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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族鼎

“哦!好嘞!好嘞!我开慢一点,不用叫我狗先生,叫我狗哥就行。”狗哥虽然你在?长着一个狗头,但是身体是人的,说的也是人话。

“狗哥,你能变成人吗?”沈临渊问道。

“能啊!只是我不想!维持人的形态需要很多能量,我不想浪费自己的能量。其实平常的时候,我更喜欢保持自己狗的形态。但是呢,保持狗的形态做了很多事情又不方便,这样子开车写字什么的。所以就取个中间值,这半人半狗的样子,最好用了!”

“你要是看不惯啊,没关系,以后你进入妖都里面,见多了你就习惯了。”狗哥一边开车一边哼小曲,他打开车上的车载音乐,继续播放刚才那首《后来》。

沈临渊心想,这是很多年前的老歌,看来妖族比他们人类社会落后个十多年。

狗哥开的这辆越野车虽然是经过改装的,不过整体来说改装的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拆掉了很多保护的装置和外壳,车身比以前更加轻便灵活。

“狗哥,这辆车是你自己改装的吗?”

“那是当然,这车改的还不错吧。我到这就是原来的最高速度,它只能开到两百码,还很耗油,现在经过我狗哥的改装,开到三百都没问题。”狗哥一边得意的跟他说,一边踩一下油门。

沈临渊听到油门的轰鸣声,顿时心惊肉跳,他稍微站起来看了一眼速度表,指针直冲二百多。没有外壳和挡风玻璃的阻挡,风刷刷刷地朝他们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沈临渊的耳朵除了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响声!

他大喊道:“开慢点,开慢点。”

狗哥还沉浸在速度与激情当中,自得其乐,完全没有听见后座的人在说什么。

“狗哥!我叫你开慢点!”

“什么?”

“开慢点啊……”

“什么?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说叫你开慢点,太快了!”沈临渊放开嗓门,用丹田之气喊道。

但是,狗哥还是没有听他的:“不用怕!我开车很稳的,不用怕!我开车从来没有出过事,这条路上根本不会出任何事的。你就放心吧。”

但是,狗哥忽略了一个事情,妖族受了伤不会死啊,但是人受了伤很容易死的。

沈临渊只能系好安全带,坐在他旁边的女魃神君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根本不怕任何事情。

沈临渊叹了口气:做人难呐!做别人的仆人更难!

大约一个小时后,狗哥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一座城市的模样,只是这个城市显得有些破败,像一个贫民窟一样。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的房屋,最高的也就只有七层。很房子的玻璃窗都是破碎的,有的甚至连窗户,门都没有。风一吹,发出了呜呜呜的响声。

进入城市之后,狗哥的车速也慢了下来。

街道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有些还是接触不良的。地面上的井盖也都不见了,只剩下黑洞洞的井口,朝着天空张大了他的嘴巴,等待着哪些不长眼的人掉进去。不过对于妖怪来说,掉进去也没什么关系,爬上来就行了。反正他们不会受伤,但要是哪个不想的人掉进去可能就难了。

因为下水道里还住着其他的妖怪,你要是掉进下水道里,惊扰了其他的妖怪,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暂且可以把他们称作人吧,毕竟他们都是有一副人的身体,只是头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猫头,狗头,老鼠头,羊头,牛头,马头,驴头……

他们穿着人的衣服,在裤头街道里走来走去。刚看到女魃神君和沈临渊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然后盯着这两个从外边来的陌生人。

妖都里很少有其他的外来客。突然有一天来了其他的客人,任谁都是十分好奇的。尤其是今天,还来了一个神,一个沉睡了四千年的杀神!

沈临渊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沈临渊。

那些怪异的带着打量目光让沈临渊有些毛骨悚然,以前要是自家养的小猫小狗这样盯着自己并不会感到什么恐惧,但是要是一个长着人的身体,头上安着动物头的人这样盯着自己,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害怕。

狗哥还是很轻松的哼着歌,开着方向盘:“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没有见过外面来的人,有些好奇罢了。要是他们全都变成人的脸,你们就不会觉得怪异了,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全部变成人,反而有些浪费自己的能量。算了算了,反正妖都也没什么人进来,你们看习惯就好了。”

“狗哥,这座城市是你们自己建的吗?”沈临渊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怎么会自己建造城市呢?这里的每一栋楼都是从你们人类社会那里翻过来的。就是你们废弃了的楼,还有无法完工的烂尾楼,以及长久没人居住的鬼楼……我们就花点小钱把它整栋买过来放在妖都里。”

“那么这条路呢?也是买过来的?”沈临渊看着坑坑洼洼的水泥路。

“那倒不是,那是我们在一座废弃的城市里面捡来的,还有一些是当地城市要翻新,要修新路,就把旧的路送给我们了。”狗哥是个豪爽的“人”,几乎对沈临渊那是有问必答,丝毫不隐瞒。

女魃神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目光看着左边的街道,从那些妖怪的身上扫过,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们妖都有几个门?”女魃神君突然开口。

狗哥不假思索的回答:“神君大人,一共有四个门,分别是东边的含光门,西边的承影门,南边蕤光门,北边的清漪门。在妖都中心,是妖联会的办公地,也是妖族长老们议事的地方。”

“你们妖族有哪些长老?”女魃神君问道。

“嗯……等我想想啊!我们妖族有五个长老,分别是资历比较年长的青丘狐狸长老、代表飞禽一族的鸦族长老,代表花草树木的榕树长老,代表江河湖海的水族长老,代表走兽一族的蛇族长老。”

