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二开始,学生才需要上晚自习,但周六的晚上高二学生是不用上晚自习的。
下午放了学,姚小雨在家里帮母亲剥豌豆,可是等父亲一回家,就听到他在抱怨今天打牌输了好几万的事。
姚山问洪梅家里还有没有钱,明天他再去试一把,一定要给它赢回来。
姚小雨听后很生气,起身走到父亲面前,质问道:“爸,谁打个牌输那么多,你这分明是在赌博!”
姚山脸色一沉,高声怒斥:“大人的事小孩管什么!”
姚小雨被噎住,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响,她缓缓开口:“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染上恶习,爸你就算骂我打我,该劝的我还是要劝。”
姚小雨神色异常得平静。
姚山这才勉强回应了句:“行了,行了,知道了。”他点燃一根香烟,眯了眯眼,“爸只是想扳本而已。”
“别傻了,十赌九输好不好!”姚小雨只觉胸口闷得慌,气得不行。
母亲在一边听着竟也没说什么话,平日家中什么事都是姚山做主,洪梅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
但是姚山一直都好玩,经常在小馆子里打麻将。只是最近越发得频繁,让姚小雨很是讨厌。
姚小玲见气氛紧张,笑了笑道:“姐,你也别说了,道理爸都懂,我们这些晚辈就别瞎操心啊。”
“我是害怕咱爸有一天误入歧途,害人害己!这种东西都是让人上瘾的。”
姚小雨有点激动,语速加快了不少。
她缓了缓,想想还是算了,人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姚山深吸一口大前门香烟,却也不说话。
一团烟雾笼罩在他的眉心,是无尽的烦恼。
晚上,两个女孩各回了各房,姚小雨坐在桌前正写着语文试卷。
门被轻叩几声,母亲开门走了进来。
姚小雨一抬头:“妈,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吗?”
“小雨啊,妈知道你爸今天做得很不对,但是也没什么办法,我也说不得他。”她伸手轻拍着小雨的后背,“别跟你爸计较,他人就那样了。”
姚小雨放下手中的笔,郑重地道:“妈,我是害怕他有一天……再也收不了手,那我们家岂不完蛋。”
洪梅叹息一声:”这我知道,不过,他要是真的有这一天,妈就和他离婚,绝不影响到你们。“
“你舍得吗?你的思想那么传统,真有这么一天不怕周围邻居说三道四?”
姚小雨见母亲这样说,心中十分震惊。
母亲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任劳任怨,离婚这事在她们眼里都是极其丢脸不光彩的事。
洪梅皱了皱眉:“再丢脸也不能让你们受罪,是不?”
“所以,小雨你放心,妈妈永远和你还有妹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闻言,姚小雨心中感慨万千,鼻子一酸,抱住了母亲:“妈,你真好。”
洪梅轻抚着她的秀发,眼眶氤氲的泪珠。其实她知道,以姚山的个性,出事是迟早的事,只是苦于无法干涉,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吧。
“唉……”洪梅望向窗台,双眸逐渐涣散失了神。
“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不会让你吃太多苦的。”姚小雨信誓旦旦地道。
“尽力就好,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累垮了,人就起不来喽。”洪梅嗓音暗哑,双眼猩红,为自己有个懂事的女儿感到欣慰。
周六,姐妹俩找到李红李兰两人,四个女孩相约去镇上赶集。
几人坐在前往镇上的拖拉机上,李红将手里的小本子翻开递给了姚小雨。
姚小雨仔细阅览一遍,脸色倏地变得酡红。
本子上面写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话,什么凌风的座位离姚小雨很近……还有两人像小俩口一样喜欢斗嘴……小雨辅导他做数学题,整个教室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你…你……”姚小雨面色通红,快说不上话来。
姚小玲见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本子,仔细一看,眼眸闪现一缕精光:“李红,你也把我写进去吧,既然我姐不想被写成这样,那就把女主换成我吧。”
李红摇了摇头:“那不行,没cp感怎么写……”她脸露苦相,表示有点为难。
“哟,小玲对他这么上心,要不哪天要小雨跟凌风说说你对他有多爱慕?”李兰打趣道。
一阵笑声响起,李兰和李红面面相觑。
姚小雨脸上的羞色还未褪去,讪讪一笑:“算了吧,还是把心思多花在学习上呢。”
“姐,凌风有喜欢的人吗?你到时探探口风呗。”姚小玲饶有兴致道。
“对,对,小雨你问一问他嘛,大家都还不知道呢。”李红眉梢一扬,附和道。
姚小雨眨眨眼:“小红,我们一个班级,你怎么不去问?”她双手交叉在胸前,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我?这不你和他同桌更方便嘛,而且你和他关系更熟。”
一听她和凌风是同桌,姚小玲坐不住了。
“姐,你这是什么运气,跟男神是同桌,我真想吸吸你的欧气。”姚小玲心中羡艳得很,就好像是有人中了50万一样,令她垂涎。
她拉着小雨的手臂晃了晃,小雨翻了个白眼,伸出指尖摁了下她的额角:“你看看你哦,还像话吗?哪天爸妈要是知道了你这小心思,看不打断你的腿。”
姚小玲一脸天真:“所以这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小秘密喽。”
嘿嘿。
集市上。
几个女孩下了车,挽着手臂边走边看着道路两旁的商贩。
几声冰糖葫芦的吆喝声传来,女孩们循声走去。
“老板,多少钱一串?”
