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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点，姚小雨洗了澡准时出了门，没走多久就到了那个小路口。
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初见凌风时，他酷爱穿深色T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穿白色T恤穿得比较多了。
“换个地方。”凌风走近时淡声说道。
姚小雨同他保持着距离，一路跟在他身后。走到一个小胡同后凌风才停下。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眸光如淬了冰一般，伸手将一部直板手机①递给她：“老师不是要你有空辅导我嘛，那我的这部旧手机就送给你，以便我遇到问题联络你。”
手机是诺基亚牌的，尺寸小，不是大哥大②的那种款式。
虽然吧，张老师确实有交代过她，可也是平常在学校的时候指导下她，现在还想要她在家的时候也这样的话，相当于是加班了！
姚小雨略一沉吟，清了清嗓：“收费的，毕竟是用我在家休息的时间，和在学校可不一样。”
凌风挑挑眉：“可以，那我先欠着吧，等我工作了再给你。”
欠着？姚小雨思量片刻。
好吧，也不是不行。
“按时收费，2元/分钟，口说无凭，得写合同。”姚小雨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眼。
凌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合同我到时上学的时候带给你签字画押。”
话落，姚小雨接过手机：“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见凌风未回应，正盯着自己肩头看，她循着他的视线垂眸一看，发现自己粉色小衣的肩带露出一截。
姚小雨连忙扯了扯T恤的领子，瞪他一眼就走开了。
凌风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方才他看见她那露出的一截肩带，分明有一道裂口。
*
周一第二节课铃声一响，张老师手捧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
每周的周考如约进行。
张老师舔了舔食指尖，将试卷按每小组的人数一张张分好，按组分发下去。
姚小雨朝凌风轻声道：“我们先说好了，你可不准抄，发挥你的真实水平，才能快速查漏补缺，提高学习成绩。”
“谁说我要抄？”凌风不屑一顾，心里觉得她婆婆妈妈地，喜欢学老师讲道理。
呵，不抄最好！
“不过我可提醒你句，遇到不会的选择题，选C的正确率会高点，老师亲口说过的。”姚小雨嘀咕道。
试卷从前往后传了下来，凌风很快拿到了试卷。
他直接从第一题开始做了起来。
姚小雨见状连忙提醒：“拿到试卷首先要把姓名写上，不要想着等会再去写。”没错，这也是老师说过的。
凌风不情不愿地在试卷写上自己的大名，只觉得她啰嗦得不行。
很快，全班同学都拿到了试卷，大家都开始认真地答题。
张老师坐在讲台捧起试卷阅览着，良久，她突然开口道：“同学们，先停下笔，先看试卷背面第九题。
题目是函数y=ax? bx a,与y轴有2个交点，则a,b在平面上的区域为？③
“这道题有点错误啊，如果按它说的需要符合-b-大于2-a-的条件，且要符合a≠0的条件，这4个答案没有一个是对的。”
“注意看，x轴y轴里的两道虚线作为边界，阴影部分表示b轴也在该范围内，但是它的b轴却用的实线。所以把C选项的这个b轴要改成虚线，这样才符合题目条件。”
凌风小声道：“那正确答案不就是C了。”
谁要再把这道题选错，那可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就算把答案念给有些人听，他一样能做错。”姚小雨喃喃道。
“这种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凌风盯着试卷道。
下课铃一响，每组的小组长开始依次收走试卷。
姚小雨对这次的考试并不十分满意。
李红对小雨道：“最后那道题的第2小题我没有做，这次能不能有90分都不知道了。”
“我也是，感觉考得不怎么好。”
“那肯定比我强，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嘛。“李红眨了眨眼。
旋风陀螺听到两人的谈论，凑了过来：“我感觉我这次考得挺好，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有110多分。”
“嘿，你这么自信啊，话别说太早，到时啪啪打脸。”李红挖苦一番。
“我觉得你的嘴不太灵光。”
“切，你又不是头一回了……”李红翻了个白眼。
旋风陀螺拍了拍凌风的胳膊：“凌风你…至少能考赢李红她吧？”
“我？不倒数都不错了。”凌风起身，正欲离开座位。
姚小雨见他要出去，正准备给他让出一条过道，可凌风直接从旋风陀螺那边越过，正巧陀螺的同桌不在座位上。
不得不说，姚小雨感觉自己刚才的举止实在多余。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找凌风要那份合同，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弄好。
等到上课铃响了后，凌风仍旧没有回来。
姚小雨心中奇怪，他到底干嘛去了……
男厕内，烟雾升腾。
三个高三男生站在凌风面前，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为首的男生身形挺拔，与凌风差不多的高度。
两人的目光如两道利剑在空中交汇，对视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满是肃杀之气。
