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魏然掉转方向下马,见四下无人悄悄跟在萧云敏一行人身后,拾起一颗石子弹到萧云敏坐骑上。
力道用了七分,马儿吃痛一瞬间就跑到几里外,同行之人尚来不及反应,回神来已不见其踪影。
魏然赶忙趁人未注意时回到自己的马匹处,骑马跟上萧云敏。
丛林之中还布有陷坑,魏然站在隐处,看到萧云敏勒马停下的位子旁刚好是个陷阱,她冷笑着。
本还盘算着没到地方她再推一把,谁想她自己刚好停下了。
魏然再拾起石子打过去,只是这次的目标是萧云敏。
她这次轻了力道,但打在皮娇肉嫩的萧云敏身上,还是让她痛叫出声。
随着一声惊叫,后又伴着一声大叫,再看那马上空无一人,魏然知道是萧云敏掉入陷阱去了。
她牵着马想要上前查看,谁料顾渊又出现在她身后。
“何人掉入陷阱了?”
方才只关注萧云敏,顾渊一出声倒吓魏然一跳。
她不知道顾渊看到了多少,土坑里是萧云敏传来的呼救声!
魏然等那边喊得累了,没声时走近大声喊了一句:“是人掉进去了?”
顾渊挑眉,万没想到魏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挺大,再者对方贵为公主,若不是她背后的国公府,怕她也不敢这么胆大。
而掉进陷阱里的萧云敏被这话气得两眼一黑,掉进来本就让她一身痛,如今魏然这话让她有气又不没处撒。
她抬头往上看,正巧魏然走近伸出一个头,看到她故作惊讶:“呀!原来是五公主啊!”
萧云敏气急,“魏池瑜你放肆!你竟敢羞辱于我,还不快将我弄出去,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魏然心底嗤笑,冷漠的注视着她,两方就这样僵持着。
一旁站着的顾渊看着热闹,并不打算上前插手。
远处传来动静,魏然看着若隐若现的人影渐渐逼近,这才将手中缰绳递向萧云敏。
萧云敏瞪着她手中的缰绳,“你就这样拉我上去?”
“不然呢?”魏然挑眉,难道还想她亲自下去让她踩在自己肩上托她上来不成?
见魏然没有下来的意思,无奈她只能抓着那根绳子让魏然拖上来。
萧云敏掉入坑里本就狼狈至极,如今被魏然一个用力拉上来,直接整个人趴在地上。
她刚要骂过去,不想瞥见了一旁站着的顾渊,顿时住口。
恰巧远处人影走近,萧云敏顾不得其他忙从地上爬起来,见来人仿佛看见救星般冲过去。
“皇兄!”
萧云亭勒马,皱着的眉头待看见是自己的胞妹这才放松,“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身的污渍,连脸都花了。
萧云敏正愁没人撑腰,如今碰到了萧云亭,可不得告魏然一状。
历色看向魏然,她用手指道:“还不是她!”
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魏然,萧云亭心下便了然。
一年前自魏然被找回,同魏家进宫拜见他母妃,后因事她同魏然起了争执,也是从那时起有两人的地方就有销烟。
萧云亭看这情况,怕是自家妹妹受了魏然欺负,他颇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对方,“你好歹是正经官家小姐,怎么尽学些登不了台面的手段?”
魏然冷着张脸,周围还有其他王公贵族,萧云亭如此直白,不就是侧面落她魏国公府的脸面吗?
她也没了好脸色,淡声回道:“方才公主从马上摔入陷阱中,是臣女将她救了上来,但是公主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
跟随萧云亭的人在他身后议论起,这使他有些挂不往脸,再问一遍萧云敏,“她说的可是真的?”
萧云敏一时语塞,魏然抢过话说:“顾二公子方才也在,可以作证。”
默默站在一旁看戏的顾渊忽然被点到,迟疑了一会儿,这才拱手说道:“回殿下,方才我确实所见是魏小姐将公主拉上来的。”
他这话说得也没错,而至于其他的嘛!他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有了旁人作证,萧云亭方才的话无疑是打了自己的脸,脸色黑沉,看了一眼萧云敏,怒斥道:“回去,把你这身给我换了!”
平时萧云敏再怎么闹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现在还有外人在,方才这一出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此次狩猎皇上本就重视,若是有人夺得头彩必有重赏,萧云亭见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于是让她赶紧跟着自己离开。
萧云敏心中也觉着委屈,脸上挂着几滴泪水,骑上马,萧云亭再看了一眼魏然,眼神带着警告,随后带着萧云敏离开。
余下只有魏然顾渊二人在此,看着萧云亭等人走远,顾渊才说了一句:“心思歹毒,表里不一!”
魏然却淡然一笑,他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还帮着掩护,不也是帮凶吗?
