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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生死

暖阁里只剩下元将离和温郁离两人。

红叶**走的时候连连回头,元将离笑着摆摆手,两人这才安心离去。

她咬下半颗糖葫芦,探头去看温郁离手边的书册,已经翻到三分之二处,刚才她来的时候,云溪正在给他念诵这本书籍。

这本书大抵比她年纪都大,旧得泛黄,纸页边缘又薄又软。

元将离扫的这一眼,正巧看到这新一页的开篇:“沿峡东出,其内山谷幽秘,群山盘蛇于其上,底有良田千亩,桑麻鸡犬,危崖生花,瘴气避世,是为清水寨。”

她眼神微动,问道:“这是本游记?讲的是南濮?”

温郁离咬碎薄脆的糖衣,微微点头,“的确是本游记,几十年前一位诨名蔡翁的游士所作,民间流传的大多是他描绘东启山川的那一册,我寻到了关于北胡和南濮的册子。”

元将离侧头看他,“你对南濮感兴趣?”

“颇神秘的地方,不是吗?”温郁离含笑,“里面的东西也是稀奇古怪,让人难以捉摸。”

元将离当即想起了他中的蛊。

四下没人,她索性问道:“自白师傅给你解毒解得如何了?”

“这毒在骨血里扎根数年,他老人家说我算恢复得快的,毒素已经去干净一半了,”温郁离笑一声,目光追随她的声音,“你怎么不问娘亲和清友怎么今日没来?”

“嗯?”元将离果然疑惑,她每次来,清友几乎都会来找她说话的。

她顺着他的话追问:“怎么没来?”

温郁离浅笑了下,轻声道:“娘亲在清点给你的聘礼,清友也陪着去了。”

元将离一怔,面颊悄悄红了些,却仍是若无其事道:“这样啊。”

温郁离垂首微笑,慢条斯理地咬着那根糖葫芦吃。

元将离无事可做,吃完糖葫芦擦了手,问过他一句,便把那本蔡翁游记拿了起来。

她也没有往前翻看,沿着眼前这一页讲南濮的,一边观看,一边慢慢念诵起来,女子声色清亮干脆,诵一篇游记,都好似让人见到了书中川流长河。

一时间,屋中只有她的诵读声,和咬碎糖葫芦的脆响。

闲散时光只过了一刻钟。

云溪敲过门,急匆匆进来,行礼道:“世子爷,五皇子来了。”

温郁离颔首,“请他进来吧。”

云溪又忙不迭下去。

元将离听到走至门口的沉稳脚步声,侧头对温郁离轻声道:“我去避一避吧?”她和这位皇子不大熟悉,他来拜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若是有要事,她在这里实在不大方便。

温郁离摇头,“无妨,你继续看书便好了。”

元将离还要再说,暖阁的门就已被云溪推开,“五皇子,您请进。”

身披绛紫色狐皮大氅的五皇子缓步走近,让元将离吞回了涌到嘴边的话,她放下书册,往前几步,垂首行礼:“参见五皇子。”

五皇子见到她,微微讶然,然后便是微笑,“元姑娘不必多礼。”

五皇子今日拜访是突如其来,见到元将离,既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他转头一看,温郁离正坐着吃糖葫芦,吃完大半了,只剩两粒,圆山楂红艳艳得跟纸灯笼一般,而手边的盘子里,还整整齐齐放了三根新的,红宝石般油亮。

五皇子笑着打趣,“你倒好清闲,暖阁坐着,糖葫芦吃着,还有元姑娘陪着看书。”

温郁离浅笑,“新作的糖葫芦,很甜,要不要吃?”

“甜的?”五皇子不大信,他解开大氅交给自己的小厮,坐下拿起一根糖葫芦,放入唇边一咬,登时被酸得眯起眼来,“你胡说也面不改色的,这分明酸得倒牙。”

“我倒觉得很甜,”温郁离笑,转而把走到一边的元将离拉到自己身侧。

“你坐,”说着,把那册看了几页的游记塞入她手中。

元将离这下便是想走也不能了。

她握着游记,坐都坐下了,索性继续看书,听着温郁离和五皇子闲谈涌进耳廓。

五皇子笑说:“我方才去找自白师傅问询你状况如何,他说好得很,毒也不算难解,只是耗费时间——你觉得眼下自己身子有无好些?”

温郁离道:“自然是比以前好许多,再无那种时时堵住心肺浑身发冷的感觉了。”

“那便好,”五皇子欣慰,“说起来,还是多亏寻到自白师傅。”

这两人说来说去,都是些表面寒暄,元将离不禁心想是不是自己在,他们谈不了正经事。

她正欲起身,就听见温郁离道:“我的人查孙家查出了结果,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孙家?孙斗雪的家?

