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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联军中战力最强为羌族,其次便属克纳,蛮族,兀塔尔,羌族群龙无首,王子尚轻资历不足以服众,刚刚更因一时冲动而致两名羌族将领丧命,人便似傻了般愕在当地,

故此时能担当大局者,非克纳首领无二。

他忽然越众而出,正停在方才那人停驻之地,族中嗓门洪亮的士兵一声大吼,瞬间压下一切杂声,待看到那恐怖如杀神降临过的地方竟重新被人站定,满军上下只觉寒毛直竖,喉中发紧,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库浑当即大声号令:“众将听令,羌族将士将达慕首领尸身运回城中,其余人立刻打扫战场,防范警戒!”

异族将士勇猛善战,但却不如中原军队体系完善,而联军今夜被连消带打魂不守舍,耳边好像还能听到砰砰砰震魂断魄的爆破声,残肢断臂在眼前横飞,或拍到脸上怀中的场景,

尤其羌族首领当场被枭首,缺了头颅的无头尸身就在眼前,两名高喊复仇的将领被悄然毙命的神鬼手段,不仅极大打击众军士气,更对那淮南之主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兵士们个个神情恍惚,听令声萎靡不振,三族首领对视一眼,愁在心中却毫无办法,

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那神器会如此厉害,听说总不如亲见感受直观,更没想到安州军会勇猛如此,仅仅一百兵就敢深入敌营,更可气可恨的是,狂妄至此竟拿“他”无法奈何,只能任人杀进杀出全身而退!

此番无力与耻辱,比之数十年前的大败更甚!

巫溪城主府上首已空,羌族作为此次入侵中原的主导,达慕一死,四族是否还要联军,是否还要继续进犯中原,若要继续该由谁来主导,会否因争主位内讧,被安州奇袭死伤数千乃至上万族中勇士如何交代等等,都需要尽快决断,

虽说他们大军出征粮草辎重全靠抢掠,但草原人体格高壮,日顿所需便要中原士兵五人口粮,这一年多来粮食牛羊猪马是擒获不少,但架不住兵多吃得多,

好不容易等到江北猛虎变病猫,准备吞并缓解,谁也没料到会被人中途截胡反杀,

若进,江北有安州神器拦路在前,东有黔州十万大军虎踞,以联军当下剩余兵力,攻黔州,必要付出极大代价,且能够成功还要两说。若退,损失族中万众勇士既无法交代也绝不甘心,

只可恨那安州狂妄嚣张,叫他们大好局面落到现在进退两难之境!

乌丹王子可不管三族首领得失权衡,他只知自己父王不仅壮志未酬,更连全尸都不没留下,他怕那个抬手间就杀了父王和两名族中大将的戚知霄,但他更承担不起羌族在他父王,在他手中就此颓弱!

“库浑首领,阿社那首领,耶律首领,那戚知霄杀我联军诸多勇士,此仇不报,我们如何向族人交代?!此仇不报,我四族如何在草原各部至天下立足?!若不一雪前耻,族中勇士可还再敢上阵杀敌,可还敢称得上草原勇士之称?!”

“出发前父王与诸位首领在天山誓盟,不复我草原霸主之名,绝不回还!如今才不过输了一场,三位首领难道这就怕了不成?!那戚知霄手中的神器再厉害,本王子也不信他没有打不完的时候!他们中原人心思狡猾,他与那镇北军本是敌人,怎会替镇北军守住边境?他刚打下南边必然还没收拢,他耗不起!否则他若真那般强刚才怎会收手离开?”

“只要去探一探平襄城有无安州军队,若无人镇守,那就证明他必然着急回南地,只要他一走,江北就不足为虑!若有军镇守,不管有多少人,我羌族勇士没有怕死的汉子,稍后我便传信回族中再调五万大军增援,攻也要把失地夺回!就算他不走,本王子也能想办法把他逼走!”

“且,以他方才那般狂妄,等他腾出手来,他一定会率军来攻打我们,而我们今日怕了他,龟缩在此不敢一动,难道等他大军前来再落荒而吗?我们草原勇士可没有如此窝囊怕死的汉子!”