她只是以牙还牙,她这个人睚眦必报,可不是个软性子,萧云敏胆敢招惹她,那就要承受惹恼她的后果。
顾渊总觉着魏然此人不简单,其流落在外十年,魏国公府的人对其了解少之又少,今日她胆敢对萧云敏出手,他只怕魏然日后会做出有害于国公府的事来。
他同魏昭交好,自然不愿看到国公府陷入危难,于是放了狠话,“请魏小姐记住自己的身份,今日一事若让旁人知晓,有心人告到御前,意图谋害当朝公主是什么罪名我想你应当知道。”
顾渊话里意思魏然怎么会听不明白,她如今是魏国公府的人,在外行事都代表着魏国公府,方才也是她大意了,叫顾渊抓了把柄。
她打算装傻充愣,“方才除了你我,还有旁人吗?”
自作聪明,顾渊心中嗤笑,若不是看在她是魏昭妹妹的份上,方才自己断然不会帮她。
顾渊笑意不达眼底,意味深长看了一番魏然,而后离开。现周遭只剩下魏然一人,只当方才发生的事是个小插曲,没再去管,她骑上马握紧手中的缰绳,朝顾渊反向策马。
到了申时,狩猎结束,不出意外的,萧云亭拔得头筹。待今上吩咐侍卫将一长形盒子呈上时,众人也都好奇这赐赉到底是何物。
待盒子摆在萧珩面前,他站起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了一把剑,亲手交到萧云亭手中。
待看到这把剑时,底下的人眼神晦暗不明,在这一对父子之间暗中来回打量,这赐赉可不一般吶!
萧珩笑着,重重拍了拍萧云亭肩头,道:“这把剑跟随朕多年,伴朕征战四方,如今朕就将它赐予你,你可要好生保管。”
萧云亭低着头握紧手中的剑,隐住心中的狂喜,郑重回道:“儿臣定不负父皇厚爱。”
在场之人眼中意味分明,这把剑跟随萧珩征战沙场多年,从不离手,直到登基,也是置于寝卧中,如今他将这剑交给萧云亭,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这是属意立其为储。
一场狩猎,就能让人各怀心事。
魏然早就听闻萧珩对萧云亭寄予厚望,而今日之举,更是将他推上更高一层楼。
隐没在人群之中的顾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萧珩真正的心思,哪会是挑选储君这么简单?
朝中对立储之事早有争议,今上正值壮年,根本没有这这一意思,其真正目的,不过是想通过此举看清朝中站队,以及试探各皇子的野心罢了。
所以,现在最正确的决定,便是要隐藏锋芒。他抬起头,与对面的萧云钰眼神对上,弯起嘴角笑了笑。
若皇上真的属意萧云亭,魏然才是最头疼的,若日后萧云亭成为东宫之主,那他们两人的婚约恐怕更加难解了,她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将这婚约废掉。
但是要以什么理由,她还是得好生想想。
狩猎结束后,魏然等人回到国公府,时文秀早已命人备好晚膳,见她们回来,笑着问道:“今日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魏然恭敬答道。
魏蓉见到时文秀就热络上前,随后将萧云亭拔得头筹一事说出,末了,还添了句:“姐姐往后的福气可大着呢!”
旁人听不出什么,可魏然却听出了她话中隐藏的酸味,脸色比往常还要淡漠几分。
时若晗察觉到不对,适时道了句:“蓉妹妹就爱说笑。”
知女莫若母,魏然的反常可逃不过时文秀的眼睛,她淡笑着说道:“福气大与不大,与别人何干?”
她女儿还轮不到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物,由一个男人来决定她的余生。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时文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魏蓉便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恰巧此时魏国公魏肃回来,才结束这一话题。
夜深,魏然刚准备歇下,门外有人敲响房门,时文秀小声试探朝里面问了声:“姌姌,可歇下了?”
魏然听见声音后下床披了件外衣打开房门,随后请时文秀入内,“娘亲怎么来了?”
时文秀进到屋内,反手关上房门,走到魏然跟前,关心询问:“今日狩猎,可是碰到了些不顺心的事?”
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一件,魏然回想今日,好似从未有什么事影响到自己,只除了萧云敏生了摩擦一事,但她并不打算告诉时文秀,于是摇头回道:并没有。
魏然神情淡然,时文秀看她如此也就没再提今日狩猎的事了。
她知道,魏然怕是还不太习惯国公府,加上她性子淡漠,对谁都是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忧心。
想到她从小流落在外,恐怕吃尽了苦头,她可没有忘记魏然刚回到魏家的那个样子,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身子又干又瘦,背部还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疤痕,每每想到这她是又心痛又自责,若是没有把她弄丢,何至于让她吃了这么多苦头。
心里的愧疚让她想要弥补,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对魏然好,要补偿她所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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