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公的版图绝不会止步于南地,既为谋士,当随主公身边出谋划策,而非只坐守后方,这些老人便也不能再原地踏步,若要独当一面,必要有决断之能。
而戚公手下不缺精兵良将,唯缺人才而已,即便后来者人才无数,但论忠心,谁能比得上安州班底?既如此,何不将这些忠心之士培养成才,便失先天,勤能补拙,亦为时不晚!
边也心思固执,认准一事,便宁死也不屈改,虽无雄才大略,但其忠心守成足矣。杨光晨与边也性格类同,都非长袖善舞之人,但其人务实能干,一丝不苟,乃干才,又非不知变通上进,尚有可造之地,
待将安州打造成固若金汤之地,留此二人镇守,当最为合适。
蛮族暗窥之事,可追溯到乞牧买马。那时戚公一行虽让湘南王世子手下之兵前去拖延,但万马奔腾的声势痕迹是掩盖不了的,只是当时蛮族暂被湘南军拖住脚,
但外族通马,又有独特的寻踪技巧,忌惮他们兵强器利,故虽发现安州,却不敢轻易进犯。
中原地大物博,粮产丰茂,丝绸玉器华丽精美,世代为以游牧生存的边外诸族觊觎,只是从前大濛安定,明主强兵余威尚在,不敢扣边,至乱世乍起民不聊生,诸部亦谨慎窥探未贸然出兵,直至确立朝廷威信已无,中原大地各自据守,才联合诸部大举入.侵,
外族人高马大,无论男女老幼,皆擅马上功夫,一路势如破竹攻下东南境内多城,只是当时西邻强军镇北军,北临黔州十万大军,蛮族不敢轻举妄动,便暂时盘踞,
大军本就是联合出兵,其实各自为政,未分主从,只是羌族人众,入境之地又是自其部落汇兵而下,隐隐有其自以为主之意,
而蛮族则在草原西部,纵然他们以游牧为生,但此时季节水草丰茂,人马安顿,又非寒冬腊月无以为食时不得不为的境地,自然舍不下据地,便未派全军联合,
且依这些时日斥候打探的消息来看,蛮族实存着若入侵中原的诸部大败,便趁势吞并一统草原的私心。
但其来晚了一步,只见安州民生复苏,人来车往,并未见到火炮杀敌的场景,这才敢在看到大军出城数日未归,而欲趁虚夺城!
受戚公行风影响,边也俨然也不愿再被动挨打,且自投到戚公,已被攻城两次,说出去实在羞愧,只是他性情稳重,甚至可说固执,既领命守城便绝不违令,而今蛮族蠢蠢欲动,反倒令他师出有名,
安州西边除了乌崖城,六七百里外还有一座空城,先时本是欲纳入安州辖下,迁流民入住,恢复民生,但南地战事紧急,后方更不可空虚,军力暂不可达,迁民一事便也暂缓,
而今以安州为中心的城防,北已圈入四城,西已百里,虽尚与边境甚远,但防到何处,烽台驿站便建到何处,安州耳目便在何处,
前有斥候的情报消息,安州有强兵强器做后盾,营中日夜操练的将士,也该拉出来见见血了!
边也眼眸爆亮,战意熊熊,“蛮族留守的兵力不足两万,及至今日消息传来,越境侵扰的蛮兵仅有三千,如先生所说,安州于戚公所在,乃腹地,绝不可有半分隐患存在,蛮族虽远,却中无可挡,而今其敢有动,便是对安州觊觎在心,已成隐患!”
“故我以为,当趁蛮族还未掠踏我安州疆土之前,先行将其击溃,乃至歼灭,永绝后患!戚公前线征战统帅大军,如此小撮蛮兵,实不必叫戚公烦忧,而外族联军在东,兵力空虚,此时歼之,正是时机!”
堂中被新提拔的军中将领亦战意澎湃,出声同应:“末将等愿率兵讨伐,驱逐蛮族,护我安州!!!”
方善安心中点头,守城之将,虽重在守,但并非只能守,攻守兼具才可称得上将字。由原来一眼界有限,领五千弱兵,只敢龟缩守城相比,如今的边也目光坚定,勇武兼具,俨然已有大将之风,
而他实也正有此意,安州以北至江河,南至江吉已在掌握,西北最大势力甘陵大军远在万里之外暂且无虑,安州既欲将西至边境诸城收入囊中,便要将蛮族之患彻底铲除,速修城防合上边境大门,方可后顾无忧!
戚公虽未有令下,但为下者,便要与上同道,思主公未及之处,成主公无暇之事,若凡事都要等主公安排才有一动,这般木讷无能之才,不如去拾荒种地。
而今的安州境内,活民数十万计,拔取人才兵将无数,数城之间,商路已通,匠所之内匠人交替日夜不停,钱财之巨,粮食溢仓,兵器之丰,供十万大军一年征战不在话下,
而今不过征讨区区数千蛮兵之粮械,形如九牛一毛,杨光晨稍一想过便接话道:“城中备需丰盈,随时可取,诸位将军尽可放手作战,下官必全力支持!”
江富豪亦笑眯眯拱手插言,“诸将浴血奋战,我必将戚公与诸位打下的疆土发展繁荣,为戚公,为军中挣下大大的钱财,必叫诸位军资无忧!”
