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到了杜江河打的那通电话是打给谁了！”
“机主叫周谦如，蓉城市金炎区人，是一家制药公司的老总。”
许添说着也调出了周谦如的资料，周谦如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看上去可以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与杜江河有一段三分钟的对话。”
秋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红底照片，一双桃花眼，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帅。
“去，把他带回问话。”
许添令命：“是。”
秋娴说完打算去法医部的解刨室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解刨后也无中毒现象，我怀疑，死者是活活被痛死的。”
“活刨！”
秋娴原本在盯着尸体，听到这话后，下意识看向温妍，不在有麻药的条件下 活刨人肚取胎儿！这种事情已经是变态才干的出来的。
她的心里第一反应是：这得多疼啊！
“环境也不是无菌的，这很容易感染。”
秋娴心中发毛：“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温妍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手：“身为一个正常人，我是无法去明白这种行为。”
秋娴面无表情道：“我们在被他牵着走。”
“警察同志！我命才苦啊！”
高朝娣还像个波妇一样在调节室里大喊大叫：“花二十万买回来的媳妇！好不容易怀了货！还死了！那个死婊子我孙子！”
买？
照顾两人的警察听到这个词心里不由恶心。
金易生好言劝了句：“那也是你儿媳妇，也是条生命啊。也不能光关乎你孙子吧。”
“你懂什么！”
“我们家买了她，她当了我们家的媳妇儿，就必须给我们家生个孙子，必须延续我们家的香火！”
估计也是受不了高朝娣的撒泼打滚，冯峰忍无可忍对着撒泼打滚的高朝娣大吼一声：“你少说点行吗！”
高朝娣一听自己儿子也向着外人又撒起泼：“你是嫌弃你妈给你丢脸了？如果不是我把棺材本给你买了个媳妇回来！你还怪我！”
冯峰感觉大脑要爆炸了，嘶吼道：“你少说两句吧！”
被自己儿子这么一吼，高朝娣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
在场的金易生和萧随在心中默默鼓掌欢呼雀跃，表示：终于安静了！
“金哥！箫哥！”
门外一个警员对两人喊到：“秋副叫你们两个回去这里交给我。”
金易生/箫随心中狂喜：可以走了！
一听这话，两人都是先行职业假笑之后马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想见到这俩人。
在关上门之后，俩人仿佛返祖的猴子一样。
俩人发疯的样子把路过警察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啥情况？刑侦支队又疯了。”
“不知道，但他们支队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刑警办公区
脱离苦海的两人一回到办公区就感谢救了他们命的秋娴：“天呐，秋副，你救了我俩命啊。”
两个大男人，现在这样子像是为什么鬼吸走了阳气似的。
秦梦调侃道：“哎呦，这是怎么了？”
沈以真：“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在外面发疯的声音了，怎么一进来就这个死样？”
金易生听到立马吐槽：“你知不知道那大妈有多能折腾？我们想跑，人家还不让我们走。说什么我们走了就没人还他们天理！天呐，她不让我们走，谁还我理呀？”
箫随也附和道：“要不他儿子吼了她几句，让她泄了会儿气，不然现在她还能跳起来把市局天花板给掀了呢。”
在一旁吃瓜的秋娴轾咳一声，打断三人开始讲正事：“听杜江河说，李嵩是十一年前嫁出去了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父母都不在了，她爸在十一年前把她卖给这家人之后就被车撞死了。李嵩的父母双亡，没有什么亲戚。”
秦梦带有怜悯道：“真可怜。”
金易生坐下道：“我们查了李嵩的人际交往，发现她基本上在11年前就同任何人断绝了交往。走访周围邻居中也得知她与别人结仇的可能性并不大。”
“杜江河给外界打的那通电话的机主也找到了。现在已经被市局控制了正在传来问话的路上。”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白锐激动的跑来：“我们在勘察了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罢，白锐拿出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一个头绳，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头发。
“经化验，这些头发是一个叫刘巧生的女孩子的。”
“说明，这位刘巧生很有可能是目击者。”
在场所有人左看看，右看看。
几人驱车前去找刘巧生，车上秦梦说：“刘巧生的头绳掉的地方离死者很近。这也不排除他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凶手行凶过程。”
