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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冤案

蔡文生何德何能,还能见到当今天子,不过他的状态实在不敢恭维,在检院一共挨了三十大板,差点缓不过来,还没来得及喘气,立马又被带到崇政殿,跪在大殿中央,接受官家的问话。

玉公公秉持着威严:“堂下何人。”

蔡文生如实回答:“小人蔡文生,长安陇洲柳月县人,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这时候冯乾才开口:“起来回话。”

“是。”蔡文生艰难爬起。

“朕听说你敲响登闻鼓状告主考官尚书令压榨寒门学子,又说她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你可知道自己说这番话的后果?”

“回皇上,小人知道。”

“那你说说,她压榨寒门学子这个说法,从何而来?平洛城的百姓都夸尚书令勤俭节约,甚至还冒着得罪天下百官的风险推行二税克扣,这样的人怎会压榨他人呢?”

“回皇上,尚书令平时做风如何,小人难以评判,小人不过一介布衣,哪得有幸与尚书令共事,不过是小人自己的所见所感。”蔡文生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从容不迫面色自然,就算刚挨了打背有些驼,但站着依旧有一股子正气,“会试十五日之后,主考官宴请所有考生吃席,小人也去了。等到宴席结束后,却被告知要给谢恩礼,小人身无分文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于是只有向同窗生去借,却偶然得知,其他学生经常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前去送礼,和普通人行贿不同,他们每日去明美堂带去的书箱,里面都会带一些贵重的宝物,随便一样物什便可抵黄金百两。”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大家似乎对这番说辞颇具言词不愿相信,林瓒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清楚,她不可能受贿。

但李元山却一言不发,这蔡文生和之前见到的完全就是二副样子,他早就没有必要让他去敲登闻鼓,但他还是去敲了,绝不是单纯给林瓒使绊子而已。

冯乾提高声音:“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这些?尚书令是朕的得力干将,仅凭你三言二语就能盖棺定论?”

蔡文生再次下跪:“小人恳请皇上去问那些参与殿试的贡士们,相信那些人中,定有不满尚书令的人。”

冯乾应他的要求:“李元山。”

“臣在。”听到点名,李元山浑身哆嗦,心里七上八下,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的疼,拘礼站出来。

“你去御史台把人都带过来。”

“是。”李元山不敢多言,领了命就低头出去。

冯乾又将注意力转到林瓒身上:“林爱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瓒抬手行礼:“回皇上,臣无话可说。”

“不反驳?”

“不反驳。”

“好,你不说,那你继续说。”冯乾语调辨不出情绪,转向蔡文生,“结党营私又要怎么算?这是灭九族的大罪,要是你敢有所欺瞒或信口胡诌,朕判你和你的家人终身流放戍边!”

“小人愿用项上人头做担保!”蔡文生头仰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小人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官场人情,举荐举亲不举贤,官官相护行贿成风。小人足足考了十年,才来到平洛城,这十年小人什么样的人都领教过。只可怜皇上,竟还被这些人欺瞒鼓中看不到寒门士子的苦痛,小人愿意用自己的血来给皇上擦掉眼睛上面的灰尘!”

“大胆,你是什么货色?轮得到你来可怜皇上?竟敢在此大声喧哗满口污言,来人啊,掌嘴!”玉公公大声呵斥对方不懂规矩,声音一出,外面立马跑进来一个士兵。

“不必了,你这份骨气,朕欣赏,”冯乾叫住士兵,挥挥手,“下去。”接着又转了个语气,压迫感十足,“但是欣赏归欣赏,案子总要靠证据说话,若你说的有半分虚假,朕要治你污蔑朝廷重臣,扰乱考场秩序的罪。”

“小人不怕,小人有证据。”

“结党营私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人知道,尚书令与御史中丞勾结,左右礼部考试,又和翰林院私下往来密切,势必要在朝中形成一股势力,这难道还不算结党营私吗?”

