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半月,重犯逃走下落不明,御卫司封锁半月皇城也没能将人找回,圣上震怒于大殿之上当众斥骂萧云亭。
萧云亭自请辞去御卫司督察使一职,转由四皇子萧云钰接管,其只上任几日后,便于城郊密林找到张元碎烂尸体,被刀剑划得面目全非,如若不是断掉的小指,还认不出那就是被劫走的张元。
而于张元尸体一旁的还有一具男性尸体,全身乌黑,像是中毒所致,这具尸体应该就是劫走张元的劫犯。而张元善毒,如此看来应当是两人起了摩擦,争执不下而把对方互相杀死。
此案就此破了,皇城恢复以往常态。
魏然坐在自己院子里,心中想着张元的事,总觉着哪哪不对,张元此人小伎俩颇多,以前遇到更为危险的事都能逃掉,怎么到了这里就死了呢?
后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也就不了了之,只是觉着可惜,她找了这么久的人好不容易找到,有眉目时那人却死了,蓝家的事到这也还是断了线索。
她旧伤未痊愈,那日暗杀张元已经损耗自己大半元气,只怕调查蓝家的事要暂时先搁置了。
不再想其他,魏然目光投射到手中把玩着的玩意儿,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丫鬟茯苓从前院回到院子时,就看见魏然躺在椅子上转动手中型式似球状的东西。
她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凑到魏然跟前,好奇的问道:“小姐这是什么?”
魏然目不转睛,随意编了个名字告诉她:“八面玲珑锁。”
茯苓看着那东西,上面是由每一个小格子组合成一面,小格子上还有凸出的文字,格子之间还能活动转来转去,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竟这样神奇!”茯苓觉着惊奇,眼睛冒着光。
而魏然则是淡淡问她:“有什么事吗?”
她喜欢一个人待惯了,所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都不会让茯苓跟着,如今她过来可想是有什么事找她。
茯苓听她问才突然想起,她回道:“三日后便是春蒐,夫人让奴婢来寻你到她院子里。”
魏然了然,然后起身回房间放好东西跟随茯苓去到东院,还未进到屋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欢笑声。
魏然走进去后,屋内笑声止住,魏夫人时文秀看到她来了忙笑着迎过去牵她手进来。
“我为你准备了骑马的衣裳,过几日同若晗她们一并前往苑林。”
魏然随她走进屋内,里面除了时文秀还有其他两道身影,其中之人包括她的堂妹魏蓉和表姐时若晗,她一一点头打了声招呼。
魏然想着是能不去便不去,于是同时文秀道:“娘你是知道我的,我性子孤僻,加上对京城人又不太熟悉,若是去了那处冲撞到了贵人可就麻烦了。”
魏蓉听到时文秀打算让魏然也去,又听到魏然这般说,犹豫朝时文秀说道:“池瑜姐姐从未参加过这样的狩猎,贸然带去会不会不妥?”
时若晗与她挨在一起,背着时文秀暗中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让她闭嘴。
而时文秀听闻顿了一下,心中存了心思,却也没说出来,她只笑笑:“你也说了从未去过,那现下不是有了第一次了吗?”
她的女儿,就算再怎么差那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她的女儿!就算从小未被养在她身边,性子孤冷了些,何时轮得到她魏蓉一个外人说教?
她还真当自己从小被养在国公府里,就能真成了她魏国公府的小姐了?
她时文秀放着自己亲生女儿不疼,去疼一个不知感恩的外人?
