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写字楼下,这片地段寸土寸金,出入这里的人都衣着精致,气度不凡。
祁恒朝等了一会,才看到停车场缓缓驶出了一辆大奔,车窗没关,副驾驶上的人脸刚好可以看见,坚毅流畅的脸部轮廓,不可一世的眼神,以及身上永远存在的矜贵气质。
对方应该没发现他,车身快速划过,车窗也缓缓升起,遮住了驾驶位上的人。
祁恒朝垂下眼皮,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以傅靖的性格,自己现在要是把事实说出来,他估计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不止他,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因爱生恨。
但是他还是来了,也许心底对对方不知为何而起,有一种莫名的相信,他总觉得,以傅靖如此谨慎的性格,就算不相信,也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并且,他才是整个事件最终的决裁者。
祁恒朝闭上眼,对司机说,“回去吧。”
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收集更多证据。
祁家别墅。
祁恒朝进了门,一旁的张姨和蔼地和他说,“祁少,你回来啦,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餐厅等你了。”
祁恒朝点了点头,“我上去换身衣服。”
说是一起吃晚饭,结果弄到这么晚才回来,估计少不了数落。
他随便收拾一下,下了楼。
安静的餐桌,精致的菜肴,闪耀的巨大水晶灯,奢华低调。
他再一次想起了今晚在阿离房子里看到的昏黄暗灯,小小的一盏,却是整个狭窄的客厅唯一的光源。
甚至说不上是客厅,里面就一张饭桌,还有几个破旧的木柜,角落堆积了些木棍和杂物。
他调整好心情,对着坐着的两个人叫了一声,“爸,妈,怎么不吃呀。”
李妍装作生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示意对面脸色阴沉的祁鸿山。
“不好意思啊,爸,我上课上得晚了点,让你久等了。”
祁恒朝略带歉意地说,走了过去。
祁鸿山冷哼一声,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语气严肃,“你一天天就上个课,比我这个董事长还忙,还要我专门等你吃饭。”
祁恒朝想起原主和他爸的相处模式,原主脾气温和,他父亲严厉但也疼爱,所以两个人说不上亲近但也还好。
“你天天上那个课也没什么用,早点给我去公司上班。”
祁鸿山继续说。
李妍出来打圆场,“好了,孩子都回来了,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个饭,你就不要再说了。”
这顿饭才得以继续。
用完晚餐,祁鸿山脸色好了点,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嘴上说几句也就过去了。
祁恒朝乘机说话,他迟疑一会,看祁鸿山准备上楼,开了口,“爸。”
祁鸿山回头,询问地看着他。
“爸,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
祁鸿山眉毛皱起,表情变得严肃,祁恒朝很少找他帮忙,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妍已经先去洗漱了,祁鸿山顿住脚步,慢慢坐了下来。
沉声道,“你惹什么麻烦了?”
祁恒朝略去了今天的事情,只说想借助他的人脉,帮他查一下林墨和几年前医院的事情。
祁鸿山听完眉心紧拧,“你还没死心?!”
祁恒朝连忙道,“不是,我是觉得婚事蹊跷,林家公司陷入困境,这个关头傅家出来帮忙,迅速订婚,未免有些奇怪。”
祁鸿山瞥他一眼,声音洪亮,“那关你什么事,林墨订婚了也好,你也好死了这份心思。”
祁恒朝内心嘀咕,这可不行,他们订婚了,他还怎么有机会完成任务。
“爸,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你人脉广,肯定能查到点线索,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祁恒朝语气诚恳,难得低下头。
祁鸿山终于在最后松了口,条件是以后再也不去招惹林墨。
他连声答应。
就这样,祁恒朝在等待的过程中,收到了小离发来的信息,说是已经母亲在医院住院了,谢谢他送来的钱。
祁恒朝在医院走廊,回复了一句,好好休息,关掉了手机。
祁鸿山和他说,当时傅靖母亲的主治医生,还在医院上班,现在已经当了主任医师,号很难排,他拜托了祁鸿山才预约到号。
叫到了他的号,他轻轻叩门,听到了一声请进。
一位鬓角发白,看起来威望可信的四五十岁医生坐在凳子上,冲他扬下巴,示意他坐下。
“哪里不舒服?”
