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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18.

夏瑜看他们这个架势,知道自己并不占上风,心里也没想跟他们硬碰硬,她往后退了几步,但仍旧护在郭宜身前,尽量拖延时间。

“你们这群小屁孩,好的你们不学,上学的年纪一个个头发染得跟鸡毛掸子一样,等会就喊你们家长来,揍你们一顿就听话了。”

身后的一群高中男孩听完夏瑜的话有些动摇,低声嘀咕着,气势也不像刚才那样无所畏惧。

“妈的,”为首的男人见她们还在讲些鬼道理,显然有些不耐烦,吐掉口香糖,装模作样地撸起不存在的袖子,表情凶狠,嘴边还在不停喊着脏话,“妈的,给你们路你们不走,臭*……”

他骂得正起劲,不知从哪飞来一个鞋子,正好砸在他身上,

“谁,谁他妈的哪个不长眼扔的,”

本来“对峙”的两拨人都往周围望去,在人少的马路边看到停着的车和正在暴跳的人,

“你丫的,你砸人能不能扔你自己的东西,我的鞋!那是我找人定制的!纯牛皮的。”

夏瑜定眼看到了远处熟悉的人影,旁边的江颖也眼睛一亮碰她肩说,“呦呵,这么巧,这下有热闹看了。”

被砸的男生气愤地指手对那边大说脏话升士气,“你们是不是没长眼,有种给我过来!”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一瓶香水又摔到了他们脚边,吓得人一激灵。

“香水!我的十几万!那是我托人从法国带来的,我还没喷几次啊!”

又是一声哀嚎。

萧嘉荣步伐迈得极快,眼神凌厉威严,而身边的程子辰因为少一只鞋的缘故,走路不稳,过来时嘴边骂骂咧咧的,窘迫的他规整了自己的衣服,走到夏瑜面前,转化了表情,跟她们打招呼问好,

“哈喽,两位美女老同学,相逢即是缘,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他弯腰想去捡地上的鞋,谁知旁边又来了一脚,把鞋踢得更远了些。

“萧!嘉!荣!”

他咬牙挤出怒气,挥出的手举到半空中停下,假笑着脚步踉跄地去穿鞋。

“别扯那么多,干正事。”

萧嘉荣站在夏瑜她们面前,横眉冷眼看着对面的人,表情十分不悦。

身后的夏瑜觉得在这个时候碰到他们不像是偶遇,便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萧嘉荣:“路过。”

程子辰:“他拉我过来的。”

程子辰穿好鞋,手插着兜,表情不屑,“你能不能做个诚实的人,刚才不是你非要拉我过来跟着她们的吗?怎么现在又……”

看到萧嘉荣横扫过来的眼神,程子辰及时止语,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他凑到萧嘉荣身边,悄悄说:“别生气嘛,大不了这次英雄救美,我让给你,等我看我的。”

对面的人一见到有两个大男人过来,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消减了许多,他们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他们。

见他们害怕,程子辰开始造声势,他吊儿郎当地往前走了好几步,晃着身子开始捧,“喂!你们几个知道我旁边的这位是谁吗?”

“他,他是谁呀。”身后有几个男高中生显然被他的话震住了。

“哼,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想当年这一片都是他罩的,黑白通吃,当年连只苍蝇飞过,就得出声喊他哥,而你们……”

程子辰说到气氛高涨,一只脚站在高台处,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搬砖,掂在手中。

夏瑜和江颖在后面看戏,萧嘉荣面对他强烈的表演**,强忍着情绪,抚头无语,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先叫个精神病院的车,半路先把他这个祸害拉走。

“不值一提!”程子辰话音刚落,搬砖被手掰成两半,周围人惊呼,只有萧嘉荣和夏瑜表情习以为常。

江颖为他竖起赞赏的大拇指,“我去,这么**,他这趟国外没白去,现在练这么厉害!徒手劈砖。”

“认真看,”夏瑜音量降低,提醒她,“那不是真的,用土做的,稍微弄下就碎了。”

江颖定睛一看果真如此,“你看得还挺仔细的。”

“不是仔细,”夏瑜摇头,想起了之前在留学生群里刷到的图片,为了在女孩面前装strong,他不止一次用过这个道具。

“他惯犯了,”夏瑜说,“程子辰这个人,我听人讲过,他全身上下除了衣饰品是真的以外,其余的都不可信,尤其是他那张嘴。”

“本质还是实打实的花心渣男,”江颖收回目光,保安和附近的警察也这时赶过来。

“郭宜,你就眼睁睁地看我被警察抓走吗?”刚才脸上带疤的男人突然开口。

几人听他这话,目光都转向身后的郭宜。

郭宜站在最后面,垂在腿侧的手握紧,她眼神严肃,没说话。

“我今天晚上要是回不了家,你以后的生活也别想好过,还有你妈,你难道想让她跪下来……”

“你闭嘴!”