元将离心中一跳,当即站起,面对两人齐齐望过来的眼,她自然笑道:“先前答应自白师傅常去陪他下棋,如今难得有空,我去看看他吧。”

五皇子一愣,然后笑着点头,“元姑娘有心了。”

元将离随手把游记放回桌上,便往门外走去,临走前,不忘披上自己的斗篷。

一出门便是萧瑟寒风。

她知道自白师傅在郡公府住哪个院子,快步前去,却不知道,在被远远抛到背后的暖阁中,五皇子正打趣温郁离,“你没遮掩,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跑了。”

温郁离无奈一笑,“元家没有异心,她更是率直,我倒不意外。”

五皇子待这位至交好友态度亲昵,笑了一声,端起茶水来喝,“当日大殿内我真以为你是报恩,没想到这一遭艰难事后,我倒觉得你们二人竟是情投意合。”

“是吗?”温郁离抬起头来,“你觉着元姑娘也对我情投意合?”

“不然呢?”五皇子讶异地看他一眼,“抱节贤弟,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这位友人生平第一次喜欢上姑娘,五皇子面色含笑,声音却正经。

他道:“若是不喜欢,她怎会得知你重病便眼巴巴跑来?若是不喜欢,她怎么没交好林身正?我可查到,外界传你重病那几日,林家三公子可是特意登门拜访将军府,还待了许久。”

温郁离早就知道此事,却不知结果,“后面如何?”

五皇子颔首,“他说是探望元将军,实际上一去便待在将军府大半天,一直到元姑娘回府,却很快就出来了,这个时段,大概不出两刻钟。”

他回想着查探的人对他描述的情景,定睛看了温郁离一眼,颇为好奇。

“你就不担心,元姑娘转而投进林家公子怀抱吗?”

温郁离沉默。

糖葫芦似乎酸得更厉害了,他的心口都不受控制地滚起酸水来,但他仍旧摇头,轻声道:“她性情忠义,此事必然是林身正主动,不过,就算他主动,她也不会背弃。”

这和喜不喜欢无关,而是她自身高洁,不会背信弃义。

那日她同他说,归还了林身正的生辰礼,大抵只是出于她的忠义。

如若身为男子,她会是个忠臣,对国君是,对家亦是。

五皇子显然不明白他复杂的思绪,他不了解元将离,对她只从赌坊那次得知一些,武功高强,聪敏果断,出手还不留余地。

他只是笑道:“你没说错,林身正出元府的时候垂头丧气,十分低沉。”

闲谈说这些便够多了。

五皇子指了指元将离放下的那本游记,书童立即拿了过来,双手奉到他手中,他翻看几页,重新翻回刚讲南濮的那一页,正色道:“你查到了什么?”

温郁离放下糖葫芦,缓声慢说。

……

此时元将离已经走到了自白师傅院外。

这位鬼医大抵会些三脚猫功夫,但内力不强,元将离敲响院门他才发现有人光顾,打开门,就见到一身大红斗篷的元将离。

自白师傅侧身,让元将离进来,“你来找老朽干嘛?五皇子去找那小子了?”

随自白师傅心情变换,称温郁离为“温世子”或“那小子”,而今哪怕对五皇子也是,语气随意,好像那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隔壁家的黄毛小儿。

“自然是来陪您老下棋的,”元将离笑道。

她扫了眼这院子,很平常一处小院,院中有石桌,上面搁着一个竹制鸟笼。

只是鸟笼中没有鸟,相反,那只头顶蓝毛的鹦鹉正蹲在屋檐上,拿粉黄鲜艳的鸟喙梳理自己漂亮的羽毛,元将离抬头看着,不禁问:“自白师傅不怕这鹦鹉跑了吗?”

“跑了?跑了就跑了呗,”自白师傅扒拉开鸟笼,一屁股坐在石桌上。

他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看着那檐上鹦鹉,“这鸟是老朽两年在南边捡的,聪明得很,脾气又不好,知道跟着我有饭吃,这才跟着,等老朽哪天死了,它肯定掉头就跑。”

元将离惊讶地望着他,“您老怎么如此讲?”

“死”之一字,大多是人交往之中的避讳之语,嫌晦气、不吉利。

自白师傅却无所谓地摆手,他朝那鹦鹉叫了声,摊开手掌,它便扑闪着翅膀飞到他手心,嘴里发出“啾啾”的叫声,从他的手心里叨起一颗松子儿。

他低头看这美丽的鸟儿,哼笑道:“是个人哪里有不死的?”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可是说到底,谁都会死,”他摇头晃脑地说着,声音甚至笑眯眯,“你觉得人不会死?”

“倒也不是,”元将离想了想,“若我要死,大抵是您老说的,希望重如泰山。”

“哦?”自白师傅看她,“小丫头倒很有志气。”

元将离也笑起来,她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块核桃仁,也在那鹦鹉勉强晃了晃。

它果真飞到她手心,低头慢悠悠吃着,很是悠闲。

“死倒是没什么可怕,我只有些怕,死得毫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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