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弩中学,这所市县双重点的学校,是为了纪念聂绀弩这位左联作家开办的,他曾经加入过国民党,又去过莫斯科,九一八事变之后,他逃亡东京,然后在东京加入左翼作家联盟,他的夫人周之芹,延安时期,因为敬佩同为“觉悟社”的姐妹邓颖超,改名为周颖,邓颖超夫妇都亲切地称呼她“阿妹”,新中国成立后,聂先生赴香港《文汇报》担任总主笔。
周民富打算给女儿寻一位武术老师,武校散打班的一条,一条是青壮年,1米85的大高个,一年四季都只穿一条黄色短裤,裤子的两侧压着黑线条,筷子粗细,他上肢的线条很完美,有8块腹肌,周民富第一次在体育馆见到一条的时候,俩徒弟扣着他的胳膊,他挥动手臂,两人便在空中旋转了180度,陆续摔在地上。另一位是路达他爸,周云家住在大桥上的商业局,路达家住在大桥上的机械厂,桥上桥下都依河而建,南河边有一块康乐健身设施,早晨出门买菜,起得早,你就会撞见一个小伙子在那练单杠,旋转的臂膀围着横杆上下滑动,这个小伙子便是路国强,周民富和路国强的交情不一般,如果让路国强当周云的老师,是最稳妥的。最后,他没有麻烦路国强,他上山寻了一位老道,一个瘦小,瘦骨嶙峋的小老头,他每天撞树,从15岁撞到了55岁,40年来风雨不改,清风观门前那株枫树在风中飘摇了上百年。
解放前的罗甸,穷山恶水出刁民,淮海战役以后,湖北全境大部分解放,但国民党残余部队和土匪的活动仍然很猖獗,他们隐匿在鄂豫皖山林,占据要隘,骚扰危害百姓,与解放军为敌。1951年3月豫皖苏,桐柏,鄂豫军区的河南部分武装组成了河南军区,陈在道任军区司令员,路建武任副司令员,5月党中央华中局指示河南军区,立即派部队进山剿匪,稳定河南形势。在伏牛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路建武同志部署和指挥了长达两个月声势浩大的剿匪战役。几次战斗下来,敌人闻风丧胆,溃逃,投降者不计其数。路建武命令各路剿匪部队,乘胜追击,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同时开展强大的政治攻势,发动群众性的清剿立功运动。路建武告诫同志们,要正确执行党的政策,注意斗争策略,分化瓦解敌人,争取更多的人弃暗投明,站到人民方面来。革命之势,如火如荼,此时的路建武并不知道他已身患绝症,他忍受极大的痛苦,以顽强的意志坚守前线,直到陕洛剿匪的最后任务完成。59年11月,路建武赴任武汉中南军区,就在他准备上任时,癌症发作,几个月后到北京医治,到北京后,癌症已蔓延整个腹腔,医生无法再施行手术,一个月不到,便匆匆离世。妻子带着5岁的女儿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儿子投奔了锡林郭勒林场的大舅哥,逃过了□□,没有逃过□□,这位烈士遗孀终身也没有改嫁,临走时,嘱咐女儿和儿子,以后一定把自己迁回去和父亲合葬,77年,路达的爸爸路国强16岁,路国强响应**的号召,积极投身上山下乡运动,隔年大家开开心心的陆续回城,他却流连在阿巴嘎旗的田头,为组织和开展下一场火热的革命大批判蓄势待发,他曾放言:“要扎根农村60年,充分与工农群众相结合,彻底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生不逢时,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腔热血,等来的是革委会批准回城的一张通知单,发往罗甸,那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路达的眼里,黄放是个有着漂亮老娘的黄放,老黄也只是有个漂亮媳妇的老黄,老黄是个回民,他的肉铺摊子,只卖牛羊肉。午餐的时候,黄放不止一次分享过他的午餐肉。舒雅是罗甸县妇幼保健医院的护士,对于保健学,她有她独到的认识,单单靠牛肉不能足够补充儿子所需的营养,猪肉和鸡蛋里有儿子需要的,所以那块午餐肉是猪肉的,准确的说,是猪肉淀粉的。舒雅1米7,她希望儿子也能长的高,至少要比老黄高,她固执的以为,老黄绝对是在当地娶不到媳妇,才会背景离乡,来罗甸碰碰运气,而她,自然就是那个运气,她压根瞧不上老黄,所以那个uncle也不是黄放的真uncle。舒雅在单位楼顶晒床单,整个妇幼保健院被隔壁建筑的围挡遮的密不透风,一个月前这里的华联商厦发生了一场大火,酒店顶楼餐厅有一桌客人深陷其中,最后一个都没跑出来。黄放放学路过现场,停留在那里,说他看见一个人挂在树上,消防云梯升上去,把他拖下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他脸都被烧变形了,眼睛和鼻子已经挤到了一块。
