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秀要订婚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跟闷油瓶和胖子说咱们要回北京。我们仨都有身份证,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订了机票,开始跟胖子一起收拾行李。
闷油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说:“东西要带上。”
要带上吗?我思考了好一会儿 ,胖子从我俩身旁走过,扭头说了句”别拉小手了,你俩来帮点忙行不。”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被闷油瓶握着,我向他眨了眨眼睛,他松开我的手,微微移开眼,不看我。
我心里有些好笑,但面上不显,走过去揽住胖子的肩膀,道:“胖妈妈,你觉得咱们要是把冰箱里的东西带上的话,安检能过吗?”
胖子叠衣服的手一顿,问我:“小哥说的?”我点点头。
胖子继续忙活:"小哥让带着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听小哥的 。那俩东西安检肯定是过不了,只能托运。”
我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双手抱胸。闷油瓶走进来,拉开我们的行李箱默默地往里面塞东西。
“我们这次行动很隐蔽,除了给我们运装备的小花和我在长沙盘口的亲信,连隔壁大婶都以为我们只是出去玩了几天。”
胖子收拾好自己的,又来检查小哥收拾的,漏了什么他就补上,听到我说的,就道:“还是保险一点,以防万一。要不就跟装备们放在一起,请花儿爷帮忙送到机场附近,咱们到地方了就拿上。”
我听了觉得可行,开始给小花打电话。
闷油瓶应该是第一次坐飞机。我和胖子都激动得不行,他却对此没什么表示,直到坐在飞机舱内,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只是望着窗外大片干净的纯白色的云,玻璃上映照着他的淡淡神采,碎发自然地搭在眉眼之间,衬得他的双眸有些许的温柔。
是因为窗外的景色太美了吗?我想。
我望着他,说:“小哥,到了北京,我带你去理发。”胖子在旁边开始打鼾了。
闷油瓶将视线从窗外的白云移到我身上,和我对视,对白云的温柔似乎没来得及褪下。这时阳光照了进来,他的柔顺的发丝像镀了一层金,特别好看,有一种与长白山的雪不一样的神性。
他没说话,只是向我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关于张家的一个发现,就又道:" 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胖子回北京后有点事要忙一阵子,咱俩去。”
到了北京 ,胖子跟我俩暂时告别,他抱了一下闷油瓶,对我说:“天真,咱小哥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照顾好他,别让胖爷我担心哈。”
我拍拍胸膊,道:“放心吧。”目送完胖子离开,我就牵起小哥的手,带他往街上走。
拿了东西,我们去了理发店。北京的理发店就是不一样,小哥理完发后变得更加清爽俊逸,昂贵的费用瞬间觉得很值,直夸师傅手艺好。
理发师笑笑说现在的年轻男性都喜欢这样的发型,说他第一次遇到这么俊秀的男孩儿,免费给我剪一个。
我当然是欣然接受了,也不知道闷油瓶听到人家夸他好看,还叫他男孩儿,内心什么想法。于是我看向他,发现他盯着我正在理发师指间的头发,神情淡然。
我的头发颜色偏棕,也没有闷油瓶的柔顺,以为效果不会那么好,没想到居然还不错,至少衬得我这张脸比没理之前嫩了点儿。
之后我就打车带他去那个地方。我作为张学泰斗,因为长年做研究而导致骨盆有些前倾,总还是有点儿成果的。
我所说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张家祖宅。但我不敢确定,毕竟是我看历代文献对比猜测出来的,打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看看。
结果车直往中央行政区开。我吓出一身冷汗,对司机道:“师傅,你确定是朝这走的?”师傅用后视镜瞧了我俩几眼,尤其是气质超然的闷油瓶。
“现在看是商业街,前面拐个弯就安静了。我走的是近道,估计跟你们家司机平时走得不一样。”
得嘞,这是把闷油瓶看成某位大佬家里的小少爷了,也是,谁没事儿干往那里面去。那我是谁?外姓随从?张海客如果听到的话,肯定要嘲笑我了。
我看向闷油瓶的侧脸,心突然就静了下来。管他中不中央的,反正他在。再说了,秀秀男朋友家里不是中央的吗,真要是怎么样了让她来捞我俩。
打定了注意后我也就不慌了,和闷油瓶样一样老神在在地等待着。
到了目的地,我愣住了。
这里背靠一座小山,周国郁郁葱葱的,但是视野很宽阔,没有什么大建筑物,这说明这里很大一块范围都是眼前这座恢弘大庄园的主人的私人属地。
瞧着这黑金贵奢复古系的现代化高级大别墅,感觉自己找对了,又好像没找对。
按照拓本中所述,这里应该是历代张家族长的私人领地,光这黑金材质就知道我是对的。但为什么这么现代化?
