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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河村事6

就在众人越说越离谱,丑态尽显时,一位在树荫下听了半场官司的婶子开口了。

“王杏花,说得这么真,这么细,不会是晚上偷偷躺在人家床底下听到的吧?”她嗓门大,性格又直,还真分不清她是说讽,还是真好奇,“那人家有没有告诉你他家私房都藏在哪里?”

王杏花冷笑一声,两人是吵惯了的,“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众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三三两两将人劝开了。刘家和陈家都是村里的大姓氏,闹大了都怕给自己招惹麻烦。就这样半拉半劝下,两个泼辣货才没吵成。

大树底下闲聊的人也各自收拾东西,散开了。

王杏花见眼前空荡荡一片,连原本趴在树底下的老黄狗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冷哼一声,悻悻离开。

都等着瞧吧!陈家小子和刘家小哥儿的婚事要是能成,这才是有鬼呢!

闲话的当事人之一,刘家的小哥儿满夏,现在正跟着他阿爹往他未来夫家的方向去。

穿过田埂,又走过一段泥泞的小道,转过弯就能看到山脚下有几栋较小的土屋。

地方有些偏。

好在山小,村里又定期组织青壮山上清扫,十几年都不曾出现野兽下山伤人的事情。

总的来说,还算安全,也很安静。

可满夏不太喜欢,他好颜色,喜热闹,不说事事争先,但也是不甘人后。

兰知自然知道自家孩子的秉性,只劝他:“莫急莫急,阿爹听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等到你未来夫君高中,自然不会让他寡母和夫郎住这样的房子。”

满夏想到镇上头抬得高高的秀才娘子,顿时有了动力,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挽着他阿爹的胳膊往陈家土屋方向去。

“他婶子,在家吗?”兰知敲门,无人应答。

兰知再敲,仍旧无动静。

满夏坏心眼发作,站在门外装模作样喊:“陈秀才他娘,您请开门,我们有事拜访。”

兰知笑着打他,喊得都是什么词,害得他起鸡皮疙瘩。

满夏笑着躲开,示意他娘屋内有动静了。果不然,屋内传来人声,让他们稍等,随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大约半炷香后,破旧的木门终于打开了。

开门的是位精瘦的妇人,发髻梳得光洁整齐,头上无一丝乱发,脑后插着一根磨秃的银簪,身着酱紫色袄裙,破损的袖口用同色面料打了补丁。

这位妇人,正是陈明远的母亲,刘翠莲。

她丈夫走得早,寡妇拉扯孩子成人,还咬着牙供出来一位秀才。虽说是性子是孤僻了些,但村里人提起来还是多几分敬佩,渐渐地,也不再叫她在娘家的名字,喊她“明远娘”“陈家的”更多,现在更是不同,村里人与她说话,都带了几分尊敬,称她为“秀才他娘”“陈老太太”。

尽管刘翠莲的年纪和兰知差不了几岁,从面貌看,却俨然是两代人。

陈母收拾整齐开门见到兰知与满夏,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愕然,但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是刘大山家的和夏哥儿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满夏是晚辈,有些话不便开口,便只管站在兰知身边杵着笑。

“他婶子说的是什么外道话,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兰知笑得去搭陈母的胳膊,“夏夏今天上山摘了不少春菜,鲜嫩得很,想着你家里人少,估计没时间弄这些,特意拿这些春菜和团子给你尝尝鲜。”

兰知指向满夏怀里挎着的篮子,示意他拿近一些。

“团子是新做的,你放灶上蒸一小会儿就行。”

“让你们破费了。”陈母眼皮耷拉着,嘴唇窄如细线,扫过满夏篮子里的东西。

“现在春菜不多,夏哥儿辛苦了。”

“都是平时做惯了的活,小孩子家家的,不能指望干什么重活。”

兰知言语中都是对满夏的极其克制的炫耀,又随口提了几句野菜的家常做法。

不过他灶上功夫也不过马虎得过,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舍得放油、放盐。满夏就在一旁站着心里直嘀咕,今天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就站在门边这么一直聊下去,他胳膊好酸。

他轻微晃动竹篮,说:“婶子,阿爹,你们先聊着。篮子里还有鸡蛋,我怕我手不稳,摔了,要不我先把东西放屋里去。”

陈母眼神微闪,望向满夏,停顿片刻后开口说道:“我家那小子今日不在家,几位同窗邀他去县里参加文会,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招待不周,你们快些进来喝口水。”

“明远读书好,我心里也喜欢,我们就送点东西,还赶回去做饭,不麻烦你倒水了。”

兰知又催满夏去放东西,陈母也去屋里拿了竹篓,将东西装了,送回灶房放好,又转回身送客关门。

归家路上,兰知面色凝重。

这陈明远他娘,兰知打过不少交道,虽然性子是古怪了些,但也不像今日这般冷淡。

难道是仗着自己儿子考上了秀才,还真就摆起了老太太的谱。

真是人心易变。

满夏同样在心中斟酌一番,最终没有开口。

兰知最后也只让满夏莫要忧心:“我和你爹自然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你吃亏受气。”