“你知道那个头绳离使者有多近吗？”
金易生把自己的手举起，做出五指并拢的姿势：“一个巴掌的距离。”
秦梦有些意外：“这么近？”
“到时候分头行动，秦梦和箫随去刘巧生她家去了解情况。金易生和我去学校找刘巧生，这个时间段高中生一般都在上学。”
根据资料，两人到达了刘巧生的高中。
是全市排名第三的蓉宁中学。
秋娴和金易生同保安说明了此行目的，在保安跟人确定确认后放行，又有一位领导来带他们去找了刘巧生的班主任。
“刘巧生？她今天请假了。”
刘巧生班主任杨玉梅又说：“她今天没来学校，是她爸给我打的电话说刘巧生要去看医生，要请一天假。”
“请假了？”
秋娴又问：“那个老师问一下，11号的时候刘钙生有请过假吗？”
“有啊，他们家说要回老家扫墓，请了一天假。”
杨玉梅推了推眼镜问：“是有什么事了吗？”
秋娴坐在杨玉梅的对面：“我们是来找刘巧生同学了解一些情况。”
“刘巧生同学不在学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去上课。”
杨玉梅说着把桌上的书理好，抱在怀中，然后起身准备走。
金易生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被秋娴拦住了。
秋娴笑着说：“那请问杨老师，可不可以把刘巧生的好朋友叫来一下？”
“好的，请稍等。”
在班主任走后，秋娴第一时间发消息给秦梦。
绵竹小区
“啊，4栋5楼11号。”
秦梦看着市局同志发来的地址，她同随萧随到达刘巧生的家。
在门口，秦梦再三确定：“是这儿。”
箫随敲了两下门。
“来了。”
刚打开门的刘父看着两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一时愣住了：“你们……”
“你好，我们是市局的警员。”
说着，两人还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刘父看了一眼。
这时刘父才反应过来：“啊，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请问刘巧生在家吗？”
刘父一听警察找自己女儿，脸色一下变了，由最先的震惊变为了怛心。
“巧生啊，她上学去了啊。”
“上学去了？”
“对啊。”
“那我们可以不可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秦梦：不能白来，万一有收获呢？
萧随：加1。
两人见到了刘父家里，在客厅坐着的刘母看到有两名警察，脑袋一时也有些懵。
刘父开口道：“媳妇儿，你去给警察们倒点儿水。”
“好的好的。”
支开刘母后，刘父请让两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就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坐在沙发后箫随开口：“我们想问一下，这个月刘巧生是不是去过杜家村？”
“对啊，那是她老家。”
“好久去的？”
“这个月的11号，我们回去扫墓，当天去的，当天回来的。”
刘母给两人倒好茶水后坐在刘父旁边，一听是在问有关自己女儿的事，刘母也有些着急：“是巧生出事了吗？警察同志我们家巧生很乖的。”
秦梦安慰道：“刘巧生妈妈，别着急，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秦梦的手机叮了一声，拿起一看是秋娴发来的。
刘巧生不在学校，班主任说她爸给她请的假。
这一句话把秦梦惊到说不出话，她把手机递给旁边的萧随。
萧随看了之后也是满脸震惊，开口对两人说：“你说刘巧生去上学了！”
“是啊，一大早上就去了。”
刘父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上学期间，学生自然都在学校里面啊。”
萧随又说：“她没请假！”
“没有啊。”
刘父查觉出了不对，他忙问：“巧生出什么事了！”
“可她的班主任说，是你给刘巧生请的假。”
“不……不……我没给她请假！”
刘父情绪激动道：“她人不在学校？！”
“不可能！我没给她请假！”
听到这儿，刘父掏出手机要给班主任打电话，问清楚自己女儿到底在哪。
秦梦也把消息第一时间发给了秋娴。
两方找人的人马都震惊，不知道这个女生到底跑到哪里，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有电话同时打到秋娴和秦梦的手机上。
秦梦/秋娴：“？”
接听电话后，白锐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临江大桥，发现一具无头女尸。”
“在女尸口袋里，发现了证件，但照片被拆了，名字也人被划烂了。”
“但，可以看出证件是蓉宁中学的。”
接完电话的秦梦小声在萧随耳边说：“金易生打来电话说，在临江大桥下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尸是蓉宁中学的学生。”
刘父拿着电话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电话那头一直是占线的状态。
刘父等不及了，干脆就拿衣服准备开车去学校问清楚。
同时，秋娴刚挂断电话，杨玉梅就走了回来，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人。
杨玉梅向两人介绍“警察同志，这位是矢渝，刘巧生平日里就属和她走的近。”
“她也是早些请了假的，现在才回来。”