陈玉自来安州便一心医术钻研传授,每会虽到,却鲜少出声,但此次他却不再沉默寡言,语声清朗道:“军中制药体系成熟,库中已备药数万,我与众医新研出快速止血清创之药,可供戚公与诸将士防身之用。”
众人同心同德,通力合作,实乃此次戚公率军出征,大获全胜,人皆出力有功,留守诸人自不愿碌碌无为落人一步。
方善安欣慰点头,当即问道:“边将军欲率将士几何,以何为战?”
边也速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三千蛮军,还不至出动神器,我安州将士日夜操练兵强马壮,佐以银枪,两千足矣!”
“好!那我就给先祝将军所向披靡,旗开得胜,便也将此胜以作贺戚公凯旋之礼吧。”
“是!!!”
*
安州众人士气高涨摩拳擦掌之时,梵城惊世夜战,声如天雷,可地动山摇破城如无物的神器,南北战事一夜急转,被一横空出世的黑甲军兵重创,两军一举夺定,湘南军全军覆没,镇北军伤亡惨重的消息,终于陆续传至各方耳中。
黔州境,巫越城,黔州王府
“什么?!!”
黔州王楚怀信只看信中开头便大惊失态腾地起身,待将信件快速看完,整个人如被那信中所提匪夷所思的天雷神器击中了般,愕然当场,
半晌,才勉强压下心惊,狭长的眼看向堂中面露惊疑的众人,缓缓开口:“南北战事,胜负已出,楚湘战败,生死不知,南地二十四城易主,刘文冲大败,镇北军死伤惨重,南地尽失,退据江北,更被人打到家门口都不敢一动,”
堂中众人早在他失态愕然时便察觉恐怕有异,却不想会得如此惊人消息,一时哗然四起,
“什么?!!!”
“刘文冲竟然败了?还被人打到头上不敢吭声?!!!”
“楚湘手下一群乌合之众也还罢了,那镇北军威名赫赫攻占南地气势如虹,七万大军竟都被打败了?!”
“楚湘战败不足奇,但能重创刘文冲部的势力普天之下除我黔州,便只有虎踞西北的甘陵军,可若甘陵军大动势必动静不小,我们不可能毫不知情,难道还有其他势力横空出世?王爷可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无怪众人齐齐失态,要知道刘文冲所率的镇北军,那是身经百战日夜操练出来的强军,如当今天下有逐鹿之姿的豪雄当中,他刘文冲必占一席之位!
黔州与江北实不远,但江北之地却正在黔州正前,若想入主中原,势必要铲除镇北军这支拦路虎,正也是因镇北军实力强悍,他们才会舍北方物博繁华而吞并南方部国,
此即是韬光养晦,又可隔山观虎斗,进可趁虚而入,退可据守一方,
然而南北事变,已然打乱大计,甚至天下大势都将因此大变!
众人神色凝重,愕然之色还见,却还没来得及问是谁人出兵易势,便再闻更惊世骇俗的消息。
“有攻城神器,声如天雷,威势浩大,千百米外,一击伤人可死伤千百,一击攻城则城门陷落,一击击船则船覆水滔,强如数万镇北大军,在如此神器面前,形如蝼蚁,全无抵挡之力,仅一夜,全军大败。”
此番话落,堂中俱寂,
人人脸上尽是瞠目愕然,千百米外只一击便可死伤千百,攻城掠地,覆船滔浪,这般如天方夜谭匪夷所思之事,竟是真的?!
黔州军虽无威名在外,但收服东边诸小国也作战勇猛,各国上贡家底丰厚,军资丰盈,兵器库刀枪剑戟无一不足,甚至当世乃至传世的神兵利器也有寻藏在手,
可如此神通之神器,他们却从未听闻,在此之前更连想都不曾想到过!
虽未亲眼所见,但只听简述,那如能毁天灭地般的惊人场景便好似在眼前浮现,叫人禁不住瞠目打颤,毛发悚然,
再一想到这样强大无匹的神器与己军相对时,城池陷落,尸山血海的惨烈场景,堂中众人顿时呼吸凝滞,眼前发黑,如坠深渊,
竟是还未与那神器见上一面,已先被神器之威慑得怯心陡起,
“神器威力无穷,所向披靡,若为我军所有,分与众将军手中,天下何人堪为一敌?”
“正如方才吴先生所言,在南北之战中渔翁得利者,正是横空出世的安州,这神器,亦是出自安州,安州小小一城兵不过万,此次渔翁得利正是借了神器之威,亦是潜伏暗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今安州转暗为明,先机已失,区区万众佐以残兵败将乌合之兵,焉能是我有备在手的十万强兵对手?!莫说他占下南地,也得看他能不能吃得下!”
堂中乍然响起的铿锵话语,如一道惊雷劈开厚重阴霾,将那未战而先怯之心倏然打灭,转而如油滴入火蒸腾勃发,
想到那神勇无敌的神器握在己手,众人无不眼中放光,呼吸粗重,野心陡胀,
是啊,有那等神器在手,天下何人能与之一敌?!!!
“王爷!若有神器在手,末将等定能踏平南北,助王爷入主中原!!!”
“区区安州不过是占了神器的便宜,如何是我黔州强军对手,想以区区万数拿下南地,实乃贪心不足蛇吞象之辈!且他刚刚大胜势必持骄自傲,自顾不暇,若能趁虚而入夺下神器,安州则不足为虑,而镇北军元气大伤更是苟延残喘,末将请命,即刻率军攻打江北!”
“王爷末将也请命率军南下,夺神器,占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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