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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唐捐一早就打电话请了家政,也换了新的沙发茶几这些,屋子里干净整洁,霉味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去,他去洗手间刷牙,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挂着泪痕,眼眶通红,心脏顿时一滞,他又一次当着张万尧的面哭了。

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电脑找到当年父亲在桑莆医院的同事,神经外科的方青予,父亲第一次被李拓捅伤时,是他从人群中冲过夺了李拓的刀,才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唐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父亲再一次出现在梦里。

第二天下班,他来到一家心理治疗诊所,前台问有没有预约,他说没有,前台说前面那位刚进去,大概要等半个小时,唐捐冲她点了下头,坐在沙发上等。

四十分钟后,一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从诊室出来,看到人,把帽檐往下一拉,跟前台说了什么就走了。

唐捐进了诊室,医生正在洗手,正中央挂着一副锦旗,三言两语化心魔,白衣天使在人间。

“你哪里不舒服?”

方青予坐定后问的第一句话,不愧是门诊出来的,口头禅永远挂在嘴上。

“我是唐捐,唐辙的儿子,您跟我父亲是同事。”唐捐开门见山。

方青予扶了下镜框,屁股往前挪了挪:“找我何事?”

“我父亲究竟为何而死?”

“你父亲在刑警队自杀,你母亲撤诉,当时上了报纸的。”

白衣天使杀人后畏罪自杀,这是2000年除夕的头条新闻。从此以后,唐捐背上杀人犯儿子的称号,跟祁老去南门弹三弦,别人往他身上扔臭鸡蛋,回到家门口写满了杀人偿命,被同学孤立,摁在厕所拳打脚踢,那些家长也跟着凑热闹,跟学校反映,说不愿意让自己家孩子跟杀人犯的儿子在一个班级,没过多久,母亲改嫁,舅舅舅妈把他带到了美国。

“他不可能杀人,他也不是自杀。”唐捐咬着牙,眼眶发红。

“你听谁说的?”方青予摘掉眼镜,鼻梁有道深深的压痕。

“我父亲进公安局之前,跟谁走得比较近?”

“寻真报社的江记者,你父亲被那人捅伤之前,他俩经常在医院门口的茶馆见面。”

“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你父亲叫他江记者。”

“好,多谢,费用我去前台结。”

唐捐说完就走,方青予在后面叫住了他。

“不用付费,你小心点。”

唐捐没应声,给前台放了两百块钱,走了。

回到家,唐捐开了电脑,搜索2000年前后寻真报社的所有记者,总共有三位姓江的,江宸,江革心,江易白,一个三年前去世,一个十年前出国,一个十三年前失踪。

网上没有报纸的信息,唐捐第二天跑去旧货市场找,花一百买到了寻真报社1995年到2000年的所有报纸,近2000份,看到1998年实在熬不住就睡了。

早起上班,一看时间就要迟到的节奏,他拦了个的,卡点到的律所,电梯门关的一瞬间,他坐了上来。

“听说了吗?南郊森林的无头女尸身份确认了,才十五岁,新闻上说是被人□□后砍死的,真他妈变态啊。”一个女律师说完摇了摇头。

“更变态的是凶手是她同学,赤药集团的公子哥,钱博钰。”

“同学,未成年,这案子有看头了。”

“钱博钰的父亲请了李默辩护,估计是想搞个无罪。”

“这活儿也就李默敢接了,不愧是我们张律......”

男律师话讲到一半被身边的女律师怼了胳膊,众人看着唐捐,渐渐没人再吱声。

唐捐回到办公室就打开了今日新闻,排在首页的是南郊森林的无头女尸案,评论区都在呼吁死刑斩立决,一水儿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恶魔不除,天理难容。

也有人唱反调,说大家散了吧,法律不允许杀,没人杀得了。

国家到底要保护这些小恶魔到什么时候?!