“1块5,要几串呀?”
姚小雨道:“来4串。”
话落,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递了上去。
4个女孩每人一串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到处观望。
走到一个街边拐角处,只见一群人围在那处,女孩们好奇地蜂拥而上,发现竟是一群没手没脚乞讨的小孩,他们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有些看起来有点痴傻,还有一个大点的男孩四肢被摆成奇形怪状的姿态。
“真是可怜。”姚小玲道。
“为什么他们都没四肢呀?”小雨疑惑。
李兰捂嘴轻声道:“我听大人说过,有些人F子就会把拐来的小孩手脚砍断。”
三个女孩一听,心中无比震惊。
“为什么不报警?”姚小雨低声问。
“有些指纹都被破坏了,而且从哪个地方带过来的都不知道。”李兰小声嘀咕。
姚小雨不忍直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她扭头转身离开,三个女孩陆续也一同走开了。
“以后如果我有能力,一定要成立一个反拐卖基金会,那些人F子真他爸的不是人。”姚小雨越想越气,恨得牙痒痒。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到前方的转角处,将手里的钱递给一个中年微胖女人,那中年女人一见乞讨获得的钱都是一毛两毛的,顿时怒气冲天,整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接着对那个小男孩怒斥几句。
姚小雨突然有种想上前制止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她没用的,还会连累那个小男孩。
无助感从心口蔓延,她突然在想,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的可怜人?为什么有些人要去经历痛苦?
这次来赶集原本她是开开心心的,结果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她是一个同理心很强的女孩,见过他人的苦,就能很快共情,感同身受。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善就有恶,所以人总是有很多的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去改变。
所以,她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可以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有点不一样,这或许就是人活着的意义。
因而,姚小雨对男女之情看得最为淡薄,甚至觉得自己以后可以不需要爱情这个东西。
四人来到一家冰饮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服务员端来了饮料。
姚小雨点的是一杯草莓奶昔,她迫不及待地小饮一口,口干舌燥的感觉顷刻间消散。
此刻,李兰眺望者玻璃窗外,瞳孔放大抬手一指:“那个……不是……凌风吗?”
所有人齐刷刷地朝外望去,只见凌风和旋风陀螺两人正朝这头过着马路,眼看着两人离冰饮店越来越近,女孩们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唯有姚小雨默默垂下了头。
真是在哪都能遇见他啊。
玻璃门被一双大手推开,凌风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姚小雨。
好巧不巧,她也在。
旋风陀螺欢呼道:“原来美女们都在这里。”
“凌风,坐这。”姚小玲招呼一声,拍了拍她身旁的空位。
他缓缓走近,却顿住了步伐,然后屈腰提住椅子后移半米,再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和姚小玲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待他坐下时,却和姚小雨面对面相向而坐。
周围顿时静谧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李兰李红瞬间觉得尴尬不少。
只有姚小玲跟没事人一样。
好在旋风陀螺的一句话让气氛缓和不少。
“最近我学了一个新魔术,各位美女想不想看?”
李红迫不及待地拍手:“哇哦,什么魔术?”
