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曜灵在客栈等了一天。
等来赫连明川退房的消息。
听闻对方搬去了相里家小公子的住处。
第二谷。
东方曜灵跪坐在棋盘前，也不下棋。
但脸黑得可怕，周身气压也低得不行。
“那厮竟敢放我鸽子。”
东方曜灵咬牙切齿说：“这次试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凌欺月正懒趴趴躺在床榻上。
闻言，翻了个身，斜躺着看向东方曜灵：“少主，你也没约人家，这不算放鸽子。”
东方曜灵：“……”
东方曜灵回看凌欺月：“你是他的侍从，还是我的侍从？”
凌欺月：“我是床的侍从。”
东方曜灵：“………”
她沉默好一阵，就知道这丫头嘴里憋不出正经话。
过了会儿。
东方曜灵平复心情。
她盯着棋盘上的棋局，蓦地有了主意。
“月亮。”
东方曜灵站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凌欺月：“……？”
天色不早，不应该歇下了吗？
又要作什么妖？！
她默默又翻了个身，背对东方曜灵，平稳地打起呼噜。
呼噜声很假。
东方曜灵直接把人从床上揪起，道：“走吧。”
凌欺月：“上次就说过了！不加夜班！”
东方曜灵丢给凌欺月一块令牌。
令牌由白玉制成，其上纹路独特，隐约有光泛着。
“白玉令。提前给你。”
东方曜灵拿捏凌欺月七寸：“今夜陪我出去，回来教你怎么用。”
“那我会用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进第六谷试炼了？”
凌欺月眼睛眨得欢快。
毕竟当初进第六谷试炼的条件就是白玉令。
结果东方曜灵道：“带薪休假一年和心誓是不是忘了。”
一句话，直接断了凌欺月不想进第六谷试炼的念头。
夜色如墨。
两道人影在林中穿梭。
凌欺月知道东方曜灵喜欢在晚上行事。
但她不理解：“你明明可以直接去找赫连明川，为什么非要狗狗祟祟去？”
从正门进不好吗？
非要翻墙。
“用东方家少主的身份去试探赫连明川，麻烦太多，不划算。”东方曜灵回答。
一张黑色面具扣在脸上，只留了眼睛上两个洞。
“你在这等我，周围要是有风吹草动，老规矩。”
东方曜灵趴在墙头，低头和凌欺月对视了眼，随即翻墙进院。
院中，一片静谧。
东方曜灵视线扫过院中三间屋子，最后定格在东厢房上。
主屋主人住，那这贵客十之八/九是在住在东厢房里。
她确认了目标，摸进东厢房。
与此同时，相里煜院墙下。
凌欺月蹲在墙角，拿根树枝在地上无聊乱戳。
对自己来相里家两天，两天夜里都要干偷鸡摸狗这事感到心累。
“你怎么在这？”
忽地，头顶传来一声。
“你在这？那你家少主不会在我院里吧？”
一道黑影投落到脚边。
凌欺月一怔，脑袋僵着，但视线机械向上移，眸子里倒映出一个紫衣少年。
“相里……公子？”
凌欺月心跳骤停，方才浑然不觉对方靠近。
只能边赶紧给还在院里的东方曜灵传信，边苦着脸瞎扯：“你误会了，我家少主不在你院里，只有我蹲在这院外……等你。”
“等我？”
相里煜觉得好笑。
他们二人素不相识，至多也就白天一碗馄饨的交情。
他可不会自恋到觉得对方会因为一碗馄饨，特意来他院外蹲他。
但想归想，他嘴上还是问：“你等我做什么？”
凌欺月：“等你、等你……加一个白玉令好友！”
她腾地从地上站起，掏出还没捂热乎的白玉令。
哪成想，起来得太急，一下子，眼前黑了几秒，整个人也跟着一晃悠。
看得相里煜以为对方要碰瓷。
连忙后退三步，举着双手：“我什么也没干！你别讹我。”
凌欺月：“？”
凌欺月脑袋晃完，只听见“讹我”两个字。
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道：“我没想讹你！真的！我就想和你加个好友！”
不搞电信诈骗啊！
“可你为什么要加我好友？”
相里煜默默和凌欺月保持距离，生怕对方又是冷不丁一倒。
到时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嗯……这个嘛……”
凌欺月总不能说是拖延他时间，给东方曜灵留跑路时间。
所以她为难憋了会儿，只能神情复杂道：“因为我觉得你……你有点特别。”
“特别什么？”
“特别好看！”
凌欺月朝相里煜竖起大拇指。
“今早初见相里公子，就觉得公子模样好看，风度翩翩！叫人看了甚是欢喜！”凌欺月夸夸团附身。