那男生微微扬起下颌，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开口：“你看着面生，新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凌风眼神冰冷，毫不畏惧地回怼：“别他m跟娘们一样啰嗦。”他嗓音不大，却很有力量，透着一丝不屑。
“是吗？！”
为首的男生被凌风的态度激怒，声音提高了几分，瞳孔闪过一丝愠怒。
凌风的嘴角微微上扬，冷冽一笑，并未接话。
下一瞬，站在左侧的一个男生上前摁住凌风的衣领，他眉毛拧成一条直线，露出嘴里的两颗大龅牙：“你个小杂种给脸不要脸是吧？”
凌风不动声色，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开，转身就往外走，却被站在最右侧，肤色黝黑的男生伸手拦住。
“谁说你可以走了？我们同意了吗！”
话落，那男生蹬腿上来。
凌风未注意到此举，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眸色一黯，心中怒火蔓延开来，其实他从不主动惹事，能让他动起手来的，都因对方无理在先。
凌风迅速回击，只听咯吱一声响后，那男生捂着鼻子大喇喇地叫起来。
两个男生见状一起蜂拥而上……
顷刻间，凌风使出周身力气挣脱束缚……
两个男生因吃痛嗷嗷地叫着，跟杀猪一样的声音。
凌风也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纠缠，直接走人。
三人看着他走了后，鼻梁挨痛的男生哭丧着脸道：“我要找老师，我要告诉我爸!”
……
6班的教室里传来语文李老师的讲话声。此刻，凌风耷拉着脑袋出现在教室门口：“报…报告。”
同学们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只见他嘴角旁有一块淤青，颧骨处皮肤略微破损发红。
李老师把课本朝讲台上一放，双手撑在讲台上，道：“你这是被欺负了？”
凌风低头不语。
“先回座位上吧，下课再找你班主任……”她别开头，继续上起课来。
姚小雨起身给他让了座，没想到他这么快在学校惹上了事。
见到他脸上的伤痕，却只觉他活该。
就该被人管教下，他才不会那么目中无人。
凌风看到女孩一副鄙夷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她是如何误会他的。
然而，他并不打算向她解释什么，也不喜欢解释。
下了课后，李老师把凌风叫去了办公室，很快，对方的家长也找了过来。
“就算我儿子先动手的，你也不用反击得那么狠吧，真是心狠哪。”对方母亲怨怒的神情看着凌风。
张老师先是安抚一番那中年妇女，再详细问了两人前因后果。
“既然凌风也不是故意，你们互相道个歉，该赔偿的赔偿吧。”张老师道。
凌风见对方久未说话，只好先开了口：“对不起。”
那男生才不情不愿地道歉。
可是，凌风家因为破产拿不出那么多钱，男生的家人并未轻易放过他。
凌风的爸爸凌军在电话里头破口大骂：【做事不考虑后果，每次都要我们给你擦屁.股，真是丢尽大人的老脸。】
【是，我是惹了事，给你们丢了脸，你们生我本就是个错！一步错，步步错！】
凌风嗓音拉得很大，眼眸无比猩红，像是黄昏下的日落，透出的一抹暗红。
凌军：【唉，你妈最近也在跟我闹心，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凌风一听爸爸提到母亲，定了定神：【我妈怎么了？】
凌军：【没什么，就是吵架而已。】
其实，凌风的父母早就打算离婚了，只是碍于他现在正读高中，不想让他知道这事，担心他会受影响。
最终，凌风爸爸亲自奉上大礼给人赔礼道歉，将借来的几万元如数给了对方这才善罢甘休。
一日夜里，奶奶和凌风坐在院子里乘凉，奶奶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望着繁星点点，感慨道：“风娃啊，奶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希望你这辈子都要好好的。”
“奶奶，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凌风心中疑惑。
“唉，你太可怜了，总是有人爱欺负你，有些人又是非不分。奶奶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只是比较调皮，比较任性。”奶奶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凌风的脸感受到指尖粗粝的皮肤，他握住奶奶的手，鼻子酸了酸：“奶奶，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少给家里添乱，是我让你太操心了。”
凌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长辈，除了母亲，那便是奶奶了。
奶奶为人非常节俭，向来与人为善，也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在万千普通人中有着不普通的一面。
她更像是心灵导师，让凌风在人生道路上不那么孤寂无助。
凌风发现，往往弱势的人更易走近他的心里。
之前的标题对应的是下一章，所以改了下
注：①指按键式手机
②外观又长又大很重的手机
③出自高中试卷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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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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