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昼相交,两处战场同时展开,刀光剑影、银鞭箭矢交织成一幅生死搏杀的画卷。
封灵籁与长剑男子的对决已接近尾声,长剑男子虽拼尽全力,但终究难敌众人的凌厉围攻。他的剑法渐渐凌乱,身上也多出了几道伤口。
“结束了。”封灵籁淡淡开口,长刀一挥,刀光如月,直逼长剑男子咽喉。
长剑男子咬牙举剑格挡,却被那巨大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
封灵籁收起长刀,抬头看向逐渐跃出天际的艳阳:“把他绑了。”
长剑男子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他松开手中的长剑,平躺在草地上,似乎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与此同时,拂尘女子在戚玉嶂等人的围攻下也已然力竭。她的长鞭被斩断,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天地间的肃杀已然随着初升的太阳消散。
捕快们押着长剑男子与拂尘女子从密林深处往外走。
天光大亮,封灵籁与戚玉嶂也认出了这两人,他们赫然就是包子铺的店家。
她们果然猜得不错,女鬼报复案是他们在捣鬼。
一夜酣战,封灵籁与戚玉嶂累惨了,她们靠坐在林中的一棵树身上歇息,戚玉嶂替她包扎肩头的伤口,她手杵着刀头望着捕快们收拾残局。
陈捕头连同手下将两位犯人押上囚车,询问他们被劫走的新婚夫妻下落未果后,返身回到密林。
“戚公子、无名姑娘,你们可见到了被劫走的新婚夫妻?”
封灵籁摇头:“并未,他们不肯说吗?”
“是,嘴可真严,我金刚铁棒都撬不开。”
戚玉嶂为封灵籁包扎完伤口后,站起了身,沉吟片刻道:“或许我知道。”
“在哪?”封灵籁与陈捕头异口同声问道。
戚玉嶂却低头看向脸上粘了灰泥的封灵籁,从袖袋里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为她擦拭干净脸:“还记得我们逃跑时,被挂在树上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的那块地方吗?”
陈捕头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封灵籁闻言,眼神一亮:“记得,你的意思那些人都被他们挂在了树上?”
戚玉嶂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昨夜光线暗淡,瞧不清,如今旭日东升,我们去瞧一瞧吧。”
陈捕头闻言,立即转回身来,急切道:“有劳两位带路了。”
封灵籁在戚玉嶂的搀扶下起身,她用方才戚玉嶂给她擦脸的手帕擦净刀上的血污,“无碍,走罢。”
她们领着陈捕头与他的一干属下前往目的地。
晨雾在林中弥漫,乌鸦时不时从树顶飞过。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包子铺夫妇放下他们的地方,他们根据昨夜的记忆往前继续走。
走了百来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震惊,一棵又一棵的树上都挂着东西,林中雾重,他们还瞧不清具体是挂的什么。
而挂着东西的树也甚是奇怪,它挂着东西的那半边树干光秃秃的,像冬日埋在积雪里的枯骨,而另一边却枝叶茂盛、翠绿盎然。
陈捕头见状,目瞪口呆,他揉了揉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惊道:“这些树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半生机勃勃,一半死气沉沉?现下不是盛夏时节吗?怎么生得如此怪异?”
忽然,林中不知为何起了风,如同一个巨人在他们身后鼓足地吹气,吹得树叶籁籁而落,吹得他们衣袂飘扬。
霎时,林中大雾散去,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跃,仿佛为这片沉寂的树林注入了新的生机。
戚玉嶂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他望着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心中竟生出一丝不真实、光怪陆离又诡谲的异样。
封灵籁站至他的身旁,长刀依旧握在手中,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眯起眼睛,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景象,脸上是一片冷然与难过。
那些枯枝上都挂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她们低垂着头,发上的金钗宝珠不知去了哪,乌黑的长发随风轻扬,嫁衣依旧鲜红如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们随风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枯枝不堪重负的呻吟,又像她们在痛苦的哭诉。
封灵籁三人身后的捕快们皆是瞳孔猛然收缩,心跳如鼓。有的被吓得不住往后退,有的吓得手中握着的短刀微微颤抖。
眼前的景象诡异至极,让他们背脊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
“大人,林中女尸共有37具。”
“点清楚了?”
