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添出去同队里人说,很快有人不满。
“停!为什么!”
“这个案子怎么可以说停就停?”
“我也不清楚。”许添又补了句:“秋副说这是上头的意思。”
有一个一直没开口的少年猛的坐起身,直接到办公室来找秋娴要说法。
“秋副,为什么停止?”
少年有些激动,进来的时候门都忘敲和忘关了。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只是服从安排和向你们转告事实。”
秋娴看了眼面前的少年,拿起水杯喝水时瞄到了在门外面看戏的几人。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法医尸检台上的是同我们出生入死的同志,他冤死,我们连为他申冤的机会也没有吗?”
秋娴坐在办公位上安静听少年激动的发言。
在礼貌听他讲完时,起身绕开他走向门把门关。
在关门的时侯秋娴用眼神警告几人。
在外面看戏的几人被吓了一跳。
门关上后,看戏的三人面面相觑。
金易生:“不是,她要干嘛?”
白锐:“我说,箫随还出得来吗?”
箫随看着关完门还给自己拿椅子的秋娴。
“坐吧。”
箫随小心坐下,秋娴接杯水给箫随放在面前后坐了回去。
“他的死,整个市局都深表同情。你们同他的感情是我这个新来的掺和不了的,我这个刚调来的副支队对于你们巿局的了解不多,但出了这种事谁也不好受。”
秋副平静道:“但这是省厅的意思,你看上去也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了吧,应该知道上面那群大爷要是不高兴了,我们这些基层人也好不到哪去。”
“说白了一句,官大一级压死人。”
秋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杀人诛心的话,萧随也有些内心动摇了。
“他不会冤死,会还他清白的。”
听到这话,箫随小声失神道:“这个仇,就这样了?”
箫随明显泄气了。
没有了刚进来的势气。
秋娴盯着箫随的眼睛坚定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你在乎自己出生同死的兄弟我可以理解。”
秋娴话峰一转。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知道你刚才气势冲冲的进来质问我算什么吗?自己量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不要一味的感情用事。”
秋娴抿了口茶:“念在你们兄弟情加初犯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没有下次,明白吗?”
“知道了。”
“行,出去吧。”顿了下后又道:“把门带上。”
外面看戏三人组看到门打开,箫随出来后反手把门带上。
“老萧,怎么说?”
箫随没有回答几人,而是绕开三人径直回到自己工位上坐下安静发着呆。
“咋了?”
有眼利见的沈洛拉住了想追问的金易生,三人相视无言,一同离开。
正在看电脑的秋娴被敲门声吸引:“进。”
秦梦开门探出身子道:“秋队!有新案子!”
警车上,秋娴坐在副驾驶位上听后排秦梦讲案件:“指挥中心接到报案,在武昌区杜家村有位孕妇被发现死在了村后山的竹林里。”
秋娴喝了口浓茶水醒神,她看一眼时间,北京时间4点36。
一天没休息的秋娴现在就靠浓茶水续命。
“秋队,你要不试下咖啡?”
说着,秦梦把自己刚买的冰美式递到秋娴身旁:“你一天没休息了,昨天还倒了。”
“不了,谢谢。”
秋娴笑着婉拒了:“我喝不惯,太苦了。”
秦梦也只好收回杯子:“好吧。”
“魏哥,你昨天下午怎么那么激动啊?”
邵阳望抱着吃瓜的心态问坐在后面的魏辰宇,这么多年的吃瓜经验告诉他,这个瓜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关你什么事?”
魏辰宇看手机看得正开心,一听邵阳望这话立马收了笑容:“你要干什么?”
“哎呀!”
邵阳望的笑容已经收不住了:“能让咱们市局公证的钢铁大直男如此慌张,哦~你不会,看上人家秋副了吧?”
“滚犊子!”
魏辰宇抬手做要打人的架势:“你再多嘴一句试试?”
“啧啧啧,你看你,急了。”
“我……”
魏辰宇一时语塞,干脆不跟这货说话。
【魏辰宇退出群聊。】
叮——
“嗯?”
【大舅子:微笑表情包】
【Mi-automne :有——何——吩——咐——】
【大舅子:你小子给我注意点!】
【Mi-automne :得令!】
“哎呀——”
魏辰宇伸了个懒腰后看向窗外,在看到窗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满意的看了看后,将这张照片设为私密。
【Mi-automne :图片】
对面很快回道。
【大舅子:微笑的表情包】
【大舅子:给劳资爬!】
看到这儿,魏辰宇轻笑一声。
【Mi-automne :好咧!大舅子!】
“都让让!”
“请不要聚集在一起!”
“白锐!金易生!散开群众!”