不得不说,被逼到极致人总是有急智的,这一番入情入理又带激将的话,着实叫堂中几族勇士的血性重新焕出,

三族首领目光惊异的看着他,随后互相看了眼,略沉吟一番不禁点头,付出了这么多,总不能损兵折将灰头土脸空手而回,况且现在的他们,可不是几十年前没兵没钱毫无倚仗的时候。

乌丹王子见他们神色松动,心中一定,趁热打铁快步走到两名虽被合了眼,但脸上仍带愕然的将领尸体身边,手指向二人眉心如出一辙的伤处,愤声道:“那戚知霄不过是仗着神器才敢如此嚣张,那哈儿将军和奇奇将军便是一时不备才会被他偷袭成功,军中也有斥候,必也是被他们以此偷袭才会来不及将消息传回,以致我们败的如此惨烈,就如同我们打猎一般,只是兵器不同罢了,只要我们能将那神器破坏,或是得到神器,以我们军中勇猛,他根本不是对手!”

三族首领目光锐利的看着两具尸体眉心伤口,心中已经赞同,他们也早就想到,否则以他们常年打猎练出的警觉,绝不会如此被动,但这也足可说明,那戚知霄有着不输于他们的猎人警觉,甚至更甚!

库浑首领这才正眼看他,流露草原勇士独有的凶狠目光紧逼咄人:“乌丹王子如此说,可是有办法谋得神器?”

阿社那首领也在此时开口:“若是派人潜入就不必说了,我们草原部落与中原人相貌迥异,轻易就能分别出来,一个弄不好还会反受其害,乌丹王子也说我们现在损兵折将,应当好生商议,而非冒进。”

耶律首领也适时道:“达慕首领不幸身亡,乌丹王子悲痛含恨急于报仇我们理解,但我们身为族中首领自当要对族中将士性命负责,可不能冲动行事。”

三个老狐狸,不过是欺父王已死而自己年轻罢了!

乌丹王子心中暗恨,但他知道只有将四族紧紧连在一起,才有为父报仇的一日,否则孬种之名将跟随自己一生,而羌族草原强者之名也将不复存在,

他更不能冲动逞一时之勇,将羌族勇士全部抽入战场,留给他们可乘之机!

“三位首领所想,乌丹也已想到,我们草原部族长相有异,但中原人却没有区别,”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眼中大亮,是啊,他们不行,但中原人自己定不会引人怀疑!

城中不是没有中原人投靠,其中也不乏有主动献计者,但自古以来真正的有才之士,重信重义,更重气节大义,即便面对死亡,也绝做不出叛国投敌之举,

他们虽然对中原人所谓的气节嗤之以鼻,但内心深处却又敬佩这种有气节有风骨之人,是以对投于帐下的中原人,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贪生怕死奴颜婢膝的小人罢了,

这等小人眼界的诡谲手段,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脆弱如薄纸,毫无可用之地,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仅适用中原,同样也适于异族,他们甚至比中原人更排外,

遂即便听到良计,也因对方非同类而持无视不纳,只将对方当作会说话的牛羊牲畜,

但此时,这些胆小如鼠,宁愿卑躬屈膝苟活的中原人却正能派上用场!

中原人心软懦弱,对自己人最不设防,若能将那神器偷出绝对能让他们如虎添翼,到时候这地大物博的中原大地,还不是任他们驰骋享用?!

就算得不到,将之毁掉也能剪除阻挡他们的最大祸患!

如是想通后,三人心中大轻,倒是这法子就在眼前,他们却没一人想到,看来乌丹也确实有把刷子。

“我们四族联盟是经天山见证,自当要共进退,乌丹王子放心,待羌族勇士援军赶到,神器得手,我们必定助你报杀父之仇!”

“没错,达慕首领从前便说乌丹王子最像他,如今看来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我们草原部落向来父死子替,达慕首领不在了,既如此,那联军首领之位,就由乌丹王子来做,诸位都没意见吧?”

“是这个道理,我克纳族同意!”

“我蛮族也同意!”

“我兀塔尔族也同意!”

幸好联军称王一事一直未成,不过是联军首领之位,让他小子又如何,左右到时听不听号令,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次羌族出兵,父王与同来的两位大将皆战死,乌丹身边除自己亲信,已无可议大事的长辈,他只敏锐感觉他们让自己坐上联军首领之位必不简单,

但被平日高高在上的首领们推上宝座,乌丹仍不免心中一荡,只要联军不散,就算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也大有可图!

