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荣走了，临走时说了声抱歉，当然钱还是留下了。
柳明华就知道这笔钱最后还是会落到自己手上，她被扔到寂静庵，手头一点钱都没有，不把这笔钱留下，她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法过。
第二天她就拿着这笔钱，要和静娴师太多出去采买些吃的，被静娴师太拒绝了。
静娴摇了摇头道：“贫尼已经许久未曾下过山了，你若是想去便自行去吧，终归这山上也是困不住你的。”
柳明华和她不一样，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已经认命了，但这个姑娘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她那双眼睛里，装满了永不屈服的生命力，那是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惊叹的精神。
而静娴，她的心性和她的人生一样，早就已经成了一潭死水。那些熬不过寂寞和人言的都已经死去了，只剩她还活着。
她已经活成了寂寞本身。
“那好吧。”柳明华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人出去逛逛。
说来也好笑，兴许是他们从没想过进了尼姑庵的女人还不死心的，居然没人看守，柳明华没有半点阻拦地出去了。
只不过还没走多久，就又一次撞上了郁荣。
再次见面，柳明华自然是半点不觉得尴尬的，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袍，漆黑的长发用一根筷子挽起，这是她唯一会梳的发型。
她那张素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散漫，“昨夜来了，今天又来，大将军满身的威风，我们这一座小庙可是容不下你的。”
郁荣眉毛跳了一下，他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来过了，而且对柳明华的态度很不好，所以她才会笑眯眯地说出并不欢迎的话。
郁荣抱拳，“不过是挂念姑娘，特来探望。若是有失礼之处，冒犯了柳姑娘，我先赔罪了。”
柳明华上下打量着他，忽然问：“昨夜来的那位，真的是将军吗？”
郁荣眉尾跳了一下，面不改色反问：“柳姑娘何出此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罢了。”柳明华打了个哈欠，“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将军请便。”
“你要去哪儿？”郁荣抬手拦住了她，“我并非有意阻拦，只是姑娘现在……最好还是哪儿别去。”
柳明华待在寂静庵还能有个清净，一旦下山等着她的，只有无尽的流言蜚语和万种责骂。
柳明华脸上依旧带着轻柔的笑意，“我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没关系的，我脸皮厚，我不在意。而且寂静庵里没什么吃的，我不下山又该怎么办呢？”
郁荣脱口而出：“我帮你买。”
他刚说出口就觉得这话不妥当，果然柳明华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古怪。
“将军你还真是……”柳明华摇摇头，“将军心思不可琢磨，但你昨夜留了钱财，已经仁至义尽，多的不必做了。”
郁荣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看柳明华的反应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的经历。
这个姑娘之前愿意和他共骑一乘，在回柳家前也会真心向他表示感谢，而如今……如今对他的态度，只剩下了疏离和客套。
郁荣心里有些乱，“我想帮你，这是我一厢情愿，姑娘不必在意。”
“再过些日子，我就该再回边疆，我对你的帮助，也没有多少时日。姑娘是聪明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难道不好吗？”
柳明华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沉思，那神态看得郁荣心里更乱了。
“系统，你看到啦。”柳明华在心里笑，“这可不是我非要他的钱和帮助，我都是被迫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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