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腕放在她的腰间,昨夜柔腻的触感仿佛又出现了,沈肆的目光暗了一瞬,却仍旧不慌不忙的将少女额前的发丝拨开。
露出那张明艳光洁的脸庞。
沈肆冰冷的指尖缓缓上移,轻轻扣住她的肩,他垂眸打量了她一会,投怀送抱,从前的她断然不会这样。
两年的光阴,终究改变了很多。
唯一不变的是,她这副谄媚讨好的面容,两年前对着太子婉转笑颜,两年后又来讨好他。
沈肆轻轻哼了两声,手指上移,勾住少女的下颌,“疼惜?”
“昨晚还不够吗?”
他提起昨晚,谢琉姝的脸颊倏地红了,她不是这个意思,但想到朱嬷嬷殷切嘱咐的话语,她便顾不得那么多了,怀上龙嗣,确实能让她的处境好很多。
谢琉姝眼眸闪了闪,并不说话,只拿下颌去蹭他的指尖,脑海里想起嬷嬷教的东西,柔软的嗓音响起,“陛下疼疼妾身。”
沈肆的眼眸一暗,呼吸明显一乱,他看不出她眼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起伏的身线,以及若有似无的馨香……
须臾,他将少女打横抱起,慢慢走入那道明黄的帐中。
谢琉姝顺势闭上了眼,却不料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冷淡的声响,“把眼睛睁开。”
帐中暖香蔓延,男人颀长的身躯紧紧贴着她,耳边是温热紊乱的呼吸声,谢琉姝怔了一瞬,缓缓睁开双眸。
瞥见了一双冰冷审视的双眸,她心里一紧,扣着他手臂的玉指不由攥紧。
沈肆不喜欢看她闭上眼睛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明明是她要求的,怎么反过来像是他强迫似的,昨晚顾念她是第一次,他才对她额外纵容些,今后还有很多次,难不成每次这样她都是这副被迫承受的模样。
他要她亲眼看着,如今与她交欢的人是沈肆而非沈洵。
她这辈子,都只能留在他身边。
窗外升起一轮明月,新一轮的落雪不知何时又飘了下来,谢琉姝沉沉睡过去,耳边是青年强有力的心跳声。
沈肆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凝视了半晌,心绪复杂。
他其实不该和她扯上关系的,不该由着她一次次靠近的。
……
新岁将至,宫里渐渐忙碌了起来,转眼间谢琉姝已经入宫半月有余了,这半个月,除了最开始那两日沈肆见过她,后面这些时候,她其实很少见到他。
临近年关,陛下公务繁忙,又是登基的第一年,更是要格外注重些。
正好她也可沉下心来绣好这副护膝,到时候送回家中,刚好能给宸儿。
朱嬷嬷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暗示,但谢琉姝不急,她便也无丝毫办法,只能传信给谢府,将实情如实说出。、
这一日,谢琉姝正在殿内插花,白芜却进来禀报,说清和公主在外头堆了个雪人,邀请所有宫人前去观赏。
谢琉姝怔了片刻,缓缓反应过来,清和,她似乎很久未曾见她了。
以前她跟着沈洵一起,清和每次见到她时,都会恭恭敬敬唤一句谢小姐,如今沈洵死了,她成了新帝的女人,也不知清和会怎样看她。
左右今日天气晴朗,她心情也没先前烦闷,便换了一袭白色大氅,捧着手炉往外去了。
行至御花园处,听到宫人们笑着恭维的声响,沈清和被众人拥簇着,目光灵动。
御花园里的积雪早就被宫人清扫干净,是以沈清和堆的这个雪人,看上去并不算大,谢琉姝走近,福身一拜,“公主殿下万安。”
沈清和玩闹嬉笑的面容一顿,忽然想起,上次见她时,还是在四皇兄的葬礼上,没想到半年过去了,她竟然又成为七皇兄的枕边人。
沈清和的眸光淡了下来,她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谢琉姝没有好感。
她从小在沈洵身边长大,对沈洵的情感自然深重些,她本以为谢琉姝应当也是和她一样,没想到才过去半年,她竟就背信弃义,转身投入他人怀抱。
沈清和心里有些怨恨。
“平身吧。”沈清和并不欲与她多攀谈,恰好这时她的侍女走近,低声道:“公主殿下,魏世子进宫了。”
果不其然,沈清和眸子一亮,脸上雀跃难掩。
这下她更不顾谢琉姝了,转身就向另一处走去,御花园里霎时静了下来,谢琉姝站在一旁,脸上也闪过一丝讶异。
这么快,魏瑄这就回京了?