少女身着绿白夏季校服，扎成高马尾的长发垂直到她的腰，十七岁的少女把手放在身后不安的扣手。
看上去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秋娴盯着少女的脸走上前：“矢渝，你最后一次见到刘巧生是在什么时候？”
矢渝小声道：“刚才。”
听到这句，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矢渝身上，得近的秋娴一听：“你说什么！”
秋娴忙问：“你在哪见到了刘巧生？！”
“临江大桥附近。”
听到这儿，秋娴松开了抓住的矢渝肩膀，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临江大桥！
蓉宁中学的学生证！
无头女尸！
秋娴把这三个连想在一起，她现在听到这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还是得拼一下。
“矢同学，我问你。”
秋娴的脸色已经刷白了：“在这个月的11号之后，你有见过刘巧生同学吗？也包括11号。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现象？”
“你好好想一下。”
“没有，我就今天出去看病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她。”
“他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
“嗯，好像是要比以前没精神点。”
矢渝又补充道：“不过刘巧生好像这几个月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当时也没太注意过她有什么不对劲。”
蓉城市局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杜江河。”
周谦如身着黑色西装置直坐在几人对面，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他长得就文质彬彬，戴上眼镜之后更像斯文败类。
周谦如来市局半小时了，一直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杜江河，说市局抓错了人。
刑侦支队的沈以真把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摆在周谦如的面前：“这个号码经过查询，我们确认是你的号码。”
“你说你不认识杜江河，但是他实际在当时就是打的你的号码，并且通话了将近三分钟。”
沈以真丝毫不吃周谦如的这一套，他又问：“那麻烦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这通话了三分钟是怎么回事儿？”
“警察周志，我说我当时认为这是个诈骗电话，你信吗？”
“再说了，警察通知你们有电话录音吗？”
周谦如面上没有半点慌张。
“你是把我们警察当傻子吗？”
“一个诈骗电话你接了三分钟，你可以告诉我你跟一个『诈骗分子』聊了些什么吗？”
周谦如不言：……
沈以真用手指敲击桌面：“周老板，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事情。”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杜江河。”
周谦如一脸无辜：“这是有人污蔑我。”
“那你告诉我这个三分钟通话是怎么回事？”
周谦如依旧是不认账：“我是接了，但我没有仔细听，我很忙的。”
法医部
“根据DNA匹配，那具无名女尸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她叫刘巧生，16岁，蓉城市阳江区人。就读于荣林中学。”
“刘巧生？”
白锐撑在桌子边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我们支队正在满世界找这个女生。”
“我天，你看人家自己出现在你们的视角里。”
温妍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按：“不过从目前上来看，她的死因应该是胸口被利器刺穿导致死亡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死者的头颅，做进一步的尸检。”
白锐：“现场还没找到她的头颅，估计是被凶手带走了。”
温妍用力敲完最后一个字母道：“靠，好久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了。”
“师姐，东西拿到了。”
一位年轻少年把抱在怀中的一堆文件夹放在桌上。
温妍眼睛也没移一下回道：“好的。”
“霄志，你去帮我把那边的资料拿了一下。”
姚霄志点头答应：“好的，师姐。”
“不是，你把人家姚霄志当什么？”
温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电脑：“怎么啦？人家都没说什么。”
白锐扭头对正在门口的少年说：“霄志，别跟她了，跟我们，跟我们刑侦支队。”
温妍强忍想打人的内心：“滚，敢来撬我的人。”
姚霄志礼貌笑了一下当回应。
白锐啧啧几声，有些可惜道：“人家姚霄志是纯情小白兔，跟了你这只老狐狸。”
温妍一听猛拍桌子，不敢置信问道：“我老！？”
白锐在温妍发火之前已经跑到了门外，挥了挥手跑离了这儿。
“白锐！我哪天一定要刨了你！”
回到市局的秋娴，第一时间到法医部了解无头女尸的情况。