这是最新一条评论,点赞目前也是最高的。

挨着这条新闻下面的,是三个月前的11岁男生用箭射穿6岁女童心脏致人死亡的事情,网络舆论大都是斩立决,公安局因男生未达刑事责任年龄,不予刑事立案,家属提起民事诉讼后,最后法院的处理结果,受害者家属签署调解书,获得35万元民事赔偿,责令男生家长对孩子进行监督管教。

对于广大网友呼吁的进少管所也没能实现,更别提斩立决了。

网络大V集体在网上发声,法律应当适应现代社会发展下未成年人发育程度提前的现实,适当降低刑法的刑事责任年龄,向其他法系学习,有人说6岁,有人说10岁,大多数集中在12岁。有人建议实行连坐,既然孩子犯法不承担刑事责任,那家长代替坐牢,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熊孩子的背后都是熊父母。也有人建议延迟刑法,将未成年人犯罪延长至成年后执行。

网友们的口舌之下,是立法者针对国情和社会发展进行一系列改革的艰难探索。

一周后就是司法考试,唐捐打开《刑法》,翻到责任能力的阻却那节,针对未成年人和精神病人的相关责任能力认定。

没翻几页,蓝陌打来电话,说张万尧去见客户,让他跟着。

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戏院的会客厅,装修复古典雅,桌角焚的沉香,唐捐闻着有些困,台上摆的也都是老物件,京韵大鼓,大三弦。张万尧坐定后,从小门走进三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位年纪稍长了些,鬓边有缕缕白发,他们统一穿着白色唐装,手里攥着佛珠,黑色布鞋,一碰面,就眯了眼。

“我跟桑榆约了一个月,你这大忙人终于肯赏脸来京园坐坐了。”年长的男人说着就冲张万尧伸出了手,张万尧掐了烟,跟人浅握了一下。

“霍局日理万机,该上门拜访的自然是我,前些日子去美国处理一起陈年旧案,实在脱不开身。”

张万尧嘴角挂着难得一见的微笑,跟其他俩人一一握了。

“我看你是想听徐笙的《梅花调》了吧?”霍局笑呵呵坐了下来,其他俩人也跟着落座。

他们瞧唐捐面生,问是不是张万尧新收的徒弟。

唐捐站起来想说话,被张万尧接了过去。

“蓝二从美国招的律师,艾特斯年前跟中国那场官司,就是他打的。”张万尧说完又点起一根烟。

霍局看了一眼唐捐,笑道:“后生可畏啊,艾特斯年前还信誓旦旦让我们赔20亿美元,结果倒赔我们30亿,张律,捡到宝了。”

张万尧沉着脸,手里的烟一分为二,唐捐坐了下来,目光盯着舞台上一把黄花梨木的大三弦。

他们举起茶杯,互敬之后就进入主题。

“张律,广正的案子考虑得怎么样了?谢宸想跟他八十岁的老母过个春节。”霍局掰了一牙蜜橘塞嘴里,手里的佛珠接着转。

唐捐瞥到张万尧的眉心皱了一下,很快散开。

“砍了五个,三死俩重伤,死刑免不了。”张万尧手里夹着还没点的烟,目光在台上游离。

“老局长说,精神病杀人可以不用坐牢。”霍局身边的男人,广正的总经理,谢棠,谢宸的大伯。

张万尧没看他,擦了一根火柴,点燃手中的烟,吸了一口才搭腔。

“随便发脾气可不算精神病。”

张万尧的话激怒了第三个男人,和玺苑的掌柜,袁布卿,谢宸的岳父,佛珠往桌上一拍,眼睛直勾勾盯着张万尧。

“08年杀了三个人的王琦,最后不还是判了死缓,待了十年就出来了。”

“故意杀人跟过失杀人还是有区别的。”

“反正都是死。”

袁布卿手筋暴起,眼底都是怒意,女儿整天在耳边吹风,找人赶紧把谢宸捞出来,他好不容易说动了霍局,却没想过张万尧并不领情。

“王琦是防卫过当,谢宸是故意杀人,没可比性。”见张万尧不吭声,唐捐接过了话,来之前蓝陌告诉他谢宸的案子,光天化日之下醉酒杀人,不判死刑便枉了司法二字。

谢棠手里捏着佛珠,抬头看了眼唐捐,又把目光移向看不出情绪的张万尧。

“只要不是死刑,张律条件随便提。”

“谢总说笑了,不敢提条件。”