怪不得这几日沈肆忙碌了起来,魏瑄回来,意味着北地之战胜利,接下来便是小国朝贡,这个新岁,也不知又会发生什么。
她垂下眼睫,摸了摸肚子。
朱嬷嬷说的不错,若她不能怀上龙嗣,依照沈肆目前对她的态度来,她真摸不准何时他会彻底厌弃她。
到时候宫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谢府也不见得会接纳她。
黄昏。
王海福捧着一盏茶进来,便看到陛下眉间发沉,正拿着一道奏折,笔尖却迟迟未落下去。
王海福浅笑一声,“茶凉了,陛下先饮一些吧。”
沈肆将那道走着仍在一旁,眉间的深沉却未散开,王海福想起下午时陛下隐忍着的怒火,那个魏世子属实大胆了些。
谢姑娘都已经入了宫,他居然还怀着那样龌龊心思。
怪不得陛下会沉下脸去。
沈肆的目光落在那盆绿梅之上,而后捏了捏眉眼,忽然道:“这些日子她在做什么?”
王海福如实回答,“谢姑娘很少出来,平日里只是插花看书,还有刺绣,没什么其他动作了。”
沈肆眸光寒了下来,除却最开始那两日她主动了些,余下的这些日子,他不去找她,她反而清闲自在,还在宫里绣起了花。
“去琉璃阁。”沈肆冷声道。
谢琉姝用完晚膳后,正准备熄灯歇下,谁料灵吉忽然跑进来说陛下的车辇朝着这边来了。
谢琉姝楞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袖口处还放着求子的偏方,她心一紧,连忙将偏方藏在了枕头底下。
微微整理了一番,才出去给沈肆请安。
外头风寒,屋子里地龙却烧的正旺,沈肆一进来,便看到谢琉姝紧张的杵在门口,一改往日主动贴上来的模样,今晚的她,倒是有种当初的感觉。
沈肆目光恍惚了一瞬,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谢琉姝时,她远远不是现在这样的木头美人。
那时的她似乎很爱笑,如今她满眼试探讨好,沈肆心里烦乱了一瞬,不明白为何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还是少点什么。
“陛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事要讲?”谢琉姝试探问了一句。
却见年轻的帝王眉间彻底寒了下来,怎么?没事他便不能来吗?
沈肆走到软塌前,明摆着是一副要再次休憩的模样,谢琉姝明白了过来,沈肆是想召幸她。
她正打算走近替他更衣,不料他忽然开口,“朕听闻,你和魏瑄从前是青梅竹马?”
谢琉姝怔了怔,眉头紧蹙起来,他是知道的,魏瑄和她清清白白,无半分见不得人的瓜葛。
他为何要这样问。
“晚晚,不如和朕说说,再没遇到朕之前,你和魏瑄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谢琉姝眉头蹙的更深了。
他深夜前来,难道就只为探听她与魏瑄的过往吗?
可是她和魏瑄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呀。
殿内寂寂,唯余灯芯里的烛火发出细微碎弱的声响,光影下,少女眼眸闪过一丝不解,却执着道:“妾身和魏世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肆的眸光暗下来,他落在少女柔软颀长的脖颈上,忽然觉得不想听了。
不知是这室内的地龙烧的太旺还是别的什么,看着这样的谢琉姝,沈肆的眸光忽然软了下来。
他沉声道:“过来。”
谢琉姝走了过去,沈肆如愿将她揽入怀中,低下头将脑袋埋入她的颈间,谢琉姝有些不自然的躲了躲,早先两次她做了充分准备,可现在她无丝毫准备,遽然这样亲近,她其实隐隐有些不适。
沈肆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摩挲,另一只手正要将帘子放下,却忽然瞥到了什么。
而后他伸手,轻而易举将那卷小纸条抽了出来。
谢琉姝脸上倏地变了,正要伸手去夺,却不料沈肆已然扫完了。
求子的偏方,她就该将它塞进床底下的。
沈肆脸色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嗤笑了一声,“晚晚,你想要孩子?”
谢琉姝张了张口,想辩解,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管是不是信了这个偏方,她确实有这个打算。
只是眼下最糟糕的情况,是被沈肆发现了。
谢琉姝心里闪过一丝难堪,她偏过头,企图躲避他的视线。
却不料沈肆扳过她的脑袋,强迫她与他对视,谢琉姝无奈,只得直面他深冷的瞳孔。
“既想求子,为何不来找朕?”
“还是说,你想要与哪个野男人苟合,企图混淆皇室血脉!”
谢琉姝嘴巴微张,她何曾这样想过,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浑然不似记忆里那样温和,她在这张脸上找不到半分熟悉的感觉。
“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来见朕?”
话题又被扯了回去,谢琉姝被问的有些脸红,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二人离的太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气,也能感受到,这具蓬勃有力量的身躯是何等滚烫……
“晚晚,我们不如试一试这个偏方。”沈肆恶劣玩味的声音响起。
谢琉姝一愣,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个偏方上描绘的动作着实大胆,她看到都会脸红,更别说尝试了。
沈肆此举,无疑是在戏弄她。
奈何她也无法反抗。
若是偏方真的管用,到时候她有了身孕,沈肆应该会给她封号的吧……
谢琉姝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沈肆已经吻了上来,天色暗沉,烛火摇晃,帐中的两道人影不歇,谢琉姝被拨弄的有些紧张,却偏偏沈肆还凑到她耳旁说些浑话。
她实在没有力气反驳他了。
这一晚,谢琉姝一夜未眠。
沈狗猖狂倒计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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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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