想到要与那人再战,乌丹心中激动又迫切,而那一丝如附骨之蛆的恐惧,则被他深深压入心底,

“既然三位首领无异,那我就托大领受了!”

三人见他意气风发,一扫方才激狂,面上皆不显异色,纷纷抬手以尊礼见,堂内堂外各族将士得令也齐齐拜见首领。

乌丹居高临下,看众人拜服,面上难掩傲色,只觉豪情万丈,心上发飘,当即连下命令,

却上至各族首领,下至将领兵卒,从头至尾无人敢想敢提,要去追击安州军之事,便连查探斥候情况也特意等到天亮,

号称勇猛无敌的草原勇士,仅一回合,便被安州打灭了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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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万百姓同时迁徙需要多久,太平年月短则十日,多则一月,但对于劫后余生的平襄百姓而言,只需要一个时辰。

甚至若非戚知霄顾惜附近或还藏有其他百姓,未免他们走后这些不知情的百姓以为无事,与卷土重来的异族碰上受害,特意派兵寻找通知,也给城中被解救的百姓休息时间收拾行囊,这些深受异族迫害战战兢兢的百姓怕是立刻便能随大军离开。

平襄城是江北辖下靠南最外一城,太平时商路不绝,可算做来往商行百姓中途歇脚中转之地,是以此城的税收在江北数一数二,也由此吸引不少附近乃至周边欲出人头地的百姓,甚至拖家带口定居在此,

人与物越流通,则钱财越富裕,而乱世人路不通,有钱都花不出去,可想而知,平襄财富之资何巨,

虽可惜城中大半钱粮物资都被异族掠夺,但狡兔尚有三窟,乱世之后,上至官府下至百姓都防着或有一日蒙难另藏了储备,

只是百姓家中有限,藏匿的财物几乎都被破门而入的异族搜刮殆尽,而官府有赖对城中建筑知之甚详得以幸藏部分钱粮,

城中官吏虽被震杀一些,但仍有些早早蛰伏隐匿,百姓不知,他们却在看到安州军数量以及分兵追击之时,便已明了平襄是守不住的,

而安州军公告百姓速收行囊前往南地的消息,也证实猜测。

生死存亡面前,什么故土难离都是空话,有机会活命,都只会嫌自己跑的不够快,他们与那异族有血海深仇横在,既要离开,自当是将这些财物献给安州作保命救命之资,也好过留下给那些或会卷土重来的异族发现抢走!

但,

“卢大人,安州情况不明,咱们真的要去安州吗?”

“是啊大人,安州远在南地大西,而镇北侯大军就在江北城,咱们本就是江北属地,若去了安州,岂不与叛逃无二?”

“可安州军刚刚救了咱们,更救了平襄全城百姓,如此大恩未报,怎能过活拆桥?”

“没错,现在世道残酷如此,能保得性命已是大幸,怎还有心再想其他?安州军仅这一千多人便能将那般残暴凶猛的异族打得弃城而逃,其军实力之强可见一斑!乱世之中,强军才是立命之本啊!”

“而且,诸位可是不认得镇北军军服了?”

小声交谈的几人话声一顿,不约而同扭头看去,长不见尽头,宽可供七八人同时并排行走的队伍两旁,高骑骏马目光锐利,身穿褐衣甲胄的士兵,赫然正是镇北军的军服!

相互搀扶近乎奔跑着前行的队伍中,有六七人不时聚拢低语,忽然整齐划一般同时扭头,在举目望去比比皆是的人群中并不醒目,

说话之人紧接说道:“镇北军就在此,却以安州军为主,分明是已投安州麾下,我等归顺也是顺应时势,早晚而已。”

是啊,镇北军都投了,他们跟随安州军,又算什么叛逃呢?

如是一想,不论是言顺者或是有异者,心中都不由大定,彼此对视间,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

是啊,世道如此,能保得性命已是大幸,且他们虽为镇北军辖下属地,却与镇北军亲信不同,还不到在生死面前可为镇北军效忠赴死的地步。

而镇北军大败的消息,便是他们被囚平襄,也从异族口中零星获知,如今,不过是败者顺,胜者王罢了。

不同于几人轻松,卢行知却心中沉重,他们只知其一而未知其二,哪里只是镇北军也在,分明连镇北军统帅镇北侯本人也一同来此,甚至还以下属之姿拱卫那位安州戚公!

