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下有个机关,你扭一下。可关闭银丝阵。”
稚嫩的孩童脸对着黄布桌下的少女说。
“这个?”
“对。”
徐凝照着徐涟指的方向按下。
霎时,闪着白光的银丝阵收回地下,堂溪胥看准时机,暗器划过,棉网断开,徐涟重摔在地上。
【恭喜宿主!支线任务顺利完成!与攻略对象羁绊度建立半分之十,请宿主继续加油!】
“支线任务完成都没有奖励吗?”
【不要急嘛,我马上发。获得支线剧情背景解锁卡一张。解锁卡正式使用,请宿主认真阅读。】
徐凝在脑海里仔细浏览。
祁牢山下的村镇,近月来天灾不断,有道士来说是山上的黄大仙在惩罚大家,要每个月献祭一位新娘以抚平大仙之怒。山下人逼不得已便照做,昨日原是李家小姐出嫁,怎料中途李小姐逃跑,轿夫不好交差便随意抓了个女子。
徐凝就是那个被顺便抓去的女子,最后结局正如书中那样“一掌拍死在树上”。
前几日,徐凝三人上山时走的小路,恰好绕过村庄,便没听说过这件事。
自认倒霉,老老实实躲在桌下。作为废材,不参战,不添乱,不作死,就算是不拖后腿。
这是废材的基本修养,作为新手,认真遵守,坚决不送人头。
徐凝怕被殷无梦发现,头不敢探出来一点,屏息听着外面动静。
青年腾空而起,袍子铺散开来,一掌拍在红衣女子手臂上。
咯吱,骨头断裂。
“你这竖子,好生狠心,竟想断我一臂!”
青年勾唇,面容平静,“你想取我性命,我还不能断你一臂?”
血手观音急吐一口血,滑至门外。
堂溪胥看着祭祀桌下的少女,心情愉悦,挥手朝屋内走去,“今日我心情好,不杀你。取你一臂,这事就算过去。”
新娘失踪,血手作为主谋之一自然着急,先前本只想掳走新娘,没看清旁边人,否则定不会去惹这个疯子。
好在她会复骨功,手臂这才完好,仅有轻微内伤。
徐涟却不轻易放过,“血手观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童子音中透着凶猛,似乎对此人志在必得。
“啊哈哈哈哈,就凭你?一个小童子?”邪魅的笑声像毒雾,浸染着破旧的寺庙。
“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舍得杀我呢?”殷无梦起身,“飘”到徐涟身边,手背轻轻刮抚着小童子脸颊。
徐涟原是跟在迎亲队伍后面,不留神,遭这“女鬼”拐了去。
殷无梦本是被徐涟打趴在地,徐涟见她是女子,心有慈悲,放她一马。还警告她,早日改邪归正,否则下次再见她为非作歹,便不会手下留情。
怎的徐涟刚好离开,殷无梦便将他捉住,后来便是堂溪胥和徐凝过来看到的模样。
徐涟顺时在殷无梦身上几处穴位点了几下。
殷无梦头痛欲裂,女子惨白瘦弱的手紧捂着头痛喊:“啊——啊!”
徐凝被这声惨叫吸引,忍不住拨开黄布。
自家二师兄单掌竖立,嘴里默默念着什么,叽叽咕咕的,听不清。
血衣女子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盯着徐涟,连声痛吼:“你快停下!”
徐涟不听,继续念着。殷无梦遂杀气四溢,发丝飞舞,血丝充满眼底。
白臂探出,阴白的骨爪直追徐涟。
徐涟侧身闪过,再是一爪击来,仿佛要抓破徐涟的脸。
靠着木柱抱臂小憩的青年,冷笑:“你这复骨功练得还不错,手臂这么快就恢复了。”
殷无梦倏然心惊,不再逗留转身逃去,徐涟紧追而去。
徐凝看得很专心,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下。
“唉,别烦我,我这有事呢。”徐凝耸耸肩。
肩膀又被拍了下。
“我都说了你……”
女子不耐烦地转过头,一张干裂皱缩的脸,龇牙笑看着徐凝。
那张脸没有眉毛,有些地方还是红的。
嘻嘻“傻笑”地注视徐凝。
有点渗人。
“我丢!”
