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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3.

最终,由冉冬日开着迈巴赫将一行人带到了一处五星级酒店旗下的私人酒庄。环境优美,**性强,适合签大单子生意,或者上层圈子里的混子带着情人来这约会。当然,价格更是惊人。仅仅出价还不够,只有一定身份的贵客此处才能提供接待服务。能见到这么浩浩荡荡一行队伍拖家带口的来这倒是奇观。老板也是看在冉冬日这位新贵的面子才特例放行。

两个小孩子连带着许盐也好奇得左看看,右摸摸,里面的最新游戏设备顿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林理理则显得有些格外的亢奋,从她前往晚餐的这条路上,她就兴奋异常。开玩笑,公司上下谁在下班后见过冉总的身影,不是在办公室里,就是已经搭乘专属电梯回家。连在工作时能与他有些交集都能成为办公室里讨论的谈资吹嘘好一会儿。作为秘书团队内最不起眼的一员,这家餐厅更是她预订过数次却从未有资格到达的地方,原本她以为今天能搭乘冉总的车已经够梦幻了,没想到还能一起在此共进晚餐……

池洋知道,这是一场冉冬日针对他彻底的羞辱与报复。这家酒店原先是池家集团产业中的一部分,在家族覆灭后,这家酒店被丽苑集团收购,后又被冉冬日创立的基因科技公司收购一部分股份。

酒庄管家在看清他相貌的那一刻也明显震惊了一瞬,圈子内部都在传他池洋已经在家族覆灭后自绝性命。此刻死而复生,还好端端坐在冉冬日车里。

“嘘。”车窗降下,冉冬日递出一张黑卡,半张标志性的面孔就足以让对方失语:“不该说的别说出去。”

“是。”酒庄管家低头恭顺地垂下眼眸,又一件富人秘辛将随着他日渐衰老的年岁尘封在灰烬里。

趁着酒庄内部光线昏暗,过道狭小,池洋借机并肩与许盐走在一起低声交流。

“万一他们问起,你就说你是暖阳的母亲。”池洋低声说道。

“什么!”许盐的眼睛瞪得快掉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声调过于突出她又连忙放低了声音:“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一会讨论起这件事。你就说帮不帮吧。”池洋回答。

许盐皱着眉头犹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行,我可以答应,可咱们,这,这能做得了假吗……”

许盐指的是在结成伴侣后发生永恒标记,容易显露出的生理表征。首先是信息素的连接,两人靠近时会不自主产生精神交互,两人气息的融合也会隐约被他人感知。其次是无名指处的标记环,一旦永恒标记达成后,两人的无名指根便会形成契约环,隐匿于皮层血肉之下,生出一条极细的脉络与骨相接。若是二人分离,契约环也会为彼此感知大致所处的方向,是生或是死。

然而巧合的是,许盐和池洋都做过了契约环摘除,做不得丁点假。

池洋似是早预料到她的担忧:“就说我们离婚了,和平分手,离婚后依旧是朋友。”

“行吧……”许盐挠了挠头,终究是为了朋友意气,也为了顺手的工作伙伴,忍痛牺牲一次。

用餐位置远离水吧区域,是独立使用的空间,露台与外界花园相接,静谧而惬意。众人围坐在桌前,点菜也只是走个过场,大厨与管家提前问好了忌口、口味已规划好一切,只等冉冬日定下佐餐酒晚餐就陆续盛了上来。

见到这一桌子菜,许盐眼睛顿时都亮了:“哇这么丰盛!破费了破费了,这还是我头回吃上这么精细的糠。”

冉冬日道:“今天这个地儿我挑的,钱挂我账上。”

他刚说完,就见林理理的情绪变得松懈了不少,毕竟这地方让她一个工薪阶层消费一次,还是这一桌好酒好菜,堪比从她身上脱下一层皮。

桌上众人心思各异,好在有许盐和林理理两个活跃份子和俩小孩,不一会儿就将话给聊开了。

原来,林理理也是独自在带铃铛这个孩子。她今年29岁,是和前夫在公司联谊会上认识的,两人都是Beta,经济相同,话题喜好相同,正巧是家人都在催婚的年纪,便几个月不到在一起就成了家生下了铃铛。

然而有了孩子后,家庭内原先琐碎的矛盾却变得异常尖锐,这才意识到双方观念不合,对于未来追求和职业规划也不合。渐渐地,两人的见面交流只剩争吵,一直到某天夜里铃铛突然哭闹着醒来,抱着林理理求他们不要再吵架了。这才坚定了她离婚的决心。

