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华觉得有古怪。
郁荣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好像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说不出的怪异。
“郁将军。”柳明华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的，她微微笑着，暗夜里只有她的眼睛是亮的，“我一个被发落的姑子，你深夜前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吗？”
“郁荣”沉默了片刻，柳明华的话听起来像是讽刺，但她的神态又过于冷静，叫他一时判断不出她是何想法。
她人虽然在暗处，但却有种向死而生的生命力。
就像郁荣当日看到在马匪老巢看到她，她将匕首从马匪脖颈中拔出来的样子。
周家人和柳家人不过自以为是给了她难堪，并不知道来都寂静庵是柳明华自己选的出路。
当日的郁荣也没看出来，在沙场之上运筹帷幄的将军，被一个女人利用了还不自知，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是自己拖累了她，心怀愧疚到如今。
他从暗处走来，却没进房间，只是隔着窗户看柳明华，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在桌上，他顿了下才说道：“这些钱，应该足够柳姑娘安身立命。只要你想，我随时都能送你离开，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启新的人生。”
听着还挺让人心动的，如果是原主在这里，这应该就是她能看到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但对柳明华来说，不是。
郁荣出手相当阔绰了，包裹放在桌上时发出的动静十分悦耳，没人能对这么多钱不心动，柳明华也是一样。
“多谢郁将军。”柳明华将那包令人心动的钱推回去，“钱财虽好，但对留不住的人来说不过是一场祸事，郁将军拿回去吧。”
“郁荣”第一反应觉得她是故意的，但转念一想她一个刚被父母夫家都背弃的女人，会有所防备才是应该。
于是他解释道：“我可以送你走，在我返回边境之前。你可以想想有什么地方想去，我都会帮你。”
“你还真是……”柳明华真被这话给逗笑了，“果然男人是无法共情女性的，哪怕郁将军已经是这个时代难能可贵的正常人了。”
作为小说中戏份不多的正常人，这个时代的既得利益者之一，郁荣对女性的困境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居然会觉得只要她一个人离开就能开始新生活。
“这个年代的女人，根本没有活路的。”柳明华轻轻摇头，“我能去哪里？将军能为我找到一个对女性没有歧视，不会压迫，可以让我堂堂正正活下去的地方吗？”
“我知道将军是一片好意，但是……给我钱帮不了我，反而会让我怀璧其罪。”
“只要换个地方加一笔钱就能开启新生的，是男人，而不是在困境中挣扎不得的我。”
柳明华轻轻敲着窗户，微笑问她：“你现在明白了吗，郁将军？”
回答她的是郁荣久久的沉默，好像这位在沙场上纵横的将军被她一番话说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我明白了，抱歉。”他说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要帮你。”
只是就像柳明华说的，他的帮助实在居高临下又浅薄，对她毫无用处，反而徒添麻烦。
“是吗？你真是想要帮我吗？”柳明华从窗户探出去，稀薄的月光洒在她身上，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将军难道不是……想解决掉我这个麻烦？”
郁荣这样的身份，若是真相帮一个人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
柳明华笑着反问：“将军，你是心不诚还是……瞧不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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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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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女人就要权侵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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