幸存官员中,属他职位最高,也只有他见过镇北侯,方才兵荒马乱,安州那位戚公威势深重,他未敢抬头多看,而与几人商议后将财物献给安州军,觉后顾无忧才无意发现,镇北侯本人竟也在此!

而他们就当着镇北侯的面,将江北辖下财物献了出去!

若这都不叫背叛,什么还叫背叛?!

卢行知胸口发堵,忙深吸口气,目光无意识看向队伍之外,气势格外威凛高昂的安州军,杂乱思绪忽然平静,

且不论镇北侯投靠安州是真是假,只凭当面献财物于外人,便留下也再难得信任,既已骑虎难下,便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底了!

与身边人低语一番,卢行知快速穿过人群来到最前,在满身肃杀的军兵中,气质清和格外不同的俊朗男子身前,快语道:“孟将军,在下有--”

“孟队,是戚公绿烟!”

孟青立即抬手暂止,同时唰地转身抬头,那鲜艳夺目代表生机的绿色赫然已冲入天际,他眼中爆亮,立时停马,举臂扣机,砰地声,绿色烟雾倏地直入天空,与东方数里外那道缥缈绿烟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他回身冲隐有骚乱的队伍扬声高喝:“戚公大胜!已前往鹿川增援,所有人打起精神,速回营地,等待调遣!”

安州军与江吉军等熟知绿烟含义的兵卒登时士气高涨,振臂齐呼:“戚公威武!!!”

镇北军如今将领稀缺,此次作为从属出兵,安州军从上到下,自开始便以强势之姿空降,从气势上首先就压了镇北军一头,而此刻,又是由安州军统率,镇北军被分散插入几军,已不知不觉听命归从,

军中人豪爽,无诡谲心思,此时,受身边兵士气氛影响,亦觉心潮澎湃,跟着举臂高呼,满脸带笑,竟是发自内心,半点不见勉强。

“戚公威武!!!”

天色将暗,疾行百多里的百姓奔波疲累,长龙般的人潮上空萦绕着累尽无数疲惫的低迷,但此时,却似冰雪消融,艳阳重升,气氛陡然快活起来,

百姓们不懂打仗,他们只知救了他们的戚公去打那异族老巢,还打了胜仗,更受这些保护他们的军兵的激动自豪感染,满心高兴,接连欢呼,更在心中诚心祈福,祈祷救他们于苦难水火的戚公一定要百战百胜,平平安安!

队伍继续前行,气氛却一扫低迷,轻快昂扬,孟青驱马于侧垂眸问:“卢大人有何话要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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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与四族所在位在江北两端,距离近乎不差,但前者一不如后者兵将勇猛,二则规矩重重,事事繁琐,是以大军抵达宛城,整整比羌族晚了一日。

“庞将军,安王军队已到城外二十里!”

庞星虎昂立宛城城头,虎目如炬望着北方,头也不回道:“再探。”

“是!”

两刻钟后,斥候再来报:“禀大将军,安王军已到城外十三里!”

“再探!”

大军行进十里,不足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不论守城或有别的打算,此时也该早做准备,再晚怕是要不及,可这位持军令前来支援,气势威猛高大魁梧的将军,却没有丁点要有部署的模样,

眼看已能隐约看到敌军轮廓,宛城守将再忍不住出声道:“庞将军,安王军队与我们仅剩不足十里,当要早做安排啊!”

恰在此时,斥候再次来报:“禀大将军,安州军已到城外七里!”

七里!如此之近,骑马疾速可达啊!

“庞将军!你--”

庞星虎仿似不知他内心焦急,取出望远镜,双手前后支托,姿态闲适堪称优雅,语气平静道:“再探。”

“庞将军!两万敌军即将兵临城下,连带一千援兵,守城之兵一共才有五千!您为何还不下令?!”

“刘守将,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且等着就是。”

刘守将不知他到底有何安排,心中煎熬难耐,几次想直接下令,可他手持侯爷亲笔令信,叫一切听从指挥,军令如山,他便再急再怒竟也毫无办法!

时间便在他来回在城头踱步中飞快流过,两万大军兵临城下,自上俯下,兵将整齐罗列,密密麻麻,只看得人后背发寒,刘守将瞠望着城下汹汹大军,整个人如被冰冻了般,浑身僵硬。

一瞬间,竟已在想若城破,他该如何偿命交代。

正在此时,身边人终于开口,“一轮过后,就有劳格勒大显神威了!”

