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放学，姚小玲健步如飞，跑去了高二（5班）的教室外面。5班的老师刚从讲台走出，学生们这才陆续离开。
孙婧和两个女学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姚小雨招招手：“hi，孙婧。”
孙婧停下脚步，扭头一看：“你是……姚小雨的妹妹吧？”她对姚小玲的印象并不深，但因彼此住得不远，所以大概了解一二。
“对，来找你，有些话想跟你聊聊。”姚小玲客气道。
“什么事？”孙婧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明知故问！
姚小玲咧嘴笑道：“别紧张，没别的事，就是想要你提醒下那个叫金什么的男生。怎么说呢，我本来想告诉凌风那天你们发生的事，但是我姐劝我别告诉他，免得凌风惹出个什么事来，闹大对他也不好。“
她对孙婧的行为只字未提，故意避重就轻，把重点转移到金文身上，借以震慑孙婧。
“虽然我姐跟凌风接触不多，但是凌风的个性她多少有点了解，好的时候很好，浑的时候超浑。”
孙婧没说话，她察觉到姚小玲的话带有威慑的意思，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回应她。
“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孙婧道。
“没了没了，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提醒下那个男同学，做事要想后果。”姚小玲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孙婧看她没提任何有关她的话，也没反驳什么，她点点头：“呵呵，这个不用你操心。”
“嗯，那就这样，88。”姚小玲与她道别后转身离开。
孙婧身旁的一个长发女生道：“这又怎么了？反正跟你也没关系，又不是你动手，更何况你还劝过金文，金文也没再动她第二回。”
“是啊，她妹是在拿凌风威胁你吗？你又什么都没做。”另一女生附和。
孙婧双臂交叉在胸前，长长的马尾微微飘动，她悻悻地开口：”就是，还敢来找我，她直接找金文就是了嘛。“
话落，孙婧心里开始盘算起事来，抽空她该去找找凌风了。
*
村里一条弯道的拐角处，凌风的自行车停在那处，他一只脚蹬地，一只脚踩在踏板上，正杵在那儿。
姚小雨从他面前路过时，却未注意到他。
他清了清嗓：“你干嘛给我黄冈密卷？你知道我数学又不好。”
姚小雨猛然回头，凌风在这做什么？难道是在等自己？
她别过头，神色淡然：“不会做的你可以问我，别忘了我们期末考试的赌约。”
凌风看到她的脸上隐约有一抹淡色，仔细打量起她的左脸颊，他下了自行车，往前迈了几步，伸手一指，轻声问：“你这边脸怎么有点发红呀？”
闻言，她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她抬眸看了眼凌风，见他满脸疑惑之色，确定他应该没有怀疑什么，随口道：“撞到墙了。”
“撞墙？”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姚小雨迅速闪开，快步地往前走着。
因她脸上的红印褪去了一大半，已经完全看不出手印的轮廓，是以，凌风并未瞧出什么明堂。
凌风骑上车正准备前行时，却被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姚小玲叫住。
“凌风哥，你等等。”
凌风骤然回头，刹了车，冷不丁地道：“有事吗？”
“凌风哥，你…你和我姐关系怎么样？”姚小玲一刹车，两脚蹬在地上。
“关系……就那样。”凌风有点没了耐心，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假如，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姐被人欺负，你会……保护她的吧？”姚小玲一口气不停地说着。
凌风眉心一拧，耸了耸肩，淡声道：“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了解。”姚小玲唇角弯起一个弧度。
谁知，凌风竟然说：“这个嘛，得她亲口问我了。”
话落，凌风一脚踩下踏板，溜进了巷子里。
这种问题，一定是要当面对她说才行的。
姚小玲一回屋，姚小雨不禁疑惑：“你骑车回家，怎么比我走路还慢？”
“先去找了孙婧，我跟她聊了几句，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姚小雨从碗柜里捧起一个瓷碗。
此刻，母亲走了过来，姚小雨看到母亲脸色有些不悦，心中不禁担忧：“妈，怎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洪梅从厨房捧起一把木柴，缓缓道：“没什么，吃你的饭。”
话虽这么说，可姚小雨还是觉得母亲心情不好，想着晚上放学时再单独问问她。
姚小雨盛好饭一屁 | 股坐下，脑袋探了探外头，小声道：“姐，我刚撞见凌风了。”
姚小雨哦了一声。
“我问他，你们关系怎么样，他说挺好的。”姚小玲编了个谎言。
“挺好？你确定？”姚小雨眉梢一抬，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啊，他亲口说的。”
“你干嘛突然问他这种问题？”
姚小雨唇角微扬：“就想了解下他愿不愿意保护你嘛，看看可能性大不大。”
姚小雨嘴里停止了嚼动，只觉有点好笑：“你莫名其妙这么一问，人家不当你傻？况且，我还用得着他管？”
“论力气，当然是他有优势呀。”姚小玲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忙不迭地问，“我要你帮我追凌风的事，姐你有没有进展点呀？”
“别想了，他生病后今天才上课，而且他的座位已经和别人换了，我现在基本上和他零交流。”
