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更深露重,你该休息了,你这身子才刚好,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侍从看自家主子这般颓废的样子,心中生出悲感,不由地劝说道。
邵亦有些醉了,蹙眉道:“出去,依依回来看见你在这,她会生气的,她最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了,一定是我前些日子,在她屋中放东西,才惹得她不高兴,离家出走的。”
说到这,他又迷迷糊糊地强撑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小桌上,看着桌上的青花瓷自言自语道:“都是你们的错,你不该在这里”,说着就把那青花瓷摔在了地上。
那一旁的侍从瞧着,心中暗暗叹气,这花瓶是王爷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得到的,特意送到王妃的住处,讨她开心的,现在说摔就摔了。
那一声脆瓦的巨响,似乎是惊醒了邵亦的神智,他将视线投在了地上的酒壶上和支离破碎的碎片上,神色匆匆,露出了孩童作了坏事,怕被发现的表情,“不行不行,依依回来看见我把她屋子弄成这样,定是会生气的。”
说着就俯下身去,亲手将那碎片捡起来,碎片尖锐,一时划开了他的手,他却像不会痛那般,继续收拾着,口中呢喃着:“依依不要生气,我这就收拾好。”
那通红的鲜血从他指甲滑落,落在地上,开出了一朵血红的泪花。
“王爷”,那侍从看到邵亦这荒唐模样,急忙跑了过去,想要为他包扎,却被邵亦拒绝了。
邵亦的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冷笑,眸中没有了光亮,他似乎是酒醒了,回了神,看着地上的酒瓶痴笑,是他疯了,将自己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他没有醉,却想醉。醉了,他就能看见许依了。
刚才的动作像是把他身体中的力气全部抽干了,“你出去吧,让我静静”,这句话他说得格外平静。
等这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时,邵亦才站了起来,走到床旁,半趴在床榻上,许依身上熟悉的味道,在他鼻尖萦绕。
“你会回来的对不对”,邵亦自言自语道。
邵亦似乎还不满足于这,他走到许依的梳妆镜前,瞧着那面曾经无数次倒影出许依模样的镜子,现在浮现出的只有他的脸。
邵亦伸出手去,在镜面上摩擦,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自己的样子抹去,那指间的鲜血再次涌了出来,在镜面上留下了一抹红痕,亦如他的泪。
桌面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动作太大,一时惊动了一旁的小匣子,匣子滚落,摔在地上,匣子里的东西散落,里头的信封铺了一地。
邵亦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眼中有些发涩,心间像是被缠了一根细线,勒得他生疼。那些信上的内容像是无头苍蝇在他脑海中乱窜。
信上虽然没有署名,但是那字迹中透着英气,定是男子的字。他垂了垂眸,心中暗示自己那信是女子的字,是女子写给她的,只不过是字英气了些,他努力地说服自己。他想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可是他又无法让自己相信,那血淋淋的事实铺在他面前,逼着他去看,逼着他去想。让他去想那男子是谁,生得如何,他们二人是什么时候生了感情,她是不是因为他才离开他的。
心乱如麻,一个个问题像是尖利的刀,一下一下剜在他的心头上,疼却不见鲜血。
与安阳王府不同,相府中是别一番风景。大破匈奴,许大伯与许全林二人有功,自是受了封赏,相府上下和乐融融。昨夜许大伯二人刚刚受赏,今儿圣上又请了许家人进宫,这一份荣宠可是别家没有的。
但是许府众人却不以其为喜,树大招风,圣上的恩宠很多时候会成为一把利剑。许家老太太身上有诰命在身,一早就穿上了官服,交代了许依一些事,一家人便就出发了。
许依与老太太同坐一辆马车,见祖母神色凝重,安慰道:“祖母你别担心,相府底子厚,皇上轻易是不会动的。”
许家老太太握住许依的手,拍了拍:“眠眠说到对,祖母不担心,若是等会太后说了些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别往心里头去。”
许依点了点头,知道这次进宫定会见到太后,太后定会跟她说邵亦的事情,“祖母,你不用担心我,被她说几句又不会少几斤肉,再加上,我身后有许府护着,太后也是有所忌惮的。”
许老太太,笑着摸了摸许依的脑袋,“对,我们家眠眠有许府护着,我们有底气不怕。”许老太太慈爱地看着许依,就算是为了许依,相府也不能倒。
进了宫,许府的男人们,则被带到了御书房,先与皇上议事去了,许依等一众女眷则去了皇后住处。
许依跟着伯母进了殿内,那皇后是个好相与的,脾气好,就拉着大伯母唠嗑,许依有些无聊,瞧着一旁的屏风发呆。
发着呆,就瞧见外头来了一个嬷嬷,向皇后行了礼,说是太后想找许依叙叙旧。
许依只好回了神,跟着嬷嬷去了太后的慈安殿,刚进屋,就瞧见太后坐在上位上,善阳公主则坐在她的身旁。
太后招呼许依在她身旁坐下,拍着她的手道:“依依真是越发的好看了,还是相府会养人。”
许依浅浅笑了笑,等着太后往下说。
“哀家听说你与邵亦闹矛盾了,现在搬回相府住了?”
