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野蛮生长,自己便是月亮。
“怎么了?我亲爱的伊芙琳?干嘛扭扭捏捏的呀?你我又不是陌生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啊”这小妹今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犹犹豫豫的模样,实在是古怪的很。
“嗯。。。周。。”她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其实,我对一位叫埃里希的年轻少尉抱有好感。有次,我独自在教室用小提琴演奏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一曲完毕,突然听见有人在鼓掌。回头发现他站在门口,蓝色的眼睛如湖泊一样柔和。阳光下,那头漂亮的金色短发显得格外耀眼。他笑着说原本有事要找莱奥教授,见人不在便不好意思进来。我们谈了一会儿,见莱奥教授进来我就离开了。他当时在柏林的军事学院接受训练,我们也就渐渐熟悉。他是位迷人的小绅士,人也不错。今年三月份他跟随军队去了莱茵兰,便时常通过书信联系。可他出生在容克贵族家庭,迟早要娶一位身份相当的贵族小姐。而我出生在中产阶级家庭,与他之间地位悬殊。或许我该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念想吧。”
周姚不知从何开口,思索再三还是说道:“人的思想不是一成不变的,总会被社会、环境的变化所影响。时间会证明一切,过好当下就行。”
“你是对的,周。我不该顾虑这么多,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听了她的话,伊芙琳恍然大悟。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这样想就对了嘛。走,我请你去喝下午茶。”
这是一家维多利亚式装修风格的咖啡馆,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周,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吃着盘里的红丝绒蛋糕,伊芙琳突然开口。“嗯。。没有。。”她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没关系,以后总会遇到的。”“呃,那倒不是。我讨厌被婚姻束缚,喜欢独自一人生活而已。”“也是哦。婚后有一大堆家务要做,小孩子哭哭啼啼确实挺难照顾。我尊重你的想法。”
“周,下次不要再这样破费了,搞得我很不好意思。”“那以后你请我呗。”“好啊,到时候你想吃点什么呢?”两人走出咖啡馆,几位年轻的冲锋队队员从身旁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嗯,人的恶意总是莫名其妙。
“瞧,海因茨,这是多么荒谬的画面啊。”他拉了拉身旁另一个同伴。“呵,有些东西就是碍人眼呢。”“是啊,表面看上去唯唯诺诺、安分守己,实则心里面肮脏无比、阴险狡诈。“看到这些,搞得我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别担心,赫尔曼。影响人日常生活的老鼠、臭虫、蟑螂、迟早会都被清理掉。只有污气熏天的下水道才是它们的家,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些话语如渗了毒药的针一般句句戳心,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懂得其中之意。呸,一群爷们唧唧的长舌夫!
“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毛没长齐的软蛋!世上又不是只有日耳曼这一个种族!”伊芙琳愤愤不平,低声骂道。“哎呀,伊芙琳你知道吗?其实在我的家乡湘西有种巫术叫作蛊。将饲养的虫子,蛇之类的动物用药水浸泡。如果看不顺眼某个人,就用巫术将那些东西放在他身体里。那人定会浑身发痒、痛不欲生。如果没有找到会解除的人啊,就得去天堂喽。可惜我心善,并没有学呢。”她故意将语调提高。
“哇,周。听完感觉你的家乡真的好神秘啊。希望今后能去一次。”伊芙琳将表情夸大,笑着附和。那几人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便愤愤离去。呦,长舌夫们气急败坏了。周姚望着他们的背影,直接做了个让韩男破防的拿捏手势。
“伊芙琳,人性就是如此。所以只有自己实力强硬,才能打破这些闲言碎语。这也是我不远万里来到国外学习的原因。当然,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遇到无法忍受的事,就得勇敢怼回去。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嗯,我相信你。周,到时你一定会啪啪打脸那些欺软怕硬的人 。”伊芙琳拍了拍她的肩膀。
寒风带走了秋季的最后一丝暖意,才十月中旬就让人冻得直打哆嗦。“这鬼天气!”她不禁埋怨道。街上被薄雾笼罩,店铺、旅馆、酒馆都挂上了「Judenunerwunscht」(「犹太人恕不招待」)的牌子。柏林奥运会早已结束,一切逐渐恢复了原样。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卡洛斯先生,有人举报你参与到最近的间谍活动当中。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正在上医学理论课时,突然一位军官带着几名士兵冲进教室。所有人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得不敢出声。“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带走我的学生,实在太不尊重人了!”希尔达老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少校不耐烦的打断。“女士,第三帝国绝不允许有敌对分子威胁到领土安全。这也是法律条文明确规定的,你应该清楚。而那些人必定会受到严厉的刑罚。”他们将男人戴上镣铐准备带走。但有时事情就是这么魔幻。
“等等,还有那个亚洲女孩。我上次撞见她和卡洛斯在校园偏僻处,两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顿时,所有视线都转移到周姚身上。
其来的变故,令她感到晴天霹雳。冷眼望去,前排那个男同学目光充满挑衅。正用手指向她这边。她真的很想亲手将这杂碎脖子扭断然后分尸丢弃。
“我和这位小姐并不熟悉!你不要胡说八道!!”卡洛斯急得脖上青筋暴起。“兹瑞安,你疯了?她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会跟这些扯上关系?”希尔达老师满脸不可置信。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当时确实是看到了。”兹瑞安神情依旧
“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她,我只是看到这两人在一起。我提供这个线索,有没有问题还得是长官说了算。”
“长官,仅凭一人之言就断定我的成分。实在过于荒谬。”她尽量保持语气平和,手指却狠狠掐住手心。“呵,小姐。你觉得我是相信一个德国人呢,还是相信你?在真相大白之前,你最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少校皮笑肉不笑,沉声说道。
车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她低头沉默不语。没过多久,车子在一栋石砖砌成的建筑前停下。她和男人被士兵粗暴的扯出去。
等待时间是漫长的,尤其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里。被关押的犯人们大多伤痕累累,有的干瘪如僵尸。有好几个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打量着她。周围散发着一股霉味,天花板还啪嗒啪嗒掉下恶心的水滴。时不时传来的凄厉惨叫令她感觉毛骨悚然。她第一次看到这些场景,此刻想家的心到达了巅峰。周姚忍不住小声抽泣。等会又该准备一套什么样的说辞呢?
