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来了，周一网球部不休息吧？”
“正选和教练去打保龄了。怎么，不欢迎我？”
“欸，来了就别走呀！大家，水原君来了~”
水原接过球，拍着球来到发球区，环视了遍全场，深深做了个吐息。接下来他的动作不禁让对面的人发怵——他直接高高抛起球。
“慢——”大沼瞅见水原的动作，暗道不妙。
嘭的一声，那颗排球已如炮弹般轰砸到对面的场地。无人拦阻的炮弹顺利砸到木制地板上，反弹至墙，又被墙弹回界内。
“出界了吧？”须釜不由向担当裁判的部员确认。
“喂，那么大力气是要砸死人啊？！”大沼则立刻大声呵斥。
水原冷冷瞥向大沼，施施然来了一句，“气排球，砸了也没什么事。”
“你！”大沼不禁气短。眼瞅水原这就背过身去，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视全场异样的瞩目若无睹，他瞪人的眼不由得尴尬地飘忽起来——不守规矩的异端是自己招来的，这可怎么办？
“水原君。”须釜叫住水原，“今天还是打二传吗？”
闻言，水原扭过头，定睛盯着须釜半晌，朗声应了一个啊字。
大沼只觉随着那声“啊”，水原身上那股凌厉迫人的气势褪去一些。他暗自舒气，递给身边的须釜一个“得救了！”的感激眼神，并向其伸出手。须釜微微一笑，会意地伸掌。两掌相交，荡出干脆的啪音。
当水原再度融入排球部时，那边打保龄球的倒是已经进入尾声——距离无人生还也就差个大石、桃城和越前的样子。最先以身试毒的不二这会儿终于缓过来，从失神失智中恢复过来。见周围“尸横遍野”，他小心翼翼地从座位上起来，避免自己把其他人碰倒。
望见河村和手冢正在一起安置新倒下的人——乾和龙崎教练，他失笑地扬了扬唇角。虽说依稀记得自己刚刚好像对他们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怎么会有人被自己做得饮料弄倒的？旋即，他又后怕地抿抿唇，得去漱个口，青醋酸酸的味道到现在还留在他口中。
想着，他便和手冢、河村打了声招呼，一人悄悄溜去卫生间。回来后，桃城和越前组合已经败在大石手下。望着桃城和越前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忍俊不禁地怀疑保龄球这主意是不是大石提的，以弥补自己昨日的缺席。可随后，龙崎教练宣布的消息无疑将他又拉回难忘的昨日，令他战栗又瞠目结舌的昨日。
昨日，是关东大赛初战，他们对战老对手冰帝。尽管双打一因为大石意料之外的手伤乱了步调，但许是福祸相依，临时凑来的组合骗取了对手的大意轻敌，旗开得胜。随后的双打二与单打三虽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出任单打二的他却备受鼓舞。他顺利把棒子传给了单打一的手冢，与平时无异。在那之后……
想起后来发生的事，他便感一阵悸动，血管中的血液载着它，奔走于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不得安宁。
一片哗然中，他静静地把视线放到手冢身上，就像其他人一样。而被宣布明日就要离队的手冢亦默默望向他们这边。他能感知到手冢目光扫过桃城、海堂与越前时的忧虑，也能察觉到手冢与大石视线相交时的托付。
蓦地，他不可控制地攥紧双拳。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悸动仿佛化作了实体，从他的身躯脱走，留下一副空壳。即便他极力避免，但那种感觉仍然不断地自他指缝间溜走，好像那感觉本不属于他的般，如梦初醒的失落使他惶然地感知到心空空的。
当手冢看向他，他接下这沉甸甸的目光后，不可思议又顺理成章的是他无处安放的心被这份重量压回了原处。是以，他向手冢回了一个惯常的笑容。棕黑色的眼波微微漾开，好似犹有未竟之语。他当是方才的走神被手冢看去，便睁开眼，让自己的全部落入对方眼中。
手冢与不二对视片刻，无言地转开眼。
就地解散后，不二推拒掉菊丸一起顺路走回去的征询，选择搭乘巴士回家。坐上巴士，他沉吟片刻，拿出手机，用Line联系了水原。随后也不去关注手机，偏头瞧起车窗外流动的街景来。
下了公交，不二打开手机，从Line中调出水原的聊天栏，旋即他叹口气。最后自己发的那条讯息显示已读，但水原没有回复。视线往上移去，是昨日水原发给他的信息，他盯着那句“帮我和手冢说一声辛苦了。”思索半刻，向水原家拨打电话，随后他便转了个方向，往学校而去。
昨日的那场战斗，他并没有过多关注水原。水原和他一样，是那场战斗的观众，站在远离聚光灯的地方。或许，水原站在更远的、更暗的地方。
现在想来，比赛当时，水原就有异样的表现，但那时他无暇顾及。那时整个赛场的氛围、手冢的状况与迹部的战术，诸般因素叠加在一起，让他忽略了水原那声试图阻止手冢的叫喊和他暗示手冢放弃的建言有什么区别。后来还是裕太告诉他，水原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的同时离开了会场。
水原看样子比他更抵触，甚至是反感，这种不理智、意气用事的行为，反感到不愿意亲自|慰劳虽败犹荣的战士。他给自己留下一则简讯，连告别都没有，就径自退出了这座斗技场。
他不是很明白水原何以如此异样，如同他不太理解手冢为何能做到那种地步般。他虽然也不苟同手冢的选择，但那是手冢做出的选择，作为旁人，他无权置喙，身为队友，他更有义务见证这场战斗到最后，并为其献上掌声，无关结果。
既然水原的那条信息是发给他的，那同理，他就得向水原传达手冢离队的消息，好好地、切实地传达给他。
抱着这种想法，不二来到学校的体育馆。今天的体育馆内排球与篮球的空间对半而分。从穿着各色T恤的人群中找出水原费了他一番功夫，找人的时候他不免想念水原居家时穿的那些花哨的动漫卡通主题的衣服。
他本想走近一点，在旁候着水原下场休息。没料到水原也发现了自己，他和一块儿打球的人说了些什么便下了场，取了毛巾和水壶往他这里走来。
他边安静地、细细地打量水原，边思忖着如何开口。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以为你不愿意和他们打球。”
水原不做声，拉着他坐到场边。只见水原灌下一大口水，又清了清嗓子：“不是不愿意，但也没有很想。”
闻言，不二不由轻笑起来，原来之前那个答复是这么解读的啊。他存着几分明知故问的意图试探道：“那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
水原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异色，“找上门的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不二顺着水原的话说下，芜尔一笑：“你其实还挺中意大沼君的吧？”依他对水原的了解，这应该算是水原难得的青眼。
水原微微颔首：“虽然打得没我好，但……”他看向场上组织进攻的大沼，“不差。”
“这样啊。”不二倚向墙壁，一时间没再出声。
水原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漠然的模样让不二觉出他该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这的确是步好棋，不二暗暗苦笑，正因为分外善于“读空气”，他才不擅长拂逆他人意愿。他注视着水原，心说，不好意思，但这次要教水原失望了。
好像没有说过，但大体是按漫画来的，补起来方便（Kor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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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一百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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