秋娴到现场走进警惕线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死者身份信息确定了。”
萧随跟在秋娴后面:“死者李嵩,27岁,蓉城市金炎区人,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家属。”
到了现场,法医温妍和姚霄志正在同侦同志查看尸体。
见来人,温妍礼貌道:“秋副。”
“温主任。”
客套完后,温妍开始讲尸体情况:“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昨天下午3点到4点,身上无明显外伤或至命伤。也无中毒特征。”
秋娴有些狐疑道:“我听他们说,死者是个孕妇啊。”
“……对。”
秋娴看出了温妍有什么难言说不出口。
“确实是孕妇……”
“但……”
温妍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鼓起勇气将女尸肚子上的白布开,恐怖的一幕惊现在眼前。
女尸肚子被剖开,剖开的口子已经是到侧腰处了。
里面的内脏全露在外面,即使戴了口罩,血腥味也让秋娴受不了捂住鼻子。
箫随和许添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吐了。
不对!
秋娴猛得想起:“胎儿呢?”
温妍:“不见了。”
听到这一句,秋娴想到了什么令人后怕的想法。
而她想到的这个想法,也是温妍想到的。
秋娴又问身后的萧随:“资料上有没有写李嵩孕期多久了?”
“我和她家里人谈时,她们家里说六个月了。”
“六个月……”
秋娴喃喃道:“成形了。”
这三个字,不禁令众人心中发毛。
一个成形了的胎儿被人从孕妇肚子中刨了出来,还下落不明!
“这个村口有监控吗?”
“没有。”
萧随解释道:“这是个重点扶贫村,还没安监控,就近的监控也是距离这儿十公里的镇上的。”
“凶手要胎儿干什么?”
“卖钱?”
“有可能,但……”
秋娴开口打断道:“一般而言,七个月以上的胎儿才能存活。”
“六个月的胎儿心脏还没有发育好,其次脏器功能和其他器官没有成熟,容易出现窒息,出血,不会吸吮。”
秋娴下定义道:“这明摆的,这么干就是个死胎。”
现在她想不通的是,这个死胎被那个人拿去干什么了?
卖钱的话……
死胎可以卖去干什么?
从现场出来,秋娴的脸色一直不好。
“嗨!领导!警察同志!”
闻声看去,秋娴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中年男人实着走来。
“他谁啊?”
旁边的金易生道:“杜家村的村书记杜江河。”
杜江河笑着带着好的语气对秋娴说:“哎呀!领导!”
“杜书记,这是有什么事吗?”
“哎呦!领导!您这话说得!我身为这杜家村的书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秋娴抬手向尸体的方向指了一下,很快又放下问“那杜书记认识她?”
“我跟你讲哈,李嵩这女人,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破落户!十一年前嫁出去了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今儿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出了这么大的事。”
“十一年前?”
秋娴怔了一下又问:“你说她十一年前就嫁出去了?”
“对啊!”
这就不对了!
萧随刚才说了,李嵩今年才27岁,但杜江河十一年前嫁出去就是在李嵩15岁的时候!
未成年!
“你说李嵩她以前是你们村的破落户,说明她以前是你们村的人,她在这个村子,还有亲人吗?”
“早没了!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她爸又在外面找了别人,也不要她了。”
秋娴又追问:“那其他的亲戚呢?”
“谁想管啊?自己都养不起自己了还帮别人养小孩?这种烂好人在我们村可没有。”
“后来呢?”
“后来,她爸在那女孩十一岁的时候把人卖了,说是因为在外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还的话就要拿刀砍了她爸。”
杜江河叹气道:“在她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女孩子了。”
“不过,在几年前我听人说过,她爸还是被砍死在河边了。”
杜江河叹息道:“造孽啊。”
“在她被卖之前,是由谁在养?”
杜江河有些气愤道:“没人养,那个女孩子自己下地种田,一个人养自己。”
了解完后,秋娴想走了,杜江河一把拉住想走的秋娴:“哎!”
现在警员都在忙案子,没有人注意到他俩。
秋娴一下警惕了:“干什么!”
杜江河笑着:“没什么?没什么?”
“放开。”
杜江河没有放开:“那个领导……”
秋娴脸色一下黑了,语气也重了:“放开!”
秋娴很反感别人拉自己。
查觉出不对的杜江河不舍的松开了秋娴。
“那个,领导啊。”
秋娴一出现场就开始头昏,可能又犯低血糖了。
现在她是强撑着身子。
杜江河身子小心往秋娴这边移了移:“你说,这会不会联系到我……这个啊?”
秋娴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右衣服口袋有点重,看去杜江河正在给自己拿东西。
杜江河这一举动把秋娴惊到了:他这是在……行贿!
秋娴一把打开距离,刚放进去了一半的烟盒也掉在了地上。
哒——
一小盒白色的和天下应声掉在了地上,还是包全新没开封过的。
秋娴看了看地上的烟,又看了看杜江河。
“领导,你听我说……”
秋娴不听他说,快步离开了回到了车上。
“秋副?”
秦梦一回来见坐在车上的秋娴脸色惨白担心的问了句:“秋副?你还好吗?”
“啊……没什么。”
秋娴喝了口茶水缓了缓,活了这么久,干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她行贿。
“秦梦。”
秋娴撑着对秦梦说:“叫人,盯着点杜江河。这人有问题。”
“是。”
“等下!”
秋娴不放心道:“多叫几个人上,你们对这儿不熟,别引人注目了。”
“是。”
“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啊!”
