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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族鼎

“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顾御舟说道,心里很期待这种冒险,像寻宝一样刺激。

光芒慢慢暗淡下去,大禹鼎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女魃神君收起大禹鼎。李轻舟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畏惧:“现在该你帮我了。”

“行啊。不过,得到晚上太阳下山了,我才能把你母亲的魂招过来。”女魃神君看着他,“到时候一问她的鬼魂,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你真的能招魂吗?”李轻舟显然不信,二十一世纪的时代,科学主义兴盛,谁还没点数理化的知识打底呢?

“你质疑本君?”女魃冷声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太想见到我妈妈了!”李轻舟看到女魃神君冷漠如霜的目光,想到之前浑身疼痛的经历,自然也是不敢再质疑女魃神君的能力,只得点头答应。只是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女魃神君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后,也没有再说什么。院子里的海棠破败枯萎,只剩下一丛干枝,看到这种破败的景象,她总是会想起四千年前黄帝和蚩尤的那场大战,那时候天崩地裂,风雨飘摇,万物哀嚎……九族都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深渊中,九州大地上,鲜血遍野,尸骨到处都是,乌鸦和秃鹫落在尸体旁边饕餮大餐……

沈临渊看到女魃神君离开屋子,便赶紧跟上去:“神君,您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去周边走走。”女魃淡淡道。

“神君,我陪你。”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临渊对女魃神君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

“随便。”女魃对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既然沈临渊愿意跟着,就让他跟着吧。

沈临渊跟在女魃神君的身后,比女魃神君落后一步的距离,他身高一米八八,又穿着一身西装,原本应该众人簇拥的他,现在更像是一个保镖!

女魃神君沿着胡同一路往东走,她走路的速度很慢,仿佛在逛街一样。

沈临渊这时候更加诧异了,难不成这位神君真的是出来走走?胡同两边那你有摆摊的小贩,卖糖水、豆汁儿、油条、糖葫芦……什么的,应有尽有。胡同里还传来住户鸡零狗碎的说话声。

跟了大约半小时后,沈临渊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探:“神君,您是出来随便走走还是在找什么东西啊?要是你真的想找什么东西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女魃神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你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可以回去。”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沈临渊说话,敢情儿这个守护神真的把他当仆人在用啊!沈临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心中想到: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既然现在你是守护神,那我就当个仆人吧!

“神君,我只是关心你,想尽力帮助你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沈临渊说道。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看着就让我心烦!你的真诚还比不上顾御舟!你要是不想笑,就不用强颜欢笑了!”女魃神君继续往前走。

沈临渊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觉得有点痒,女魃神君的能力他观察到的目前有三种,分别是好的疼痛、干旱、感应,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读心的功能!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身上的西装,挺直胸膛,像条狗一样跟在女魃神君身后。他扫了一眼胡同前方,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前方是一堵厚实的围墙,围墙上还攀爬着一层碧绿的爬山虎,茂盛青翠,将整面墙装饰成了一幅画似的。在围墙的底下放着很多的烂桌子、烂椅子、废纸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走过来,几只黑色的大耗子立即蹿进了堆满杂物的旮旯里。

沈临渊厌恶地看了几眼肮脏的角落,下意识的抬起手掩住鼻子。

但是神君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他跟着走过上去:“神君,前面已经没路了。”

女魃神君没有理会他,径直朝胡同尽头这面厚实的墙壁走去,看着就要撞上围墙了,沈临渊立即拉住女魃神君的左手……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的胡同巷子、宅院、爬山虎全都变成了模糊一片,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看去似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他越是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发生的事情,就越是看不清,只见天上的阳光也慢慢变得扭曲,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像隔着一个水潭一样,圈圈圆圆荡嗯起的涟漪将整个画面变得破碎……

就连身边的女魃神君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感到一阵眩晕,右手不知不觉松开了女魃神君的手,女魃神君也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右手便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个黑漆漆的世界,周边偶尔闪过几道光。脚下只有一条绿色荧光汇聚成的路,一直延伸向前,但是却看不到尽头。

女魃神君站在他的左边。

那么抓住他右手的人到底是谁呢?

沈临渊立即看向右边……

“啊——”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习惯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大惊小怪,但是此刻见到一个完全在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怪物,哪怕情绪控制得再好,也还是被吓到了。

只见右边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它的头颅很大,都是绿色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像两个蜗牛触角一样垂下来。它的牙齿特别长,像象牙一样,从嘴里吐出来一直垂到胸口。

怪物的身体却是一副人的身体,尤其是身上还穿着一套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外面是黑色马甲。下身穿着一条西装裤,鞋子也是有模有样的皮鞋。这个怪物的脖子上还扣着一个红色的领结,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如果不看他的头颅,会以为他是酒店门口的侍应生。

沈临渊往后退的时候,被地上看不到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向后倒去。女魃神君及时伸手扶助他,并嘲讽到:“这么胆小!到底是我保护你,还是你保护我?”

沈临渊刚刚被下了一把,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听到女魃神君的这番话,更是有些惭愧,顿时觉得脸颊发烫!

“对不起,神君。我下次会注意的。”

怪物抬起右手放在腹部,朝两人鞠了一躬,是标准的九十度:“神君大人,此处禁止凡人进入。”

女魃神君抬起右手,取下自己的左手的手套,将沈临渊拦在自己身后,颇有威胁地意味:“他是本君的人,难道也不可?”