“你看。”林理理伸出左手,无名指根套着一枚素圈银白戒指,将它摘下露出里面几乎微不可查的疤痕陷入,像是一道月牙。坐在她身旁的许盐将她的手接过,仔细观察。

“这是当时契约环摘除的疤痕。和他分开之后,我也就不想着再婚了,这戒指里面刻着的是小铃铛的名字,剩下日子我想陪着小铃铛一起长大,就够了。”

“嘿,没事,谁还没受过几段情伤了。”许盐大咧咧地将手伸出来和林理理的手一对比,霎时间便觉察到两道炽热视线落了过来,她这才暗道懊悔自己真是说多错多,怎么还忘了有这茬事。

“我这也不刚和孩子他爹离婚了,是吧,池洋。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所以我都尽量还是过来帮着他点看孩子,你看今天这不也正好吗。”说完,她连忙给池洋使眼色示意让他接话,手也不停地给暖阳嘴里夹大虾堵住孩子的嘴。

“是,铃铛和暖阳玩得好,我们两家以后也能互相照看一下。”

“咳。”冉冬日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打断出声,像是宣告他的存在:“光顾着聊天,热菜都快冷了。饭菜不合胃口吗?要不学长再点几道?”

林理理连忙接话:“是,我这光忙着聊自己了。暖阳爸爸妈妈,你们吃菜啊。”

说完她起身用公筷给暖阳夹了道适口的酸甜鳜鱼,不经意间瞥见自己老板脸色更是冷了些,连带着包厢内部的温度也骤降几度。她试着揣摩老板的心意,忽然福至心灵,微笑开口:“对啦。这还没问暖阳爸爸是怎么和我们冉总认识的呢?怎么这世界这么小,这么凑巧,太有缘分了。”

话题既然到了这,迎着对面男人玩味的眼神,池洋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活动晚会上认识的,我们都参加了节目,在后台搭了几句话。好久不见啊,学弟。”对方目光灼灼,最后两个字声音近乎是低如蚊蚋。

“好久不见,学长。我一直可惜后来我们没能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以至于……在学长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能帮上您什么忙。来,我们干一杯吧,庆祝我们,旧友重逢。”

冉冬日将酒杯举起,暗红色的宝石色泽微微晃动。池洋看着他,感觉是在和他暗自发生着一场不可言明的较量,餐席上的其他人都是这场较量的观众,而他注定一开始就将失败,只不过是在努力周旋不把场面输得过于难看。于是他举起酒杯,两支水晶杯在空中交接出一声轻快的脆响,犹如兵戎交接。

“咱们相遇就是缘分。”许盐将两支酒杯再次满上,提起自己身前的酒杯:“来,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有许盐这个没心没肺的和林理理这个看眼色的一掺和,这场宴席之后也算得上和谐,只是池洋实在是吃不下东西。一边忙着照顾着暖阳吃饭,和着干了几杯酒下肚后就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池洋也听不太清,尝试着摸着脸颊降温,但意识却逐渐涣散开来。

“哎呦,你怎么突然睡着了?”许盐先一步发现了池洋的不对劲,急忙轻拍他红透的脸颊。

许盐的手是凉的,池洋迷糊着握住了她的手顺势给自己脸颊降温,喃喃道:“没有,还好。我得先回去了,暖阳走了,明天我们还得上幼儿园呢,得早点回去睡觉。”

“你真是醉糊涂了。”许盐下意识慌张看向林理理,又回头尝试将手从池洋处挣脱开来,可一想到他们目前还是“前夫妻”的关系,又不好意思当着其他人做得太过绝情,只能扭动自己被缠住的手指,暗自祈祷池洋能立刻清醒过来。

没想到,将她解救出来的竟然是冉冬日。他一根根将池洋紧握住的手指从她手中掰开,任由池洋失去重心倚靠在他身边。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冉总……我朋友实在给您添麻烦了,他平时酒量有这么差吗?我也没想到他,他这,我一会儿就带他回去。”

隔开许盐扑上来搀扶的手,冉冬日道:“没事,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吧。”

“这,这太麻烦您了……”

接下来的话池洋就逐渐听不清了,他只记得最后许盐将睡着的暖阳抱在怀里,和林理理一起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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