壮如小山的雄壮男子哈哈一笑,粗混憨厚的嗓音紧接响起:“庞将军放心,我必不会叫戚公失望!”

见敌军已入射程,庞星虎忽地抬臂高举,只听砰的一声,浓烈的红色烟雾乍现天际,直冲云霄!

刘守将不知其意,正要发问,轰隆雷响已震彻天地,与之同时,地动城摇,惨叫迭起,黑烟弥漫,

刘守将耳中轰鸣,愣愣朝下看去,只见下方气势赫赫的军队阵中已人仰马翻,残肢满地,乱作一团,

紧接着,又是几声轰隆雷声响,大地震颤,惨叫声起,两万安王军被死死拦在千米之外,还未出兵,已死伤惨重,哗然怯战!

庞星虎虎目精亮,热血澎湃,这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神器,亦是第一次以执掌者感受神器威力!

不费一兵一卒,远程射击便令敌军自乱阵脚,死伤惨重,这就是神器,

这就是独属于神器的威力!

“啊!我的腿!我的腿不见了!救命!救救我!”

“快逃!不要杀我,神器不要杀我!”

“是神器!是安州的神器!安州军在这里!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神器?!我要逃,我不打了,救命,我要离开这里!”

“整军!快整军!速速后退!都不要慌!”

“都不许逃!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正如亲历神器威力,被吓破胆的安王兵所说,人力怎么可能是神器对手?!

万万没想到甫一出兵就惨遭如此痛击的安王军已然哗乱,根本无人听从指挥,只争先恐后着恨不能多生两条腿好立刻逃出这片人间地狱,

下方惊叫惨嚎,上方热血沸腾,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格勒大喝一声,身骑重马,手持流星锤,开城门,率宛城守军,如猛虎下山咆哮着冲入敌军,

双锤各重百斤,链长两米,手缠铁链扬臂一挥,立时便有惨声起,人马翻覆,每一次银光闪现,左右便有数人立折于此!

仅他一人一马当先,便生生将拥挤成群,慌不择路的敌军杀出个空圈出来,当真如戚知霄所说,此一人可当千军万马,真真正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

不独他一人气势勇猛,身后早已被神器威力折服,热血沸腾的镇北军,受他所向披靡的攻势感染,士气更为汹汹,一个个持枪举刀,震声喊杀,英勇冲锋,所到之处无不血雾漫天,倒伏一片!

“反击!举盾!!都给本将军拿起刀枪反击!镇北军上了战场,不敢再用神器!他们只有千人!都给本将军杀!!!”

安王军主将吕显不顾亲兵苦心劝阻,目眦欲裂的冲出保护圈,提刀策马冲向前阵,边冲逆向慌逃的士兵厉声嘶吼!

然而安州的下马威实在太重,根本超出世人想象,那么多同袍弟兄猛然在眼前被炸为烂泥的惨景还挥之不去,那高壮若小山般的杀神更挥手间将人锤扁毙命,

二者但有一者,便可令敌军肝胆惧惊 ,更何况此战竟两者皆存,安州军现在是不放神器,可不代表过后不放!

人家明明可用神器将他们全部轰杀殆尽,却故意停下派兵来攻,分明是拿他们练刀刷功绩!若真举刀反击,恐怕那神器立刻便会再次降临!

幸存的士兵逃命都嫌跑的不够快,怎可能还停下去反击!

乱世为兵是提着脑袋打仗,可若有机会活命,谁会甘愿去死?!

看不到对手的仗,注定无法战胜的仗,怎么打,根本没法打!

吕显也是常经沙场的大将,可他也不曾打过如此非常之仗!

他如何不知以眼下境况,最明智的作法,应当是立刻整军速速撤离,保存实力,待摸清了那神器底细再谋日后。

可他如何甘心!

他甚至都没能与对方正面交战,那么多兵就在他眼前死得如此惨烈,死的他束手无策!这可是安王军乱世来第一次征伐,安王及整个淮北都看着他,等着他大胜的消息,他怎能就以如此惨烈的溃败逃亡收场?!

而神器,明明是安州所有,怎会出现在镇北军的防御阵地,难道那安州已强到连江北都拿下了吗?!

“将军!那神器实在太厉害,将士们已经大乱,我们还是先撤吧!”

