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昕兰的猜测被全部推翻。
所以梅存风是不屑于亲手杀掉她吗?
她好像又被看扁了。
“跟宁儿一样的纯灵血?”他突然掩住口鼻,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可惜赝品就是赝品,你的血比起她的来真是不够看。”
略一停顿,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点同情。
梅存风突然阴恻恻地笑开:“原来他们让你入苍梧门是存了这种心思啊,不愧是仙门,一个个道貌岸然、恶心透顶。”
“什么意思?”梅存风模糊不清的话语让徐昕兰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她的脖颈,不咸不淡地欣赏着她逐渐瞪大的瞳孔。
“你也活不到那时了。”
偏偏是这么一个羞辱人的姿势,好像就是为了炫耀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一样,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提起来,就像提起一只家畜。
徐昕兰扑腾着、拍打着,换来的是对方越发收紧的手指。
不行,就算是死,她也得拉他下去陪葬。
谁允许他瞧不起她的。
既然那么嫌弃她的血······
她狠心一咬牙,孤注一掷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掌,然后火速向梅存风拍去。
梅存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手一松,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口鼻。
果然她的血还是有点用处的,就从梅存风下意识的躲避来看就可见一斑。
徐昕兰没有放松警惕,时刻提防着梅存风,以免他再次近身。
刚才的血阵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纯灵血,接下来她必须一发即中,否则凶多吉少。
“纯灵血所剩无几了吗?”对方好像一眼看穿了她心之所想,周遭昏暗下来,落叶纷飞。
“对付你,足够了。”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徐昕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拖延时间。
大师兄怎么还没到?
汗液浸湿了她的衣襟,她快支撑不住了。
“你还不知道吧?”梅存风观赏着她的一举一动,凉凉地开口,“我早就留信通知你的同门来救你了,可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没人在意你。”
不,有人会来的。
原著里大师兄会来的。
梅存风将信笺放在徐昕兰房间的桌案上。
他分明知道她性情孤僻,他是故意的。
也只有大师兄敢和她明着有些交集。
可梅存风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至于谢承玉······你觉得突然晕倒的闻宁和危在旦夕的徐昕兰他会选谁?”
徐昕兰心里“咯噔”一声。
这还用说?
就像珍珠和鱼目选哪个一样简单。
一阵威压袭来,梅存风动真格了。
徐昕兰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她咬紧牙关,拼命撑住地面阻止自己匍匐下去。
闻宁要是真的有事这只狐狸就不会在这里,那么肯定是他耍的花招。
她有些悲哀地想,大师兄就算真的对她好也分的清孰轻孰重,毕竟在他们眼中,闻宁的事就是比她徐昕兰重要。
无所谓,她心里发狠,就算没人来救她,她也可以脱身。
她疯狂给自己打气,隆冬那年她都没死掉,她绝不会死在这!
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梅存风的妖术威力强悍,饶是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动弹不得。
他的狐尾缠上她的身体,不断收紧,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失焦,呼吸困难。
他想要绞死她!
额角的青筋直跳,徐昕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舌尖,含住了他的狐尾。
粘稠的血液滴落在梅存风的狐尾上,一瞬间,仿佛斗转星移,堂堂妖族太子竟然就这么缩小成了一只九尾白狐。
徐昕兰从半空掉落,趴在地上咳嗽不止。
余光瞥见白狐有溜走的迹象,说时迟那时快,徐昕兰反手拎住他的一条尾巴,像提垃圾一样将他倒挂在半空。
局势逆转,这次换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现在的她足矣决定他的生死。
她想都没想直接在白狐的屁股上抽了三巴掌以报仇雪恨。
白狐死都没料到她这么大胆的举动,一时之间涨红了老脸。
“你!”
徐昕兰给他带上束灵圈,自此他失去了所有妖力,与普通宠物无异。
她笑吟吟地欣赏着白狐脸上的异彩纷呈。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阶下囚,胆敢再做恶,我就一锅炖了你。”
少女认真威胁的神情丝毫没有吓到梅存风,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谢承玉姗姗来迟。
青年发丝凌乱,呼吸急促,像是马不停蹄赶来的。
“徐昕兰,”他一把拍开她手里的白狐,“你为何会跟九尾白狐混在一起?”
混在一起?