“大胆!”冯乾一声怒吼,百官吓的大气不敢出,“尚书令一个还不够,甚至还对朕的礼部、兰台还有翰林院出言不讳!你一阶草民,从哪里得知朝政之事?再敢信口开河朕饶不了你!”

“小人有样东西要呈给皇上。”蔡文生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低着头矮下姿态双手奉上。

玉公公走到跟前,将纸拿给冯乾,才看第一行,冯乾就睁大了眼睛,目光直直落在林瓒身上许久才重回纸张上面,像是整理情绪那样花了许久才接受上面的内容,临到末了还是不住摇头,但还是忍着心里的失落对着身边的玉公公吩咐道:“你带人,拿着这个,去搜林府。”

“是,皇上。”玉公公接过那张纸,却也是不敢相信上面写着的内容,领命离开。

冯乾心情低沉,百官们不敢说一句话,这一连串的事件接连发生,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怕是谁沾上一丁点儿的干系都要遭大难。

林瓒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等候即将来临的审判。

“蔡文生,这个单子你怎么得来的,如实说来。”冯乾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落。

“是,”蔡文生和在场的官员不一样,不受气氛压迫,坚毅的说着自己认为正义的话,“在会试之前,御史中丞就派人到新城拐子坡找小人去丰乐楼见面,那时候中丞给了小人这个单子,还告知了小人尚书令改题的目的,又说公卷之上没有小人的名字,他很可怜小人的遭遇,因此给了小人这个,特意嘱咐小人选在殿试当天击鼓,闹的越大越好。”

“这么说,原本你是帮着御史中丞陷害尚书令,结果你现在连他也供出来了?”冯乾揶揄着,有些嘲讽。

“回皇上,小人听闻,御史中丞和尚书令向来不和,而尚书令受贿如此隐蔽,就连整个平洛城的百姓都蒙骗了过去,为什么中丞会有这么详细的受贿账目呢?由此小人猜测,二人应是合作中出了矛盾,所以中丞才嘱咐小人去告尚书令的状。”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

“皇上,小人看到过尚书令在佛节时摆摊,卖了一幅画后立马就收了摊回去,而买画的那个人出了相国寺就将画交给一个神色奇怪的老奴,小人一路跟着,亲眼看到老奴拿着画进了中丞府上。小人觉着奇怪,就问了尚书令旁边的摊贩他们之间什么生意,才知道尚书令将一副陶之行的《百鸟图》以十缗卖了出去。众所周知,《百鸟图》是陶之行的遗世之作,可抵一座城,那十缗和送有何区别。”

彼时李元山领着一众考生陆陆续续进来崇政殿,全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皇上,人带来了。”

那些贡士们一见着冯乾便齐刷刷跪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都起来回话。”冯乾没有立马发难与李元山,事情要一件件搞清楚。

“谢皇上。”贡士们起身。

“你们之中,谁是明美堂的学生?”冯乾发问。

众多人中走出来五六个。

冯乾接着问:“你们有没有给尚书令送礼贿赂?”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作答。

冯乾徒生一抹烦躁:“要是不答,或者说谎,将终身不得参加科举。”

这句狠话一下,众人立马跪地,终于有人开口:“回皇上,小人送过,可小人送礼不是因为小人读书差,而是尚书令曾暗示过,若小人不送,会因此落榜,小人不愿啊!”

“说说,都送了些什么?”

