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灵活地跃上擂台,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形象,抿嘴听着裁判说着陈腔滥调。大致是左边是张三,右边是李四,一通夸耀各自多么牛逼,差不多就可以开打了。
他兴趣平平地扫视观众,根本不去理会卡拉。
“宿主,你在忙么?”
塞缪尔回神,甩甩头清醒一下:“不算忙。”
“我找到了‘伊修斯’的档案,您是否选择查阅,他的经历太过于混乱,与您的等级并不适配。”
“好啊,我瞧瞧。”
塞缪尔愣了下,忍不住想笑。原身和他本尊的等级差不多,都是SSS级,所有者寥寥无几。较真起来整个联邦挑不出能够和他匹配的雌虫。
至于伊修斯的经历……他能玩的多花。
想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脑海中闪过几种不可告人的场面。
居然有些反差的可爱。
塞缪尔懒散地浏览——
伊修斯确实比他大上一些,而且还有过前夫,前夫还死了。这在普遍早婚的虫族并不罕见,更有甚者在未成年就敲定婚约,成年第二天就去结婚。
系统见塞缪尔没说话,惴惴不安地旁敲侧击:“宿主,他真是太可恨了,居然隐瞒自己的婚史。这也是我们系统的失误,不如我再帮您从中央调取一批雌虫的资料吧。”
塞缪尔被它这倒打一耙的话术惊到,不可置信的缓了两秒。一开始先招惹的伊修斯的是他,现在全部甩锅给了伊修斯,忍不住气乐了:“你是哪一年挖出来的老古董?”
系统有些急:“主要是他不是初婚。”
此话一出,塞缪尔更无语。
如果没记错最近是有在搞雌雄平权的吧,官方系统这么明目张胆地搞歧视,妥妥的有大病。
塞缪尔边寻找举报的按键,边随口道:“之后呢,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系统沉默。
也没有举报投诉键。
不出意外是置之不理,不关注就不会有问题。
雌虫在离婚守寡后,他们的财产会被政府收回,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例子并不在少数。他们会遭受良多的非议,周围人会有意无意的排斥他们,从而造就前所未有的困苦。有的雌虫甚至会把曾经的雄主当作噱头,出卖自己的身体来维持生计。
之前闲逛时,塞缪尔路过一条花街,站在街头向里看,里面全是这样的雌虫。白花花的肉块乱颤,一片莺歌燕语,如果用实时眼镜,大概是满屏的马赛克。
塞缪尔不想让伊修斯成这种样子。
不管怎么样,塞缪尔第一眼就动了心。当时觉着一切感官都被虫母神明收走,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给他留下视觉。他的视线追随着那个人,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情愫,这是难以用言语描摹的感受——合该是他的。
系统:“亲爱的宿主,你的标准在哪里?”
几秒后。
“肤白貌美!”/“确实。”
“腿长腰细!”/“必须的。”
“还有灵魂。”
塞缪尔的语气突然深情,和刚刚不着调的外貌发言差别极大。
系统迟疑且震惊:“嗯——???”
塞缪尔哼笑道:“好吧好吧,肤白貌美和腰细腿长。”
系统没了耐心,直接了当道:“总之他配不上你。”
塞缪尔也不客气:“他现在只能靠我。”
这话说得好像一个责无旁贷的大圣父。
系统见劝不动他,干脆躲起来不出声,点一支烟独自叹息。
问:塞缪尔为什么不在意?
他和伊修斯八字还没一撇,万一他还对自家前夫念念不忘,旧情未断,还打算回去呢。
又或者。
或者伊修斯真愿意跟他,那就更不用在意了。对塞缪尔来说,他更在意的是一颗只为自己跳动的心,没有人比他更不堪。
婊.子养的野杂种。
这句话在哪都是骂人的脏话,但在塞缪尔这儿是陈述句。
塞缪尔拿的勉强也算是大男主剧本,开局一个碗,结局……还没结局就重生到了这个三无雄虫身上,把他数年的积蓄全都清零,重回社会底层。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艹,更火大了。
塞缪尔深吸一口冷静下来,摆好迎战的姿势,目光锁定对面的巨虫卡拉。
尖利的哨声划过赛场。
塞缪尔毫不犹豫、拳风凛冽直奔卡拉面门,步步紧逼,每一次攻击都连接紧密。卡拉凭借久经赛事的熟练强强接下,凸起的眼睛里满是质疑,原本的轻蔑被恼怒取代。
一贯的体型优势在场地内显得笨重,次次落空。
卡拉气喘如牛,满目血丝:“塞缪尔,你躲什么,懦夫!”
塞缪尔没理睬他的垃圾话,他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什么事儿都是出挑,体术身法更是拔尖。他抿着嘴,下压眼神紧盯卡拉,思索着不费力又能致胜的法子。
算了。
塞缪尔闪现在他身后,单臂勒紧卡拉的脖子,凭借自身重量向下拖拽。线条流畅的肌肉瞬间暴起,巨兽般的卡拉轰然倾倒,十指用力扣抓塞缪尔的小臂,试图寻找呼吸的空间。
“认输么?”
