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程程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一气之下做出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青年哥哥的反应要比他快多了,抓住了他的手腕。
何程程急切的甩了两下手臂,没能挣脱开青年哥哥的手,腿软得厉害,青年哥哥扫视过来,他差点跪下去。
青年哥哥有舌尖推出嘴里的衣服,舌头上有很强烈的义务感,他没有去管,“你跑什么?刚刚的样子不是挺厉害吗?”
何程程用力摇着头,道歉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谁让先前男人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青年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瞧着他的样子,居然笑了出来。
“不应该用有贼心没贼胆来形容你,因为你的确做了出来。
我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再说了……”他看了一眼被自己吐出来的衣服,“我弟弟要是会你这种方法,恐怕就不会没有得手了。”
何程程张了张嘴,很想要问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又觉得太过突兀,他不想要青年哥哥对自己起疑心。
“先吃饭,我待会儿送你回家。”
青年哥哥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力,甚至都没有松开他的手。
像是很害怕他会趁机逃走,一扫方才的矜贵优雅,青年哥哥将半块牛排塞到了嘴里,快速地咀嚼了两下,脖颈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我走完了,走吧。”
青年哥哥尽管嘴上说着要送何程程回家,但他喝了酒,自己不能开车,提前找来了代驾。
一到楼下,何程程立马推门下车,头都不回一下。
借着路边不太亮的路灯,他的布子走得越来越大。
就快要到单元门时,余光中瞟到了一抹身影,他下意识看了过去。
高挑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裤子盖住了他修长的腿,看不出来先前受过伤,俊冷的面容被夜色淡化了许多,却增加了一抹危险的气息,好似蛰居在自己领地的凶兽。
何程程觉察到宰轶看了过来,急忙低下头,速度不减的走进了单元门,上了电梯。
直到进了家门,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气喘吁吁,出了一声的冷汗。
他缓了一会儿,冲过澡,换上了舒服的睡衣,漫步走到阳台,往下看去。
略微昏暗的灯光,将男人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
宰轶还在楼下。
何程程咬住下唇,只希望宰轶能快点离开。
宰轶在那里不会影响到他做任何事情,但他心中就是不舒服、就是堵得慌。
如果青年哥哥没有骗他的话,顾念应该是没有和青年发声任何事。
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自己错怪了顾念,可能是他还是觉得顾念有错。
何程程在阳台站了一会儿,晃神的功夫,楼下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他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依旧没有见到宰轶的身影。
就在他以为宰轶回去了,门被人从外面扣响了。
门外有安装门铃,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按下门铃,但有一个人是不按的,说是为了让他能知道是自己回来了。
何程程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宰轶,一股极具压迫感陌生中又带着一点熟悉的气息压了过来。
他本能的想要回避。
但在这个时候,顾念弯下腰,脸贴到了他的手背上,抬起眼睛,很是明显的嗅闻了一下,眼中沾染着些许的眷恋。
“我循着zr的气味,找到家了。”
…………
等何程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餐桌上,而宰轶站在他的面前。
他有些恍惚,但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把宰轶放进来。
因为之前,顾念每每晚回家或者出差,回来时都会做相同的事情。
他表示不理解,而顾念会笑着说:“我有在很认真的当好我的小狗,小狗都是这样的,见到自己的主人,都会非常热情的上来贴贴。”
除了贴贴,顾念还要记住他的“气味”。
就像是现在。
宰轶将头埋了下来,轻轻嗅闻后,他吞下了下去。
顾念曾经和他说起过,自己记忆不好,经常会忘记东西,所以格外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会反反复复地记忆。
顾念会反反复复问他要东西吃。
“很好吃。”
“比我的好吃。”
何程程听着宰轶沙哑磁性的声音,耳朵麻得厉害,面颊红得就要滴出血来。
