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驾崩,整个长安城都一片肃穆。
叶修带着信进宫后,谢卿白正在处理奏折,抬眼看到叶修,有些诧异,“你怎么回来了,我师姐呢?”
叶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憨憨地道,“文楚让我把信带给皇上。”
谢卿白一听,心道坏了。
“砰”地一声,推开椅子,站起身,抬手捏了捏山根,“叶修,你糊涂啊,把信给我。”
谢卿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他打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他重重跌回了椅子上,信掉在了地上。
叶修一看这情形,忙捡起信,看着上面短短几行字,“小白,我走了,你你要当好魏国的皇帝,造福百姓,我会在某一个安静的角落,看着你。别找我了,另外也别怪叶修,咱们,江湖不见。
文楚。”
叶修这个时候也慌了,“她,她走了?卑职现在去追。”
谢卿白摇了摇头,“追不上了,师姐决意离开,一定会躲着。”
他当下拿出一张纸,想象着文楚男装和女装的模样,画了两幅画,递给叶修。
“将这两幅画像,给各个关卡分发下去,看到相似的人,别打扰她,告诉我行踪即可。”
“是,卑职这就去办。”
叶修得了令,马不停蹄的又出了宫。
谢卿白双手撑在桌上,杵着额头,喃喃地道,“师姐,你还是选择抛弃我。”
他一把将桌上如山的折子,全推到了地上,“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你,不想跟变了身份的我在一起。如今再没有人能阻挡我跟你在一起,也没人能伤害你,可你却选择了离开。
“师姐……没有你,这里太冷清了。”
谢卿白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很久再没有了动静。
年寻站在寝殿外,不敢进去,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这些天他看着谢卿白天天忙的不可开交,作为新上任的皇帝他是合格的,但是有点太拼了,像在赶工一样。
到现在年寻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师姐。
年寻双手交握在跨间,看着养心殿外忙碌的宫人,心道,还是年轻,还能被女人牵动心绪。等再过几年,后宫佳丽三千,便不会再有任何浓烈的情感了。
至少他辅佐三代帝王,一路见证过来的。
谢卿白消沉了一天,第二天又恢复了陀螺的形式。
只不过在处理朝政的同时,开始把先淑妃的儿子萧泽奇,带在了身边,全身心教导。
众朝臣都不明白,谢卿白这么做的意思,他也没有解释,就只是用心培养着萧泽奇。
他第一次在养心殿见他的时候,就觉着他有天赋。
文楚一路走走停停,回到西洲,已是一个月后了。
她在西洲呆了几天,感受了一下那里美食。
也不知怎的,她意外的就想吃酸的东西。
在一个早上,她从客栈下来,点了一晚羊杂汤,没想到刚要吃,就被汤里的腥味儿惹得一阵干呕。
起初她以为是羊杂汤的问题,可是连着几天下来,吃什么,她都有这种感觉,她才觉察到不对。
带着满脑子浮起来的浮起来的骇人想法,去了最近的医馆,结果果真如她所料,她有孕了……
文楚得知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劈。
回到客栈后,她躺了一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了。
她要怎么办。
文楚猜测是那一晚,谢卿白执意不肯离开……怀上的。
文楚以为她最近的身心的状态,不会有问题,没想到肚里的小家伙,生命力这么强。
大夫说她刚怀上,还不稳,需要静养。
文楚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一个人,来了一个意外的,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的小孩。
可她舍不得弃掉,这是她和谢卿白最后的一丝牵绊了,她知道,从她踏出军营那一刻,她便和谢卿白再没有可能了。
从此,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文楚做不了决定,就起身,走到床边,那里正摆着一盆花。
文楚摘下一个花枝,她仰起头,心里道,如果是单数就留,如果是双数就不留。
她一叶一叶的揪,1,2,3,4,5,6,7,8,9……
文楚睁开眼,花只剩下花干,花瓣已经全部被她摘了下去,9片。
文楚长舒了一口气,“好,天意如此,”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么,小家伙,以后要跟娘亲好好相处哦。”
文楚想明白后,轻松了许多。
她这才从楼上下来,吃东西。
正好看到门口进来一对小夫妻,看着像中原人士,文楚下意识地跟着他们走了过去,挨着坐下来,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们拼桌,我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
