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稀客啊。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易思鹇左脚刚迈进门,老板娘就逗乐他。
“这不是过来捧场么。”
“就你一个人,”刘姐站起来,走向厨房,“老样子,来一份?”
“刘姐等一下,不止我,您家可来了个新客,我问问人家吃什么。”
姜澈坐下,扫了一眼写满菜品的显示屏,赌气似的说:“随便。”
“我错了。但是现在打平,正常交流。”
易思鹇投降,他第一次见这么记仇的人。打不过,实在打不过。
“所以吃什么?”
“麻辣烫。”
……终于蹦出来三个字。
刘姐从冰箱取出食材,端出一口小砂锅放火上,把食材倒进锅里,问姜澈:“微辣香辣麻辣,我家微辣有味不辣,香辣香而不辣,想吃爽就选麻辣。同学,要什么样儿的?”
“麻辣。”
“小易呢,你吃什么?”
“天热,我吃面皮。吃麻辣烫出一身汗。”易思鹇从冰柜里抽出两瓶玻璃瓶包装的老汽水,撬开瓶盖,推到姜澈面前,“配上,解暑。”
“我家空调吹不到你是吧,”刘姐苦涩地说,”你就是不喜欢我做的麻辣烫。”
“不喜欢也没寻思过换别家的。”
“行了行了,坐着去吧,等我上菜。”
正吃着,姜澈想到刚刚在院子里,长辈们叫起“西尔”这个名字。
“你改英文名了吗?”他问道。
易思鹇停下筷子,喝了口汽水:“没。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爷爷奶奶叫我西尔啊?本来是西维尔,但我家人习惯叫我西尔,一直这么叫。”
“哦。”
酣畅淋漓地吃完饭,两个人都觉得得劲。姜澈正准备把自己饭钱结掉,刘姐说易思鹇先行付过了。
那行吧,算欠他一顿,下次吃饭时请回来。
“看什么呢?走了,去学校。”
姜澈收回思绪,摁黑手机屏幕,跟着他往外走。喝过冰镇汽水,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燥热了。从冷风环境里离开,扑面而来的热气反而让他感到一点暖和。
树荫足以将行人覆盖,易思鹇没再撑伞。一路缓坡,沿着街边深入,学校大门在尽头显现出来。
门头修得低调但非常气派,坐西朝东,顶端写着“箕山市第一中学校”。
进校门后,空地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上的石头上刻着重新用红漆刷过的校训——矢志不移、笃行不怠。
这校训由从这所学校毕业的著名书法家献笔,和门头上规规矩矩的校名完全相反,这八个字狂草奔放。
即使出了林荫道,也不算晒,七层高的教学楼刚好将阳光挡住,只有教学楼与办公楼之间连通的连廊处受光。
之前听周小齐说,北方的教学楼基本都是封闭的,墙体颜色很深。没想到一中的环境和他在铃海的初中一样,整体呈浅色调,开阔明亮。
建校的设计人员不是没想过御寒和防风沙的问题,只是这学校天时地利人和,尘沙刮到学校需要一定的距离,外墙绝对能抵住,而校领导又计划在楼里通铺地暖。大问题都解决了,设计人员也好放心大胆地设计。
“学校很大吗?”姜澈问。
“逛逛就知道了。”
直行着,正对的多功能楼,也与教学楼相接。
南边是四百米操场入口。
“你回头看看。”易思鹇推他。
姜澈没注意到,身后居然还有个实验楼,“一个实验楼,为什么修五层?”
“不光是理化生实验,平时信息课,校本课……有时候各单位举办的实践活动都在这儿。现在应该有人在报告厅,开放日有人工智能技术展。”
“那多功能楼用来干吗?”
易思鹇一层一层数着,想着说:“一层是食堂,二层是社团教室,再往上是图书馆、标本室和心理教室,四层是礼堂。”
真是眼界大开。姜澈想起初中的学校,铃大附中,铃海市最强的中学,也没见过建这么多楼以满足不同的学习场景——附中一栋楼一应俱全,而且很大,什么功能都备齐了。
“这么大……”姜澈不禁感叹。
“放眼整个市,一中数一数二的大。操场后面还有体育馆和寝楼。教学楼从里面看不大,我觉得过道比较窄。可教室大啊,一共三十个班,占了六层。”
“那第七层是天台?”
