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照旧，声乐导师先评价。
谷小晖果然得到两位导师的一致夸赞，尤其是孔莹姜，她直接为他鼓掌，“谷小晖练习生，是到目前为止，Vocal最强的一位。我很期待你在之后公演的表现。”
被偶像如此直白的赞美，谷小晖要不是情绪控制还算稳定，恐怕都要泪洒当场——虽然他现在也已经快忍不住哭出来。
然后是说唱导师，她点了梁嗣音的名字，总体也是夸奖为主，然后指出了他咬字上一点小小的问题。
直到最后，宣茗才缓缓举起话筒。
李秋澄觉得他最紧张的一刻就是现在。
“四位练习生的齐舞很不错，虽然水平参差不齐，应该是花了很多心思去练的，对吧？”
谷小晖仗义，他一边哭，一边举手给李秋澄揽功，“老师，是秋澄带着我们练的！”
宣茗往他这里看过来，李秋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与她对上视线，心里猛地一跳——
Camellia眼神果然锋利，寻常人招架不住。难怪刚才有练习生得到DF等级，下场哭得直不起腰，李秋澄过去安慰，然后听见他说，宣老师……宣老师真的太凶了……
“嗯，可以看得出来，李秋澄练习生功底很好。以前练过古典舞？后来学的Urban和Jazz？”
李秋澄声音不可抑制地激动颤抖，他紧紧握着话筒，指节突出发白，重重一点头，脸颊已经因为紧张发红，“对，十五岁开始学Jazz，后来上过Urban课。”
另一位舞蹈导师关催雪忽然拿起话筒，一口滑稽港普：“欸那你对自己哪个舞种更自信？Urban还是Jazz？”
“啊……老师挖坑诶！”
“二选一！二选一！”
“选哪个！好期待哦~”
关催雪现在几乎是国内最知名的编舞师之一，他早年跟香港的老师学waacking，成为编舞师之后，国内Urban风格基本没有能打得过他的。
而宣茗，从海外生存战开始，就以成熟的Jazz水平脱颖而出，专精爵士很多年。也就是近些年她离开大众视线，不好评判水准，国内舞蹈排位才渐渐不带她。
所以，关催雪问李秋澄，选Urban还是Jazz，更像是一种调侃。两个老师都看上了这个学生，让学生“二选一”。
李秋澄终于放松地笑了，他很快举起话筒，几乎没有犹豫——
“Jazz……”
“OK CUT！”
关催雪立刻接上话头，作势扔了话筒要罢录。场上一片哄堂大笑，林琅匆匆伸手挽留，这出戏演得颇有综艺效果，李秋澄于是也立刻伸出手解释：
“没有没有，关老师对不起……！”
关催雪回到座位上，假装抹了抹眼泪，“没关系，我知道的，我怎么敢和Camellia争呢？”
另一位漩涡中心宣茗这时候才从容开口，又扎了关催雪一刀，“是啊，这么想不开。”
孔莹姜一边笑，一边伸手请宣茗上台，“话都说到这了，Jazz的Queen上台友好交流一下吧！”
李秋澄一开始没听清，还是梁嗣音推了他一把，台下又起哄：
“Battle！Battle！Battle！”
他才看向缓缓走下场的宣茗——
啊？Battle？他？和宣茗？
李秋澄快要宕机！天，做梦吧！他居然能和宣茗站到一起跳Jazz？
“ok，101Jazz新星和Jazz女王的决战！Round……不知道有没有第二轮但是Round 1，开始！”林pd尽职尽责，活跃气氛，及时cue流程。
随机音乐响起，宣茗会心一笑，和台上孔莹姜对视。李秋澄在听到的第一秒，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宣茗和孔莹姜当年的女团NEra的歌曲伴奏。
宣茗伸手示意他先来，李秋澄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手脚都慌乱地出汗，舞蹈动作全凭肌肉记忆，脑子简直都快转不动。
救命，那是宣茗！Camellia！
好在李秋澄功底真的很好，虽然心脏跳到快爆掉，身体还是听话的，动作非常干净利落，质感依然很高。Jazz主性感风，他年纪轻，拿捏那种青涩Sexy的劲头手到擒来。最后一个勾手动作，主动权就换到宣茗手中。
“Camellia！Camellia！”
“哇哦——！”
棚内吵得翻天，场子彻底热起来。
宣茗到底是专精Jazz十多年，每一个动作都成熟到完美，流露含蓄高级的性感，难怪早年不少人说她是国内最适合Jazz的女舞者，天生艳光风华，无愧其名。
“一流舞者，这就是一流舞者……”
“我什么时候也能跳成这样就好了。”
“谁说她退功！谁说宣老师退功！她明明跳得更好了啊！”
节目组刚公布宣茗以导师身份复出时，网上有一小拨人持续发出质疑，认为她退圈这么多年，说不准退功退到姥姥家，还配当101的导师？
事实说明，没有人比宣茗更配。
音乐停止，李秋澄很快向宣茗鞠躬：“谢谢……谢谢宣老师！”
宣茗还是一点头，“没事，做得很好。”
李秋澄忽而鼻尖一酸。
宣茗和李秋澄的师生Jazz Battle过后，孔莹姜又让谷小晖加试了一首抒情曲，然后林琅收场，请他们稍等，导师团队需要商量评级。
聚星四个人在谷小晖的带领下又一鞠躬。
台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不会4A吧？”
“感觉可以，李秋澄和谷小晖肯定可以，大Vocal和大舞担。”
“梁嗣音也可以吧，他台风太炸。”
片刻后，林琅汇总所有导师的评级卡。
李秋澄看向宣茗，她仍是低着头，没有看场上的练习生。
在等待林琅开口的短暂间歇，李秋澄仍在平复心绪，刚才和宣茗的Battle实在太像一场梦，他觉得没个两三个月他都缓不过来。