“听说张律看上西郊一块地,规划局不给您面子?”谢棠手里的佛珠一转,目光凛冽。

“老局长退休多年,近来老眼昏花,我寻思带他换个环境。”张万尧手里剥着花生,面不改色。

“老谢,去年不给你拨了西郊那片地嘛,老局长年事已高,该享享清福了。”霍局。

“张律愿意为小侄的事挂心,我明天把合同送到律所。”谢棠眼角有了笑意,佛珠跟着动了一下。

唐捐直呼牛逼,上亿的房产说送就送,这谢宸的命还真值钱,蓝陌也真不把他当外人,这种事都敢让他掺一脚。

“谢宸的事,我无能为力。”张万尧掌心用力,一把花生全碎了,吹了吹,挑了几个幸运儿丢嘴里。

“你......”袁布卿“蹭”地站起,食指正对着张万尧。

“老袁。”霍局拽了拽袁布卿的衣角。

袁布卿冷哼一声,手里攥着佛珠甩袖而去,谢棠紧跟其后。

见俩人脚步声渐远,张万尧拍了拍手里的花生皮,看向正低头剥橘子的某人:“敢问霍局,我的演技可有提升啊?”

霍局哈哈大笑,剥到一半的橘子往桌上一搁。

“改天来家里吃饭,我让你师母给你做辣子鸡。”

“行,到点了,你该吃降压药了。”

“你呀,就是赶我走,年纪不小了,悠着点。”

霍局左手拿半拉橘子,右手转佛珠,眯着眼走了。

“他们为何不去找法院疏通关系?”唐捐。

张万尧拿起烟在桌子上敲了敲,划了一根火柴,火苗即将燃烧殆尽,他才把烟凑了过去,甩了甩,丢到旁边的烟青色瓷盘里。

“上任**官受贿刚进去没多久,我们的现任可不冒这个险,更何况他并不缺钱。”

张万尧抽着烟,目光移向台上。

唐捐还想多问,台上的人让他瞬间闭了嘴,一老一少坐在朱红色四脚木椅上,老的头戴黑色瓜皮小帽,圆片黑墨镜,一身灰布长褂,抱着一把大三弦,少的一身青布长褂,前面架着京韵大鼓。

祁老把琴放在大腿上,左手按住把位,琴身呈四十五度,右手轻轻拨弄琴弦,弦音入耳,唐捐鼻子一酸,走之前只有少量白发,此时鬓边全白,老了许多。

少的那位就是前些日子在张万尧门口撞见的青衣男子,今天没画眼线,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他双臂有力,跟着祁老的弦音走,张万尧一直盯着他俩,烟没有再抽了。

一曲《梅花调》弹完,隔了三四秒,新的一曲开场。

祁老还是正着身子,甲片拨弄三弦,徐笙一边敲鼓,嘴里咿咿呀呀。

“春至河开,绿柳时来,梨花放蕊,桃杏花开,遍地萌芽土内埋......”

徐笙的声音尖细,婉转悠扬,唐捐自愧不如,他小时候曾求过祁老教他唱词,教了一整天,回家前给祁老亮了一嗓子,祁老说他不适合唱。他一开始不服气,刚好那段时间祁老腰间盘突出,在家歇了一阵子,他就抓紧时间练习,五点起床跑到楼下练嗓,在学校把作业赶完就往家跑,一个月后在祁老面前唱,祁老还是摇头,说他只适合弹,后来就彻底放弃了。

唐捐在过往记忆中逗留了一会儿,台上的俩人表演完毕,唐捐被张万尧的掌声拉回现实,徐笙扶着祁老,冲台下深鞠一躬,随后把祁老扶回后台。

没一会儿,徐笙从后台一路小跑到张万尧身边,毕恭毕敬站着,张万尧冲他勾了勾手,他便一委身,屁股坐在张万尧大腿上,脑袋埋在他胸口,低眉顺眼,活脱脱一只黏人的猫。

“张律,您先忙,我回趟所里。”

“南郊森林的案子你关注一下,被害人家属需要法律援助。”

“我还没证。”

“也没那么快开庭,你先做好准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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