医生看了一眼祁恒朝,对方脸色正常,脚步稳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但他还是公事公办地询问。
祁恒朝直接开门见山,“徐医生你好,我这次来,是想从徐医生这里打听一点事情。”
徐医生眼神变得锐利,语气生冷,“我这里是看病的地方,其他无关事情,请你出去。”
祁恒朝从容坐在椅子上,嘴角扬起礼貌的弧度,语气温和,“徐医生不要着急赶我走,我是听说您医术了得,当初是您救了傅靖的母亲,从此名声大噪。”
徐医生脸色微变,怒视对面面容精致的男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恒朝的手指在桌上轻点,“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不知道徐医生是否还记得,是谁将傅靖母亲送到医院的?”
徐医生皱眉看他,“当初的事情,报道都有写,祁少不会不知道吧?”
祁恒朝始终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含情温柔,说话的声音蛊惑人心,“我当然知道,但是据我所知,当初救下傅靖母亲的人,另有所人,医生应当还有印象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医生就要赶他走。
祁恒朝笑了一声,眼神变得狡黠,“徐医生,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我这次来,完全没有恶意,如果徐医生肯帮我,我父亲最近在筹划和医院合作的项目,不知道徐医生有没有兴趣?”
祁恒朝站起身来,气定神闲,“我知道徐主任最近在竞争副院长的位置,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对于徐主任,应该是一件纸上添花的好事情。”
“并且,我知道徐主任当时封口,得了林家不少好处,一个医生账户里突然一百万,又恰巧是傅靖母亲住院那几天,这多少会引人怀疑吧?”
祁恒朝声线温润,此刻说起出来的话却如同空中落下的一把利剑,驾到了徐主任头上,分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像是一条毒蛇,冰冷。
说完,祁恒朝就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我的联系方式,徐主任应该有,如果有兴趣合作,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徐主任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运筹帷幄的年轻人,传闻中祁少不善于交际,也无心事业,家中事务基本靠大哥和父亲打理,可现如今看来,并非传闻所言。
一个星期后,祁恒朝收到了小离的短信,说是他母亲治疗得很好,预约了之后的手术,现在住院观察中。
与此同时,祁恒朝托人去寺庙询问,果然找到了一位住持,他对小离有印象,那天接货的人等了很久,为此小离还被骂了一顿。
他开车去了一趟,那对方肯定对傅靖母亲有印象。
果然,周泠经常去,那里的人都有印象,说她温柔,但那次出事后,对方就很少来了。
他仔细询问了当时周泠离开的时间,和小离平时送货的时间对的上。
祁恒朝谢过之后,返了回去,却没想到,在路上看到了一辆有点眼熟的车子。
山路狭窄,他不得不停下来避让。
刚好来了电话,是徐主任,对方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但是必须保证,一,项目合作我要祁鸿山亲自和我来谈,二,五百万,一分不能少。”
祁恒朝笑得胜券在握,爽快答应。
车道狭窄,对方车子还是过不去。
他丢下手机,下了车,
对方司机摇下车窗,有点意外,“祁少,你怎么在这里?”
他思考了一会,疑惑地走近了,透过前面的车窗看到后面,后面坐了一个男人,姿态优雅,身着高定西装,气场强大。
他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没看清。
“你们过不去吧,我再往后倒一点,你再试试。”
司机点了点头。
祁恒朝没走开,看到了对方放在膝盖上露出来的腕表,这下他确定了,后座的人是傅靖。
“傅少,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他是对着后面说的。
司机脸色一僵,后座无人问答。
祁恒朝不恼,走到后面去,轻敲车窗。
司机话也不敢说。
半晌,车窗落下,露出一张隐忍不耐的脸。
祁恒朝勾勾手指,趴在车窗外。
傅靖睫毛一颤,深邃的眼睛看了过去,不带一丝情绪。
“是关于你未婚夫的事情。”
傅靖终于有了动作,眼皮抬起,下了车。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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