那小娘子肚子看着已经很大了,圆圆的脸,笑嘻嘻地道,“当然可以。”
文楚看着她的肚子,道,“几个月了,看着蛮大了。”
“七个月,再有一两个月应该要生了。”小夫妻脸看着很恩爱。
“真好,”文楚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肚子,“看你们像中原人士,今天这顿饭,我请吧,也算借借你们的福气。”
“那多不好意思。”小娘子连连拒绝。
文楚执意要请,他们也没再拒绝,三个人聊了很多,文楚才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很多养胎的小方法,心道,原来当母亲是这么一种感觉。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她随着他们一起上楼,回了屋。
文楚知道近期她不能远行了,至少得让身体缓过来,遂决定在这里住一个月,等下个月再出发回药王谷。
在西洲那一个月,文楚逛了很多地方,才知道上次跟爹爹来,只是看了个皮毛,没想到西洲这地方,这么美。
沙漠中的美感。
她每天都会去霍府转转,总觉着,那里会有谢卿白的痕迹。
一个月过得很快,文楚租了一辆马车,买了很多路上用的东西,这才出发前往药王谷。
这边的人到底没有很熟悉路,一路上,走了很多弯路,但终于在五天后到达了药王谷。
文楚从车上下来,看着那几年不见的小院落,眼睛顿时就湿了。
几年时间,物是人非。
文楚付了车钱,推开小院的大门,见院子里,花草茂盛,地面干干净净,她濡湿的眼眶顿时泛起了光,抬眼盯着药房和大厅,她心里忽然升起什么不明朗的东西。
文楚扔掉手里的东西,护着肚子,小跑着来到药房门口,新鲜的草药全扑在桌面上,熟悉的草药香。
文楚的眼睛不自觉地有泪滑下来,她带着哭腔,在药房跑了一圈,随后又冲向大厅,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不敢擦,怕擦了,这眼前的幻觉就没有了。
大厅里也空无一人。
文楚从大厅冲进后面的灶房,那里此时正站着一个男人,佝偻着背部,正在翻滚着锅里的东西。
文楚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都不敢大声呼吸,她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直到他转过身的时候,文楚彻底哭成个泪人,哑着声音低唤着,“爹,爹爹。”
文书林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文楚,他先是怔愣,后面上浮起一丝宠溺的笑意,“楚楚,你回来了。”
文楚林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当时谢卿白让他假死,后从坟地里将他挖出来后,为了躲避长安的眼线,他便回了药王谷。
他没来得及告诉文楚,猜测谢卿白在合适的时机会告诉她,也猜谢卿白大概不会舍得让文楚离开长安,可没想到不到三个月,文楚居然也来了。
文楚听到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径自越过厨桌,来到文书林身边,“爹你没死,太好了,呜呜呜呜。”
文楚哭的泣不成声,她从没想过他爹还能起死回生,那她那段时间,不是一直在错怪谢卿白,他也没有解释。
文楚还处在文楚林没死的喜悦里,抱着他不撒手,“爹,爹爹,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楚楚好想你。”
文书林抱着她的后背拍了拍,“好了好了,多大姑娘了,还哭成这样,羞不羞。”
文楚闻言放开他,抹了抹眼泪,瞬间有些委屈,“爹爹,你跟小白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有多难过吗?”
文书林摸了摸她的脑袋,“哎,当时的情形,爹有苦衷,没有机会告诉你。有太多眼线盯着了。”
文楚撅了噘嘴,“小白也是,都那样了,他也不说。”
“别怪卿儿,她怕你暴露,只有不告诉你,才是最好的选择。”文楚林安抚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文楚道,“好了好了,饿了吧,爹的饭快好了,正好有你爱吃的糖醋藕。”
文楚点点头,这才出去将院子里的东西捡起来,拿到了自己屋,换了身衣服,舒服的站在自己熟悉的小院里,此时正值秋季,这里最舒服的季节,小风一吹,非常怡人。
文书林端着菜来到厅里,对站在外面的文楚喊道,“楚楚,来吃饭了。”
“嗯,来了,爹。”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唯独少了谢卿白。
文楚一闪而过的思念,被她掩去了。
吃饭间隙,文楚刚没吃几口,就是一阵干呕。
文书林盯着文楚的样子,眉心拧了拧,抓起文楚的手腕,便摸起了她的脉象,不多时,他沉着脸道,“楚楚,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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