嘿,大院门旁有监控,水池安装了喷泉系统,各种花围也打理得贼到位,一看就知道有人定期细心照顾着。
大门竟然还是指纹解锁!
我压根就不觉得这豪气冲天的地方和闷油瓶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上手试了一下我在文献破译的密码。
错误的。
意料之中。花园两边的假山突然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闷油瓶直接从墙边刀架上抽出一把长刀出来,进入防御状态。我远远一看,是一块块熟悉的青绿色,心里一咯噔,自责发现的不及时,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我十分担心,对闷油瓶说:“小哥,是密洛陀。”
已经来不及撒退了。
我再次懊恼自己的冒失,低估了自己的体质,竟然以为不下斗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哥已经和从假山里钻出来的密洛陀打起来了。我心里着急,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和大门的锁死磕,瞧来瞧去也没什么头绪。
我盯着那个指纹印,心想: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哥,用你的指纹试试看!”
闷油瓶把最近的那个一脚踢出老远,见其他密洛陀离这里还有点距离,飞速跑过来把手指往上面一按。
啪嗒。门开了。
那一瞬间,密洛陀静止了。
我的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忽然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然后面前就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
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闷油瓶看。
他速度快得连闷油瓶都来不及反应,我心里止不住地惊讶。
老头儿两眼放光地说:“我能看看您的手吗?”
他握住闷油瓶的发丘指,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觉得这场景有点儿熟悉,当年霍仙姑也是这样的。
我心里有了盘算,斟酌了一下,道:“老先生,您是张家人吗?”
老头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听到我的话点点头,后退几步 ,虔诚地朝着闷油瓶跪下。
“张家本家七长老张瑞泽,拜见族长!"
既然他是张家人,那么闷油瓶受得起这一跪。我在旁边静静看着,没有去扶他,也没有出声。
闷油瓶沉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他靠近我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说:“带我回家。”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钝痛,钝痛中又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我抱住他说:“好。”
张瑞泽对自家族长的态度似是不解,他没有站起来,仍是跪着。
我拉着小哥的手往大门没走几步,就听到他喊:“族长,‘它’还在,吴邪和老九门仍然有危险!”我俩都停了下来。
我堆起笑容,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说:“老先生,快快请起。”他这一句话,信息量巨大。首先咱们老九门的事,我十年对抗汪家的事,他应该都知道。其次,他是友军,暗中帮助的那种。最后,他应该十分了解敌人,而且他自身有些力量。
他被我扶起来,慈爱地拍拍我的手,整理了下他自己的衣裳,朝被闷油瓶指纹打开的门伸手:“二位请。”
他为我们打开两扇大门,两边是非常漂亮的露天花园,中间是一道宽阔的路,还分了很多岔,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地,上面零零散散坐落着几幢红顶小房子,我看到远处还有一棵参天大树,一看就年岁已久,非常古老。
我感觉我好像是爱丽丝,正在梦游仙境。
张瑞泽领着我们随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一幢北欧式风格的顶级大别墅映入眼帘。
闷油瓶神色淡然,默默走上前用指纹解锁。
我们并肩走了进来。
里面的装修和陈设,像黑金古刀一样,低调却又透着高贵,带着孤傲和掩不住的锋芒。我打心里眼儿认为闷油瓶会非常喜欢。
我拉着闷油瓶在沙发上坐下。我笑眯眯地对跟上来的张瑞泽说:“来,坐。”
他在旁边的小沙发上正襟危坐。
我说:“七长老是吧。来,把你知道的都说来听所。”
他听到我这话,背挺得更直了,说:“吴家小三爷 ,族长当年决定与张大佛爷合作后,就让我守在这儿了,不过,这些年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我听了,”嚯”的一下站起来,声音微沉:“这么说的话,你家族长被张启山囚禁了二十年受尽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时正是它最强势的时候,我拼尽全力与它正面对抗,自身都难保。”他垂眸低头,看起来十分自责:“我们也没想到一个被逐出去的旁支后代这么有能耐,是我没用,救不出族长。”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似乎并没有在乎我们在说什么。我呼了一口气,重回沙发上坐下,抓住了他的手。
“那看来张大佛爷后来帮助小哥出来,是因为你的施压。”
"是。后来族长失忆,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那你为什么说后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我和它的对抗属于正面刚。你们老九门和它对抗,属于后方战场。那次合作失败后,虽然老九门遭受清洗,我被重创,但我们都没有放弃。我不能和你们联系。一旦联系,火力全部集中到了你们那儿,后果不堪设想。”
他瞄了一眼闷油瓶,闷油瓶只是盯着我俩交握的手,沉默。
张瑞泽斟酌了一下,又说道:“我去陨玉把陈文锦救出来了。”
“你救了文锦阿姨?她现在在哪儿?”