杜江河捂着电话小声道:“那女的不收啊!我就是了她包烟……和天下啊!5000呢!中华才多少钱啊!这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啊!”
此时,令命的秦梦叫上了几个男警,她们还在愁这村子上哪找人呢。
虽然杜江河强压声音,可能是平常在村里吼习惯了。
他自认为最小的声音还是被几人听到了。
几人在拐弯处时听到了这段惊人对话。
几人都惊到说不出话了:……握草!
秦梦小心探了个头,确定前面是死胡同这人跑不了,几人干脆就在这儿趴墙听。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杜江河挂断了电话打算回去,到拐弯处与几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警……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杜书记。”
秦梦面带微笑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警察同志……”
杜江河还想跑,但他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逃不了了。
此时,车上的秋娴凭记忆上网搜了下那包烟。
“……”
和天下,高达14000/条
秋娴呆了,她以为没多少,结果……
秋娴表示: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勘察完现场,几人坐车又回到市局,法医准备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
刚回到市局,秋娴刚进市局大门就被一个中年女人拉住了衣服。
被吓到的秋娴表示:不是!怎么都喜欢拉我啊!!!
秋娴耐下性子问:“你……”
“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官老爷!”
“不是!大娘你先起来。”
救命啊!你别叫了!这被别人听到了像什么话啊!!!
那个中年女人大声哭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个贱人!她不乱跑哪会害死我孙子啊!”
有个中年男人来劝女人:“妈,你先别这样。”
对对对对!先把我放开啊!
来了几人把女人和秋娴强行拉开距离后,有人来说:“秋副,这位就是死者李嵩的婆婆,高朝娣。那个是她男人,冯峰。”
“哦。”
秋娴前脚刚要走,没走两步又被人拉住,这力气还不小,差点把犯低血糖的秋娴拉倒。
突然,身后有只大手稳稳扶住了要倒下的她。
“你干什么?”
一听声音,秋娴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是!警察周志!我家就那一个孩子啊!”
程毅抓住男人的手腕,微微发力让他松开了秋娴的衣服。
魏辰宇也挡在秋娴面前:“说话就说话,少拉拉扯扯的。”
魏辰宇又道:“许添,把这两位请到休息室去。”
“是。”
秋娴现在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快步离开了。
那两人还想去和秋娴说什么,魏辰宇和程毅直接挡在两人面前:“还有什么事吗?”
两人被这气势吓到了:“没……”
魏辰宇:“没有了就跟他们走吧。”
男的明显有些不服,他的目光无意间看到的被两名警员押着们杜江河,眼神复杂。
这一幕引起了秦梦的注意力,被秦梦放了心上。
审讯室
“杜江河,解释吧。”
刑侦支队的白锐:“在胡同里,你打的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不是……警察周志!你们误会了。”
一听这话,白锐道:“误会?杜江河,你是把我们几个的耳朵当什么?你看我们像耳朵有问题的吗!”
“说!”
“真没什么啊。”
秋娴开口:“没什么?和天下,14000一条。你出手还阔气啊!”
“不是……”
“你这阔气程度,和你的官职可不配啊。”
“你同电话那个的人说,我都是按你说的去办的。那个人叫你办什么?”
杜江河不言。
秋娴直接把手机打开,放录音。
这正是杜江河打电话的对话,秦梦在发现杜江河不对时直接录了音,事后在车上发给了秋娴。
听到这段对话的杜江河愣了,他不敢相信此时发生的一切。
录音放完后,秋娴带有挑衅味道:“还不招?”
“我……”
“再不招,你可就是又犯了包庇罪。”
秋娴:“你要想清楚。”
杜江河激动道:“你放了我吧!我不会再犯了!那女尸真和我没关系啊!”
秋娴发怒道:“杜江河!老实点!”
“我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我下次不行……不!没有下次!放了我吧!”
杜江河都要急哭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我……我保证没有下次!”
“杜江河,我们在问的是关于李嵩的死!你老实交代我们可以做个从轻处理。”
“我真不知道啊!你们放了我吧!”
秋娴往后坐了点,背靠在椅背上,双臂抱环放在胸,她就那么悠哉的在那儿看杜江河在那演戏。
过了半天,等杜江河的情绪有些稳定了,她才开口:“有用吗?”
“杜河江,你行贿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再不交代!就是罪加一等!”
“我还要交代什么!我就给你拿了盒烟!我没杀人!那女的死和我没关系!”
杜江河激动道:“你们非要逼死我吗!”
白锐严声道:“杜江河!你这什么态度!”
“你管劳资什么态度!”
“你!”
秋娴在吵得差不多时插了一句:“纠正一下,你偷塞给我的那盒烟我没拿。”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想交代什么,那就等法院做最后判决吧。”
说罢,秋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并招呼旁边的白锐一起走。
秋娴边收拾东西边说:“毕竟是最后坐牢坐多久是你决定的,是由你的态度决定,你既然不想减刑,那我们就只好由着你去了呗。”
她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杜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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