那人面露难色:“太多了,小人只记得最近送的。”

“说。”

“回皇上话,大食国的血染玉,金镶迦南嵌字手镯一对,银掐丝烧蓝一对,珊瑚嵌珠镯一对,青龙木卧箜篌一架,彩窑茶盏一套,洞庭君山茶、常州阳羡茶、六安银针茶各二十斤,还有些金银细软记不清楚了。”

此话一出,料是百官再如何畏惧圣怒也不由得发出感慨,其中哪一件不是贵重的宝物,光是这样上好的茶饼,一斤是二十饼,一斤值黄金一两,各二十斤就是六十斤,一百二十饼,黄金六十两!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人,后续见有人敢于站出来起头后,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待到所有人说完,朝中大臣听着浑身汗毛竖立,才说完,殿外赶巧传来动静,是都门卫的中尉带着士兵到了崇政殿,有还几个士兵抬着一尊玉观音和金佛走进来,将单子重新呈给冯乾回话道:“禀皇上,末将带着西门军去林府搜查时,没有搜出黄金,只有这尊金佛,末将猜测可能黄金都熔掉做成了这个金佛,至于别的东西,都已经照着上面的搜齐。”

“下去吧。”冯乾看着手中的单子,又看着殿中摆放齐全的“脏品”,失神走到林瓒跟前,脸上都是不愿面对的表情,“林爱卿,这都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朕信你的,你快跟他们解释。”

林瓒仍旧站如松,神情麻木冷漠:“臣,无话可说。”

“林瓒!朕倚重你,你竟然恃宠而骄,欺上瞒下行贿敛财,你对得起你父亲的一世英名吗!”分不清他到底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皇上,臣累了,做清官太累了。这几年收成不好,二税克扣,臣真的吃不消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

“二税克扣是臣的主意,臣不能说。”

“混账!”冯乾不禁怒骂一声,将单子摔在她脸上走开,走到百官面前,大声喊道,“中书令,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应思源立马站出来,低头:“皇上,是臣看走眼将豺狼虎豹收做门生,臣奏请皇上准许臣带领都门卫去往中丞府中搜查,将功补过,臣一定给皇上一个交代。”

“准了。”

“谢皇上。”

应思源在李元山不解的眼神中出了崇政殿,他不知道应思源现下什么意思,只感到一抹自脚底不断往上的寒意。

“李元山,你知道中书令是去干什么吗?”冯乾突然露出笑脸。

“臣……臣不知道……”

“朕来告诉你,”冯乾一步步向李元山走近,“你假意和尚书令勾结控制会试中试名目,再倒打一耙贼喊捉贼让蔡文生敲登闻鼓状告她有结党营私的嫌疑,李元山啊李元山,你这人贪生怕死争名夺利,为了一幅画露出马脚,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闻言,李元山恍然大悟,终于想通了这一切,不可置信的摇头,看向林瓒那边,失去理智的大喊:“林瓒,你陷害我!你疯了!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不管他找不找蔡文生,最后这锅都得他来背。

冯乾回到龙座上,漠然看着台阶下的“闹剧”。

李元山疯了一般跑向林瓒,将人推倒在地,瞪大眼睛几乎癫狂:“林瓒,结党营私啊!结党营私!我们俩都会没命的!诛九族的大罪啊!你疯了!”

猝不及防摔倒的林瓒却笑了起来:“皇上英明,臣无话可说。”

李元山仍旧摇头,扑到台前拼命磕头:“皇上!臣是被陷害的!是林瓒做局害臣,您要为臣主持公道啊!臣,冤枉啊!”最后三个字声嘶力竭,头也磕破流血,“皇上!臣是被冤枉的!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来结党营私之嫌,皇上莫要听信小人谗言,皇上!”

身后是林瓒缓缓爬起的声音,她好好的站着,始终一言不发。

李元山不停的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弄的冯乾心烦意乱,最后起身大吼:“够了!来人,把林瓒,李元山押下去!其余贡生暂时收监御史台。”

“臣冤啊!皇上……”李元山绝望的哭出声,仍旧不愿放弃申诉,被士兵拖着离开。

而林瓒则是顺从的跟着士兵,一道出了这崇政殿,从即刻起,她再不是大庆的尚书令,仅仅是个阶下囚而已。

放心啦,只要我不觉得自己在写日记(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写没人看没人评论)就不会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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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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