他想要躲,可宰轶的手臂将他困在了餐桌上。
刚洗完澡的身子覆上了薄薄一层汗,他微张着唇瓣,呼出的气带着滚烫的温度。
何程程推了推宰轶的肩头,“好了,你已经记住我的味道了,你走开。”
他现在完全相信顾念的鬼魂就在宰轶的身上,因为除了顾念,不会有人对他做这种事情,而且还那么享受的。
他见宰轶没有要动的意思,声音柔得像是在撒娇:“顾念……”
宰轶鸦黑的羽睫微颤了两下,缓缓抬起头,浅色的眼睛里覆上了一层阴寒的冰。
何程程见他这幅样子还是有些害怕的,但转念一想顾念现在是鬼,与人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宰轶摸到桌子上的草莓,拿近看了看,这草莓算不上新鲜,标签上写着五折的字样。
何程程见宰轶拿起了草莓,难堪中带着几分羞耻,悬在半空的脚轻晃了两下,“我没有钱了,只能买这样的草莓,上面一层看上去好好的,但下面一层的都坏了。”
从前顾念在的时候,他就完全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不用为了节省钱而买已经不新鲜的水果,就算买来的水果放太久不新鲜了,顾念会自己吃掉,从来都不让他吃到这样的水果。
他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以至于当成了理所应当,直到顾念不在了,他才知道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宰轶看着草莓,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沙哑道:“我想要吃草莓味的。”
何程程全身一紧,明明宰轶看着的是手中的草莓,可他却觉得被盯上的是自己。
宰轶捏碎了草莓,粉红的汁水滴落了下来,与何程程自己的颜色非常的相似。
宰轶又吃掉了一次,这次他勾了勾唇角,心满意足:“你的味道我记住了。”
何程程眼底泛着雾气,腰直不起来了,他弯着背,气喘得有些快。
宰轶将他一盒草莓都拿了起来,何程程看到后还以为宰轶还想要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给你买一盒更好的。”
何程程见宰轶只是将草莓收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些草莓都用在他身上的话,他明天应该会彻底起不来床。
他悄咪咪地观察着宰轶。
如果不是刘师傅告诉他宰轶被鬼上身了,并且宰轶知道他和顾念之间的“事情”,他很难将宰轶和顾念划上等号。
两个人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顾念的笑容优雅中会带着一点阳光,即便不是真的想笑,唇角总还是会带着一点弧度。
不像是宰轶,虽然说不上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但他的表情很单一,即便是有,也只是轻微的动动唇角。
不过,倒也不难理解,顾念现在是鬼,怎么会和做人的时候一样?
何程程又有一些担心。
刘师傅也和他说过,人变成鬼后会性情大变,无论之前对你多么好,只要有了执念和怨念,就还是会做出害人的事情。
方才,他忘记了这件事情,如今想起来,指尖泛着淡淡的凉意。
还没有来得及提心吊胆,注意力就被宰轶说的话给吸引过去。
宰轶打量着房间,东西的摆放有些杂乱,让很少接触家务的何程程独自打扫这么大一个家,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明天可以不用去上班了,我会让阿姨来打扫家,你在家休息就好。”
何程程鼻子有点酸,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他一点都不想要去工作,不想要与那些打量他目光怪怪的人接触。
以前如果是顾念在他的身边,他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这些。
宰轶转过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擦去何程程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语气还是有些冷,“不用哭,你不愿意做的事,不会再有人逼迫你。”
何程程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问了句:“你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
没等宰轶回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着宰轶的小腿踢了过去,“都是你,都怪你,害得我在大伯的家里失禁了,都是你。”
这么羞耻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诶忘记,先前只是他没有想起来,如今想了起来,就一定要把怨气发泄出来。
他等着宰轶给他一个解释,可男人垂着眼眸站在他身前,视线应该是落到了他会失禁的地方。
察觉到宰轶的举动,何程程下意识的想要并拢退,可宰轶并没有让他如愿,修长的手压在了他的膝盖上。
骤然降低的气压让他垂下了头,可想了想,又不是他做了错事,宰轶凭什么凶他?
他抬起眼眸,又羞又恼怒地看着宰轶,“你还想要凶我?如果不是你,我会,我会被人误会成连尿都管不住的人吗?”