“大家看仔细喽。”
旋风陀螺从兜里取出一根橡皮筋,将它套在了食指上。
“来,美女们拉拉这根绳,检查下是否完好。”
姚小雨率先伸指扯住皮筋,一拉一提,确认是一根完好的皮筋。
接着几个女孩依次尝试一番,皆表示皮筋无任何的问题。
“看仔细了!”旋风陀螺再次叮嘱一番。
下一瞬,只见旋风陀螺将橡皮筋朝上用力拉了拉,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套在食指上的橡皮筋倏地一下换到了中指上。
“哇哇哇……”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爸呀,没想到你真的会魔术。”
旋风陀螺看到女孩们无比激动的样子,顿时感觉无比神气自豪。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2杯橙汁放桌上。
凌风还未喝就起身走去了店外,他站在一个角落里燃起一根香烟,迅速吸了几口便掐灭了烟蒂。
他再次回到了店内,旋风陀螺才发现他方才已经离开了座位。
“咦,你刚出去了吗?”旋风陀螺道。
凌风嗯了一声,大口吮吸着果汁。
姚小雨的嘴角朝下撇了撇,她方才看到他正在吞云吐雾,一点不学好。
可是,她转念又想:虽然他吸烟,好歹还知道要出去吸,别影响旁人。可是自己的父亲却连这点小要求都做不到,还会堂而皇之以“习惯”做为借口,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她在心中冷冷一笑,人有时候真的很复杂啊……
“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姚小雨盯着凌风问道。
凌风一愣,是跟他说吗?他朝左右看了看,才确定是在跟他说话。
他耸了耸鼻子,想了想:“呃,有些会,有些不会。”
“不会的到时你可以问我,张老师已经把辅导你学习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姚小雨双臂叠放于桌前,冷不丁地道。
姚小玲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小声嘀咕:“姐,竟有这好事!”她突然问,“凌风,你是什么星座的呀?”
“天秤。”
姚小雨平日对星座略有研究,这天秤座男生善变,且花心,喜欢欲擒故纵。
凌风既然是天秤座,那些有关他的风言风语自然就不足为奇了。
“那你知道自己月亮星座和上升星座吗?”姚小玲继续问道。
凌风摇摇头。
李红若有所思,她记得姚小雨是摩羯,可天秤和摩羯既不互补也不相似。
她在想,凌风究竟是被小雨的什么特质所吸引呢?
彼时,旋风陀螺翘起兰花指:“来来,我会八字,可以给你们看看。”
“怎么看?”姚小玲好奇道。
“现在在外面我没法照书查,你们要是知道自己八字天干地支的话我倒是可以简单看看。”
旋风陀螺见大家一脸懵逼,解释道:“比如2000年就是庚辰年,还有月日时都有对应的干支。”
“这还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
女孩们没有一个知道自己八字的。
可凌风却突然道:“壬申庚申丙申丁卯。”
因他的母亲多次找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凌风早就将这八个字记得滚瓜烂熟。
旋风陀螺一听故作深沉:“我艹,你这命注定孤独啊,但凡连续出现三个相同的地支,就代表着孤寡。”
女孩们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尤其是姚小玲,神情比谁都要担忧。
她在心里自顾自道:没事,凌风哥,你还有我……
这时,李兰提出了疑问:“准不准啊?凌风那么帅的人,谁孤寡也不会他孤寡吧?”
“对对对,我看最有可能孤寡的是陀螺你吧。”李红讥诮道。
“我可不是开玩笑,《三命通会》就是这么讲的。”旋风陀螺摊摊手,一脸自信道。
凌风却不以为然:“我就从不信命这个东西。”
姚小雨静静地注视着凌风,看到他脸上透出的几分坚毅。
她在想,命运本就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啊。
差不多时间的时候,一行人离开了冰饮店。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一家小书店,姚小雨对大家道:“要不要进去买点辅导书?"
“出都出来了,那就进来看看吧。”李兰拉着李红一同走进了里面。
入口处的白色架子上呈现着各类杂志,有《新思维》《花火》《最小说》《意林》等刊物,价格都在几元不等。
姚小雨抽出一本《咬文嚼字》翻了翻,心中觉得挺不错。
最终,她买下了《新概念英语1》《咬文嚼字》,还有一本《黄冈密卷》,一共20来块钱。
除凌风外,其余人基本就买了一两本教科辅导书。
旋风陀螺看了眼大家手里的东西,感慨道:“小雨不愧是最爱学习的人。”他缓了缓,道,“李红你的座位就在小雨的后面,可要多向小雨学习下哦。”
“要你管啦,多嘴。“李红啐了他一眼嘟囔道。
姚小雨看到凌风空手而归,她心中在想:也是,他这么不爱学习的人,怎么可能买书呢!
等回到村里后,眼看几人就要分别,凌风却绕到小雨的身后,小声说了句:“6点你一个人过来这里下。”
姚小雨一愣,别过头,却看到凌风从自己身后走开,径直地朝左边的小道走回自己家中。
她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大家对方才的一切并未知情。
他到底有什么事?要她一个人来找他。
神经兮兮。
注:星座八字纯属娱乐,请勿当真!情节需要而已~
本文中提到的歌曲、书籍等物品与实际年代有出入的,一切只为情节服务。
求收藏嘤嘤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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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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