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早
陈挽晴的信来得比她醒的要早上半个时辰。
“表小姐派来的人说是表小姐的禁足还没解。”
正梳妆,沈知意懒洋洋地从杨柳手中接过信拆开,信上寥寥几句话。
“表小姐说了什么?”
杨柳好奇不已。
沈知意将信塞回她怀里,刚睡醒嗓子还有些沙哑,脸上的神情万分无奈。
“左不过就是他爹老古板,一不小心吵架了,现在很生气不许她出府门半步。还说马球赛她一定会参加让我务必……勤加练习”
话说,她这位小姐妹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从小到大,她被舅父禁足的次数加起来能抵得上别人家十倍不止。
杨柳干巴巴扯出一点笑来,“那……表小姐有没有说谁教你的事情?”
沈知意挥退了梳妆的其他丫鬟,两只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
“哦,她说她出不了门,只能让怀景表哥在府中陪她练习,还说怀景表哥会给我安排合适的人教我。”
杨柳一张小脸儿也苦了下来,合着还真只能让谢大人教了。
见她愁眉不展,沈知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很是好笑地望着她,“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在父亲母亲面前找个说辞便可。”
用早膳时,沈知意提起马球赛一事,略过了许多,径直说起了左相之女相邀参赛一事,并称不便推拒已经应下了。
沈尚书一向不关心这些女儿家的小事,听说是左相之女,便点头答应了
“既已应下,近日里可去你舅父家的马球场多练习,到时上场也可不至于生疏。”
沈知意心中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满口答应。
倒是沈母突然想起来,犹疑地问,“你和那齐嫣然,不是当初因马球赛一事不太和睦,怎的她此次突然邀你一同?”
阿娘这记性,还真是不错啊。
沈知意心里暗道,眼中难得闪过心虚,低头扒拉着碗中的菜,含糊地道,“谁知道呢,可能是上次没打够,还想再切磋一次吧。”
“如此,那宫中的马球赛不足半月,你怕是要日日练习了。”
沈母有些心疼,“你一贯身子柔弱,又不常舞刀弄枪,别一时练得伤了元气。”
母亲一贯是温和关切她们姐妹二人的,沈知薇轻笑了笑,望向母亲,宽慰道。
“母亲,意儿不过是练习一段时日,又非真要上战场,左不过是当活泛一下筋骨,您可别太惯着这丫头。”
“阿姐……”
沈知意拉长了嗓音撒娇,“母亲这是心疼我呢,你怎么都不知道心疼妹妹。”
沈知薇唇边的笑意渐深,“你还年幼,多出去走走才是真的心疼你。”
桌上的几人登时笑作一团,一派和乐融融。
沈知意打发了跟着的下人,带着杨柳走进马球场时,以为会是谢临渊在等着她。
没想到,马场内谢临渊正策马狂奔,而他身侧的……
若没看错,竟然是六皇子。
这二人,为何会在陈家的马场上……赛马吗?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回来的,沈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凌厉的马儿嘶吼声已至身前,蓦然唤回了她的目光。
“小姐……六皇子……”
杨柳站在她身后,小声提醒。
萧泽勒马下马,将缰绳递给身旁等待的下人后便径直朝着她而来。
沈知意倾身行礼,便见萧泽不在乎地摆摆手,开口道。
“沈二小姐不必多礼。”
他应是来了有一会儿了,脸上因为策马出了许多汗,身旁的下人随侍左右为他擦拭着。
沈知意见状笑了笑,开口提醒,“殿下,此处风大,您身上出了汗,不妨先更衣。”
萧泽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打量眼前几步之遥的女子,眼前人柳叶细眉,身量纤纤,皮肤皎白清透,说话时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果然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
“沈二姑娘真是心细如发,不过本王前些日子在府中闷了许久,出来跑跑马倒也无妨。”
提及禁足一事,沈知意心里闪过一抹心虚,脸上是标准的微笑,点头附和。
“也对,殿下身强体健,不比我们女儿家,受不得风。”
她笑了笑,“是小女多虑了。”
“沈二姑娘此言差矣,能得姑娘提点,是本王之福,京城中仰慕沈二小姐者众,可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福气的。”
萧泽正说着,换好衣服的谢临渊已经迈步走了过来,听到仰慕二字时,一贯面无表情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殿下谬赞……”
萧泽言中之意轻佻,沈知意正欲辩驳,却被谢临渊开口打断。
他对着萧泽行礼,声音不卑不亢,“殿下,您刚刚解了禁足,想必手中尚有许多要务,在下受陈大人之托教沈小姐打马球,怕是无暇陪同。”
言下之意,大约等同于逐客令。
萧泽眸色暗了暗,脸上仍是那副轻佻玩味的笑容,“也是,父皇上次受了奸人的挑唆,此番也知我是蒙冤,这才重新将大任交予了我。”
那“挑唆”两个字被他重重地,慢条斯理地说出口时,沈知意心跳有片刻的慌乱,下意识抬眸对上谢临渊的目光,才又慢慢平复。
“若是有朝一日被我知道了是何人在背后,本王一定要他好看。”
萧泽说话时目光落在谢临渊脸上,声音是不紧不慢的慵懒散漫,只是言语狂妄十分自大,可见上次之事并未打压到他,反倒是让他变本加厉。
谢临渊开口,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淡声调,“六皇子所言甚是,陛下多年来还是爱重您的。”
明明是恭维的话,却偏偏说的十分平淡,毫无起伏。
萧泽深知谢临渊出身世家,自有傲骨,因而不愿向他献媚,他也不强求。
只要,他也同样不倒向其他人。
否则……
离开马球场后,萧泽上马车回府,车内是方才一直陪同在他身侧的侍卫宋玉。
“你方才,看出点什么了吗?”
宋玉颔首答道,“似乎谢大人与沈家二小姐之间关系匪浅。”
方才,许多时候,沈二小姐的目光总是下意识地看向谢大人。
谢大人亦然。
萧泽的唇抿成一条线,眸中有笑意,“不错嘛,宋玉,你现在也会看人了。”
他唇边扯开一抹残忍的笑意,一字一顿,“沈二小姐的确绝色,可惜了是沈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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