满夏点头,眼眶湿润。

他阿爹待他这样好,他日后定要让阿爹也过上穿金戴银、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谈到刘满夏和陈明远的娃娃亲,这背后还牵扯到一桩往事,也牵扯到刘陈两家。

陈、刘两家都是小河村的大姓,村里七拐八拐都认着血亲,但手中五指各有长短,满夏家中虽也不富裕,但总归没让他饿着肚子。

陈明远就不同了,那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他爹娘管他叫石头。这小子命苦,三岁的时候没了爹,家中银钱也被流水的药送走了大半,甚至还卖了被庄稼人视为命根子的田地。

出嫁女娘家不管,这边又死了丈夫,面对嗷嗷待哺的儿子和虎视眈眈的叔伯兄弟,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待宰羔羊。

更有坏了心眼的,诱着年幼的石头往河里走,只为了年轻的寡妇没了依靠,能死心嫁出去再得一份彩礼和石头他爹留下来的那栋破土屋。

心肠黑透的东西,竟然指望着能从石头母子这两株孤苦无依的浮萍身上再榨出油水。

兰知自然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更何况还让他洗衣服碰上了,这事不管他晚上睡不安稳。

他护着石头,将人狠狠骂了一通,又喊人跑回家把刘大山叫过来,那人面对孔武有力的屠户,自然就怂了,直说自己再不敢起糊涂心思了。

闻讯赶来的陈母自然难以轻饶了害他儿子的行凶者,喊来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抱着石头便要跳河。

求死之心坚决,好几个婶子夫郎都没拦住。

最后还是被救了上来,连发几日高烧,陈氏几户凑钱请了大夫,都以为活不过来了,没承想大人小孩第三天竟齐齐好转。

这事闹得太大,行凶的被赶出了村子,陈氏一族也少有人再打石头母子的主意,之后也过了几年平静日子。

但还是穷,收成填不饱肚子,大人小孩饿得都跟纸片似的,说话都不敢大声。

转机出现在石头六岁底快七岁那年。

县里有位老秀才来小河村探亲,偶然兴起在村里大树底下教村里小孩念书,几日下来,便注意到了石头,听过三遍,便可记得分毫不差。

这是何等的天赋呀!这孩子放在乡野间种田简直是埋没了。这话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小河村。

不过大家也是听听,日夜做活,连年苦干,刨去各种赋税和家里嚼用,一年不过攒上一两银子,还要供家中生老病死、婚丧嫁娶。

活着已然十分不易,谁家供得起读书人。

石头家更不用提,穷得只剩土了,还想着读书,不如当作没这事,老实过日子,慢慢攒上数十年,总会有一些家业。

这是村里人的想法,朴实,可靠。

但石头他娘不认。

她先是高兴得快要疯了,一直抱着石头笑。后来是真疯了,她没钱供孩子读书,她就挨家挨户敲门,她求人家借钱给他们母子两个,人家不给,她就跪下来求。

谁能给她钱?有这钱的给自家孩子买点肉补补身子不好吗?

救急不救穷,村里人明白这钱给出去算打了水漂,心肠硬得干脆闭门不出,心肠软的给个二三十文,为自己积攒阴德。

只有刘大山是个纯傻的,兰知给他二两银子上县城打个柜子,他直接拿了一两银子给了跪在他面前的年轻寡妇。

兰知想要的柜子没买成,刘大山从怀里掏出一副银丁香给夫郎赔罪。

兰知甩了他一巴掌,转身趴在床上哭了。

自从刘大山给了一两银子,村里好多人都说,刘大山不怀好意,看上了陈寡妇,想白养个儿子。

夫郎在自己怀里哭得眼眶通红,刘大山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撕碎了,他说了自己能想到所有讨好夫郎的话,嚼干了舌头将人哄睡了。