“算是……其实是天文台,设备是天文学会装的,我只在初二学月相时上去过一次。没学习活动也能上去,只要领导不查。”
“绿化真好。”
前面走着一个行政装的男人,边走边翻一个黑文件夹。易思鹇蹑手蹑脚地往前窜了两步,在他背后猛一拍手。
被吓到的男人叫唤一声,回头一看是易思鹇,紧皱起的眉慢慢放开。
男人没发火,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被吓,这反应倒像是脱敏了。“你这没大没小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他合起文件夹,放慢脚步,“这个学校敢吓教导主任的学生我也想不出来第二个……不对,你们班还有一个。两个臭小子紧着吓我……”
易思鹇笑而不语。
“年轻老师还好,也不看看你吓的人年龄多大,我老胳膊老腿儿反应慢,你们这就是欺负老年人。”
男人叫张万顷,一中教导主任,易思鹇初中数学老师。年龄四十出头,出了名的年龄焦虑,忙忙碌碌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时而严厉时而幽默,同学们对他暴风雨一样的脾气琢磨不透。
“老师,您不禁吓,要是收集表情能产生价值,那我岂不是一个富翁?”
“就你会说。是不是没事儿干?过来帮我整整东西,”张万顷说着,对旁边的姜澈颔了颔首,“同学,你也一起来吧。”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在办公楼三层。随张万顷进入办公室,能看到两沓A4打印纸分开摞在沙发上。
“沙发上这两沓纸是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新生入学基本资料,一人一半,分出申请住宿的学生。”张万顷搬出两把椅子,示意他们坐下,“外地户口的学生也分一下,如果住宿和外地户口都占,就归到后者去。”
易思鹇不可察觉地晃了姜澈一眼,问张万顷:“分外地学生做什么?”意识到自己可能多问了,他又说道,“抱歉,老师,我只是好奇。”
“既然你问……没什么,学校考虑到有些孩子是务工子弟,家长光顾忙工作,在孩子生活上不一定能多照顾,这样很不好。所以每年要分出这些学生,和他们家长联系,如果有需要,学校会通知班主任多日常多关注着点。”
学校确实关注学生全面发展,他没想到范围这么广泛。
两个人都利索,加上本身也没多少,没一会儿分完了。
易思鹇把分好的资料对准桌子磕了磕,对整齐了放下:“什么时候分班考试?”
“不急,开学之前,八月中下旬。”张万顷突然站直,严肃起来,“这次考试对你们要求很高,进了实验班,相当于跨进顶尖大学的门儿呢。我看今年录取学生的档案,水平都不赖,对你们来说,竞争不小……暑假不能只顾着玩,借着一段时间,复习复习。”
姜澈认真听着,心里估摸着这批学生的实力,他初来乍到,对这边的分数段不甚了解。
“今年有个学生比较特殊,他初中参加了两次生物竞赛,两次成绩都不错,还有一次是国奖。按照标准,他应该直升本地一类重高。可来考咱们一中就没法子,跨省,不过这么优秀的成绩也起了优先录取的作用。这孩子是潜力股,学校真录了个好苗子。”
听到这,易思鹇忽然向姜澈转过头去,一挑眉:“邻居,不会是你吧?”
姜澈摇了摇头:“不知道。”
“主任,那学生叫什么名儿啊?”
“嗐,学生有点多,记不住……我倒记得他是铃大附中毕业的,实力很强的一所学校了。”
“没错,肯定是你!”易思鹇一脸得意,掰了两下手指,用胳膊肘怼了怼他,”铃大附中,竞赛得过奖……直接报你身份证号得了。”
应该没告诉他我在哪上过学,也没提过得奖的事吧。姜澈一时有点质疑自己。
“你知道的很多,很对,但也不绝对是我。”姜澈不否认,也没认同他说的话。
“……铃大附中的录取学生仅此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肯定是你,孩子。”一旁的张万顷看着自己口中这个优秀的学生正站在面前,带上赏识的眼光,留下点评一句,“后生可敬,未来可期,不骄不躁,继续努力。”
易思鹇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逗笑了,姜澈淡淡地回复:“谢谢老师。”
“辛苦,耽搁了你们一点时间,”张万顷拉开抽屉,拿出两袋菠萝干,递给两人,“不白干,最近淘的果干,你们也尝尝。易思鹇,你去带新同学认识一下学校。”
易思鹇接过菠萝干,嘿嘿一笑:“那我们走了,主任再见。”
“叫老师,别叫主任,多显老啊……哎,去吧去吧。”
从办公室出来,阳光正忽明忽暗地斜倒一片,停在连廊。
易思鹇不知道下一步去哪,问旁边人:“接下来去哪儿呢?”