郭宜突然对他大喊,尖锐的声音让在场安静了下来,包括那个带疤的男人,也停了话。

夏瑜看这情形,知道两人并不是简单的抢与被抢的关系。

程子辰也有些懵地走到萧嘉荣跟前,小声问:“这什么情况?”

萧嘉荣摇头,目光转到夏瑜严肃的表情上。

郭宜缓慢走上前,走到夏瑜身旁,语气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姐姐,我原先不敢告诉你,他,他其实是我表哥,我……”

郭宜原先只想让他收敛些,没想到事情会闹大,甚至出现警察,她话语间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夏瑜盯着她的脸看问:“不是因为害怕他们,所以骗我的?”

“不是,他是我舅舅家的儿子,在职高上学……”

站在旁边的江颖看不下去了,“抢自己亲表妹的钱,这人更不是东西了,我看就该关进警局好好反思几天。”

“我没抢她的钱,她的钱本来就是我家的!那是我应得的。”

郭宜低着头没反驳,她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夏瑜知道这件事涉及她的家事,而人总有敏感在意的事情,夏瑜叹了口气,看向萧嘉荣他们说,“不如还是化成小事吧。”

“你决定就好。”萧嘉荣移过目光,眼神和脸色缓和了许多。

“呦呦呦,又原谅了,不是说很生她的气,怎么一跟你搭话,你就屁颠屁颠凑过去了。”程子辰见他微扬的眼角,悄悄挖苦道。

“你懂什么。”

“我才懒得管你们,刚才你砸我那么多东西,记得赔啊,我等会把账单发给你。”

“哦。”

“不是,你这哦什么意思,以后跟我说话时能不能别整那些哦嗯的,我起码在国外帮过你不少……”

“磨叽。”

“不是……”

萧嘉荣还没等他说完,走到那些男孩面前,深刻“教育”了一番,就放他们离开了,而那个带疤的男孩,趁着他们不注意,溜进小巷就不见了。

之后,郭宜对夏瑜说了家庭的大致情况,

她母亲因为重病向舅舅家借过很多钱,平时生活拮据,那个表哥知道她在这边上学后,不止一次抢过她的钱。

“那你身上的伤呢?也是他打的吗?”

“不是,我之前去过饭店兼职,那个老板娘的金首饰丢了,她们认定是我拿的,就用藤条打我。”

郭宜讲这些话时,始终强装着笑,她还对夏瑜说,“表哥以后会收敛很多,而且没关系,一点也不疼。”

夏瑜看到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觉得心酸,终究还是松了口,

“有空来我店里吧,时薪半月一结。”

郭宜很感动,向她们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工作。

等四人把郭宜送走后,黄昏落下,淡黄色的月牙旁闪着几颗稀疏的星点。

回到学校后,程子辰说自己还有约会告别离开,江颖回到学校上晚自习,门口外只剩下夏瑜和萧嘉荣两人。

“你来的时候没开车?”

夏瑜看着萧嘉荣站在自己身侧也在等车。

“车被人借走了,来得急,打的士。”

“你原先不是说路过这里,怎么不忙你自己的事?”

“忙完了。”

“不对吧?”夏瑜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骗我呢?”

“那你呢?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处理那个女孩的事?”萧嘉荣扯开话题反问她。

“不然呢?放着店里的事不干来这里回忆青春?”

“回忆青春也没什么不好,”

萧嘉荣像是意有所指,“我们之前上高中放学的时候,你总爱背着书包去书店买那些科幻小说。”

“高中啊,”夏瑜没察觉不对,跟他不也在一个频道上,“高中过得挺快的,其中二十一次竞赛,我排在第一的次数为十,你抢我第一,让我排第二的次数为十……”

夏瑜记得很深,掰着指头说,“其中有一次,好像是咱两分数一样,并列第一。”

“咱俩之间的考试,你记得还蛮清楚的。”

萧嘉荣看她认真回忆的神情,暗自勾上嘴角,表情竟有些窃喜。

哪能那么简单忘记,每次竞赛考试前夕,夏瑜都会神情紧绷,暗自发誓这次的成绩一定要超过他。

“还不止这些,”夏瑜又想起了一些往事,继续往下说,“当时不是还有个女生,给你送的情书,结果送错了,塞到了我桌子里。”

夏瑜皱眉,当时吓得她好几天都躲着那女生走。

萧嘉荣在旁边观察她的小表情,在看她愁容出现时,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变得如此,接话的语气竟然有些害羞,

“你吃醋啦?”

夏瑜状态有些懵,不懂他这话意思。

萧嘉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下去,想到下午的事,他神情严肃了几分,“那时你身边围着的男孩子不也挺多的,就像今天下午送你来的那位,”

他说话时,不知不觉染上了醋意,

“看你们相处挺融洽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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