他跑到传闲话最厉害的几人家里,拿着杀猪刀跟人对峙,吓得瞎说的人抖成一窝鹌鹑,生怕被刘大山这个疯子剁了。

刘大山还想去将钱要回来。

他没想到兰哥儿这样伤心,他不能做让兰哥儿伤心的事情。

就在他准备当众上门讨要时,年轻的寡妇带着她的孩子以及陈家的几个长辈登门了。

她先是让孩子给刘大山夫夫两个跪下磕头,说他们是石头这辈子的恩人。又对着兰知赌咒发誓,说自己绝无二心,只想让石头有个好前程。

事情在这里僵住了。

兰知恼怒刘大山自作主张,决心给他教训,刘大山得了夫郎冷遇,急得像无头的苍蝇,石头他娘拿住银子哭求着不停,但绝不愿松手读书钱。

刘大山的大伯公,也就是当时的刘氏族长和几个族人商议,又和刘大山夫夫两个谈,最终想出了一个法子。

石头若在婚嫁之年能读出个名堂出来,就要娶他们刘家的夏哥儿,做他们刘家的哥婿。

若是读不出什么东西,婚事甭提,还要按息还钱。

这个条件全是站在刘家的立场上定的,但陈家来的几个人和陈寡妇都点头同意了,没别的原因,族中供不起也不想供别人家的孩子去读书。

就这样,石头去县城读书了,夫子为他取了学名,叫陈明远。

愿他读书明里,前程远大。

时间一年又一年过去,陈明远考上了童生,陈明远又考上了秀才。

他年少有才名,长相俊秀,待人大方有礼,刘氏一族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

满夏也十分中意陈明远,尽管这几年他们很少见面,但想到村里人交口称赞的少年是自己的未来夫婿,他就得意得翘着嘴巴。

渐渐地,陈家秀才和刘家小哥儿的娃娃亲被抬到了面上,更是由刘氏族长在陈家秀才宴上亲口说出,村里消息灵通的都等着两家办事再吃一次喜酒了。

但谁能想到,这边刘大山夫夫两个都已经为满夏制备嫁妆了,那边陈家母子却迟迟未派人上门提亲,商议亲事。

夜晚,兰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忙碌一天的刘大山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小声打呼,睡得很香。

兰知气不过,一把掀开被子,一巴掌拍在刘大山的胳膊上,他用了十成的力气。

刘大山从梦中惊醒,捂着胳膊正想发脾气,就看到夫郎倚在床头低声啜泣。

刘大山一下子什么气都没了,他赶紧起床给兰知披上衣服,又把被子往夫郎身上拢了拢。

确保兰知不会受凉,这才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紧要的大事,兰知不会等到晚上才哭,想来还是为了大儿子的事情。劝解的话在嘴边都要说出来了,就听到夫郎说起了夏哥儿的婚事。

兰知骂陈家人不识好歹,说陈母性格古怪,陈明远也不亲近,最后又骂回刘大山。

“当初都是你们家闹出这种事情,还为夏夏定下娃娃亲。我和你直说了,如果夏夏的婚事有了差错,我和你没完……”

高大的汉子被自己夫郎在床上骂了半炷香

好在孩子们都住在堂屋另一边,这屋的动静不会传到那边去。

“兰哥儿,你别急,被子掉了要受凉的。依我看这件事情,纯是陈家人在里面搞鬼,没什么大事。你想,当初陈氏是怎么对待他们母子俩的。”

依刘大山看,只要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在石头这个位置上,就绝不会再让族里插手他的婚事。

说来,两家的亲事虽然没过明路,但也早已是两家人默认的事情了。

陈明远能考上秀才,在周边村镇都是十分有出息的人物,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刘家还对他有恩,夏夏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夫郎心思敏感,怕是舍不得夏夏离家。

“更何况,我觉得夏夏也中意那小子。”

刘大山说这话有些酸溜溜的。

夏夏喜欢陈明远?兰知可不这么想。

男人都是一根筋的,姑娘哥儿对着他笑几下,脑子里就想着人家中意我了。

刘大山这个憨货,能看出什么。

按他这段日子的观察,他家夏夏八成是情窍未开,若是一颗心扑在情郎身上,婚事出了变故,哪能不着急。可这几天,夏夏除了担心他大哥的腿外,吃得好,睡得也香,半点看不出伤心落寞。他原先也以为夏夏喜欢陈明远,现在看来那陈家小子和发冠、银簪、绸布什么的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因为是件好东西,夏夏才喜欢。

只要不动情,事情便好办。已然对身边憨货情根深重的兰知这样想到。

不过他可不打算对刘大山说这么多。

“我就不说别的,我只是说这一件事。你看,同样是面对儿女的婚事,咱们家里,夏哥儿等到嫁妆早早就预备起来了,衣裳被面,碗筷家具,哪些不上心。”

“可他们陈家呢?陈明远一头扎进私塾,陈母也不曾登门,我往陈家送过好几回东西,陈母都推说她家明远功课要紧,像个木头人一样,十句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那天大堂兄都在宴席上点明了,陈明远都不曾开口应下,只事后含糊了我们几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成亲向来是男方着急得多,可你看现在,倒像是咱们上赶着要嫁夏夏。”

听夫郎这么一说,刘大山也慌了,事情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门婚事,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他一个激灵,额头冷汗直冒。

兰知靠在他怀里,扯过床头的帕子给他擦汗。“大山哥,我害怕。若是真出了事,必然有损夏夏的名声。”说着,兰知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刘大山安慰兰知,也在安慰自己,“赶集后我就去找大堂哥,兰哥儿,我会保护咱们的夏夏,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兰知轻轻点了点头。

兰大美人善于烹茶^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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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河村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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