他尾音上扬,轻飘飘的,俏皮灵动的问句,听起来让人心情比较愉快。
姜澈懒得想,这么陌生的学校对他来说转哪都一样:“跟你走。”
“那就去教学楼,过了这个走廊就是,顺路。”
“好。”
教学楼里几乎和大部分学校学校没区别,墙体两侧设有“进步榜”、“学习标兵”这类光荣榜的板块,班主任寄语以及班级合照在班门口的墙面上挂着。
“教室,来的时候在几层就定了,三年之内不换层。”
学校已经把毕业班的门牌摘下,换上新牌号。教室里桌椅摆放整齐有序,有人提前打扫过卫生。
“入学考试难吗?”姜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正好问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提前考过……”易思鹇说,“硬要说的话,初中入学考试总体没什么难度,压轴题有点东西,我当时差一半写完。”
“考得怎么样?”
“进实验班了。哎,担心进不去么……相信我,以你的水平,进实验班那是绰绰有余。”
又是这种诈骗人员的语气。
“哦。”
看完学校,天还没黑下去。刺眼的阳光消失,整片天变得灰蒙蒙的。
易思鹇看了看天,说:“这天,要下雨啊。回家吗,还是再走走?倒是带了伞。”
虽然已在网上置办好日用品,姜澈还是觉得亲自去看一下心里踏实。“我想去超市。”
“行,附近超市也多,如果你要买东西,我带你去个大的。“
姜澈有点疑惑:大少爷平时也逛超市吗,不应该网购么……
“你喜欢逛超市?”
“不,爷爷奶奶爱逛,我跟着提菜去,转多了就熟。我喜欢逛市场,就古玩市场,花鸟鱼虫市场那类。”
不喜欢逛超市,却喜欢逛街市,姜澈觉得有意思:“为什么?”
“超市里的商品不管是品牌、规格还是价钱基本都一样,大家拿了东西就结账,中间几乎不说一句话,整个过程千篇一律。但市场就比较有生活气息,你能买到超市没有的东西,摊上有讨价还价的顾客和面露难色的老板,热情的往店里邀,里边儿热热闹闹的,你不觉得和看电影一样吗?不买东西,只是逛一圈也很有意思。”
易思鹇在表达自己明确的观点时非常流畅,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一点儿都不磕巴。
姜澈认为这个回答很有道理,但自己并没有什么实际感受,他把这个归结到自己没有人情味这个理由上。
“铃海有,小时候多,现在不多,市区已经没有了。”
“那抽空,我带你去这儿的,各种各样,都有。”
进超市转了转,姜澈打算买几样预制菜。虽然自己会做饭,可是这大热天,他实在不愿意外出去买菜,能少跑一趟是一趟。
他挑了几盒菜,核对好保质日期后放进推车里。易思鹇正抱着一堆零食走过来。
“你买这么多预制菜……不怕放坏吗?”易思鹇问。
“懒得出来买。”
“吃预制菜品,享预制人生。”
“……”
易思鹇把怀里的零食倒进推车,拍了拍裤腿刚蹭上的灰,“来我家吃呗,多双筷子的事儿。”
姜澈果断拒绝:“不用。我会做,天热不想开灶而已,我自己弄点就解决了。”
他想着易思鹇会再拉扯一下,留他在家一起吃,然后他再拒绝一下就可以推掉了,可某人关注点只在前半句话上。
“你会做饭?”易思鹇震惊地看着他,毕竟自己对下厨之事敬而远之,所以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知道吗,这对我来说就像——像我亲眼看到一个冰冷的操控手术刀的医生,站在手术台旁边给他女朋友织毛衣。”
没那么夸张……这人用的比喻怎么这么清奇。
“而且……”易思鹇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澈,“换煤气罐也不容易吧?”
铃海几乎全市居民都用天然气做饭,姜澈理所应当的没有换煤气罐的经验。心想自己虽然没易思鹇看起来更壮实,但也不至于连煤气罐都抱不动……再说,难道不是送煤气罐的师傅来换吗?姜澈没理他。
易思鹇接着问:“那我能不能去你家吃?”
“你要来我就买菜,吃这个单调,没营养。”
“你看,你也知道没营养,那你还吃。”
“……”像老妈子。
姜澈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想问什么就问出来,好像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也不怕别人嫌他烦。
最后姜澈还是老老实实地买了菜,尽管易思鹇没说是不是真来。万一来,他就不用再跑出来买菜。
结账,回家。到饭点了,能看居民楼的厨房基本都亮着,白烟从烟管冒出来。
路灯也都打上了,槐树下聚集着吸血吸得饱满的蚊虫,胡同里扎着几堆下棋打牌的老人。
“早知道买这么多东西,就把电瓶车骑出来了。”易思鹇抱怨地说。
姜澈冷冷地说:“你要买的。”
他们先回了姜澈那屋,把东西放下,易思鹇就要回前院。
姜澈指着门口装着五颜六色零食的大袋子,“你带走,我不吃。”
“留着留着,你总有想吃的时候。那什么,我回去了。”
姜澈是真不吃,易思鹇是真不拿,两个人都推脱,有点为难这兜零食,但总得有处理的办法。
姜澈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屋里又多了一点不多但有的生活气息。下午刚吃了顿饭,现在还不饿,天又不算太晚,姜澈打算再出去溜一圈。
姜澈认为打字交流效率低,不大用社交软件和人说事,社交软件是他用来接收班级或公众号信息的工具。
于是一通电话甩到好兄弟那里去。
电话被接起。
“歪?财神爷?”接到好兄弟电话的周域显得格外热情。
“你在哪?出来玩。”
“大哥,你当我在铃海呢?你是不是忘记我已经来箕山好几年了。除非你跟我说你现在在我家门口。”
“不在你家门口,在院里。”
周域知道他说的“院里”是指季春明在箕山的家。
“你来箕山了?旅游?不提前跟我说,跟我说了我还能去给你接个风,”周域正在吃晚饭,发音含糊不清,“你一个人还是季奶奶也来了?现在出去玩?”