怪物看着女魃神君的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触碰到女魃神君,都会枯萎!他本身就是个爬山虎变成的妖,自然不敢靠近女魃神君。

他连忙退到了光路的边缘,距离黑暗深渊仅有一厘米,有些畏惧:“既然是神君大人的人,吾等自然不敢阻拦。神君大人,远道而来,吾等尚未通报,烦请在此稍候!”

沈临渊站在女魃神君的身后,再仔细看那怪物毕恭毕敬的样子,颇有几分好笑:“神君,这是什么地方?”

“妖族聚集地。”女魃神君说道。

青面獠牙怪物突然发出白光,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年纪大约二十来岁,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睛很大,水灵灵的。他面带微笑:“神君大人,沈先生,我叫青芜,我是妖都承影门的守门者。”

沈临渊看着他变化出来的面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三个月前神君在西北陵寝苏醒,妖族均已知晓。作为神君的守陵人,沈先生自然也在妖族传开了。”青芜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面带标准微笑的,露出八颗牙齿,眼睛弯弯,仿佛那个笑容画在他脸上一样,根本不会变,虚假得很!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本君苏醒了,为何不来拜见本君呢?”女魃神君问道。

“神君大人,请恕罪。在下只是妖都的守门人,拜见神君的事情还得是妖联会的长老们说了算。”青芜面带标准笑容解释。

“你们妖族还搞了妖联会?不打算跟我们介绍介绍?”沈临渊问道。

青芜依旧是标准的八颗齿笑容看看女魃神君,又看看沈临渊,便明白了:“既然神君想要了解,青芜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自神君沉睡后的两千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九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很多我也不清楚。人族和妖族屡屡发生战争,尤其是人类的很多道士、方士、和尚都以捉妖为目标,残害妖族。更有甚者,竟然捉妖剖丹,想要长生不老,飞升成仙,又不愿意花心思,勤修苦练。”

“妖族在他们的残害之下,几乎消灭殆尽。后来最后一任妖王带领剩下的妖族但人类展开决战,人类见识到了妖族的厉害,终于跟要求签订协议。承诺双方互不侵犯,互不干涉。人族的修炼者不得再用妖修炼,不能随意斩杀妖怪。”

“作为回报,妖族开拓了人间之外的另一个域外空间,在那里建起了一个结界,从此退出人间,生活在这片阴暗的妖都里。人类不能随意进入妖族的空间,妖族也不会随意进入人类的社会。”

女魃神君问道:“如果你们随意进入人类的社会,并且还杀了人,该当如何处置?”

青芜的脸上还挂着标准的微笑,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发虚:“这个……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守门的。我也没有去过人类那里。至于妖族法律的相关事宜,神君,你还是亲自去问妖族长老吧。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在此处守门应该也有千年左右了?对本族的法律应该相当清楚吧?本君的耐心不多,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女魃神君威胁他,走近了些。

青芜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掉进了深渊里!

沈临渊:“……”

女魃神君:“……”

女魃神君和沈临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时,光路的边缘慢慢攀上来一丛碧绿的爬山虎,慢慢地,爬山虎越聚越多,越来越茂盛,越来越浓密,很快就把光路的边缘铺成了一片浓郁的青翠。

堆积的爬山虎慢慢从下往上,一圈一圈的缠起来,慢慢变成人形。原来这个时候我们人就是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胡同我墙上的那丛爬山虎。

青芜依旧是面带标准微笑,似乎他这张俊秀的脸只会这一个表情,其他的都不会:“对不起,神君大人,沈先生,我刚刚没有注意身后的距离,掉下去了。我希望你们能不要再为难我了。关于妖族杀人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妖族长老一起商议才知道该怎么处理。”

“神君大人抓到凶手了吗?”青芜问道。

“还没有。今日本君只是过来看一看你们妖族。”

“多谢神君大人的惦记,妖族的专车已经到了。”青芜依旧像你做冰雕一样,带着标准的微笑。

在光路的尽头慢慢出现了一辆越野车!还是一辆经过改装的报废的越野车。车身和车顶几乎全都被拆除了,就剩下一个地盘和五个座位。在驾驶座上,一个毛茸茸的狗头脑袋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握着方向盘开车,车速还不低!

沈临渊看着这辆来接他们的专车,心情非常复杂,这破烂车到底能不能坐还是个问题,关键是是开车的到底靠不靠谱才是关键!

白色狗子停下来了,他极其优雅的从车上下来,十分诡异的造型,毛茸茸的狗头安在一具人的身体上面,外面穿着一身休闲夹克,卡其色长裤,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领带,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板鞋。他拿下头上的耳机,极其优雅地拉开车门,左手放在腹部上,右手一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神君大人,沈先生,两位久等了,请上车!”

女魃神君二话不说,上了车,坐在后座上,还给沈临渊留了个座位。沈临渊想到自己跟着神君,应该没什么问题,当即一双大长腿跨上了车。

狗司机等他们两个上去之后,自己也上到驾驶座上坐下,拧钥匙,打火,踩离合,随后一脚油门加速冲出去!

沈临渊还是第一次坐这么猛的车,后座逼仄狭小,他的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只好屈起来,膝盖抵在前座的靠背上。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魃神君,显然也不适应这种改装车!

“狗先生!别开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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