徐昕兰微不可查地皱眉。
这是照料完闻宁才想起她这个师妹来了?他这审问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她心里怒火翻腾,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大师兄这是何意?新养的宠物,这你也不准么?”
修仙者皆知九尾一族最是擅长媚术,特别是这种公狐。
况且当今妖族太子真身也是九尾白狐,白狐的危险系数首屈一指。
徐昕兰养什么宠物都行,唯独白狐不行。
于是谢承玉板着一张脸,语气不容置疑:“不允。”
“不允?”徐昕兰的好脸色绷不住了,她轻哂,“谢承玉,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我敬你为大师兄,你把我当什么?闻宁的替身?”
她将剑插入干裂的土地:“如果是这样,那这兄妹情谊就到此为止吧。”
谢承玉眸色一深,周遭气压降低:“说什么胡话呢?你是你,闻宁是闻宁。”
“还有,兄妹情谊是可以说断就断的吗?”谢承玉心想,要断也不能是因为这种原因。
“倘若我今日非要这只白狐,你又该如何呢?”
倒不是徐昕兰真的偏要养狐狸,只是因为她必须时刻监视着梅存风。
既然他会和魔教里应外合,那她就要避免这一悲剧的发生。
不论苍梧门是个让她多深恶痛绝的地方,但这毕竟是她新生的开始,她做不到看着这里毁于一旦。
仙者,除魔卫道。这是她选择的道。
不知真相的谢承玉只当她是被白狐蒙蔽了双眼,竟然开始忤逆师兄了。
“徐昕兰!”谢承玉提高了分贝,平日里积累的威信让徐昕兰抖了一抖,她被吼的一阵委屈。
凭什么吼她?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不在意她一身的伤,首先在意的是白狐。
闻宁比她重要,仙门比她重要,现在白狐在他眼里也比她重要。
她怎么会瞎了眼觉得他是真心对她的呢?
她越想越气,呕出一口鲜血。
谢承玉这才发觉她的伤势远比看着的严重,一时之间也把白狐的事抛之脑后,紧张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徐昕兰。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恶狠狠地盯着谢承玉惊慌失措的脸:“惺惺作态,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说完竟是脱力晕了过去。
没了顾忌的谢承玉连忙上前拥住徐昕兰。
他伸手将她一缕翘起的额发捋顺,继而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转身离开,眼神半点没有分给地上动弹不得的白狐。
*
待徐昕兰悠悠转醒已经过了三日。
她一睁眼就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她的。
而很不巧的是,这双手的主人是谢承玉。
他睡着了。
趴在她的床沿。
徐昕兰不着痕迹地缩回了手,不曾想还是把他惊醒了。
这人睡眠这么浅的吗?分明以前日上三更敲锣打鼓都吵不醒。
徐昕兰故意转头不想看他,但想到白色的那一团,她突然决定不计前嫌:“白狐呢?”
白狐,又是白狐。
谢承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师兄守了你三天,不是让你一醒来就关心白狐的。”
“我让你等了?”徐昕兰受够了斟字酌句、瞻前顾后的说话方式,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后,她也无所谓自己的说话方式是否会伤到谢承玉了。
以前她是因着谢承玉对她的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尊称他为大师兄,与他说话也从来都是不敢高声语,害怕让大师兄后悔救了她。
可现在她发觉如果自己太把别人当回事,别人根本不会回以同等的尊敬,只会变本加厉地爬上她的发梢。
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
他的救命之恩她定当涌泉相报。
但这不代表她能忍受他对她的漠视,徐昕兰一向把自尊看得很重。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谢承玉生气的时候就爱不说话,以前的徐昕兰会感到心慌害怕,现在的徐昕兰只会感到畅快。
这证明她的攻击是有效的。
徐昕兰得意地勾起嘴角,掀开被褥就要走:“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真理。
她一脚刚迈下床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带回了床上。
青年的银发垂落在她的脸侧,很痒。
徐昕兰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眼白上的血丝,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担心她。
“徐昕兰,那孽畜给你灌了什么**汤?”眼前的人若癫若狂,丝毫没了平日里的温润守礼。
下一句话更是刷新了徐昕兰对他的认知。
“有什么是师兄做不到的,你非要去找那孽畜,”青年的眼神里尽是哀求,“如果有,师兄大可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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