“五个长老都在妖都吗?”女魃神君再次询问。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应该都在吧,不过也难说。毕竟妖联会是妖族的重地,像我们这些小妖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所以长老到底在不在里面,我也不好跟说。”狗哥的车速慢慢减缓,随后在一座仿古的建筑面前停下来。

这座建筑做的很是华丽,跟妖都中的其他建筑不同,他用的是纯粹的木头搭建,共有三层,门口用十八根柱子支撑起来,这十八根柱子全都涂成了红色。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到了,就是这里。神君大人,沈先生,我一个小妖就不方便跟着进去,接下来就是由里面的人迎接。”狗哥从车上,毕恭毕敬地走到女魃神君的旁边,拉开车门,弯腰请他们下来。

女魃神君和沈临渊下来之后,狗哥便开车走了。他们两个站在妖联会的门口,里面还不有一层结界,站在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

不一会儿,妖联会里面找出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这个女子大约二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青花瓷样式的旗袍,头上用檀木簪子盘起头发。她走的很是端庄优雅,径直走到女魃神君的面前。

“神君大人,沈先生,我受长老的命令,特来迎接神君大人,还请神君大人随我进去。”女子伸出手,沈临渊这才发现这个女子的手上戴着白色手套。

“是哪个长老?”女魃神君问道。

“猫族长老梵秋霜梵长老。”

“其他长老呢?”

“这个……其他长老什么情况,我也不是清楚。我只是出来迎接神君大人的!”

“带路。”女魃神君说完,伸出右手在沈临渊的面前横着,手背向上,手心向下。

沈临渊立即明白过来,抬起双手小心地搀扶着,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他哪里受过这门子罪,但是他又不得不搀扶真女魃神君,走进去。脸上勉强地表示顺从。

女魃神君甩了他一个白眼:“知道你不乐意,但是你如若不这样做,连结界都进不来!”

进了结界之后,里面的布置完全不一样,柱子上面刷着的都是暗红色的血一样的东西,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朱红色的柱子上雕刻很多怪物,都是一些吃人的画面。而在柱子周围缠着的都是各色的蛇,它们向沈临渊吐出了猩红的信子。

沈临渊抓紧了女魃神君的手:“那我真心地感谢您。”

大门上镶嵌着很多的骷髅头,门楣和门框是用白骨做成的。建筑者取的都是青壮年男子的脊柱,然后通过妖术将一百多根白森森的嶙峋脊骨拼接起来,做成了支撑门框柱子。

门内的院子更是到处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沈临渊进入院子后,地面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青石板周边都是沼泽,在沼泽的边缘,遍布枯骨和巨石,寸草不生。

院子的左右两边安置了两条走廊,走廊附近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走廊的屋檐上挂着骷髅头灯笼,这种灯笼的制作很是粗糙,全都是将人头骨掏空之后,在里面装入蜡烛就行了。

沈临渊看到这些陌生的场景,心中惴惴不安,他现在就是一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啥都不知道,还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女魃神君。

但是,他还是尽量镇定下来,不让被人窥探到自己的胆怯。

走过青石板路,侍女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到了正厅:“这里是五大长老的议事堂。”

沈临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横梁上蹲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在盯着他,他尽量保持镇定,不能丢了女魃神君的脸!

议事堂里放着一张八仙桌,周边放着八张椅子。桌子和椅子都是用翡翠打造的,翡翠向四周散发出绿色的荧光,可谓是冷翠流光。

在议事堂的墙上,挂着一个人骨头拼凑的匾额:妖都议事堂。

“沈先生,真是勇敢啊!作为一个人类,第一次进到妖都,竟然能这般冷静。”侍女领着他们走到议事堂的后门,打开后门后,站在门口的石阶上。

沈临渊看看女魃神君,确定后者让他自己回答后,他便说道:“习惯了就好了。”

“神君大人,守陵人阁下,接下来的路,由两位自己走。”侍女笑道。

在议事堂后门,笼罩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们什么也看不到,脚下除了十五级台阶,什么也看不到。

沈临渊低头朝台阶下方看了看:“前面没路?”

侍女笑而不语。

沈临渊正纳闷的时候,女魃神君抬手掐住了侍女的脖子:“雾海茫茫,吾何渡之?”

侍女被掐住了脖子,很快一张饱满的鹅蛋脸就变成白骨:“神君大人,请手下留情,妾愿摆渡。”

“不要浪费本君的时间。”女魃神君将人往雾海中扔出去,很快白骨就变成了一个小舟,停在台阶上。

“走。”女魃神君抓住沈临渊的手,立即登上了船。等小舟自己行驶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妖都的议事堂,后门口写着两个字:雾海。

大雾弥漫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现代人,一个青衣白发的古装女子并肩立在小舟上,像一幅怪异的画。

雾海上的雾气很浓,前后左右上下的能见度都不超过十米。

沈临渊听到了雾海中隐隐约约传来哭泣的声音,那声音很是缥缈,完全无法定位声音的来源,有时候仿佛在耳边,有时候仿佛又在头顶,来去无踪迹。

“神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沈临渊问道。

“什么声音?”女魃神君看着他,眼中带着戏谑的意味,笑道,“这雾海之中藏着众多鬼魅,想必是想诱惑你过去。像你这样的人类,细皮嫩肉的,最是好吃。”

沈临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神君,你是在吓唬我吗?”沈临渊心想:我好歹也是你的守陵人。

“你觉得我像是在吓唬你吗?”女魃神君傲娇的表情,让沈临渊寒毛倒竖。

他的霸总形象终于绷不住了,眼睛里露出了怯懦:“神君,你在人间还需要我和我家族的帮助。你不会让我就这么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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