“是。”
“把她们抬回衙门,叫仵作来验尸,再发布告示,让家中有失踪人口的来相认。”
“大人,挂女尸的树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了?”
“请大人随我来。”
两人来至树下,那半边枯枝在阳光下竟闪闪发光。陈捕头迷眼细看,原来枝干上都被插了许多铁刃。
“叫人把树上的铁刃全部取下。”
那人抱拳道:“是。”
随后领命而去。
封灵籁与戚玉嶂皆倚靠在树身,双手环胸,神色迥异地看着官府的人,一茬又一茬地将清点好的女尸抬走。
“怎么都是女子,不见男子?”封灵籁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
戚玉嶂同样疑惑,是啊,为何只见女子不见男子呢?他们将男子挂在哪去了?难不成不在这片林中?可是他同美鲛人一道被劫走放在这的,想来那些男子也应当同他们妻子死在一起啊,难不成还活着?
真是大伤脑筋啊!
“喂!想到了么?”封灵籁见他久不回答,直接用刀鞘点了点他的腰。
“没有,让他们把林中翻一遍,咱们回去逼问那对夫妇,让他们说出新郎们的下落。”
陈捕头闻言,插话道:“他们可是硬骨头,怕是问不出来。”
戚玉嶂胸有成竹道:“陈捕头,你信我么?我有法子让他们开口。”
封灵籁:“甚么法子?”
陈捕头抱拳:“戚公子既有法子,那我们便速速回去。”
“大人,铁刃已全部取下来了。”一名捕快抱着一个木盒说道。
封灵籁与戚玉嶂相视一眼,两人都静静地看着那名捕快怀中的木盒。
“打开。”
随着木盒的开启,一堆铁刃映入眼帘,陈捕头用手帕小心地取出一块,递至戚玉嶂与封灵籁的面前,“戚公子、无名姑娘,这些铁刃是从树上发现的,你们可知它的用途?”
铁刃上残留的血迹已然干涸发黑,戚玉嶂接过铁刃,眉头紧锁,他仔细端详着刀刃上的纹路。
“这铁刃的形制……”他低声沉吟,“不像是兵器,也不像暗器……”
“那是甚么?”
“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能看出这铁刃是精心设计打造的。”戚玉嶂将铁刃还给陈捕头,“你们是在何处发现的?”
“挂女尸的树上。”
封灵籁则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她忽然开口:“怪不得那树生得如此怪异,原来是因为插了铁刃,致使它一半生,一半死。”
陈捕头不解:“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将她们挂上去?”
“回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
三人骑马疾驰,马蹄声阵阵,尘土飞扬。
不多时,城门已近在眼前。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三人疾驰而来,连忙上前拦阻。陈捕头高举腰牌,大声喝道:“紧急公务,速速放行!”
士兵们一见是陈捕头,不敢怠慢,迅速让开道路。
三人策马入城,直奔府衙而去。
路过包子铺时,封灵籁勒停了马,她坐在马背上,神色淡然地看向大门紧闭的包子铺。
陈捕头与戚玉嶂见她突然停在一家铺子前,有些疑惑地勒马回头,戚玉嶂认出了这间铺子,他瞬间明白她为何而停了。
“去他们住处看看?上回去得匆忙还未仔细看过他们的住处,既是卖得人肉,估摸着新郎都被做成了肉包里的馅卖给百姓了。”
封灵籁微微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那紧闭的包子铺门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不错。既然他们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住处必然留下不少线索。上回我们只是匆匆一瞥,未曾细查。这次,或许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陈捕头闻言,脸色骤变,握紧了缰绳,声音有些发颤:“人肉包子?这……这怎么可能?难道城中那些失踪的新郎,竟是被他们……”
戚玉嶂神色凝重,低声道:“陈捕头,去看看便一切知晓了。”
陈捕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他们的住处一探究竟。”
三人不再耽搁,迅速调转马头,朝着包子铺老板夫妇的住处赶去。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前。院门紧闭,院内一片寂静,仿佛无人居住。封灵籁等人翻身下马,轻轻推了推院门,发现门被锁住了。
封灵籁:“翻墙。”
三人越墙而入,陈捕头一落地,却突然扶墙呕吐起来,脸色苍白得难看极了。他勉强抬起头,声音虚弱地说道:“对不住,我…我实在是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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