“不是我等太弱,实是神器太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

亲兵话未说完,脸上猛地一烫,再回神,眼前马背上的将军竟已颈上空空,他僵着脖子扭头寻找,却根本找不见一颗完整头颅,

甚至下一瞬,他自己亦猛地头中一痛,眼前似有艳红的雪花粒粒飞舞,随即意识全无。

戚公曾说过,一入战场便无需顾忌,尽情杀敌即是,安州的将领们说过,战场上盔甲最全最醒目,气势最不一般,身边保护的人越多的,便是军中主将,斩杀主将,敌军便可不攻自溃,

格勒将这两点牢牢记在心里,他听戚公的话,上阵杀敌百无禁忌,听安州将领的话,一上战场便搜寻主将所在,杀主将,破敌军,为戚公解忧杀敌!

故那人群之后盔甲明亮威武,被人追随保护之人一下就被他看在眼中,便如饿了许久的野兽,噌地眼中发亮,胸膛震动,在喊杀震天的战场上发出一声浑厚大吼,两把流星锤力道猛增,瞬息收割敌命,咆哮着朝那主将直冲而去,

只可惜,敌将太弱,他本以为会打上几个回合,却不想只一击便将人锤碎了脑袋,他只能提起那沾着血肉碎末,变形扭曲勉强看得出是主帅的盔翎高高举起,震声大喝:“敌将授首!!!”

他浑身浴血,高壮威猛,形如巨兽,威力可怖,所过之处,无人敢阻,可以说战场上的安王兵,是眼睁睁看着他直冲到主将跟前将之一击毙命的,

此刻再听他震耳欲聋的大吼,仿佛灵魂都在战栗般瑟瑟发起抖来,当即纷纷丢盔弃甲,跪倒在地,匍匐俯首。

自兵至,至开战,不到一个时辰,两千对两万,兵力十倍之差,前者却以摧古拉朽之势将之全面击败!俘虏敌军一万余众!

更如敲山震虎般,使镇北军上下激动之余,后脊发寒,心中发颤。

虽未亲自上阵杀敌,但目睹如此痛快淋漓之仗,庞星虎胸中豪情无以言表,仰天长笑后,望着下方凯旋归来的格勒,扬声大喊:“点绿烟!”

格勒当即举臂开枪,纵声大吼:“戚公,威武!!!”

绿烟起,宛城,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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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之东,鹿川城,

“戚公,宛城方向有绿烟升空!”

身后众兵闻声仰头,果见淡绿色烟雾萦绕升空,当即大喜,举臂齐呼:“戚公威武!!!”

不同于“安州军”的喜笑颜开,刘文冲心中寒意更甚,仿佛宛城敲的山隔着千百里震了他这只虎,

越与这位戚公相处,便越觉安州神秘可怕,主帅武力高强,魄力果决,军兵令行禁止,忠心赤胆,前有雷霆万钧的杀敌神器,后有这可千里传讯的烟色,她手中到底有多少秘密,

而淮南未定,她作为淮南新主却连战奔波,便连安州军亦全无急切焦色,后方稳固,可想麾下能人几何...

戚知霄只看了眼便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庞星虎本就是骁勇善战的大将,更有格勒这个堪称战场巨无霸的大杀器,再辅以火炮强兵,若如此组合都不能胜,那才叫荒谬。

她取出望远镜遥望东方,目及之地,山脉绵延,道路空旷,一如之前了无人烟。

自离开巫溪,他们便沿江北外围一路赶至黔州若要进犯必攻的鹿川城,只是这一路下来,都未发现黔州军的身影,

从江北战败的消息传开至今,已过去十日,黔州军再慢也该到了,到现在还无动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知道安州在北,异族大败,心生警惕,暂时打消进攻江北的计划,

戚知霄收回望远镜,调转马头,扬声开口:“整兵,回军!”

“是!!!”

唰的声,在场五十江吉兵及镇北军不约而同以她为中心,自分为二,齐齐后退,让出一条可供两匹马共行的通道出来。

“戚公且慢!”