夸完，又联系上文，道：“但可惜，先前来去匆忙，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敢用白玉令加公子好友……”
“直到方才入夜，辗转反侧许久，都因想着公子难以入眠，这才犹豫着来了公子院外，想试试能不能见公子一面，再加个好友，方便以后联系。”
凌欺月故作羞赧低头。
相里煜明知道小姑娘在胡扯，但听了这话，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个。”
他双手背在身后。
“这白玉令好友……”
相里煜本意是想拒绝加好友。
结果凌欺月两手一递，已经将自己的白玉令递了上来。
相里煜见状。
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随后，也默默拿出了自己的白玉令。
讲真的，他绝不是想加对方好友。
只是怕不加好友，会叫小姑娘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
相里煜发现凌欺月这白玉令显然还没用过。
他顿了顿，告诉对方：“这白玉令启用前，你得渡一丝灵力进去，令其认主。”
他向凌欺月演示。
凌欺月看了遍，依样画葫芦，成功做好这一步。
做完，相里煜见凌欺月对这白玉令其他功能显然也不熟。
于是，二人干脆席地而坐。
接着，俩脑袋挨在一起，相里煜认真教凌欺月这白玉令如何如何用。
教了一遍。
凌欺月发现这白玉令的用法和手机也大差不差。
所以她一教就会。
会了以后，她便和相里煜加好友。
加完。
相里煜话不过脑，随口道：“看来我是你第一个好友。”
凌欺月闻言看看他，呵呵一笑：“你好友栏里也就赫连明川一个人。”
话落，二人一阵沉默。
凑在一起的两颗脑袋悠悠分开。
“天色也不早了。”
相里煜看着黑得没边的夜，刚想说：“我送你回去。”
凌欺月就道：“对，我该回去了。”
说罢，小姑娘从地上起来，拍拍裙子。
拍干净了，然后转身，冲相里煜摆了摆手，道：“再见。”
凌欺月前脚离开。
白玉令上后脚发来消息。
相里煜以为是凌欺月。
迅速点开。
结果是赫连明川。
赫连明川：“相里，回来时，我见你与一姑娘相谈甚欢，所以这两日，我还是不住你这了，我继续住客栈。”
看完消息。
相里煜颇感无趣地收了白玉令。
但过了会儿，他又默默拿出，翻开凌欺月的好友信息栏。
“腊月生……性懒……喜欢吃小笼、干挑、馄饨、粉丝包、烧麦……”
……
“少主，所以你又没见到赫连明川？”
床榻上，两个姑娘并肩躺着，脸上正敷凌欺月特制的面膜。
“嗯。”
东方曜灵沉沉发出一个气音。
肉眼可见的，面膜都快被气掉了。
“三间屋子我都看了，没一间是人能住的。至于赫连明川，影子都没见着！”
后来，又因为凌欺月说相里煜发现了她们。
所以她也不能在那院子里继续待着等，只得扫兴而归。
“对了，白玉令我还没教你怎么用。”
东方曜灵又想起教凌欺月用白玉令一事，准备起身。
结果凌欺月道：“先前给你拖时间的时候，相里煜教我了，我已经会了。”
凌欺月从储物戒里翻出白玉令。
“少主，我们加个好友呗~”
东方曜灵：“没必要，我们可以直接心灵感应。”
凌欺月不答应：“不行，心灵感应归心灵感应，好友还是得加。”
东方曜灵不理解：“为什么？”
凌欺月：“你不懂好友栏里满满当当的成就感。”
东方曜灵：“……”她是不懂。
不懂：“又不聊天，加了也没别的用，能有什么成就感？”
凌欺月道：“就算是躺尸的好友，只要她在好友栏，那也能给人看起来朋友很多的错觉。这就够了。”
主打一个看起来有牌面就行。
于是，为了给凌欺月挣牌面的东方曜灵只得加了凌欺月好友。
顺便还给她推送了一堆别的。
“所以寻姐早就有白玉令了吗？”凌欺月加好友时，发现了华点。
东方曜灵一梗，解释：“我有任务交代她时，用白玉令最方便。而且，未寻今年已经过了十八了……”
未成年不给玩手机是吧。
凌欺月想说，她心理年龄绝对成年了。
可好友加着加着，她意识到，年龄绝对是东方曜灵的借口。
“东方既白今年才十七。”
“我不服！”
凌欺月愤愤坐起。
东方曜灵捂住耳，有些后悔给她推送太多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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