“不用害怕,你先暂时配合他们。我会改变这一切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稍感安心。“我和他连话都没说过,就被这样冤枉真的是让人恼火。”“因为你成绩优异,令他心生不满。”“那你会怎么做?”“到时你就知道了,他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终于,一个士兵站在门口示意她出去。跟着他每走一步心里都是沉重的。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审讯室。“愿母神保佑我。”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
士兵象征性敲了敲门,进去她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电炉、电椅、老虎凳、炭火盆里放着烧得通红的火钳、还有夹住手指、撕掉指甲的工具,十指连心啊。。。
“heil,hitler!(当时打招呼的方式)报告长官,嫌疑人已经带到。”士兵行了个nc礼,随后退下。眼前是一张红木制成的办公桌,盖世太保身着M32 型党政制服坐在对面。帽徽上的帝国之鹰与骷髅头隐匿于喑影中如同跟随在老虎身边的怅鬼。她已经紧张得浑身发抖。
“姓名?”男人冷声开口
“Zhou.yao,中国国籍。”
“你们中国人一向安分守己。所以对于今天的情况,小姐你最好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不然。。。”墙壁上挂着的刑具似是露出森森白牙。
“请问长官,我一个中国人究竟有什么理由参与到他们的间谍事件中?”
“凡事都有例外,万一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或者威胁到你性命呢?” 靴子不断敲击地板的咚咚声将她心提到嗓子眼。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难道给钱就会让我想方设法帮他们传递情报?我没那么愚蠢,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还是能拎清。至于你说到的威胁性命,那就更不可能。若遇到这种事,我早就上报给帝国警察了。”
“可有人看见你和卡洛斯在校园交谈 。他又不是你的朋友,根本没理由包庇你。”盖世太保的话语就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诱导人一步步走入深渊。
“长官,人心难测。有种恶意叫见不得别人过的好。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和卡洛斯说过一句话,我与他只是陌生人。”
“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伶牙俐齿的东方小姐。如果你对此有任何隐瞒,我保证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他盯着她,目光凌厉。她并未躲闪,强迫自己直视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眸。
门突然打开,进来的人正是那位少校。两人窃窃私语,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
“卡洛斯不堪折磨,终于说出了他的同伙。其中有一个就是兹瑞安。”
“证据呢?”
“他说出了兹瑞安家的地址,东西就在那里。”
“那就赶紧派士兵去呀。”
“这就是你所帮我的吗?”她心想。
少校走后,盖世太保望向她神色稍微有所缓和。
“在证据没被找到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一步。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会放你回去。”
“长官,那我可以离开审讯室了吗?”