黄放的香港求学计划未能成行,1998年2月位于九龙荔枝角道的公交站前停下的一辆银色丰田轿车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当他上前敲窗的时候,车上的人却是昏睡过去的,于是他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并叫来了救护车,当医护人员到场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车上的人是一对母女,驾驶位的是母亲,副驾驶位的是女儿。
尸检报告出来了,显示二人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可是查遍了所有车上的设施,也没有发现有泄露的隐患,排除意外的可能性,接下来就得在自杀和他杀中找出一个答案。
当警察在香港城市大学的科研实验室调取监控的时候,发现就在案发的两天前,uncle带着两个瑜伽球离开了实验室,这与车子后备箱发现的两个瑜伽球颜色相同,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相同的东西。只是后备箱那两个球是泄了气的。警察寻着采购记录最后发现了实验室近期有购买一氧化碳的行为,经手的只有助手和uncle两人。警察对两人展开了盘问,最后uncle 交代了罪行,案发当日妻子为了准备旅行的资料需要返回单位,于是他就提醒对方驾驶这辆后备箱装有一氧化碳的丰田;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刚好也需要回学校,两人一块出的门。早在一年前妻子就被诊出了抑郁症,uncle在上一次回乡就已经对舒雅慌称已经办完了离婚,这趟回来就是接她走的,最后启程的日期被一拖再拖,直到老黄离家,黄放上了初二,uncle也没能把他们母子俩接走,舒雅的一再催促下,uncle最终把两个人的离婚协议摆上桌面,妻子也并不感到意外,并且还精心准备了1家3口的出境旅行计划,犹豫再三,uncle最终还是把发妻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她和妻子是香港大学的同学,在香港能够扎根,妻子一路上为了付出了太多太多,妻子不甘心和他平分财产,提出了让他进身出户,梦想通过金钱来挽留丈夫的计划落空,还搭进去了自己和女儿的性命。
舒雅得知这一切的时候,uncle已经入狱了,来信中,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黄放第一次离家出走的下午,他从学校翻墙出来,收拾完衣服和食物之后,他翻箱倒柜想找点钱,带着傍身,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去武汉,不,是和路达一起独自去武汉,当他拉垮顶层一排的书架时,一本马哲里掉落出了这封信,看完这封信的结果直接导致他把离家出走的行程从5天缩短到了3天,他和路达在长途汽车站见面的时候,他讲的第一句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uncle会这么愚蠢,他明明可以在出境旅行的路上,制造点意外,跌落悬崖或者食物中毒,甚至买凶杀人,哪一条不比在自己车上动手,要来的轻而易举,又让人无从查证。
汽车在汉正街停靠的时候,他们一起下了车,下一处停靠点便要过江了,他在车上就打听到汉正街有一个二手交易市场,那里的业务涵盖面广,他俩加一块全身上下能换钱的东西,只有路达带出来的一本集邮册,第一顿饭便拦倒了他们,只能指望邮票能换点钱出来,解决今天的晚饭和落脚地点了。
在市场门口,路达事先分出了他认为值钱却又不太稀缺的那些,黄放拿着这些去询价,最后在一个盘串的大胡子面前完成了这一笔交易,7张邮票总计换出了283块,付钱的时候,大胡子还趁机观赏了路达的集邮册,一张全国山河一片红,他愿意出价5000,路达回绝他的出价,甚至都没有答应大胡子单独拿出来开开眼的请求,不等他继续软磨硬泡,他就合上了册子,径直走向街道,黄放数完了钱放屁股兜里,赶紧追出来。两人一起去了一家川菜馆,点了3个菜,喝了两瓶汽水,共花去了六十多块,黄放合计晚上住店花掉50块,还能剩下170,省一点再待够两天,就坐车回去,如果不直接回家,先到学校,好好给班主任黎星玉认个错,让她领着自己送回家,他妈碍于情面,应该是不会当场打他的,等老师走了,舒雅气也消了,他再好好承认错误,结果应该不会离谱地超出他的想象。路达却并不是这样想的,他说既然带出来了他的所有家当,就打算和路国强抗争到底,路国强这个老小子,不为打他一巴掌的事给他道歉,他是不会再回那个家了,他唯一舍不得的是他的妈妈,他爸打他的时候,他妈在中间拦着,还挨了他爸的一扫把,他妈用胳膊拦的,右手的小臂瞬间肿胀,他冲上去咬了路国强一口,在他腿上咬出了个血印子,路国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脸,冲进去房间收拾了背包,就冲出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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