“我一个人,你饭吃完再出来。位置你定,我去你家找你也可以。”姜澈抓了家门钥匙,提上门口的零食,把门反锁出去了。
刚打破长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态的周域,在见到姜澈的时候毫不吝啬地冲上去给了他个大熊抱。人被扑倒,零食撒了一地。不知情的路人会以为他们在用蛮力打架。
“兄弟啊,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周域本来只是怀有激动的心情,在看到姜澈奇迹般地给他带了一大堆零食时,心理防线猛然崩坠。
姜澈把他从自己身上提溜起来,虽然摔得有点狼狈,但心里总归是高兴的。
姜澈熟知自己兄弟的秉性,决定编个善意的谎言,暂时让他平复一下心情。“这零食不是我给你带的。”
“嗯?”周域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奶奶给我带的?也不错,这么爱我。”
“嗯。”
变成“奶奶”的易思鹇打了个喷嚏:“谁骂我……?”
“呜呜……奶奶真好。”周域又控制不住情绪了。
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一个瞎说,一个真信。
“我刚刚有点激动,光顾着瞎叫唤,都没发现你脸上多了道疤。”周域和姜澈坐进附近一家咖啡厅,看清对方之后,开始叙旧。
“怎么弄的,跟人打架了?”周域想伸手碰姜澈眼睛上那道疤,被姜澈躲开了。
“嗯,打架了。”姜澈靠在沙发靠背,云淡风轻地确认。
“牛逼,够突的。我看这疤也挺长,都快延到眼睛里了……你那个对手是不是把你逼急了,然后你放了你的大招,他招架不住,开始用刀乱刺,最后误伤你英俊的眼睛,留下一道名为——”
姜澈短暂地被周域看热血番看出来的的想象力震惊了一下,苦笑一声,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好天真啊弟弟,这把玩命局。”
周域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侠,请讲。”
“没什么好听的,我对手要对我做点不法之事,我拼死逃脱,打斗过程中留下点痕迹,碰巧弄眼上了。就这样,over。”
“你好像讲了个空气。我都准备把你的英勇事迹写到我小说里了。没事,就是这么牛逼的疤,也丝毫不能掩盖你的帅气。”
说完,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周域嗅到一丝敏锐的气息,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想起点以前在铃海跟姜澈上学的事,不自觉握紧拳头。
“还是那伙人?他们一直跟着你?”
“嗯,习惯了。”这一次的语气比刚刚还风轻云淡。
“说说你怎么样吧,好歹也是一两年没见着面了。”姜澈转移话题。
“我挺好,嗯,除了单身什么都好。我现在太喜欢箕山了,一年四季分明,空气也不湿热,相处的人不摆架子,比铃海活得舒服千百倍。”
“我也觉得你过得很好,因为你长胖了。不过你这种对外人死气沉沉的宅男,指望谁家小姑娘看上你?就是在一起,她大概也从来没有爱过你。”姜澈给他重重一击。
“这么损呢……心碎了。”
“你这次来玩几天?我将花费我宝贵的暑假时光来带你好好转这个地方。”周域拆开一袋果汁软糖,递给姜澈一条。
“未来三年应该不回去了,我也来这上学,高中。”
“啊?”信息量有点大,周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是说你和我一样,跑了一千公里来箕山上学?
“……哪所学校?”
“一中。”
“啊?”周域又觉得信息过载了。
“学……学霸。到了一中上学,万不可忘记我们的兄弟情谊。那什么,我在十三中,咱们教材和教辅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你记得把作业借我抄抄。”
……
聊到咖啡厅关门,两个人才回家。
走的时候,周域严肃地看着他。“来箕山上学也是为了清净点吧。有事随时给我哔电话,十三中离一中不远,我随叫随到。”
“行,路上慢点。”
“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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