许依点了点头,“嗯,我与安阳王和离了。”
太后没想到许依说得这般直接,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婚姻这种东西能过的体面就好,邵亦可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让他去改,别动不动就闹离婚。”
太后虽脸上带笑,但是语气已经有些不太缓和了,许依抬眸瞧着太后,笑着道:“太后娘娘,我与安阳王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
原本安静呆在一旁的善阳公主突然开口道:“没有爱情的婚姻实在是太可悲了。”
太后瞧了她一眼,一时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她这话是在埋怨她这个做母亲的没给她选个好夫家吗,“善阳”。
善阳公主笑了笑,笑得明媚,好似刚刚的忧伤不是出现在她脸上一般,“母后我就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太后低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一时间这殿内安静得有些怪异。
善阳公主的目光挪到一旁的小太监身上,这太监生得白白嫩嫩,眉目清秀,她笑了笑,朝那太监招了招手道:“过来。”
那小太监走到善阳公主面前跪了下来,她瞧着满意,点了点头,对太后道:“母后这个小太监我要了。”
太后的脸又黑了一分,可是也不能说什么,善阳公主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她这个母后难辞其咎,若是她当初阻止了皇上的胡作非为,她的公主也不至于成了这样,是她这个母后太过懦弱了。
太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善阳公主笑了笑,芊芊玉指挑在那太监的下颌上,道:“跟我走吧。”她站了起来,瞧着一旁的许依,对太后道:“母后,你跟许依也没什么好聊的,我把她也带走了”,说着就拉起了许依的手,向外走去。
许依知道善阳公主这是替她解了围,“谢过公主。”
“这有什么好谢我的,我答应过你哥哥,帮他照顾你些,应该的。”
那个从慈安宫出来的太监,本以为自己被公主看上了,要飞黄腾达了,但是善阳公主从带他出来到现在,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一时间他就有些着急了。
贴到善阳公主身旁,掐着嗓子,唤了一声“公主”。
许依瞧了一眼善阳公主,却见她脸色淡淡的,好似对他没有半分兴致。
“依依”,许依听闻声音,向前看去,就见许全林从后山旁的小道上走了过来。
“哥”,许依甜甜地叫了一声。
那一旁的太监,被善阳公主瞪了一眼,只好安分地退到了一旁。
许全林瞧见善阳公主,上前行了个礼。
善阳公主笑了笑,“真巧,你也在这。”
许依看着善阳公主,她与刚刚的样子不同,眸中多了些生气,亮盈盈的。
再瞧瞧自己兄长,这眉目间也不是全然无意,许依心中暗自记下了。
“你瘦了”,善阳公主道。
“没瘦,倒是黑了些”,许全林回道。
大概是碍于许依在场,二人也没多说些什么,就分别了,许依则就跟着许全林走。
“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许依跟着许全林身后,问道。
“嗯”,许全林笑了笑,还是家中自在些。
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变得有些昏暗,许依蹙了蹙眉,“哥,是不是要下雨了,这天这么突然暗了下来?”
许全林瞧着天色,点了点头,“是要下雨了,我们找个亭子躲一躲。”
附近正好有一个亭子,二人就躲了进去,半响过后,这天霎时黑了下来,犹如黑夜,不远处的长明灯亮了起来,在这雨幕中闪烁。
这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许依就撑着脑袋,瞧着雨幕中的风景,那一条条的雨线像是没完没了,直直往下坠,落在地上化作了一个个小水坑。
那远处的灯火亮了亮,只见一人撑着伞,徐步走来,在雨幕中看得不太真切,许依却能猜出个大概,脸上露出了些娇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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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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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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