"我治好了她和霍玲的尸鳖丸毒, 然后她们就被吴三省和解连环二人接走了。”
我有些激动:“你见到我三叔了?他们还好吗?”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陶片,陶片上刻着三叔的独属记号,我绝对不会认错。“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眼神黯淡了下去,但下一秒眼睛就又瞪大了:“尸鳖丸还能治?那不就是把禁婆变成人了吗?”
他点了点头,那股隐藏起来的傲然显现了出来:“吴家小三爷,我是张家本家的七长老,密洛陀可是我创造出来的,你别小瞧我行不行。”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得了了,这位是个超级大佬,我们这将近二十年都没能触发的隐藏款。
我不禁在心中感叹:有他这个开挂的存在,我们这些年竟然还这么狼狈!
我思想打了个岔,问他“那要是未来丧尸围城,你又把握拯救世界么?”
他明显愣了一下:“啊?”然后反应过来,眼神有些无奈地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没说话,看向我,眼里竟然有一丝笑意。
我接着问:“所以我就这么找到这儿来了?”
“所以说吴邪你是底牌啊,我不能去找你们,但你们可以来找我。族长失忆肯定指望不上,你看,这不是被你找对地方了。”
我在内心翻着白眼,说的挺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请叫我张学泰斗,谢谢。”我说。
闷油瓶终于不再沉默了。
他说:“有东西,你看看。”说着将一旁的背包拿了过来。和我一个想法,也是准备把这俩东西和古书,也就是前段时间小哥带我们下斗拿出来的东西,拿给这位大佬看看,指条明路。
没想到当我们把东西拿出来之后,他沉默了。
等了好半天,他脸如死灰:“ ...你们把卓耿杀了?”他应该指的是那条翼火蛇。我点了点头。
他眨眨眼睛,表情绝望。
我仿佛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他用手捂住脸蜷缩成团:“呜呜呜我连媳妇都给它找好了......那蛇母就在底下等着它呢...我的卓耿....”
我看到他这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闷油瓶敲了敲桌子,他立即止住了哭声。
“它应该还没死,我只是砍了它的头,没有伤它的身体,沉睡一段时间应该就长回来了。”闷油瓶说。
张瑞泽吸了吸鼻子,看起来依然很颓废。
闷油瓶继续说:“长生药,你会配吗?”
张瑞泽点点头:“这是大长老一族守护的至宝,现在归三长老管,我的卓耿就是被他要去守墓的。”他显然被打击得很严重,耷拉着脑袋,连白胡子都不翘了。
我嘴比脑子快地说:“可这些东西都被我们拿到了,也没见到什么三长老啊……”我想到什么,和张瑞泽同时看向闷油瓶。闷油瓶在我俩注视下开口:“半月前,刚死了一位张家人。”我看到张瑞泽眼角红了。
“族长,他是长老,应该葬在本家。”张瑞泽声音很沙哑,短短一段时间,我感觉他好像老了十岁。
“那个,小哥只是说有可能,也许死的那个不是他呢?他....出去玩了一会儿,然后就被我们偷了家?”我尝试着安慰他。
他摇摇头:“不要小瞧张家人守一样东西的决心。”
我心想,那我可太知道了,那十年的伤痛如此刻骨铭心,怎么会小瞧呢。
闷油瓶似乎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与我相握的手紧了紧。
张瑞泽看了一眼我们,像是强打起精神道:“东西到了族长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但是东西一旦被拿了出来,再不服用就会腐烂,我要抓紧时间熬了。能分三份,除了你和王胖子,还有一位人选。”
“我...”我想说什么,但立马被他打断了:“最后一味药只有张家大长老才有,他早年间交到了我手上,我现在愿意拿出来。这个药这个世上只能我来熬,谁都不行,总得让我有点参与感吧。”他顿了一下,看着我,说:“我选择解家当家解雨臣。”
我听后心里莫名一松,但面上不显,只问:"为什么是小花?”张瑞泽沉默了一瞬,然后眼神开始飘忽:“那不是...族长欠了钱么....”
我有点尴尬,轻咳了声,想起来那大明湖畔的三百多亿巨债,要是这次的长生药能彻底还清,倒是不错。我一拍大腿,中气十足:“好!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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