“行。”
她身上早已冷汗涔涔。
天色渐渐黯淡,伊芙琳在校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怎么办,我该问谁?” 此时,冯雪姝正向其她人打听周姚的下落“请问今天被抓的那个中国女孩会被送往哪里?”“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甚至有人看到她是中国人,直接淡漠走开。
望着不远处一脸愁容的伊芙琳,冯雪姝鬼使神差的走向了她。“这位小姐,请问你认识那个叫周姚的中国女孩吗?”冯雪姝语气越来越失落,也许结果都是一样吧。“啊,你认识周?”听到这话,冯雪姝眼前顿时一亮。“嗯,我是她同学。听说今天她被抓的消息,我都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伊芙琳刚松一口气,听到周姚被抓的消息顿时眉头紧锁。“我是她邻居,原本今天是要和她一起回去的。她平时也没惹上什么人呢,怎么会被抓呀。”“不会是上次。。。啊?那几个男人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伊芙琳想着,心似是被人紧攥,砰砰直跳。”
两人继续打听,终于在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妇人那里得到了消息。“那个地方离这里隔好几条街,你坐车的话应该40分钟就到了。”说着,老妇人拿出纸笔,画了一幅地图递给伊芙琳。“嗯,女士,你是怎么知道的?”两人突然感到有些疑惑。“我的一个亲戚也曾被关进那里,行了,别问那么多,快去吧。她是中国人,应该不会被他们怎么样。”
两人朝老妇人道谢后,冯雪姝正准备打车过去,却被伊芙琳拉住。“我的车正停在校园门口旁,你觉得那些人会载我们过去吗?”“哦,我怎么没想到?”冯雪姝尴尬一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气。“诶,对了。请问小姐你的名字是?”“叫我Naarah就行。”“嗯,我叫伊芙琳.迈耶,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刚下车,望着建筑门外驻守的士兵们。在组织好大脑的语言后,缓步过去。“小姐,你们要找谁?这地方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其中一位士兵表情生硬冷漠,话中充满了警惕。看军衔,应该是个中士。“先生,我们的一个朋友被关押在这里,我们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我们总得知道结果。”伊芙琳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小姐,你们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很荒唐吗?这里关押的是□□,精神病、间谍。你们朋友最后是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下来的。擅自闯入这里实在过于鲁莽!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先生,总有关押在这里被释放出来的人吧。我说我们两人是到处打听的,你信吗?嗯?我的朋友她才来这个国家没多久,对很多路线都不熟悉啊。她也不可能犯很严重的事情,我们是真的很担心她呀。”冯雪姝望着他,目光恳切。
士兵若有所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几人场面僵持的时候,一个身穿墨色制服的的男人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尤利安?这两位小姐是什么情况?”男人望着她们,目光上下打量。
尤利安将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长官,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拿她们两个怎么办。”
男人听完,抿了抿唇,神情诲测莫深。
“所以两位小姐,你们的朋友来自哪个国家?”
“中国。”
“哦,原来如此。”他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就在远处等着吧。她很快就会被释放了。”
2号审讯室内
“长官,明明是那个亚洲女孩跟卡洛斯有关系。为何把我也抓进来?难道是要我说出两人之间的谈话?”望着周围摆放的各种刑具,兹瑞安神色张皇,眼神漂浮不定。
少校突然从兜里掏出□□PPK手枪,拉动保险。只听“啪嗒”一声,枪口对准了他。兹瑞安顿时吓得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们审讯了你的同伙,他说那些文件全放在你家。对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少校收起枪支,笑容透着冷气。
“长官,这完全不可能。我向元首起誓,我从来没有和他们有过来往。更别说有什么文件会放在家里!”兹瑞安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副官,将证据拿上来!”少校强制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只见副官将一大沓文件与信件放在桌上。兹瑞安赶忙冲过去,见信中的内容全是自己的字迹,顿时脸色煞白。
“这实在太离谱了!”他嘴唇发抖,可谓是百口莫辩。
“将他绑在电椅上,必须让这杂种吃点苦头!”少校此时恼怒到了极点,忍不住吼出声。
“长官,这一切真的不是我做的!!肯定是有人陷害于我!您不能冤枉无辜的人呐!”兹瑞安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这就是害人终害己,兹瑞安到死都不会明白这一切的。
士兵送来了晚餐,几片黑面包和一杯牛奶。她身心俱疲,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刚吃完,那位少校走了进来。“你被释放了,小姐。下次再出现在这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弦终于落下。
走到大门外,伊芙琳和冯雪姝急忙上前抱住她。两人早已泪眼婆娑。“哦,上帝保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们听说你被抓,四处打听才找到这。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这些都是次要的,反正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咯。”她笑容苦涩。“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我在学校门口打听你的消息时,刚好碰见了伊芙琳。”
车上,她向两人讲述了今天遭遇的一切。“所以你是被那个杂种冤枉的?”伊芙琳气的咬牙切齿。“妈耶,这种人渣真该碎尸万段。果不其然间谋竟是他自己。”冯雪姝越想越觉得恶心。“俴种东西!”
“但真的很感谢你们,为了我到处打听消息。”在这个年代的德国,周姚对别人始终带着几丝防备,在学校也尽量保持沉默寡言。此时她的语气微微颤抖。“你们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二个这样挂念我的人。”
“ 身边熟悉的朋友出现特殊情况,我们肯定担心啊。这是人之常情。”
“好了,就送我在这里吧。我家就在不远处。”冯雪姝指着前面的路灯杆。 “确定是这里吗,Naarah?德国的夜色降临的真早啊。回去好好休息吧。”“雪姝,辛苦你与伊芙琳了。”“没事儿,你们两人回去也早些休息啊。”车外,冯雪姝朝她俩挥了挥手。夜风清寒,月光如流苏。
第二天上午,报纸上刊登着那些人的死讯。标题明晃晃写着一“同第三帝国作对的下场。”而图中负责实施枪决的那位军官,正是-西德蒙.冯.哈特曼。他的眼睛里投射出凶光,右脸上那条细长的疤痕显得尤为狰狞恐怖。阴鸷的神情像极了金发野兽-莱茵哈德.海德里希。呸,全都下地狱去吧!
当时西班牙内战后,nc政府开始打击左翼势力。汉堡的唐人街也被军队严格监视,因为有些华人ta也加入了当时德国的**。 被发现后,有些就会被驱逐出境。(就觉得两人去找周姚那段有点。。怎么说呢?哎呀,不知道怎么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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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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