卡拉的眼睛如同眼泡金鱼般,差一点就会脱框而出。嘴唇青紫,颤抖着嗬嗬作响。
塞缪尔看向裁判,裁判忙不迭地点头,打算宣告胜利。
谁都没想到塞缪尔会赢得能么轻易。
塞缪尔利落地把卡拉松开,径直从他身上跨过去,走到赛台中央。内心则期待着银行卡的余额还能再长出一串零。
那位衣着暴露的荷官还担任着礼仪雌侍,端着奖牌走上前。
塞缪尔微微低头,却见荷官迟迟没有动,精致的脸颊写满了恐惧,泪水不可抑地滚落下。
与此同时,黑色的阴影从他们身后笼罩着。
他顺着视线回头,瞬间瞳孔骤缩。
就算是黑拳,大家都默认以人类形态对战。此时此刻卡拉却成了半人半虫的状态,黑塔似的伫立在赛场,暗红色的复眼紧盯塞缪尔,八臂覆盖着虫甲,黑色的翅膀遮天蔽日。
观众席上的看客欢呼叫嚣,期待更精彩的节目。
塞缪尔窥探出卡拉得不对劲,拽起瘫软的荷官跃向另一侧。
“快跑!”
又快又狠的拳头砸向塞缪尔,碎屑飞溅,一个深坑赫然出现在地面上。
塞缪尔后跃上房梁,俯瞰全场。
卡拉彻底疯了,他不是针对谁,而是对着赛场的所有人。地崩山摧,强悍汹涌地精神力随着力量波动冲刷全场,将所有的看客都卷入其中。
不乏有精神力等级低的虫被卡拉吓晕。
方达还抓着那只可笑的烟斗颐指气使,甩开身边雌侍的阻拦,大声怒斥卡拉。
回应他的只有方达的嘶吼。
场内乱作一团,负责安保的雌虫用麻醉枪试图把卡拉放倒,却无济于事。很快就被震到人群之中,砸到几个倒霉蛋。
而卡拉依旧肆意破坏,没有停歇的意思。
塞缪尔心中升起一丝怀疑,雄虫普遍都是高攻低仿耐力差的,像卡拉这样能折腾的也是第一次见。
太奇怪了。
这么想着塞缪尔直接无声地从房梁上跑开,绕道卡拉的后背观察。他调动精神力凝结空气中的水汽化作利刃,这是最简单的凶器。
利落地还是跳下斩断了卡拉左臂。
脚下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四分五裂,金色的鬼手在裂隙中探出,从四面八方游向看客。每一只手的掌心都浮现出一张脸,面目狰狞地索命,混乱的发出扭曲的声音。
想要逃走的人都被拦在这里。
卡拉的头转了一整圈,和塞缪尔对视。而那只断臂被丝丝缕缕的金线连接,重新接回断口。
塞缪尔猝不及防地愣住,他从没见过这幅景象。
他的耳边渐渐响起啜泣和哭嚎。其中又夹杂着无数呼喊,由远及近,有雄虫的,有雌虫的,有幼崽的,还有老者的。
方达看到塞缪尔像是看到了希望,仰头热切道:“小哥,只有你死了他才会停下,你救救他们吧。”
他觉着卡拉这次的反应一定是因为塞缪尔,只要把塞缪尔解决了就会一切如常。
塞缪尔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要他死。
看客们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约而同地静下来开始交谈,窃窃私语。塞缪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出下一刻这些人肯定会去求他。
求他死。
“你看我像圣母?虫母神明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塞缪尔不再理会方达一众人,目光搜寻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他要找个地方待着等伊修斯回来。
按照两人约定好的。
塞缪尔负责钓鱼,伊修斯负责执法。
塞缪尔从一开始就知道方达不会让自己赢,免不了动杀心,就让伊修斯掐好时间去报警。罪名就是,有人涉嫌绑架杀害SSS级雄虫。
凭借联邦政府对雄虫的关心程度,这不算小事儿。
卡拉在原地打转,搜寻着塞缪尔的身影。
一阵后,忽然静下来,无数金色的丝线从甲缝中挤出,刹那间卡拉已经面目全非,金丝线虫层层交叠翻涌,无视精神力压制,化作巨手向上升起。
徐徐攀登。
塞缪尔脸色一僵,立刻向上爬,和线虫竞速。
一层。
一层。
一层。
很快就到头了。
白光刺目,那是赛场的穹顶,被留出一个圆形的小口。
塞缪尔顿足咽下口水,目测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敢打包票是否能到达。向前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地上的看客已经小的如同米粒;向后退,未知的金丝线虫写下他的死期。
他眯了眯眼,稍微向后撤了一步。
“塞缪尔。”
伊修斯从那里探出来,光线模糊了他的身影。
塞缪尔仰着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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