徐凝一急“咻”地站起来,“咚!”,头顶重重撞上桌木。
“放了她,否则的话。”匕首抵在徐凝脖颈处,但凡动一下,刀刃便会划破血管。
黑衣男子自以为掐住敌方命脉。
夜风刮过,珊瑚耳坠摇摇晃晃,轻拍打着锋利的匕首。
屋内只余堂溪胥一人。
少女长叹一口气,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最不该寄托的人身上。
“你要杀她么?又或者说是,让她做你的新娘子。”
堂溪胥言语玩味,满不在乎。
徐凝立马戏精附体装可怜,眼泪说来就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堂溪胥。
黑衣人将徐凝扣紧了几分。
“少说废话。你们来这儿不就是来抓我的嘛。”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抓你的。”堂溪胥眯眼勾唇浅笑,擦拭着手中短剑。
徐凝已经不想叹气了,我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疯子、一个反派身上呢?
愚蠢、愚蠢,简直是愚蠢。
【警报!警报!宿主生命危险预警。请宿主适情况自行解决!】
光羽说完便消失,徐凝呼喊几次,都没声。
黑衣人微微松手,瞳孔里闪过惊讶。
失神间,堂溪胥眼中闪过寒光,短剑于空中横飞,一剑穿喉,黑衣人口吐鲜血,瞪大眼,难以置信。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冰冷的声音像索命无常,分明是对黑衣人说的,徐凝却大气不敢出。
“哐当”
匕首掉落,徐凝从阎王那儿回来,步伐踉跄。
脖颈处擦破皮,红色的血痕还渗着血。
堂溪胥将人拉起来,他盯着徐凝那道伤口,目光幽幽。
“你干嘛?”
徐凝瞬间警惕起来。
冰凉的长指重重抹过伤口。
“嘶——嘶”
长指按过时有些痛。
堂溪胥苍白的手指浸染着少女的血,鼠仙像前,烛火昏黄。
壁上的黑影中,青年的发带缠上少女的脖颈。
夜风吹过,烛焰晃动,影子也随着晃动。
“我看那里好像有个地宫,我去看看。”
眼珠子乱转,徐凝有些不自在。
堂溪胥面无表情,看着指尖上的血,他送到唇边,舌尖探出微微点了一下。
青年皱起眉,咸甜咸甜的,口中还有点回味。
地宫下没有烛盏,黑漆而幽深,看不见路的尽头。
薄薄的血腥味是从地宫深处飘来的,徐凝点了个火折子,小心前行。
堂溪胥跟在身后,步子迈得轻,猫儿似的,听不见声音。
血腥味逐渐浓重,四周潮湿,一片死寂,浅浅的霉味混合在空气里,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叽叽”
两颗闪烁的小黑石倏然出现在眼前,毛绒绒的羽翼擦过耳尖。
心中一惊。
堂溪胥一剑斩杀,蝙蝠血溅在发霉的墙壁上。
蝙蝠落地,徐凝微怔,顿在原地心有余悸。
烛光照下,地上有许多散乱白骨。
堂溪胥拿起来看了看,皱眉道:“是人骨。”
眉心微跳,不言其他,好歹是杀过人了,这点“小场面”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黄鼠狼吃人,看来是真的。他是不是今天是准备吃了你的啊?”
青年故作恐吓,说得轻松平常。
徐凝不想理这个人,自顾自向前走。
堂溪胥眯眼端详着这堆白骨,哪是什么人骨,分明是个狗骨头。
她竟然不害怕,不好玩了,或许我不该教她杀人。
堂溪胥想到什么,倒回外面去,从外面把石门关上,在石门关上那一瞬间,青年横身滑入。
“轰隆”一声,石门紧闭。
“堂溪胥,你这个疯子!你想死在这里,我不想!”