刘文冲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惊,忙驱马跟上,抱拳道:“此次江北无恙,多谢戚公援手。”

戚知霄勒马于原地,只眸光淡淡看着他,并不说话。

刘文冲顿觉无形压力,迎着她平静但深邃到冰寒刺骨的眼神,喉头滚动,开口道:“戚公要事繁多,我便直说了,现今宛城,平襄两地开花,多是受神器威慑,但若神器不见,或得知挟制之器已无,敌军必会卷土重来,”

“遂,我欲向戚公求购神器,任何条件但我能予,无可不应。”

戚知霄眸中似有暗光掠过,她抬眸扫了眼数千名正仰头望着自己的镇北军,忽地侧眸向他,未置可否却话锋陡转:“三月前,庞星虎曾向我说过与你方才一样的话,我答,神兵利器,只会为己所用,后,江吉军名为,安州江吉军。”

“现在这句话,同样送给镇北侯。”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戚知霄手中兵马十余万众,地盘扩大数十倍,手下精兵良将无数,这两万多镇北军若归则锦上添花,不顺也无关痛痒,

从前两军交战只有阵营不同,无关对错,观此次结盟行动,镇北军上下令行禁止,叫她所用如臂指使,

若是他在两军结盟之际阳奉阴违临阵耍计,戚知霄连归顺的资格都不会给,也因此,她才会放话威慑。

且,她已放话在前,他应不应,镇北军的结局都早已注定。区别只在前者和平解决,后者流血收复。

他是何反应,戚知霄已不在意,她回眸扬声:“南北盟约,安州已履,即刻班师回军。”

“是!!!”

五十精骑策马奔腾的动静轰隆如大地鼓点,张扬澎湃的浓烈朝气,随着那在落日的余晖下泛着刺目肃杀的队伍远离,一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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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川城前,兵马数千,却冷寂如落针可闻,尤其此次一直随安州戚公征战的镇北军,更觉满身热血勇猛,都随那人离开而尽数抽离,只余满心惶惶。

倒有不少心思灵活之人意出戚公言下之意,若戚公收编镇北军,那他们就不必再胆战心惊或与戚公与神器对上,命丧于此,

甚而他们或许也能拥有神器,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变成如安州那般强军,也可有再次随戚公一同痛快征战的机会!

只是如此一想,灌满冷意的胸膛好似变作油炉,天降一丝星火,轰的下烈烈燃烧,无数双黑暗中熠熠发亮的眼,注入渴望,望向统帅,仿似在无声呐喊着迫切加入!

路胜察觉将士变化,双目一瞪,下意识便要出声呵斥,但话到嘴边,再看侯爷,他攥手成拳,终究咽了下去,

江北之危暂解,也如愿得以喘息之机,但刘文冲却无半点喜色,正如他方才所说,江北得解,全在神器震慑,若几方得知安州军撤,神器已无,必会前来反扑,

到时,以镇北军当下军力,恐怕无力阻挡,

.....或许,也未可知,毕竟那位戚公将异族打得连追击都不敢追,更已放下话来,就算有杀首之辱恨,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异族不会轻易来犯。

刘文冲忽地自嘲了声,是戚知霄将他镇北军打成如今弱兵,他却又要靠她的威名震慑,或求一线生机。

有此神器,庞星虎六万江吉军投入安州麾下,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安州欲吞之心已不再遮掩,便此时江北不被他人攻破,怕也难逃她手...

他回过神,无意将众兵神色看在眼中,胸中仿佛被重锤钝击,腥甜与苦涩蔓延口中,耳中长鸣,

良久,方长出口气,挺拔威武的身躯却肉眼可见沧桑下来。

一战便夺了镇北军军心,与虎谋皮,致引狼入室,

后悔吗?

刘文冲闭上眼,猛地睁开,如疲虎振作,仍有啸山林之势。

存亡之际,何顾其他!

且此一战,也让他彻底认清戚知霄的真正实力。论军力,二人早已悬殊倒置,同为一方统帅,武力,勇力,统摄之力,他皆输她一筹,

在此之上,她还有神器坐镇。

袁克己勒马在后,无声叹息,也无从再劝,便他本人也确实被那位戚公所向披靡的无敌气势所震慑,面对如此强者,悬殊天堑,连反抗之心都觉是荒谬,

刘侯本有逐鹿之相,奈何天降神勇,便如皓月当空,任星辰闪耀,也注定不可争辉。

只要那戚公不昏,有神器在手,在强如碾压之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良策,都无用武之地。

所谓一力降十会,不外如是。

且以其鲸吞之势,放眼天下,无能挡也,这天下,戚势已占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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