲总气得不轻……这是有意给你苦头吃呢。”
梁悦颐微愣数秒，相比蒲秋源暗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又算什么苦头。
见她不答，沈宴如故作惋惜地叹息一声，上前拍拍她的肩，佯装怜惜：“我是真替蒲总心疼，人家眼巴巴地把项目交给你，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他是想讨你欢心，你居然还不领情？”言毕，轻轻地用手肘捅了捅她：“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梁悦颐回过神，“想什么？”她嗤笑一声，打趣道：“你看我像是缺人爱吗？”
“说得也是！”沈宴如摇摇头，替她可惜：“……不过我要是你，我就答应了。世上哪儿还找得到这么好的男人呐……”
“你真想找？这不有个现成的吗？”梁悦颐轻哼一声，抬抬下巴：“我看九哥就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她口中的这位九哥名叫贺九儒，是贺倚梅的侄子，星耀传媒的二把手，兼任她们的经纪人。
贺九儒平日里不苟言笑，行事更是雷厉风行，俨然一位铁面无私的黑脸包公转世。
这些年眼看着梁沈二人渐渐起势，对家公司花了不少钱买通营销爆黑料，都被贺九儒一一压了下去。
要不怎么说他是公司二把手——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也正因如此，一向胆小怕事的沈宴如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你可饶了我吧。”她紧了紧眉头，双手合十作祷告状，“我可不敢肖想那尊大佛。”
梁悦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片刻后才道：“行了行了，和你说正事。”她恢复正色，问：“下个周末有空吗？陪我去趟欧洲。”
沈宴如顿了顿，迟疑道：“又去？上回的事情九哥还没跟我算账呢，你就别坑我了。”
梁悦颐半开玩笑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放心，他哪里舍得对你动粗。”继而又答：“……我的吊坠丢了。”
两人相识以来，梁悦颐的吊坠就一直随身带着——据说是亡亲的遗物，这么多年从未离身过。
沈宴如也多少听说了吊坠的重要性，因而当下端正了态度，有点结巴：“这、这样啊……那行吧，我陪你一块儿去。”
梁悦颐闻言抛了个飞吻，随即笑道：“行，我把航班信息发你，回见~”
*
周末，雾城接连下了两天的大雪。
天气预报显示，受到西伯利亚高压的影响，这座城市将迎来十年未见的寒冬。
梁悦颐推着行李箱检票进入关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助理小易仿佛料定了她们会去哪儿，在话筒那头单刀直入地切中要害：“悦颐姐，这回你再任性，贺总也保不了你！”
梁悦颐带着墨镜，目光巡视了一圈机场里来来往往的旅客。
心下暗笑，回她：“你让贺九儒自己跟我联系。”
说完，挂断来电，转身问身后的人，“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招激将法对沈宴如很是奏效，她仰头一笑，信誓旦旦道：“怕什么……你也说过的，会帮我兜底的……是吧？”
梁悦颐点点头，两人随即登上飞机。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嗓音催促着还未登机的旅客加快动作。
梁悦颐靠着玻璃向外望了望，眼底情绪复杂。
贺九儒的电话便是在这时打了过来，男人嗓音微沉，情绪难辨地问：“你又带着她去哪儿了？”
她“嗯”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问：“九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听话，回来。”贺九儒重复了一遍，解释说：“下周还有个发布会得现身，你让她现在跟你一走了之，姑姑那边不好交代。”
梁悦颐握着话筒，看到登机的旅客排着长长的队伍，她忽地起了几分坏心思。
“九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帮忙解决的。”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好了，空姐催我关机了……”
言毕，听见贺九儒在那头爆粗口，她“嘟——”地一下径自挂断。
她压抑了太久，现在已经很少有机会这样“任性”了。
想到贺九儒在那头吃瘪的表情，事后还要帮她打理烂摊子，梁悦颐说不出的心情大好。
相反地，坐在身旁的沈宴如就没那么乐观了。
她刚刚也听到了贺九儒的声音，多少有些怵他，时下便小心翼翼地问：“九哥怎么说？”
梁悦颐嗤笑，分给她一个眼神：“怎么啦？你还真怕他？”
“倒也不是。”沈宴如嘴硬，故而转移话题问：“对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梁悦颐默了默，思绪回到那片蔚蓝大海。
清新的海风，和煦的暖阳，海鸥从头顶划过，海岸上扬起白色的船帆……
她闭上眼，耳畔似乎还能忆起少年带着躁动的喘息声。
“狄美城。”
她收起笑意，在玻璃上隐约看清了自己的倒影，“我要去那里见个人。”
*
近来，叶暮骞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自从那条简讯成功发出去以后，犹如石沉大海——梁悦颐一直没有给他回信。
他每日照样上课下课，偶尔在周末接点勤工俭学的活，或者帮系里的教授打打下手，赚点外快，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圣诞，学生们压制不住躁动的心，都在规划着这个假期该怎么过。
赵砚书和zora深陷热恋无法自拔，小情侣们说好趁着这个机会来一趟欧洲深度游。
“晚上要不要一块儿去临街新开的中餐厅聚聚？”下完课，赵砚书给叶暮骞发去简讯。
叶暮骞看了看上头的定位，距离学校三五公里，不算远，却也够费时的。
他直接拒绝，给对方回信：我得复习功课，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砚书看后径自打来电话，直言：“距离期末考还有好几周，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解释道：“我们还在商量着几时出发，途径哪几个国家……对了，都是留学圈里的中国学生，你也来一块儿凑个热闹呗。”
叶暮骞握着话筒默默不语，拒绝的意思很明白了。
赵砚书就看不惯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偏行事古怪特立独行，像茅坑里的臭石头。
“知道你怕什么——今天陈思瑶不在。”他想了想，终于松口道：“别啰嗦了，赶紧过来就是了。”
没等叶暮骞继续说“不”，他就把电话挂了。
出了教学楼，外头的天依然晴空万里。
即便入了冬，狄美城的气温仍保持在二十多度左右，除了早晚温差过大、穿衣比较尴尬外，叶暮骞已经逐渐适应了当地的生活。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下午要继续找搬家公司联系新的住所，不然等过完圣诞节，只怕又到了租房难的关口。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叶暮骞没太在意，直到自行车骑到宿舍楼外的草坪里，他掏出手机略略看了一眼。
登时怔了怔，倒没有料到，竟是梁悦颐的回信。
打开软件，私信界面上，两人的聊天窗口被置顶到第一行。
叶暮骞的手心莫名地泌出一层薄汗，他伸手在裤腿上擦了擦，不慌不忙地点开对话框。
【今天我在狄美城，方便的话见个面吧。——梁悦颐】
2023.2.27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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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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