得知无头女尸正是支队找了许久的刘巧生，她心中莫名有生出一种无力感。
温妍也看出了秋娴的不对，安慰了几句。
秋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他们这是在杀人灭口吗？”
这个声音很小，但是由于室内很安静的原因温妍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她给秋娴接了杯水道：“应该是，而且凶手把这尸体的头颅拉走，还把尸体的证件上的信息全部都涂抹干净，就是希望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从法医部出来后，秋娴正好撞见了从省厅回来的江奕局长。
“你这么不开口，不配合，我们也无所谓。”
秋娴双臂抱在胸前：“这种机会也要你好好配合才能有。”
见对面的人依旧不开口，秋娴也安静等着他。
几分钟后。
杜江河抬头笑着看着警察：“警察同志，我想了一晚上，觉得应该如实交代，是不是？”
秋娴被杜江河这一句话搞得有点懵：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只要我如实交代，你们就可以给我减刑是不是？”
“这得看你自己要不要老实了。”
“我不知道是谁杀的这个女人。但是我可以确定有谁想杀这个女人。”
秋娴来了兴趣：“哦？”
杜江河一字一字清楚吐出道：“荣信集团的老总周谦如。”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警方已经控制了他，对吗？”
“你猜的还准。”
“我说了，会有人杀我，不说，也会有人来杀我。”
“横竖都是死，与其自己一个人当野鬼，还不如去拉一个人陪葬。”
秋娴微抬了一下眉毛，她将桌上的笔拿起在手中转。
他没有马上说是谁杀了那个女人，而是问道：“知道为什么周谦如想要那女人死吗？”
秋娴没有回答。
“为了报复！”
“这个女人的一个哥哥在五年前得罪了一位大人物，周谦如为了攀附上那个金枝，给了我好处，叫我教训那个女人，给了一个大人物解气。”
“所以你杀了李嵩？”
“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教训一下那个女人。”
“怎么教训的？”
“我叫了三个村里的光棍，在那个女人出去散步时一起把她托到了竹林里给干了。”
秋娴大惊：“她还怀着孕！”
“我知道。”
杜江河很平静道：“这样才能更好折磨她。”
杜江河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很冷静，语气也是特别的不在意，特别的散漫。
仿佛这件事情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仿佛这件事情根本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秋娴就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人。
他是怎么做到身上流着那么热的血，而口中却说出这么冰冷话的。
秋娴听到这儿，手心已经出汗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秋娴感觉现在这个杜江河跟自己刚开始接触到的那个杜江河完全就是两种人。
杜江河没有理会秋娴那震惊的眼神，而是接着说：“干完了后，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后就走了。”
“我首先说一下，当时她还没有死，拍完之后我们就走了，任着那个女人自生自灭，后来有人上山采竹笋才听说了女人死在了竹林里。”
秋娴发出灵魂拷问：“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
“他给了我钱，给了我权，我就可以为卖命。”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杜江河一脸得意道：“他给了我什么好处，你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了？
秋娴第一反应就是当时在现场的时候：“那盒烟？”
“他给我的好处就是能让我一年都可以抽到那种烟。”
秋娴咬着后槽牙，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出来的：“贪污**。”
杜江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就一村书记，我又没什么钱，又没权。不为那些大人物卖命我怎么活下去？”
“那个大人物是谁？”
一脸得意。“确定要听？你们可能得罪不起他。”
秋娴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出来的，她强压怒火，强压想去撕碎杜江河的心：“你这是在挑衅我们，挑衅法律。”
“我也是为你们考虑。”
杜江河一脸得意的对着他说：“像你们这种，到时候饭碗要是被人砸了可怎么办呀？”
秋娴掰着手指发出声音，骨头掰动的声音在整个审讯室里面听得到：“你想说明个什么？怎么？你这是在警告我？”
杜江河轻笑一声道：“方尹宇。”
秋娴大惊！
“博客地产的公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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