徐凝以为他在外面,是专门把她锁在里面的。
紧捶石门,没有半点声响。
地宫里现下全黑,只有手中一簇小小的烛火。
倏然,少女身后的衣角掀起,一阵冷风蹿入脖颈间。
“你刚才说什么?”
青年压低嗓子,声音阴冷又低沉,隐隐含着怒意。
徐凝不敢转过身去看他,额头直冒薄汗,牙齿发抖。
“没、没说什么啊。”
“我就是想问问、问问你在哪儿。”
堂溪胥冷笑着,幽深的眸子化作一泉寒潭。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铁门,锈迹斑斑,气味倒是和先前的血腥味很像。
铁门没有紧闭,留了些许缝隙,光沿着缝隙透出来。
推开门,撞上一双惊恐的眼,这双眼睛很奇怪,分明是人眼,瞳孔却像夜间的猫眼,中间一条黑色竖线。
眼珠子圆滚滚的,好似要凸出来,尖嘴猴腮,两颗兔牙包着下唇,一身皮包骨,脸上的骨头清晰可见,许是常年不见光的缘故,肤色死一样的惨白。
徐凝脑海里跳出了三个字“活死人”。
那人上下打量一下徐凝,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你就是我的新娘吗?”
围着徐凝饶一圈。
“可真美啊。我都不舍得放你的血了。”
随之,又是一阵阴森的笑,徐凝后退想退到堂溪胥身后,退了好久也没碰着人。
才发现人根本不在。
心中“咯噔”一声,完蛋!
灯火通明的暗室里有两张榻,一张当是他用来休息的,另一张上面……躺着一个红衣女子。
她穿着和徐凝一样的婚服,手腕上被划了一刀,血还在小滴小滴地流,女子脸色惨白,眼圈乌黑。
徐凝颤颤巍巍地探探女子气息,还好,活着。
“这小脸蛋,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就是比那些乡野村妇好。”
男子想要摸徐凝,还好反应快,随即闪开。
“你走远点啊,我可是会杀人的。”
徐凝拿起面前的东西,一通乱砸。
其中一个墨台砸中男子额头,见了血。
“嘶!”
“你是真的活腻了!我今日一定把你的血放干!”
男子摸了下额角,满手的血,遂咬牙切齿。
东西砸完了,那个人依旧追着徐凝满屋子跑。
徐凝大脑飞速运转,这么大个地方,这个人又在这里生活这么久,肯定还有个出口,或是通风口之类的。
那男子追着她,徐凝想也没想,扯下屏风上的画扔出去。
落地时,画轴碎裂,画上沾了污渍。
“你!”
男子见画破损,画中的赏雪美人已然看不清样子。
徐凝看了眼地上的画:“是你要追我的,不怪我啊!”
顾不得其他,扫视一圈四周,没看见类似出口的东西。
屋里没有,地上也没有,难道在“天上”?
追跑间,遂抬眸,撞上一张熟悉的脸。
鼻梁上的那颗痣,可太熟悉。
青年脸上荡起一圈笑意,徐凝不得不承认堂溪胥很好看,颇有“披月踏雪”之感。
真是奇怪,这样的神态、气质与他本人做派一点也不符合。
虽说许多读者认为他是一个反派,一个疯子,但在原著里,作者对他的实际描述是“此人面容和善,清风朗月,行侠仗义,只为赵明裳一人折腰。实则做事心狠手辣,不给人留半点余地。”
现下算是勉强明白这句话含义。
堂溪胥透过通风孔,笑眯眯地看着地下的一切,少女的一切动作、情绪尽收入眼底。
至于是否救她,堂溪胥还没想过。心情好了或许会去,就这么看着她被放血,在血泊里挣扎地死去,也很不错。
想想就很激动,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五章还未改完,要不各位先别往后看?或者从第七章开始,不过男主人设我还没修完,可能看起来有点怪[化了][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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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霜华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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