魏蓉缄口,时文秀拿过衣架上的衣服就要给魏然穿上,魏然刚脱下外衣,忙要接过说:“女儿自己来。”
时文秀见她对自己客气,执意要帮她穿上,“娘为你穿上。”
魏然于是伸开手不动,时文秀为她穿上,系好腰带,看她穿这一身黛蓝色劲装精神不少,满意地点头笑笑。
——
京都邺州不似南越东州,就算三月梅雨季也没有东州来得长。
魏然自从一年前被魏国公府世子魏昭寻回后,就一直待在魏家,出过府门不过两三次,所以对邺州的情况知之甚少。
外人都知京都魏国公府失散多年的嫡女被寻回,只是其终日被国公府藏着对外避世不见,众人也不知其面目。
恰逢今年春蒐,大周皇帝萧珩特下旨意京中贵女一并参加,任何人都不许推辞,魏然也一并在列。
当今圣上萧珩武将出身,身为皇子时就立下赫赫战功,登基后又是重武,此番狩猎更是让他重视,若能在此得到头彩,必定会有重赏。
狩猎地方为皇家林场,地处德辰猎苑,占地宽广,其地形复杂,但林中大多都是些温驯的猎物,而此次春蒐因有女眷加入,故选在此地。
魏然回到魏家一年有余,不常出门示人,若不是今日狩猎是圣上下令,否则她也不会前来。
众人也都好奇,魏国公府这位嫡小姐到底是何模样,能让魏国公府在这十年间花费大大小小的精力去寻找,是以魏然出现时都忍不住看向她。
只见她一身黛蓝色劲装,一头秀发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其面容白皙,明眸皓齿,加上气质清冷,叫人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之前就听说,魏然是魏昭在奴隶堆里找回的,还以为长得不怎么尽人意,以至于让国公府藏了那么久,可如今一看,这和从小养在国公府有何区别?
这一身行头,还有举止样貌,哪哪都不输大家。
虽如此,朝中贵女却还是对她瞧不上眼,只当她是从奴隶堆里捡回来的。
知道会如此,魏然也未表现出异样,她早就知道当时自己回来时传出来不知多少风言风语。
等到狩猎时间一到,她未再理会一旁的众人,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最后一个进了林子。
她特意挑了个无人的地方,为的就是想清净。
此次狩猎她本不想参加,但圣意难为,不得已才来。
方才那情形她也瞧见了,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夹带着嘲弄,尤其是五公主萧云敏。
说起萧云敏那便不得不提,为何她对自己存有故意,那可要牵扯到另一人,当今的皇三子——萧云亭。
她与萧云亭自小订有婚约,却因自己身份惹得对方生厌,若是以往应当没觉得有什么,可偏魏然从小就失散,直一年前才被寻回。
且听京中传闻,是魏家长子魏昭于南越在一奴隶贩卖场所找到的她。
奴隶,和下人有何区别?有人更甚认为其同贱民一般,如此一来,哪怕她认祖归宗,在众人看来身份也大打折扣。
而与她订有婚约的萧云亭心中自是不满,连同萧云敏都对她厌恶起来。
只是这婚约是太后为其订下的,若真要取消,也不大容易。
想到这,魏然也是一脸的嘲弄,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却被告知自己与他人订有婚约,真当她也乐意似的?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婚约作不得数。
身后密林传来声响,魏然反应极快,回首见是一个男子,此人五官棱角分明,异常俊美,但观其面容苍白,看着身子倒显得有几分病态。
原以为见过的人中萧云亭样貌已是上乘,但今一仔细看他,竟比萧云亭还要出色三分。
对方见到她也有些讶异,随后下马走过来。
见他如此,魏然也同样,然后向他行礼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温和一笑,点头回礼,“在下淮阴侯次子顾渊。”
顾渊此时嘴角挂着笑,眼神探究,魏然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只是地方眼神过于热烈,让她有些不适。
好在他没有再说什么,后翻身上马,又看她一眼,只不过在临走时说了句:“玄谨心思单纯,希望你真的是魏池瑜 。”
顾渊撂下此话便策马离开,剩下魏然一人呆在原地。
当初魏昭仅凭一枚玉佩便认定她是自己妹妹,彼时她遭人陷害,被卖到奴隶区,是魏昭前来剿灭时救了她且与她相认的。
她知道顾渊怀疑自己的身份,但她也不打算同他解释。
当初为救蓝家一对子女,她遭受张元迫害,进而被其卖到人市,内力尽失,不能动武,若不是恰好魏昭前来,她恐怕还不得脱身。
正在魏然思考之际,一支利箭从远处直冲她而来,她一个侧身躲过,但衣裳还是被利箭划破。
魏然看了一眼无大碍后再看向箭来时方向,皱紧眉头。
以萧云敏为首,一骑五人出现在此处,倒让本静谧的丛林变得热闹起来。
魏然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矢,再看到上面的记号,她知道方才的箭是萧云敏射出。
她当即冷了脸。
萧云敏还不知自己惹错了人,讥讽说道:“我还当是只牲畜呢!差点错杀了人,当真是对不住了。”
魏然哪里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随笑着回她:“那公主真该去看一看眼疾了。”
不想再与她多说,还未等她说话,魏然即刻上马,头也不回离开。
魏然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方才萧云敏那一箭她可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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