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道士被封灵籁的话刺得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姑娘,我…我这不是不敢嘛!”
“不敢?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言罢,她将刀刃又逼近络腮胡道士脖颈几分,锋利的刀锋轻易划破了他染着墨汁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络腮胡道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强作镇定,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却有些发颤:“这位……这位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真错了?”
“真错了,女大侠饶了我罢,求你饶我一命,我…我给您当牛做马,任凭差使……”
封灵籁眼珠转了转,语气仍旧冰冷如霜:“要我饶了你也行,你替我办件事,若成了,我便饶你一命,不成的话……”她意味不明的低笑几声,“不成,便休怪我替天行道!明白吗?”
络腮胡道士见有转机,连忙说道:“您说!您说!我就是豁出命去也决计给您办到。”
封灵籁闻言,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也有心试探他,手中的刀便稍稍松了几分,“你可千万不要欺骗我呀!”
“不敢,不敢。”
封灵籁收起刀,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
络腮胡道士连忙爬起身。
*
封灵籁等人拽着络腮胡道士回到了客栈,小二端来一盆热水,热水盆中升起袅袅白烟,在戚玉嶂的威逼利诱下,络腮胡道士坐在凳子上,满脸不情愿地用湿布擦拭着脸和脖颈上的墨汁。
墨汁渐渐被洗去,露出一张略显粗糙却并不凶恶的脸。他的眉毛浓密,鼻梁高挺,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忿,但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朴实。
戚玉嶂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他的脖颈,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姑娘,你的易容术师从何处啊?”
络腮胡道士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还带着几分释然的神情瞬间僵住。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眼神闪烁,似乎想要掩饰什么。又瞬间回神,慌乱地放下手。
他可是贴了几层的,怎么轻易就被看穿了?
都怪那刀太锋利了!他心中无比埋怨。
封灵籁也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戚玉嶂,眉头轻蹙:“易容术?你在说什么?”
戚玉嶂嘴角勾起一抹有些瘆人的笑意,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这假道士的脖颈,缓缓道:“你的人皮面具若不是被美鲛人的刀割破了面皮,打死我,我也看不出来。还有,你方才太过慌乱,露了真声,说罢,你男扮女装,又借机接近我们是为了甚么?”
假道士的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起身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戚玉嶂闻言,眉头一挑,也不废话,直接对封灵籁说:“美鲛人,你来揭开她的人皮面具。”
假道士见势不妙,猛地转身想要逃跑,然而封灵籁早已挡在了门口,手中的刀鞘冷冷地指向她,语气冰冷:“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动手?”
假道士见退路被封,终于颓然坐倒在地,长叹一声,苦笑道:“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看穿了。”
他说着,伸手在脖颈处轻轻一揭,竟缓缓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随着面具被揭开,一张清秀俊朗的脸庞显露出来,竟是一名年轻男子,眉眼如画,与之前那络腮胡道士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嬉笑道:“不过,这位公子说错了,我可不是女子。”
“是么?”戚玉嶂冷不丁地俯身望着她,笑意更甚:“姑娘,我劝你识些好歹,为女子我们便不为难你,若为男子,凭你如此居心叵测,我们定是要为难你的。”言罢,还朝她顽皮地眨了眨眼。
“哎哟喂,这位公子,您这可真是火眼金睛呐。”那男扮女装的家伙,忽地换上一副油腔滑调,企图用言语化解眼前的危机,“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嘛,您想啊,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身为女子身多事不便,只好出此下策,扮作男装行走江湖。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他们的脸色,见他们似乎有所松动,便又添了几分委屈:“其实我也是个苦命人,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银两医治,这才铤而走险,出来行些不义之事。您若是肯放过我,我定当改过自新,再也不做这等勾当。”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行了行了,别演了。”戚玉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这张皮直接剥下来,让你以后连装的机会都没有。”
假道士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戚玉嶂会如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沉默片刻后,她终于泄了气,“好吧。”
她伸手又是连续的轻揭,待脸上最后一层人皮面具被揭下,一张弯眉,杏眼,清丽脱俗的面容便显露出来。
那双杏眼如秋水般澄澈,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灵动与狡黠,弯眉如新月,衬得她整张脸更加精致动人。她的肌肤白皙如玉,鼻梁挺秀,唇若点樱,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封灵籁和小曲一脸惊奇地凑过来,紧盯着她看,两人竟看得有些发痴,末了,封灵籁呢喃一句:“真美,怪不得要弄这么多面具。”
她微微抬眸,看向眼前之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姑娘,这下可看清了?我这般模样,可还入得了您的眼?”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方才的紧张气氛全然不存在一般。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随意丢在一旁,动作潇洒自如,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游戏。她的神情从容淡定,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甚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封灵籁笑道:“原来真是位姑娘呀!”话锋一转,脸上笑意敛去,声音低的有些发沉,“你又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们呢?”
女子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封灵籁面前左右晃动,神色倨傲道:“不,我这么费尽心思只为了你。”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手指一转,一一指过戚玉嶂和小曲,“他们还不配!”语气中满是不屑,仿佛在她眼中,这两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蝼蚁。
小曲气得朝她呲牙咧嘴,以示自己的不满。戚玉嶂脸色却是淡淡的,瞧不出异样。
封灵籁被她霸道言语逗笑了,“为了我?你认识我?”
“不认识。”
“既不认识,又何来为了我之言呢?”
“我叫肖灵音,几月前,我师父观星相,算了一卦,事关天下局势,于是我奉师命下山。”她旋身一转,衣袂翩然,便稳稳坐在了木凳上,姿态从容优雅。
她抬眸看向封灵籁,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深意,继续说道:“师父说,天下将有大变,而这场变局的关键,便在你身上。因此,我是为你而来。”她的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封灵籁眉头微皱,沉声道:“你师父是谁?为何认为我会与天下局势有关?”
肖灵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师父的名号不便透露,但他老人家从不妄言。至于你——”她顿了顿,目光如炬,“上天选了你,而我找到了你,你便无法再置身事外。”
戚玉嶂闻言,脸色一变,冷声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肖灵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多。”她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们也不必紧张,我此来并非与你们为敌,而是为了完成师命。”
封灵籁目光一凝,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你师父让你找到我做甚?”
“知道五星连珠吗?”
封灵籁摇头。
戚玉嶂淡淡道:“五星连珠乃是天象异变,古籍中记载,此象一出,天下必有大变。”
“聪慧!”肖灵音满意道。
封灵籁却是不懂了,“五星连珠,天下大变又与我何干?”
“吕后称制,武皇登基,都曾出现过五星连珠。”肖灵音目光深邃,语气凝重,“你是天命所归,当顺应天命而为。”
短短几句,听得戚玉嶂心惊胆战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肖姑娘,此话何意?你可知你这几句话若被旁人听去了,你的项上人头便要落地。”
肖灵音转过头,看向戚玉嶂,眼中带着几分怜悯与坚定:“你觉得我会怕吗?况且你忍心你的美鲛人,人头落地吗?”
戚玉嶂脸色骤变,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而压抑:“你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算不上威胁。”复又扭头一脸期望的看着封灵籁,“这是你的命数。”
“你的意思…让我效仿武皇?”
“哎呀,一点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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