宰轶语气稍有柔和,但眼中凌冽的冰不见有丝毫消融的迹象。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何程程眨了眨微湿的睫羽,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明白宰轶是什么意识。
是他失禁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还是宰轶让他失禁的事情不会再有?
何程程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功夫,宰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被他弄得有些乱的房间。
他不是有意将房间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去收拾过,但总是很难做到最好。
何程程低头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话又被APP窃听去了,接连给他推了好几个身边遇鬼闹鬼的文章。
起初他是因为好奇才点进去的,但越看越觉得吓人。
并且有些文中的鬼描述的和顾念一样,刚开始变现的人畜无害,甚至还会有求必应,但渐渐的可怕的占有欲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就会害人。
何程程沉浸在故事当中,一只惨白的手抽走了他的手机,也将他吓了一跳。
他急忙坐直身子,将自己的手机抢了回来,不确定宰轶有没有看到他手机上的内容。
感受到宰轶的视线落了下来,他低下头,难以开口,“你今天晚上能不要住在这里吗?我害怕。”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宰轶的回应,以为这是宰轶在默不作声的拒绝。
“好。”
系统:【的确不能让宰轶留下,不然你还怎么勾引其他男人。
顾念已经死了,现在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让一只鬼破坏了我们的任务。】
何程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宰轶已经在整理衣服了。
“但是我要拿走几件衣服,”宰轶微顿了顿,有意强调,“我最喜欢的。”
何程程对上宰轶晦暗的眼睛,呆愣了几秒,明白宰轶想要的是什么衣服,脖颈到面颊瞬间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把它们收起来了,我以为之后再也不会用到。”
何程程踩着拖鞋,有些慌乱的走在前面,隐约能看到脚下一个黑色的影子缓慢靠近。
无论他是走的快点,还是慢一点,影子都一直在他脚下。
顾念死后,他害怕从前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被人发现,尤其是被顾家的人发现,所以他将东西都藏到了地下室的旧衣柜里。
没有直接扔掉它们,是因为不方便扔,如果让清洁人员看到这些东西,他会羞死。
“都在那里面了。”何程程微微抬起下巴示意,自己不肯过去。
宰轶过去,打开衣柜。
何程程听到声响,忍不住看了过去。
衣柜里的东西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甚至还有几件非常普通的衣服。
宰轶将衣服拿到了何程程的面前。
何程程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声音有点发颤,“怎么了?这不就是你之前最喜欢的那件吗?”
衣服是很普通的衣服,但是顾念让他对衣服做了“不好”的事情。
顾念喜欢穿着衣服弄,就算把东西弄到了衣服上也不会介意,相反的,他非常享受,还会鼓励何程程这么做。
有些衣服顾念没有拿去清洗,即便是拿去清洗了的衣服,也会被顾念收起来。
就像是私人藏品一样。
顾念有一个展示柜,就是专门用来收藏这些东西的,谁都不能接近碰触。
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见到玄关处的另外一双皮鞋,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可他还没有走到书房,就听到顾念生气动怒的声音。
“哥……这些东西你碰了?”
顾壑淰眉头轻拧着,似是有些费解顾念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好奇看了一眼,你怎么了?我碰坏了?”
他听到争吵声,连忙走到书房门口,见到的是顾念打了顾壑淰一拳的一幕。
顾念和他说过自己很敬重大哥。
但眼下,顾念狠戾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敬重的意思。
顾念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似是有些意外,脸上的阴戾随之消失,但就是这一会儿的失神,让顾壑淰把顾念按在了地上。
长兄为父。
弟弟想要向上挑衅哥哥的权威,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成功,但顾念被修理地很惨。
何程程看着宰轶将那些衣服都扔进了一个破旧的袋子里,像是马上就要扔掉一样。
“都不要了吗?”
宰轶回眸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还会有新的。”
何程程下意识缩了缩腿。
宰轶说的太轻松了,毕竟每次被掏空、求饶的人又不是宰轶,而是他。
除了这种衣服,宰轶还从衣柜里面挑出了一件艳红的旗袍,少了些许的淡雅,多了几分艳俗。
“想要我穿给你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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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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