虽然一边想着，有这场Battle和宣茗的夸奖也已经够了。但是李秋澄又不能免俗，他生出更多更多的期冀——
宣茗会给他A吗？他可不可以拿到A呢？
“现在，发表聚星传媒四位练习生的初舞台评级。”林琅徐徐报道，“首先，A等级。”
“谷小晖，梁嗣音……”
李秋澄心悬起来，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咚、咚、咚，像重重击鼓的声音。
“没有了。”
李秋澄心又空了一拍，落到谷底，空空荡荡的。
场下发出疑惑的声音，“啊？李秋澄没A吗？”
林琅继续：“B等级，李秋澄；C等级，尚励。”
说完，他又解释了一句，“A等级不止看的是单项成绩，对唱跳综合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各位练习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Live稳定度。”
言下之意，李秋澄是因为Live不稳，所以只能止步于B。
换好等级贴纸回到座位之后，身后练习生有的恭喜谷小晖和梁嗣音同时拿下首A，也有人来拍拍李秋澄肩膀安慰他，给他竖个大拇指，“你真的很厉害了！”
李秋澄向他道谢。
他回座之后，只能看见宣茗的背影、听着她的声音。她依然冷静，在之后长久的评级中，再也没有直白地表现过满意，偶尔一点头，也再没多说什么话，夸奖选手舞蹈的义务落到关催雪头上。宣茗超脱程序的和煦仿佛只对着李秋澄。
他雀跃地想，没关系，至少舞蹈水平得到Camellia的认可了！
初舞台的录制长达二十个小时，等级测评尘埃落定时，连一向在镜头前保持“完美偶像”形象的林琅都稍稍有些疲倦。
林琅说宣茗因为身体不佳提前下场，不能参与最后的主题曲发布录制。李秋澄立刻担心地往前面看，梁嗣音却把他拽回来，“耍大牌呢，你管，说身体不好才能博怜爱、炒热度，好像她那七年退圈多合理似的。”
李秋澄对他无语了，天晓得他怎么那么恨宣茗？从前是不是宣茗对家粉丝啊？
除了因病提前离开的宣茗以外，所有导师都在舞台上站成一排，林琅宣布初舞台评级正式结束，与此同时，大屏亮起。
“现在，发布《Youth101》的主题曲，《Listen to me》。感谢为主题曲编曲作曲的孔莹姜老师，以及为主题曲编舞的宣茗老师、关催雪老师。”
主题曲继承了选秀节目一贯的清新明快风格，宣茗编舞的时候一定手下留情，舞蹈动作不算很难，但是拍子快又碎，李秋澄现看现扒，预估自己在二十四小时内学完不是问题。
对他来说，最大的难点是这首歌调子很高。照李秋澄的Vocal水准，可能站桩唱完整都是问题，唱跳Live稳定度是基本不用想的事情。如果到时有什么失误，不要说升A，很有可能连中规中矩的B都保不住。
其他人还在看主题曲舞蹈演示的时候，李秋澄已经下定决心，分析完自己的优缺点之后，狠狠在心里发了毒誓，谁说三天时间不能有奇迹？
他偏想试一试，碰一碰自己的极限。
林琅继续尽职尽责地cue流程：“各位练习生，初舞台评级已经结束，但是今天你们得到的评级，并不是你们最终的等级。三天之后，导师团队将会组织主题曲再评级，期待到时候见到焕然一新的大家。”
全场同时大声应“好！”
包括李秋澄，他又默默在心里想，一定会，一定可以做到。
休息时间只有不到九个小时，第二天九点，所有人在清理一空的录影棚集合，按照A-F依次从前往后站好。
李秋澄穿着B班的橙色训练服，站在7名A班练习生身后。
宣茗和关催雪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今天是舞蹈大课教学，所以宣茗没有做妆发，戴着黑色的口罩，穿黑白的休闲服，干练利落。
她不说场面话，只有一句开场白：“今天教学总共三个小时，前半我来演示、关老师讲解，后半分批检验纠错，A班、B班和F班由我来管，剩下CD班交给关老师。”
“OK，开始吧。”
三分半的成品舞，只从其中挑选一分半作为评级要求完成的舞蹈，对李秋澄来说，最多就是三个小时的事情。
他跟着宣茗喊的拍子，模仿她的动作，才过了两遍，就已经记下大概。
关催雪一边握着话筒讲解，一边点了两个人的名字：“江凌和秋澄做得很好，学得很快啊。”
其他练习生的视线都聚焦到李秋澄和江凌身上。
江凌穿紫色训练服，站在A班7名练习生中间，姿态自信又强大。他是昨天初舞台评级继梁嗣音和谷小晖之后的第三个A，当时林琅评价他“有非常恐怖的综合能力，无可挑剔的六边形战士”。
因此，昨晚回宿舍的时候，李秋澄就听见别人暗中私语，今年的主题曲初C，很大可能会落到江凌头上。
相比“六边形战士”江凌，关注李秋澄的人似乎就少了一点。很多练习生对他的印象停留在昨天和宣茗一起跳Jazz的那个舞担，毕竟最后他的归宿是B班，天生少了竞争力。
而这时演示舞蹈两遍的宣茗转过身，拿起话筒，往李秋澄这里看了一眼。
“秋澄和江凌上来带一遍演示，我和关老师盯一下大家的进度。”
阿茗日常：秋澄做得好。
秋澄：不是在被宣老师夸，就是在被宣老师夸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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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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