姚小雨啊了一声，只觉心中无比失落，就像到手的鸭子飞了一样。
“那我等以后再看吧，就不为难你啦。”
晚自习时，姚小雨就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母亲是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因为平日母亲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很少会为生活琐事发愁。
她知道，一定是遇上了比较棘手的事，才会使她闷闷不乐。
可姚小雨并不知，此时她脸上的情绪全被凌风尽收眼底。
少年如鹰隼的眸子倒映着女孩忧郁的模样。
凌风和旋风陀螺小声嘀咕几句，两人就换了座位。
此刻，后排的同学各个瞪大眼看着前面的两人，甚至有女生连忙掩住嘴唇，一脸不可置信。
几个女生小声议论起来。
“天哪，他竟然主动换了座位。”
“我本来还对凌风抱有一丝幻想，现在看来全泡汤了。”
“我的爸呀，他俩肯定有关系，没有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
姚小雨对两人此举有些看不太懂，但她已经听到从后方传来的窃窃私语之声，虽听不清具体在讲什么，但是她能猜测个一二，一定又是在非议凌风跟她的关系了。
她下意识地将身躯朝外移了点，想跟凌风再保持些距离。
姚小雨低头做着语文试卷，看都未看身旁人一眼。
李红看到眼前这一慕心里正偷着乐，她迫不及待取出小本子，开始写上了故事。
「虽然两人换了座位，奈何他沉不住气，主动和旋风陀螺换回位置，她不知道，在班主任说调换位置时，凌风的心里该有多失落。」
「终于，凌风坐不住了，他想要离她近点，再近点。最近她心情很不好，她被隔壁班的男同学欺负，他感受到了她的异样。」
「不知道的是，倘若有一天凌风得知她被欺负的事，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凌风扭头看了眼姚小雨，轻声道：“你…会这道选择题吗？”
姚小雨停下手中的笔，瞥了一眼他指向的题目，垂眸看向自己的试卷。
题目是：与“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的”鄙“意义相同的一项是？①
姚小雨不假思索道：“这个鄙是“鄙陋”的意思，是说位居高位厚禄者目光浅薄。”
“那你再看看，这4个选项哪个和他意思相近吧。”
凌风点点头，好好想了想，片刻后道：“那是选B吧，“先帝不以臣卑鄙”。”
“对。”
凌风瞄了眼她，她眉间的郁色并未消散，她还在生他的气吗？就因为他上次对王老师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他已经道歉过了，并且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为什么还没有释怀？
他努力静下心来认真做着试卷，不愿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红却莫名的觉得开心，这两人终于和好了，还真像是一对小情侣闹闹小脾气。
第二节晚自习时，凌风和陀螺又换回了座位，后排的同学又是一愣。
一男一女小声八卦着。
“姚小雨不领情吧？”
“肯定了，不过只要凌风多哄哄就没事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亲上一口，什么事都不算事了。”
“凌风本就那么帅，她把姿态放低点不好吗？不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最后这句话传到了李红的耳朵里，她皱着眉扭头看了眼后面的同学，示意两人不要乱讲话。
女生迎上李红的目光，拍打了下旁边的男生，男生抬头望了眼李红，一下明白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事实上，姚小雨的朋友并不多，关系最好的仅有李红一人，不是她不愿意多交些朋友，而是很难跟其他人深 | 交，大部分女生不是特别想和她成为朋友。
可她并不认为朋友少些就不好，朋友越多就越好，人天生就是孤独的。无效的社交对于她来说，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9点45分，晚自习结束，凌风没有向平常那么一股脑冲出去，他坐在教室里等姚小雨离开了才开始动身。
原本在晚自习时，他心里就憋得难受，他想问问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他只是想知道结果，仅此而已。
是以他今日打算晚些离开，骑车很快就能追上。
凌风在车棚里停留了许久，他坐在自行车上，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昏暗的灯光轻抚过他薄削的背脊，宛如夜色下最温柔的一抹笔触。
彼时，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凌风。”
他蓦地一回头：“有事吗？”
凌风并不知道孙婧的名字，只记得那天体育课时，她找他问过手机号码。
孙婧今天打扮得和平常就不太一样，她化了淡妆，双唇覆着一层粉色唇蜜，周身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凌风，我的脚有些痛，你方不方便载我回去？”孙婧整着一副骄弱的样子问道。
注：看本章要先看12和14章。
①取自高中语文试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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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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